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真的。”鬼脸猴煞有介事,“但是我的主人,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也要服从一个主人啊?”
男巫想了想,之后叹了口气,“每个人都要有主人的。看看强大的阿德斯,他也有主人,不过他的主人是爱情,他想不服从也不行。但那不关我的事。这出戏还没完呢,下面就看收拾残局的人做得如何了。他最好别让我失望,否则——哼哼——”他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奇异的土,向空中抛去。立时,他的人抱着鬼脸猴从飞扬的土中穿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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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二章◎他走了(4)
他离开的时候,孤儿也正好洗浴归来,身上穿着橘红色条纹的新裙子,打扮得水灵灵地,出现在客店的大厅里。
“这样的条纹很显腰身哦。”她笑嘻嘻地对艾丽说。本来她的身材相比塔撒大陆的女人,就纤细苗条好多,现在给这件裙子鲜亮的颜色一衬,更显婀娜动人。
艾丽两眼放光,似乎自己的主人漂亮,她脸上也有光似的,“是啊,大当家的,您还送过我一件棕色条纹的裙子呢,改天我也穿起来。咦,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她忽然看到商队的人都站在大厅内,一脸纳闷的样子,不禁问道。
“阿德斯大人离开了呀。不是大当家的要他做什么事吗?”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孤儿开始没听清,脸上还笑着,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大为惊讶,“我没让他做什么事呀,他——离开了?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商队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得上来。孤儿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只听又一个人道:“阿德斯大人可是整队离开的。军团中的人一个也没留下,而且都带着东西,像是——像是——离开波光园了。”
孤儿心里咯噔一下,似乎肋骨下有一根线断了,而线的那端本来系在阿德斯身上的,因为是才绷断的,感觉不出疼来,只感觉麻木与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她没办法反应,只是白着脸跑上楼去,挨个房间翻,发现所有东西都没了,房间很凌乱,似乎军团的人走得很急,就像狂风卷过似的。而阿德斯的房间却整洁着,他的衣物本来是詹姆负责的,他住的房间从来就很空旷,这会儿更像没人住过一样。
他走了!他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他走了,带着永远不会回来的感觉。孤儿感觉肋下断掉线的部分开始发起疼来,比昨夜身体上的折磨还要痛,而且夹杂着无比的恐慌。因为恍然间,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出现了,让她分不清阿德斯是真实存在,还是只是她的想象或者梦境。
一转眼,蓦然发现雪白的床单上有一角黑色,白与黑的对比格外刺目,正是他的面巾之一。那么,他是真的!这种确信让孤儿鼻子一酸,喜悦中夹杂着不知所措。可是,他又为什么离开呢,居然一句话也不给她留下。
是因为她看到了他的脸吗?他说过,谁看到他的脸就杀了谁。他没舍得对她动手,又觉得自己违背了誓言,所以就离开了,是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开始想征服他,想让他承认是自己的奴隶,后来就喜欢上了他呢?那又是为什么,觉得两个人在慢慢开始,却又急速地后退了呢?
难道只是因为看到他的脸了?她好后悔,不该这样逼他的,现在把他逼走了,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到哪里去追他呢?大战马坡吗?
“艾丽,艾丽!”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边叫,一边抓起床上的那块面巾,跑到楼下去,“咱们的人都在哪儿?”
艾丽和那些商队中人一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无措中。听孤儿这样问,看了一眼商队中的小头目。那人连忙答道:“早上詹姆大人说要找艾尔修士,说他给的药错了,派了咱们的一些人一起去,现在大部分回来了,塞克和布鲁克两组人还在外面。”
“我的小猪呢?”
“布鲁斯带走了,说是猪鼻子不比狗差,让它帮着闻闻,好方便找人。奇怪了,一个修士,又这么大年纪了,会跑到哪里去呢?”
孤儿也满心疑惑,但现在没什么比追上阿德斯更重要。她需要向他解释,两个人的爱情不能还没有开始就结束。她在感情上从来是个被动的人,可是她不想因为她的任性而失去和阿德斯交往的机会。
当然,她有很多问题,诸如怎么回到地球去,弟弟妹妹怎么办?可现在她心里有一把火在烧,让她生出不顾一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的念头来。
“你们也去准备一切,等塞克和布鲁斯回来就离开,动作要快!”她吩咐着,“艾丽上楼,来帮我。”
她焦急之下,并未掩饰脸上的表情。手下人看到她这样,都莫名其妙地恐慌起来,急忙行动,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有马蹄声和呼喝声,听起来像是士兵和骑士到了客店门口。
“发生了什么事?”孤儿心里的不安加剧了。
回答她的是门被野蛮地踢开了,一名穿着轻甲的骑士破门而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小队人,转眼就把客店大门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接着后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个人。
是扎布!头发柔软的小白胖子。但是他的神色与昨晚晚宴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一脸凶狠。本来温柔中带点胆怯的小眼睛这会儿阴冷极了,像一对猪眼。
“盈禄伯爵小姐。”他轻蔑地叫道。
孤儿挺直了脊背,感觉扎布那么熟悉又陌生,但她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干脆也不慌了,朗声道:“扎布公爵大人,有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怎么,出了贼?”
