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女传:无字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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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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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何必当真?回心殿世外仙境,无忧未尝呆得厌烦。”言罢,又再回身,坐于榻上,笑颜大展。

    弄无悯轻叹一声,稍一摇头,缓道:“那日,桥玄英携无忧至密室,初见此物。后吾敲击数回,无忧牙关紧咬,拒吐实情。然吾早知,桥玄英乃万斛楼目荣华手下;连此陷九,也必是目荣华安排。“

    无忧心下一抖,更是忧惧目荣华安危,然面上未见少改,唯不过颔首笑应。

    “目荣华此计,皆为无忧。”弄无悯稍一攒眉,接道:“吾心亦知,若可长留无忧于侧,吾之龌龊,不输半分。“话音方落,弄无悯已然抬手,眨眉之间,蜃气大作,缶口大开,弹指便将无忧纳入;弄无悯怔立一旁,隔了半刻,方放脚向前,迟疑之下,抬手将那陷九揽于胸前,又再取座榻边,落手轻抚铜缶,面上时喜时悲,兀坐失神。

    三更时分。

    万籁有声,尤闻壁上琴动,天风挑摘;太古之音;本当雪燥静心,却引得弄无悯更是烦乱,蹙眉一瞬,甩袖便将陷九掷出,缶内情状,无一不现。

    无忧初入溺内缶,便感晕眩,不及阖目,血气翻涌,体内身外,立时为热浪夹击。无忧沉不住,顿足怒道:“弄无悯!诡诈小人!”一言方落,百脉喷张,再启唇时,反作娇啼:“弄。。。。。。无悯。。。。。。无悯。。。。。。”

    耐不足半刻,无忧便缓褪了外衫,唯着中衣,不消半柱香功夫,更是燥热,中衣大开,亵衣得表。

    弄无悯挥袖之时,眼前所现无忧,已是额上薄汗,玉颜红彻;发髻早散,云丝及膝;双目微眯,朱唇微启,一派春色迷离。

    无忧见弄无悯终是现身,反添生气,柔声唤其名,未见一丝愤恨。

    “无悯。。。无悯。。。。。。”

    弄无悯闻声,长纳口气,垂了眉眼,顾盼左右,颊上亦显红彩。

    无忧见状,陡地抬声:“小人行径,何必作态!”话音方落,邪火弥重,发散肢端,柱骨一软,缓吞了舌上津液,阖目泪下,口中喃喃媚道:“乞无悯入内来救!”

    弄无悯未喜反忧,似有不忍,心下懊悔不迭,阖目不欲细观,然即便闭目塞听,脑内常闻一音,靡靡不断,若果食之于孩童,搔心抓耳。弄无悯稍一回神,启睑便见无忧仅着亵衣,肩臂尽露;亵衣乃为海棠红,其上丝绣蝶燕双飞、牡丹蒲桃,盎然之机,尤显无忧弱骨楚楚;媚眼如丝,夺人心魄。

    弄无悯怔楞一刻,眨眉数回,终是定心沉意,踱步而前,须臾得入。

    无忧感体内邪火处处,五脏尽焚,心气早弱,见弄无悯身至,这便急急仆地向前,两手紧拽了其袍尾,将面颊向上一贴,抽鼻呜咽,更似狸奴。

    弄无悯身子一僵,稍一垂眉,恰见无忧颈上悬吊一物徐徐滑出,正坠胸前。那物乃是白玉,径约一寸,镂雕白头鸟,口衔灵芝,润泽通透,栩栩若生。

    弄无悯心下一紧,这方开颜:原想吾所赠家传宫绦,怎就不见影踪;原是其单将那如意白头取了,作了挂坠。念及此处,弄无悯阖目浅笑,陡地探身将无忧一揽,驭气而动,弹指功夫,至一处洞天:流水潺潺,走云悠悠;放眼四下,唯一白玉镶象牙玉榻。

    弄无悯轻将无忧抱着,腾出一手,勾指一挑,便得百千珍珠,大如龙眼,静置半空,恰停于那玉榻之上。弄无悯将掌心一拢,稍一使力,百珠尽碎,化了粉屑,洋洋而下。

    弄无悯感无忧肌肤灼热,鼻息沉炽,这便上前,缓将无忧置于榻上,见那珠粉之上,竟无痕印。弄无悯嫣然,轻舔燥吻,柔道:“细骨轻躯,可见一斑。”稍顿,却又喃喃自语:“以宝珠粉盖榻,免得吾施力过重,伤其却不自知。“

