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珍玩和字画,没法作价,就现场拍卖,契丹人不识货,阿保机毕竟年轻,结果就被李克用三百两黄金买下。这三百两黄金,然后重新再分。
一直忙到后半晌,终于分赃完毕,众人各有所得,连半途而废的十四个契丹人每人也分了三十多两黄金,四十多两银子。也算是皆大欢喜。
阿保机年纪轻轻,骤然暴富,当下拿出酒肉,大犒众人。
由于受契丹人的挤兑,刘窟头不愿多呆,喝了几杯酒后,就要退场。
“老刘你去哪里?”李克用问道。
“现在有钱了,哪里不能去啊?”
“你太扫兴了吧,好歹把酒喝完。”
“我怕喝多了,扛不动金子。”刘窟头笑道。
“跟我喝几碗再走不迟。”
“李三哥劝酒,怎么都要喝。”
刘窟头的酒量也不错,当即跟李克用连干了三碗,他的金银已经装了两个箱子,喝罢酒将箱子往肩上一搭,对众人拱拱手,扬长而去。
不管刘窟头人品怎么样,但相处几日,难免有点感情。看着刘窟头远去的背影,李克用心里有一些伤感,当即端起酒来又喝了一大碗。
萧玄衣不在,刘窟头走了,李克用难免酒兴大减,又喝了几碗,草草散场。
“萧大哥怎么还没回来?”在帐篷里,阿保机问道“肯定给那位姑娘风流快活去了。”李克用道。
“这么说那位姑娘救活了。”
“救活了不好吗?”
“三哥想想,这件事会不会有人追究?”
“张简会惶惶如丧家之犬,倒也罢了,张公素没捞到好处,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岂止是张公素,那些江湖好汉们估计也会闻风而动。”
李克用点点头,阿保机接着说道:
“不管张简会是死是活,这件事肯定会传扬开来,那姑娘是节帅府的人,并且跟萧大哥在一起,这事不就很明显了吗?”
李克用点点头:“以老弟之见呢?”
阿保机做了一个杀鸡的动作。
“萧老三做不出那种事来。”
“要这么说,此地不宜久留。”
“行啊,你们先走吧,我得去找萧老三。”
“三哥不是要跟我们去辽东吗?”
李克用想了想,真要跟阿保机去辽东,肯定要杀人灭口,萧玄衣应该不会同意,到时候因为这事闹矛盾,反而不如现在就分道扬镳。就说道:
“这事还得跟萧老三商量,你就不用等我们了。”
“那就后会有期!”
阿保机说罢,当即帅众人拔营而去,留了一顶帐篷给李克用。
李克用是喜聚不喜散的脾气,现在落花流水春去也。虽然发了一笔横财,也高兴不起来,就将帐篷拆了,金银和珍玩放上马背,一箱子字画自己携着,牵着马去找萧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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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硬鸟
虽然是夏天,在野外露宿生一堆火还是有必要的,最起码可以驱赶蚊虫。
趁着天不黑,萧玄衣四处找柴禾,张小盼则调教那匹马:卧下,站起,人立,碎步。大呼小叫,玩的不亦乐乎。
刚才还雨打梨花,转眼间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这心情好的也够快。
“你也拾点柴啊?”萧玄衣有点不满。
“你不是在拾吗?”张小盼不解。
“一晚上要烧很多的。”
“没关系,烧完了我去拾。”
张小盼是幼稚还是装傻,到时候黑灯瞎火的哪里去拾,萧玄衣欲待说她几句,想想还是忍住了:顶多迁就她一夜。
夜幕降临,萧玄衣拢起柴堆,正要生火,张小盼连忙跑过来道:“这个我会。”
说罢,张小盼摸出火石来打火,这火石还是从船老大家不告而取的,敲了半天,虽然火花四溅,却怎么也点不着,张小盼纳闷道:“奇怪,后晌还能用啊。”
“后晌你烧的什么呀?”萧玄衣提示。
“干草啊。”张小盼恍然大悟,站起身说道:“我去找些干草来,先把干草点着,就能把柴引着了。”
“你那法子不行了。天一黑,干草就潮了。”
“那该怎么办?”张小盼急得团团转。
“起开,让我来。”萧玄衣说着,拿出一个竹筒,倒出一些硫火传光粉,撒在柴堆上,然后拿出千里火来,迎风一抖,将硫火传光点着了。
不大一会儿,柴堆被引燃,萧玄衣就拣一些细树枝,压在火上。火苗越来越旺。
张小盼要过千里火,学着萧玄衣的样子,抖了几次,说道:“你果然是个杀人放火的高手。”
“怕了吧。”萧玄衣黑着脸。
“怕得我都想笑了。”
张小盼说罢,笑得咯咯不止,火光里的明眸皓齿,让萧玄衣再也气不起来。便说道:
“你的表达方式真是与众不同,所以我建议你……”萧玄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为什么?”