“谁允许你称呼我的名字?我是司文公爵,怎么会和一个低级的伯爵讲话?何况你还是个没品位的商人。”扎布抬起下巴,傲慢地说,“不过,伯爵小姐猜对了,这店确实是出了贼,取人性命的贼。我接到举报,说你们商队与店里的老板娘因为住宿费用的问题发生争执,你居然仗着商队人多,杀了我们司文家族的良民!来人,给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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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三章◎杀人指控(1)
第三章◎杀人指控
这样莫名的指控?!孤儿吓了一大跳,脑子立即转起来。
商队的人也很惊讶,都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等着她一声令下,好做争辩或者反抗。可是孤儿一直没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陷害她?既然扎布大剌剌地来了,只怕早就准备好赃物,等着把她人赃并获了吧?这种无中生有、欲加之罪的套路,用脚指头也想得出。
但是,这和阿德斯突然离开有关吗?还是暗中陷害她的人等阿德斯离开了才对她下手?那么阿德斯的离开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或者是中了什么圈套?他——没危险吧?
现在反抗是没有用的,只能徒增伤亡。阿德斯不在,小三三和小四四也不在,面对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司文家族的士兵,只能顺从或者保存实力,为以后的解困做好铺垫。
但是,一旦被关押起来,她还能跑掉吗?可惜小猪又不在,否则她至少可以派小猪去找路易求援。而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这一行人,一个也突围不了,客店肯定已经被包围了。
她觉得扎布不可能立即杀她,毕竟她是一族之主。就算盈禄家族孱弱,但领主无故被杀,族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之前,她已经和精灵家族、不破之城结了盟,出于道义与信用,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还有路易,他那么喜欢她,怎么会眼看着她被杀而毫无反应。怕的是,司文家族地处深山谷地,与世隔绝,她陷在里面被害的消息传不出去。
现在唯一的盼望,就是一直在外的小三三和小四四暂时不要撞回来,而且没有被扎布发现她的人有漏网的。这两个人是她最得力的手下,智勇双全,一定会明白怎么做的。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这时候回来呀!
“报告公爵大人,在店老板房间的柜子中,发现了她的尸体。”一个司文家族的士兵前来报告,“她是被勒死的,所用之物是一条名贵丝巾,是咱们波光园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孤儿心里一抖,刚才听到扎布的指控时,她还盼着老板娘没有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弄个奄奄一息就可以了。没想到陷害她的人真狠,无辜的生命竟然就这样给葬送了。这让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假如她不住这个店,胖胖的老板娘还会好好地活下去。
她难道是灾星吗?这一路行来,出现了太多怪事,也死了太多的人。
“把尸体抬上来!”扎布装模作样地道。
几个士兵用柜子的门板抬了老板娘出来。她的脸呈现出死人特有的死灰色,有点发青,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脖子上还套着那条丝巾。
那是孤儿作为礼物送给她的,如今却成为了罪证,因为那样的颜色和质地不是司文家族的人可以拥有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我的伯爵小姐?”扎布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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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三章◎杀人指控(2)
孤儿冷笑一声,“奇怪了,我盈禄家族是天下首富,我犯得着为了几个金币杀人吗?你居然深信不疑,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你想得到别的?让我想想,扎布,你是想要我那几件还保存着的艺术品吧?为什么不直说呢?说不定你一威胁我,我就会同意了,我胆子一向小得很。可是你用这种方法,不嫌太卑鄙了吗?还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的生命!”