    无忧仰卧榻上,感背上一阵清凉,身上邪火稍退,见四下情状,面上一红,抬掌掩胸,将那亵衣上双蝶遮了,少倾,却又探手,急将那如意白头挂坠握了,徐徐塞入亵衣。

    弄无悯将无忧举动尽收眼底,浅笑摆首,轻道:“现下细观,想来无忧只偷取了梼杌尾鞭,并无它物。”

    无忧一怔,定睛见弄无悯神光葳蕤,玉貌仙姿,负手而立,垂眉若语。

    无忧见状,急欲起身,然稍一运气,血脉陡奔;弄无悯目珠浅转,立时抬臂,须臾取了金冠,青丝如瀑,这方探身上榻,支肘宝珠粉上,两掌紧扣无忧肩头,止其动作,下颌一低,柔声笑道:“此时,此地,还欲往何处?”

    无忧定定瞧着弄无悯面庞,见其色足冷冰蚕之锦,嗅其馥可喷五木之香。无忧心神骤乱,邪火焚智,反是探手抵上弄无悯肩胛,聚气使力,反将弄无悯推至一侧,这便压身而上,两手忙乱,欲将弄无悯衣衫除尽;又再将鼻尖近了弄无悯耳珠,自上而下,缓摩至颈间,轻唤数声无悯,吐纳已是既急且燥,难以自处。

    弄无悯初时一愣,少待,感无忧软玉在上,温香在侧,不由阖目,唇角先抿后抬,轻道:“无忧,可会憎吾入骨?”

    无忧娇哼一声,不多言语。

    弄无悯深纳口气,须臾翻身,将无忧护于身下,一手握其弱腕,一手抚其梅额,缓将朱唇近了无忧香腮,侧移不足半寸,四唇瓣相接,两柔舌互连,齿颊生香,春情呈艳。

    “无忧。。。。。。”弄无悯低声轻唤,稍一抬身,见无忧阖目,唇角上翘。弄无悯痴笑一声,眨眉之际,二人衣衫尽落。

    “无忧。。。。。。”弄无悯俯身就了无忧下颌,朱唇浅落,直至胸前,这方阖目,泪落无忧玉肤之上。

    。。。。。。

    天色转白之时,回心殿外。

    落叶半窗,狂花满床;风休雨霁清夜长。(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乾鹄巢下枝 … 第176话

    话分两头。

    吞命金鲤鱼腹内。

    目荣华同弄无悲俱是形神相离,二人身子冷僵,伏地而卧,距不过三五丈,然其心神所往、心目所见,天渊之别。

    目荣华七魄所在,正是坤顶之下二十里外。此地名唤“尸居城”,传若居于此地,必得静默如尸,皆因此地四气相逆,冬日水冰地坼之时,反见发陈;夏时蕃秀华实之期,却需闭藏。城外一沼,四时丰泽,四围茂林,其上多得鹊鸟,啼鸣之音,便是“见龙“,亦是应了这尸居之名。

    掐指算来,那日正是八百岁前,目荣华早得万斛楼门下所报,白龙鱼服,初来尸居城。待至,见此处霭烟如织,城外本是三九之日,入城却是旭暖如春。目荣华心下有疑,声色不动,暗暗四顾:城内鼎沸,引车卖浆者处处;喧哗嬉闹,皆是寻常,倒是多得凡尘烟火气。