“那样你会更好看。”
“你敢拐着弯骂我。”
张小盼说罢就扑过来,对萧玄衣上下其手,萧玄衣抵挡不住,便绕着火堆跑,张小盼哪里肯依,追了半天,累得娇喘吁吁。弯着腰说道:“你这人太不好玩了。”
“怎么了?”
“玩游戏嘛,老捉不到还怎么玩。”
“你说得也是。”
萧玄衣说罢,便一个饿虎扑食,趴在地上,张小盼上来就捉,结果被萧玄衣一翻身,压在了身下,张小盼便使劲挣扎,挣着挣着,就不动了。萧玄衣暗叫不好,爬起来讪讪说道:“被你捉住,算我输了。”
张小盼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萧玄衣一眼,萧玄衣正傻不垃圾的把手放在火上烤。
张小盼走过去,挤了一下萧玄衣,笑道:“再烤就熟了!”
萧玄衣赶紧躲了一下,张小盼趁机坐下。
经此一番折腾,两人倒是不再拘谨,促膝并肩,无话不谈,萧玄衣也约略知道了张小盼的身世。
张小盼出身于官宦之家,自幼就聪明伶俐,琴棋书画一学就会,深得父母疼爱。
然而好景不长,八岁那年,他父亲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下了大牢。不明不白死在狱中。她和母亲被充入乐籍。
大唐律例,犯重罪者一死不足,其妻女要被充入乐籍,成为贱民,被教坊统管,世世为倡。说白了也就是会唱歌弹琴的妓女。
两年之后,她母亲不堪凌辱,自缢身亡,剩下她一个人受尽磨难。直到十二岁那年,被张公素看中,帮她脱了籍,处境才算有所改善。
和她一同脱籍的,还有一个姑娘,叫刘银屏。张公素赌输了,两姐妹不愿分开,就一起进了节帅府。
“这么说,张公素也算对你有恩。”萧玄衣道。
“开始我也这样想,不过后来才知道,不是那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萧玄衣好奇。
“他要是帮我出了籍,还我一个自由之身,那算是真的有恩。我从教坊出来,进了张府,也不过换了个鸟笼而已。”张小盼的言外之意,金丝笼再好,也没有哪只鸟儿愿意住进去。
萧玄衣终于明白了张小盼为什么不愿回幽州。人虽然千差万别,但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都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他萧玄衣不也是如此吗。
“你以后什么打算?”萧玄衣问道。
“你不是说要陪着我吗?”
“我陪你一天两天,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呀。”
“那你救我干吗?”
“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金银财宝。”萧玄衣脱口而出。
张小盼站起身来,幽幽说道:“我还真以为遇到什么大侠了,看来是我错了。”说罢掉头而去。
“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去哪里?”
“我回幽州,张简会赌我的时候用的是三千两黄金,我看能不能给你要回来一些,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看着张小盼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萧玄衣情不自禁地跳起来,追了过去。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张小盼问道。
“你要是不怕过苦日子,以后……以后就跟着我吧。”萧玄衣终于下定决心。
“这么说,你以后再也不赶我走了?”
“除非你自己愿意。”
听到这话,张小盼一下扑在萧玄衣的怀里,泣不成声,萧玄衣的胸口全湿了。
两人又回到火堆旁,张小盼收住泪,正色说道:“萧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
“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我姐姐的下落。”
“她估计已经不在了。”萧玄衣想起那天节帅府里尸横遍地的情形。
“我觉得她不会死。”
“为什么?”
“因为她早就料到这一天了。”
“有这种事?”一个女子能知机在先,萧玄衣不禁好奇。
“是啊。”张小盼就把进入节帅府之后的事说了一些。
张公素既然叫张白眼,也不是白叫的,刘银屏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免不了一场劫难,私下让张小盼早做准备。
没想到张公素出手那么快,内城合围那天,刘银屏和张小盼商议怎么趁机逃出,突然张简会来了,刘银屏只好回避。
张简会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把张小盼带走,张小盼请求带刘银屏一起走。张简会不同意。张小盼就死乞活赖,并暗示张简会,如果刘银屏不走,她也不走。后来张简会勉强同意了,张小盼还没来得及把此事告诉刘银屏,不知道怎么着就晕倒了。再次醒过来时就看到了萧玄衣。
“这事明摆着,张简会多带一个人,就少带一箱银子。”萧玄衣道。
“所以张简会就假装答应,暗中却做了手脚。”张小盼会意。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进箱子的。”
“为什么?”
