白衣少女走后,夏璐睁开眼睛。喃喃道:“这一掌就暂时记着?以后有机会再用?我欠了你的债吗?”说完,又闭上眼睛。
“岳东酒楼”是岳东镇最大的一家酒楼,在酒楼的二楼上,已有一些顾客,一张靠窗的桌子上正坐着一个青衫少年,象一个文弱书生,这少年就是夏璐。
此时,夏璐正在张望,看见了一个店小二,忙叫道:“小二哥,我点的饭菜弄好没有?”店小二道:“快了,公子稍等一会儿!”正当此时,从楼梯间走来了一个蓝衫少年,蓝衫少年跨进楼后,环顾了一周,径直向夏璐这桌走来,店小二连忙招呼。
蓝衫少年不理会店小二,向夏璐抱拳一揖,说道:“兄台请了!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如蒙不弃,不如同桌共饮一杯!”他也不管夏璐答不答应,直接吩咐店小二道:“快去,酒菜要你们店里最好的!这位兄台的账也由我来付!” 店小二唯唯诺诺,赶紧下去安排。
夏璐见蓝衫少年主动邀请自己,并还要给他付钱,心里一阵嘀咕,他现在很怕跟不认识的人打交道,昨天就是被别人暗算,差点丢了一条小命。此时见蓝衫少年如此热情,心里冷笑道:“无事献殷情,必是居心不良。” 于是淡淡的说道:“多谢兄台美意,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看大可不必如此,我的嘛,自己付就行了!”
那蓝衫少年急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一见如故,若不痛饮三杯,实是憾事!” 夏璐虽然感觉对方言语真诚,但还是深怀戒心,于是说道:“谢谢兄台一番诚意,我……”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蓝衫少年打断了夏璐。夏璐本来是想说“谢谢兄台一番诚意,我看还是免了!”谁知被蓝衫少年打断,听上去就成了愿意接受的意思了。
夏璐见蓝衫少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道:“我是说,我看……” 话未说完,蓝衫少年又抢着道:“你是看我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我酒量有限是吧?没关系,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要不,就是喝上三大杯,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兄台说是吗?” 夏璐正要辩驳,店小二已端了酒菜及餐具上来。蓝衫少年站起来,帮着店小二给夏璐斟酒,夏璐已是骑虎难下,如果再要推辞,岂不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只好作罢。
蓝衫少年举起酒杯,说道:“小弟姓白名如玉,还没有请教兄台的尊姓大名呢?不知……”他故意拖长声音,只等着夏璐回答,夏璐只好接道:“白璧无暇,洁白如玉,好名字!我姓夏,单名一个璐字!”
蓝衫少年白如玉道:“但不知兄台的名字是‘露珠’之‘露’还是‘道路’之‘路’。” 夏璐道:“道路之‘路’旁边多了一个‘玉’字。”
“是路玉之璐?路玉,路遇……” 蓝衫少年若有所思地说道,随即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夏璐看得一呆,怎么这个蓝衫少年露出女儿之态呢?
第二十五章华山掌门
“女扮男装?”夏璐突然想到几天前“秦中三雄”的老二说的话,再仔细一看。因为他对这个蓝衫少年怀有戒心,所以看得很仔细,越看他越像女子,虽然他化过装,但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无一处不象女子,没有喉结,耳朵虽有掩饰,但仍然可以隐隐看到戴耳环的耳孔,他这一特别注意,马上就想起一个人来,虽然他故意把声音变了一下。心里暗道:“她有什么目的呢?”于是加倍小心。
白如玉见夏璐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脸不禁一红,说道:“兄台请!” 夏璐也端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夏璐以前没有饮过酒,喝下后,只感觉一股辛辣之味,直冲向胃里,怪不舒服,他又想到了老乞丐的“三更迷魂散”,于是,故意咳嗽几声,说道:“我不善饮酒,兄台你自己饮吧!”