“胡说八道什么!”扎布是个草包,孤儿一激,就色厉内荏起来,“不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孤儿耸耸肩,“我不需要你的允许,因为你的行为玷污了贵族的荣誉,你不配做司文公爵,我没必要尊重一个卑鄙的强盗。但是放心,我不会再叫你的名字了,那会污染我的嘴巴,让我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扎布大怒,吼叫着:“把盈禄家族的人全给我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客店老板娘被杀一案。我司文家族虽然不是最强大,却也不能容忍外族人杀了我族人而逍遥法外。”
司文家族的士兵肯定不知道这其中的阴谋,看到自己的族人被杀都义愤填膺,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把盈禄家族的人都绑上。商队中有年轻气盛的要反抗,但稍一动作就被打翻在地,立即头破血流,因为司文家族的士兵非常凶猛。
“都不要反抗,我相信天上诸神会有正义。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人要小心报应。侵犯公认的商队权利,诬陷好人,强抢珍宝,我倒要看看,这些会给司文家族带来什么样的灾祸。”孤儿稳稳当当地吩咐自己的手下人,虽然愤怒极了,也很惊慌,却咬紧牙关,逼着自己沉着自信。
她这话让扎布哆嗦了一下。塔撒大陆上的人迷信,特别信仰天上诸神,孤儿这样说,正中扎布心中最脆弱的防线。可是他太贪婪了,于是咬着牙硬顶着,挥手让人把孤儿也绑上。
那些司文家族的士兵对盈禄商队的人虽然下手不容情,但孤儿身上那高贵而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震慑了他们,就连过来用绳索绑上孤儿也小心翼翼的。还有一个士兵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地让孤儿离开客店,跟他们走。
“我的东西都放在后院的仓库中。”孤儿讽刺地对扎布说,同时也想让司文家族的士兵对他们公爵的动机产生怀疑,就算这不能让她脱身,至少能让这怀疑变成种子。万一她被冤杀,这种子就会长成参天大树,说不定就有一片叶子落到外面去,让皮特知道,让精灵王知道,让不破之城的朱丽知道,让路易知道,还有——让阿德斯知道。
“记得充公时,要让你的手下轻拿轻放。里面的艺术品是很珍贵的,”她继续说,“这样就算东西到了你的手里,也不至于给损坏了。你费尽心机,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居然敢侮辱一位真正的公爵?!”扎布气得脸都绿了,因为给孤儿猜中心思,不禁恼羞成怒,“还不快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你们,把客店搜一遍,不要让任何人走掉。”
“也不要落下任何一件东西哦。”孤儿冷笑不止,之后昂首走出客店的大门。
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在指指点点。看他们的神色,孤儿发现这些人不全相信扎布关于她杀人的说辞。不过她毕竟是外族人,这些人也没什么同情的样子。
孤儿心下一片冰凉,知道指望着有人伸张正义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小三三和小四四,希望他们能顺利逃脱,然后去找路易搬救兵。如果速度够快,路易三天后就能赶到,但愿她能耗得过这几天。
盈禄家族的一行人被带到司文公爵府的地牢内,通通关了进去。扎布并没有立即提审孤儿,想必正忙着欣赏扣在手中的孤儿的宝物。
但孤儿一进地牢就感到了绝望,因为她在地牢中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小三三、小四四和两个商队的伙计早一步给关到了这里。
“小姐,那个扎布为什么连您也伤害?”小四四愤怒极了,用力摇晃地牢的铁栏,可哪里有一丝作用。
“小四四,你冷静一下,先和我说说,你们为什么被抓了起来?”孤儿唯一的希望破灭了,但还是努力保持镇静。因为如果慌乱绝望的话,就更没有逃生的希望了。“小猪去哪里了?”这只猪一直躲在仓库的箱子里睡觉,没怎么出现过,如果它能跑掉,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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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三章◎杀人指控(3)
“我们带小猪一起去寻找艾尔修士,被抓后,它就被扔到猪圈了。”小三三非常沮丧,“可是我们怎么得罪司文家族了?难道就是因为那天信使的事?为什么要把我们全抓起来?本来我还以为他们只是抓了我和塞克,还考虑他们是不是要为难大当家的,结果——”
“你们去找艾尔修士,是詹姆的命令吗?后来怎样?”孤儿问。
小四四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沉声道:“是詹姆的命令。我和布鲁斯本来不是一组,但我在艾尔修士的家没有找到他,却在从客店到他家的路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金色粉末。我顺着粉末找过去,发现布鲁斯带着小猪,使劲地闻着一片药草田。我走过去帮忙,看到地上有一片新翻的土,挖开一看——艾尔修士的尸体在里面。”
孤儿“啊”的一声,心中的气愤无法言表。
真的那么热爱艺术吗?这明明是对艺术品的贪婪占有欲。为了得到这些东西,扎布就毫不犹豫地杀了两个人,好栽赃陷害她。那么是她变相地杀了艾尔修士和老板娘吗?是她炫耀财富,拼命想得到魔法石,结果害了无辜的人吗?
“是不是你们一挖出艾尔修士的身体,司文家族的人就及时出现了?”她咬着牙问。
小四四点了点头,“没错,‘凑巧’得很,好像就等我们去办这件事。一上来就人赃并获,说我们杀了艾尔修士,想得到什么草药秘方,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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