    目荣华心下暗暗计较:莫不是说居此地如尸?现下看来,全然相悖。

    正自思量,见不远处诸人簇拥一步舆而至——车为素木,长宽皆一丈,倚高二尺;座上铺百鸟朝凤云气纹软缎,缎下四围坠玉色流苏;舆车之上,得一丈八金华盖;十六人抬之。

    目荣华稍怔,凝眉细观,见那步舆之上,半卧一女;貌若舜华,年尚未及笄;素衣如雪,却逊其凝脂一点;目如点漆,尤称其云发十分。

    目荣华稍一启唇,未得片语,又见那女童右掌托腮,左袖轻舞,亦是定定瞧着目荣华;动若回雪,静如绽英。

    步舆待近,女童轻喝一声,止了抬辇之人,正对目荣华,居高临下,睥睨无言。

    目荣华稍一抬眉,浅笑相应。

    二人眉语来往,口舌不费半点。

    隔了约莫半柱香功夫,巷子一角,烟气大作,目荣华余光一斜,见是家包子铺起锅,不消半刻,香气大作。

    女童立时吞唾,朝那店家稍一颔首,那店家得令,捡了满盘水晶包儿,越过目荣华,直往女童而来。

    目荣华初时无查,现下细观,方见那店家行动有异:两目无神,面色青黑,然然可可,窒手窒脚。

    ”这女童,瞧着不大,倒是使得一手魅惑功夫。“目荣华思忖一刻,心下暗道。

    女童接了水晶包儿,顾不得烫口,仰面蛇吞而下,那吃相粗俗,惹得目荣华吃吃轻笑。

    ”何以取笑?“

    目荣华闻女童抬声,倒也不怒,摇首应道:“如此美人儿,这般动作,有失体统。”

    女童反是解颐,应声下舆,踱步而前,待距目荣华不足半丈,方止了脚步;眨眉数回,勾唇现狡黠之光,尤显妖丽,轻道:“外来人?今日方至?”

    目荣华颔首:“正是。”

    女童收了眼风,再道:“谓何?”

    “尘中胶扰,自放吾身;不远万里至此避世。”

    女童冷哼一声,稍顿,方道:“鲜衣未旧,双蝉不尘,却未牵马,更未见轿。“女童陡地抬眉,轻道:”敢问足下,可是腾云驾雾而至?“

    话音初落,女童瞠目,不过弹指,其眦几裂,面上反现惊怖。

    目荣华不由掩口胡卢,踱步上前,反将面庞近了女童耳畔,轻道:”这惑术,倒也精妙,然吾之功法较汝,岂止天渊;尔欲施惑夺志,自是难成。“

    女童一怔,放脚后撤,两臂抬举,便见四围诸人,无不弃了手上活计,直往目荣华奔来。

    目荣华亦不含糊,一记飞脚,将近前三人踢倒,又再飞身,单臂一捞,将那女童揽了,足不沾地,已是飞出数十丈。

    一炷香后,二人至城外一处荒僻旧宅,二人对坐,相视而笑。

    “此笑为何?”

    女童闻声,这方埋首抱臂,应道:“足下亦然。”

    目荣华讪讪,单掌一抚面颊,果查笑意,心下暗道:吾这七世童子妖目化形,反为一小妖调笑,当真。。。。。。“思及此处,凝眉再叹,见那女童似是耐不得寒,身子瑟缩不止。目荣华嘴角一颤,终是将其披风解了,展臂抬掌,便将那披风轻落于女童肩上。

    女童见状,樱桃乍破,微涡自现,妩媚非常。

    目荣华轻叹口气,缓道:“可是于那尸居城内遍施惑术?”

    女童抬手,紧紧那锦缎披风,娇道:“无忧不解此言。”

    “无忧?”目荣华不由展颜,“无忧自何处而来?”

    女童似是犹疑,默默半晌,方道:“足下究竟为何来此?”

    目荣华锁眉一愣,正色朗声:“汝之形貌,贪色者当趋之若鹜,冥顽者当除之后快。无论如何,尔为妖不久,功法皆无,难脱为人豢养唾弃之命。“一言即落,目荣华稍一侧目,定定瞧着女童身后。

    女童面上登地一赤,暗暗反手,抚上那条玄色蛇尾,低眉不应。

    “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无天无日,无穷无尽。”目荣华一字一顿,接道:“如此,何以无忧,何以无虑?”

    女童思忖半晌,徐徐抬眉,唇角一抿,反是笑道:“阁下来此,必有所图。这般柔声软语,循循善诱,想是无忧可助足下一臂?”

    目荣华闻言,放声大笑:“吾富贵万斛楼建立数百年,倒是首次同个女童掂斤估两。”

    “若非如此,怎知你富贵万斛楼斤两?”

    目荣华一笑,应道:“吾之前身,乃为释氏七世童子,历转七世,寿四千一,后于阴阳之界、乾坤之内坐脱。色身坏亦不坏,化形千万。然其两目,结于一处,刚如石,利如刃,为寒热交磨,为豺隼叠啮;戾气会聚,终化人形。”

    “足下出身,不同凡响!“

    目荣华浅笑,接道:“吾建万斛楼,弟子百千;仙妖人三道遍布。吾这楼主人,可是从不做蚀本买卖!”