白如玉其实也不善饮酒,她之所以来劝酒,不过是为了接近夏璐,现在听了夏璐之言,也就顺水推舟,说道:“既然兄台不善饮酒,那我们就以茶代酒好了!” 白如玉说着,转过头去向店小二道:“小二,上茶!”店小二手持茶壶走了过来,白如玉道:“茶壶就放这儿,我们自己来!” 夏璐道:“还是由我来吧!”接过茶壶,沏了两杯。
“店小二,添酒!”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过来,不过,夏璐听着他的口音很别扭,那是粤地口音,夏璐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口音,只是奇怪罢了,于是顺着话声看去,只见屋子中间的一张八仙桌上有两个客人,一男一女。男的浓眉大眼,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深兰色衣服。女的头戴凤钗,面目娇好,三十出头,两人腰间都悬着宝剑,看上去像一对夫妇。
只听女的说道:“三师兄,你就少喝一点!”男的说道:“五师妹,不妨事,再喝几杯也没有问题!那小子受师傅宠爱,架子倒不小,等了几天还不见人?” 女的说道:“说不定上华山去了?”原来他们是师兄妹,在这里等人的。
白如玉见夏璐神态,说道:“兄台不用客气!” 夏璐赶紧收回目光,说道:“谢谢!”两人就这样以茶代酒吃了起来,这种情形,在酒楼上恐怕不多见,但他两人却不在意,因他们各有心事。正吃饭间,夏璐陡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间,赶忙仔细看去。
那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不久前,跟自己邂逅的有一面之缘的绿衣姑娘,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相貌威严,留着三寸美髯的中年人,一个是二十七八的青年。
夏璐想招呼一声绿衣姑娘,但却不知她姓甚名谁,正在犹豫,那绿衣姑娘看到了他,叫道:“啊!你……你在这儿?我们到处找你呢?” 绿衣姑娘也不知道他就什么名字,只能用“你”来代替了,却显得非常高兴,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何止是老朋友,两人还有肌肤之接呢,不过那只是偶然的事,怪不得他们本人,但他们心里面总有一种羞涩感。夏璐道:“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如玉悄声问道:“那姑娘长得不错,叫什么名字?” 夏璐答道:“不知道?”白如玉心道:“不知道?鬼才相信呢!不知道?骗人罢了!哼!不知道,还你呀我的!”此时,绿衣姑娘已带着后面两人走了过来,说道:“师傅,大师兄,就是他!”
夏璐见姑娘如此一说,知道这个中年人就是华山派掌门人华西岳,于是赶紧站起来,抱拳说道:“原来是华掌门人,请坐!” 华西岳双目精芒毕露,看着夏璐和白如玉,说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夏璐正要回答,却被白如玉抢着答道:“不知华掌门人找我们有何贵干?”白如玉是见华西岳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也反问道。
那个二十七八的青年,面色一沉,抢先说道:“姑娘出自何门何派?打扮得不男不女?不知你们的师长是如何教的。” 夏璐一听,怎么这个华山派的弟子会如此没有涵养,心里不觉地反感
白如玉见那个青年当着夏璐的面拆穿自己的伪装,这且罢了,他竟然还要教训自己的师长来。实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反唇相讥,道:“本姑娘想怎么打扮你管得着吗?久闻华山派的人是夜郎自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过闻名!”