“大家都没带妻儿老小,凭什么就张简会例外啊。”
“这倒也是。”
按萧玄衣的推测,以刘银屏的机智,应该不会俯首就戮。所以萧玄衣答应明天去幽州城看一下。
两人正聊得开心,忽然一声响,正在燃烧的火堆突然零乱,有几根柴棒蹦起老高,火星溅得两人一头一脸。
两人连忙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扑打身上的火星,再看时,火堆里插了一支箭,萧玄衣大怒:“李老三,你给我滚出来。”
“好你个萧老三,有了老婆,就忘了二哥。”
李克用一手牵着马,一手抱着木箱,笑嘻嘻地从黑暗里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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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江南好
李克用带来了一顶帐篷,支起来给张小盼用了,然后和萧玄衣在帐外过了一夜。
露宿的人醒的早,天刚蒙蒙亮,萧玄衣就爬起来,叫醒李克用,将要找刘银屏的事告诉他。
“不是我说你哈三弟,阿保机昨夜就拔营走了,咱们带着一个大活人和几口箱子,还在这晃悠啊。”
“要不这么着,你带着小盼姑娘先走,我到幽州城转一圈就出来。”萧玄衣既然已经答应张小盼,总得给人一个交代。
“萧大哥,你就不要去了。”张小盼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来。
“小盼醒了?”李克用笑眯眯地打招呼。
“李三哥说的对,你转一圈也未必找得到刘银屏,反而要冒这么大风险。”
“昨晚你还求我的嘛。”萧玄衣纳闷。
“谁知道你们抢了人家这么多钱啊。”估计张小盼看到李克用带来那几口箱子,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没关系,我跑得快。一般人抓不着我。”萧玄衣笑道。
“你跑的再快,能有箭快?”李克用嘲笑道。
李克用这么一说,萧玄衣不好逞强了,他屁股上的箭伤还没好。嘟囔了一句:
“那刘银屏咱们就不管了?”
“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姐姐,我总不能为了一个让另一个去送死。”张小盼总算想明白了。
“以二哥之见呢?”萧玄衣问李克用。
“北面几十里就是居庸关,咱们先出了关再说。”
“带着这些东西不好出关啊。”萧玄衣道。
这种时期,居庸关肯定戒备森严。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再说这些金银又不是正当来路。
“越是这种时期,反而有机会。”看来李克用已经考虑很久了。
“什么机会?”
“混水摸鱼。”
按李克用的分析,张公素出其不意地攻下幽州,大家还都没反应过来。剩下的七个州未必跟张公素一心。
“这个时候,张公素首先要做的是什么?”李克用问。
“肯定是收买这七个州的刺史。”张小盼清楚里面的门路。
“对啊,这些人虽然是墙头草,但不给点好处他们也不会乖乖听话。”
“三哥的意思是?”萧玄衣还是不明白。
“这个时候肯定是军书往来,讨价还价。”
“咱们扮作信使?”
“差不多吧,张公素虽然还不是节度使,下面的刺史即使不服,但肯定不敢得罪。”
“信史总得有信吧。”萧玄衣道。
李克用拿出几张牛皮信封来:“这是我在张简会装文书的箱子里找到的。咱们搞一封假信就行了。”
“假信我来做,张公素的语气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只是他的平州刺史印不好模仿。”张小盼接过来说道,然后叹了口气:“要是我姐姐在就好了。”
“你姐姐会弄这个。”李克用惊奇地问道。
原来刘银屏颇有心计,经常私下里描摹张公素的印章,以备非常。
“我姐姐还说。用碧云斋七钱丹砂和云水轩的三钱胭脂,调和起来,画得印章,颜色最正,几乎可以乱真。”
“你姐姐画得印章没留几付?”萧玄衣问道。
“这哪敢留啊,被人发现了可是大罪。都是随画随烧,练手而已。”
“这么说,找你姐姐也有门路了。”萧玄衣笑道。
“对啊,她练了那么久就是这时候用的。这女子不得了。”李克用惊叹道。
“你们俩有什么接头的暗号之类的。”萧玄衣见过张简会和船老大接头的作派。
“什么暗号?”张小盼茫然。
“我跟刘银屏不熟,就算找到了她也不一定跟我来,得让她相信我是你派过去的,而不是别人。”
张小盼想了一会儿道:“两年前我俩倒是制过一首曲子,这个曲子除了我俩没有别人知道。”
“这个也行。”
“江南好,三月杏花天,金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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