    女童目珠转个来回,半晌,方道:“楼主人亲至尸居城,想来必是桩棘手买卖。”

    “得汝相助,胜算必大!”

    女童起身,将屋内柴草拢于一处,半卧其上,轻道:“今日乏了,明日再议。”言罢,倒头便睡。

    目荣华不由一笑,摇首不止,心下暗自喃喃:尸居龙现,动静不可于同时!现下看来,小龙得出,倒是应命应景。

    正自思量,闻那女童轻道:“尚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万斛楼主,目荣华!”

    “且记得,小女无忧,弄—无—忧!”

    目荣华闻听,心下大惊!(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乾鹄巢下枝 … 第177话

    目荣华心神一震,弹指离了那旧宅,再定神时,却是飘于尸居城外密林,见身前二人,正是自己同万斛楼一弟子,名唤“服追”。

    “将此物带着,斟酌时候,相机而动。”

    服追躬身,两手接了一物,后退半步,这方稍一抬眉,敬道:“主人,这便是那九曲灵河千年璞?”

    目荣华稍一颔首:“正是。”

    服追一顿,轻道:“属下不知,主人此番安排,可是为那小妖?”

    目荣华轻扯唇角,忆起那幅眉目,半晌不语。

    “金乌丹。。。。。。”服追一语未尽,偷眼见目荣华改色,立时喏喏,不敢多言。

    “吾来此地,确为金乌丹。然眼下妖丹未现,吾亦无法。”目荣华沉声,心下却道:妖丹虽难知所在,然那无忧,。。。。。。,其间必有关连。

    目荣华思忖半刻,再道:“小妖慧敏,生性多疑;此番做戏,必得令其虚实莫辨。”

    服追一怔,支吾不得其言。

    “万斛楼主亲至尸居城,全为此千年璞——自不可轻易得手。”目荣华笑道:“出手当有轻重,九死一生;保其性命即可。”

    服追躬身抱拳,眨眉无踪。

    恍惚如醺,神迷若梦。

    “目荣华,这。。。。。。千年。。。璞,吾助尔夺得!汝当依言,亦。。。助。。。吾。。。一臂。。。。。。”

    目荣华一手缓将那玉璞塞入胸怀,一手轻托无忧头颈,见其喘然,面如金纸。

    “无忧可知,知日宫究竟何地?”

    无忧缓扯个淡笑,气若游丝,轻声应道:“当为家宅。。。。。。“

    目荣华颈间一紧,阖目缓道:“待无忧伤愈,吾当俱告以实。”

    这一日,距目荣华计成,已有半月。尸居城内。

    无忧支肘取座一旁,见目荣华笑靥如花,换上一身麻布旧袍,手上却轻抚一袭华缎,豆青颜色,上绣山水雀蝉,风趣巧拔。

    “初见鲜衣,惊为天人;怎得如今整日粗布旧衫,失了万斛楼主人威势。”

    “姿容未改,风操犹在,怎就失了气魄?”目荣华挑眉一笑,缓踱步近了无忧,将那华缎往无忧身上比量一番,轻道:“此缎衬无忧,娇俏的紧。”

    无忧不耐,缓一推手。

    “何时入知日宫?”

    目荣华眉眼一飞,轻道:“无忧为妖几时?”

    “未足半载。”

    “功法未成,谋略未习,仙妖有别,贸然往肩山,当以何计傍身?”

    无忧一怔,低眉讪讪,半晌,方道:“为助尔得那千年璞,吾身重伤,连惑人之能,亦是大减。如今,术力难以久持,每日施术亦不可多。”

    目荣华面上未见改色,长纳口气,轻道:“只是不知,无忧究竟何处习得此术?”

    “无忧不知。”无忧边应,边将那蛇尾稍抬,徐徐磨蹭那绣缎,“吾初落此地,坠于城外一处密林;林中一泽,泽底尽覆蕰藻,其色本玄,上存章黼,状如蒲卢。无忧力竭,难离泽底,便以此藻为食,七日得出。“

    目荣华稍一勾唇,抱臂轻道:“想来,那物当是‘革息’。食之,惑人。“言罢,目荣华垂眉,心下暗道:若依其言,水底得生,七日吐纳自是异于陆上。其懵昧小妖,怎臻此境?虽是有疑,目荣华声色未动,轻笑道:“当真稀奇!耳闻革息草之能,吾八百岁,未尝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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