“哈哈!不错!痛快,痛快!”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见说话的是那个带着粤地口音的人,此时正举起酒杯,也不知他说的是酒不错呢,还是说白如玉的话说得不错。
正当此时,那青年勃然大怒,“魔教妖孽,竟敢在此放肆!我刘长青倒要领教一下你的魔功!”说着,五指如钩,向白如玉肩井穴抓去。刘长青是华山派掌门华西岳的大弟子,绿衣姑娘的大师兄,武功比同辈高出多多,平时眼高于顶,好象除了师傅之外,自己就是第一人似的,时刻以华山派的未来掌门人自居,现在见这个穿着男装的女子冲撞师傅,觉得这是表功的时候,所以也就毫不客气的出手了。
绿衣少女见状,急得要哭,叫道:“大师兄……不要……” 夏璐心想:“可能是误会了,”急忙道:“刘兄不可!”伸手向刘长青手腕抓去,正好抓个正着,夏璐这一抓表面看很自然,其实他使出了吸力,所以很轻易的抓住了刘长青手腕,在旁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可是在刘长青看来去不同,他是灌注了内力在手腕之上,出手猛烈,但却突然感到一股极强的力道裹住手腕,手臂再也不能移动,就停在空中,很轻易的就被夏璐抓住。刘长青大惊,心里不自觉地想到两个字“魔功”。这里说起来很慢,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再说白如玉,见刘长青抓来,也不示弱,正准备出掌向刘长青击去,刚要举掌,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之力托住自己向后退了一步,掌力也没有发出来,大惊,心道:“想不到一个华山派的弟子功力竟然如此深厚,八大门派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她哪里知道这股力道是夏璐发出来的。
夏璐见两人停下,放开刘长青的手腕。说道:“大家且不要动手,可能是一场误会!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说啊!”
绿衣少女也说道:“是啊!师傅,他绝不会是魔教中的人。”华西岳说道:“莲儿,你还小,你根本不懂得江湖的险恶。” 刘长青接道:“是啊,师妹,师傅说得不错,常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对他们如此肯定的说‘不会是魔教中的人’啊?,我问你,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绿衣少女莲儿道:“我,我,我不知道!”说罢,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夏璐 。
刘长青道:“是啊,连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还帮别人说话,唉,都怪你太天真纯洁了。” 绿衣少女莲儿正要辩护,只见从楼梯处迅速冲来三个人,来的是三个丐帮弟子,其中一个向华西岳行了一礼,说道:“华掌门,丐帮有八名弟子死于镇西三十里的一处树林里。皮长老有请华掌门去一趟!”此语一出,四座皆惊。镇西三十里就是华山东面的山麓,有人在华山派的眼皮下杀人,确实是不给华山派留面子。可华西岳并没有生气,两眼逼视着夏璐和白如玉,说道:“二位可否跟我们走一趟?”
第二十六章 容易二老
白如玉看了夏璐一眼,对华西岳道:“我们为什么要跟你们走一趟,难道丐帮弟子是我们杀的?”夏璐听了白如玉的话,心里一想:“不错,自己与丐帮的人毫无瓜葛,他们却暗害自己,还骂自己是魔教余孽,也不知魔教是什么样的组织,可能跟丐帮有仇。现在丐帮可能是请华山派来帮忙的。”于是说道:“请华掌门见谅,在下只不过是一个过路之人,马上就要离开这儿,关于丐帮与魔教的事,在下是一概不知,华掌门何必要留难呢?”
华西岳道:“此事关系重大,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看两位还是走一趟的好!”口气里无不带有威胁的意味,大家都听得出来。
白如玉“哼”了一声道:“本姑娘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想到哪儿就到哪儿,谁能管得着我?”
“好好好!小宫主说得好!对对对!小宫主说得对!呀呀呀,老头子!原来小宫主跑到华山玩来了,怪不得我们找了几个月都找不着!”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响了起来,话声刚落,一对老年夫妇已经走到了白如玉的身边,众人都一惊,也不知这两人是谁。
夏璐向老年夫妇看去,只见那老婆婆的身材高大,走路昂首阔步的样子,顺手就拨开挡在路道上的三个丐帮弟子。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衣,宽大的面皮带着一丝笑容,见了小宫主虽然显得无比高兴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就好象是皮笑肉不笑。三个丐帮弟子对她怒目而视,似乎对她的不礼貌表示不满,但又不能发作。
在老婆婆的后面是一个颔下有一撮山羊须的瘦小老头,穿着一件黑色马褂,手里拿着一支烟杆,烟杆大约有三尺左右。烟杆上吊着一个拳头大的烟袋,那是储备烟料用的,烟锅儿里正燃着火星。
瘦小老头吸了一口烟,用半睁半闭的眼睛向众人看了一眼,说道:“老太婆,你这样大吵大嚷的干什么,你不怕把别人吓着吗?”他这样一说话,口里、鼻孔里的烟雾直喷了出来,向华西岳和刘长青脸上喷去,刘长青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华西岳身前的烟雾却停留在两尺开外,凝而不动。瘦小老头“嘿嘿”两声,也不再说话,回过头来向黑衣老太婆看去。
黑衣老太婆只顾跟白如玉说着话,好象根本就没有旁人一样:“小宫主,你这样偷偷的跑出来,害得宫主和夫人整天为你担心,他们就叫老婆子跟老头子出来找你。都怪那死老头子,我说要到北方来找你,他却偏偏说你可能要到江南去玩,所以,我们到南方去找了,实在找不着,才来到北方,啊!幸好在这儿碰到你了。啊,小宫主都变瘦了,不知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头,在外面有没有人欺负你啊!你说,要是谁人吃了豹子胆敢欺负小宫主,那是没有把我们‘寒玉宫’放在眼里,我容婆婆第一个就不放过他。啊,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华西岳上前抱拳道:“原来两位是寒玉宫的‘容易二老’易前辈和容前辈,恕晚辈眼拙,不识得小宫主,刚才多有误会,请多多包涵。” 瘦小的易老头道:“你是华凌峰的什么人?” 华西岳道:“那是晚辈先父。” 瘦小老头道:“怪不得你的紫云真气练得不错。听你之言,莫非华凌峰已经……”
华西岳道:“是的,晚辈曾听先父提起二位前辈,只是不曾谋面,两位前辈今日到此,不如在敝派小住几日,晚辈也好尽一番地主之宜。”
容婆婆破锣似的声音道:“你的华山有什么好住的,啊,对了,你怎么又客气起来了,刚才……”
“刚才只是一场误会,” 华西岳解释道:“只因近日来华山地面不大平静,魔教妖孽死灰复燃,杀害无数丐帮弟子,还有更甚的是,居然有人冒充本派弟子为非作歹、杀人越货!”大家“哦”了一声,怪不得华西岳亲自出马,原来情况竟有如此严重。
夏璐听了华西岳的话,却暗暗心惊,这一下似乎又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一方面,丐帮的人认为自己是魔教妖孽,另一方面,有人冒充华山派弟子为非作歹、杀人越货,自己为了救华山派弟子,曾用华山派的剑法打败“风里飞狐”郎玉,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无法辩驳,已经冒充了华山派弟子了,但并没有为非作歹,杀人越货呀,不过,如何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呢?于是向绿衣少女莲儿看去,绿衣少女莲儿也看着他,现出焦急之色。
容婆婆怒道:“你是怀疑小宫主了哇?哼哼,你华山派算得了什么?” 刘长青见这个老太婆根本没有把华山派看在眼里,他哪里知道厉害,也怒道:“你‘寒玉宫’又算得了什么?” 容婆婆大怒:“小辈目无尊长,该打!”但闻“啪!”的一声,也不见容婆婆如何出手,刘长青脸上就起了五个指印。
华西岳见刘长青顶撞容婆婆,想招呼也来不及,现在见刘长青被打了一个耳光,斥责道:“打得好,在老前辈面前哪有你说话之处!还不过来向容老前辈道歉!” 刘长青站在那儿尴尬以极。(奇*书*网。整*理*提*供)容婆婆放松了语气道:“不用了!还是说说刚才的事吧!”
华西岳道:“容前辈真是大人大量。既然这位姑娘是寒玉宫的人,也就好说,不知这位少年也是寒玉宫吗?” 华西岳嘴里的少年就是夏璐。“容易二老”都向夏璐看去,他们不认识眼前的少年,说道:“不是!”白如玉道:“他是我的朋友!”
容婆婆道:“既然是小宫主的朋友,那就是寒玉宫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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