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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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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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不一定要用自己最拿手的。”卫大公子似乎不为所动。
  
  杀人?封一微微一愣,就算真有深仇大恨,他家小师兄还不至于会蠢到在人家眼皮底下杀人。看出了封一的茫然,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卫子孝,此时倒是开口说话了。只见他望着封一的双眸,说道:“昨夜莫家大小姐被人给杀了。”
  
  莫家大小姐不就是将要过门的松鹤山庄女主人么?死了?封一得了这个消息看的第一个人便是卫擎苍,他看他面无异色坐在那里,还真是一点都不像是失了爱人的样子。
  
  “死于腐骨寒针。”卫子孝别有深意地补了这么一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昨天晚上的事情封一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自从见到了卫子孝,除了中途自己去取扇子的那点功夫之外,他们都是一直在一起的。随后又回了松鹤山庄,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杀人。除非,他家小师兄是在怡韵阁之前杀的人……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我也是适才听说的。”卫子孝笑了笑,似乎根本就没把自己被冤枉的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戌时。”管家老义上前说了一句。
  
  封一倒是笑了,“那就更不可能是四公子了,昨日戌时,我是同四公子在一起的。若是四公子在这个时候杀了人,那么我岂不是也脱不了嫌疑,成了帮凶?”
  
  “你们在哪?可有人证?”卫大公子冷哼了一声。这个姓封的一来,他就听说了,而且还是卫子孝从怡韵阁里待回来的,两人能有什么关系?师兄师弟?说得好听,肯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勾搭上了。
  
  “怡韵阁。”也不知道封一是不是故意为之,他很快又补上了一句:“我同师兄一直在一起,自今日午时才分开。”
  
  封一的这番话引得众人唏嘘不已,封一倒并不以为意,他说道:“我虽然还不是江湖人,可是我也略有耳闻,这江湖上以一针杀人无形的,是隐水神教的左使,叫什么来着……”封一佯装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略微尴尬地笑道:“呵呵,见笑了,我把名字给忘了……”
  
  “你说的是魔教的飞雪?”被封一这么一提醒,卫擎苍不由得紧锁眉头,“他用的确实是腐骨寒针。不过莫家似乎和这个飞雪并没有结下什么仇怨……”
  
  “呵呵,说起这个飞雪,四弟你与他可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卫大公子斜睨了卫子孝一眼,言语中带着讥讽说道:“去年花灯会上,你与一个青年把酒言欢,两人还相约来年再一同赏花灯。那个青年就是飞雪,魔教左使,四弟你该不会真的不认识吧!”
  
  半响,只见卫子孝从黄花梨木的圈椅上站起来说道:“或许说出来也未必有人会信,我确实不知道他就是飞雪。既然此事牵扯到了我,那么就让我去调查清楚吧,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清白。”
  
  “好了,此事自会有人调查,她虽未曾与我拜堂成亲,可也已经是立下了盟誓,纵使她现在香消玉殒,我还是应该将她接过来葬入卫家。明日我亲自去莫家接她回来,你们……”卫擎苍看了一眼梁上悬着的红绸,淡淡道:“你们将山庄整理一下便好。”
  
  卫擎苍说罢,一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是。”
  
  红事变白事,倒还真是被封一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虽然有些许出入。封一跟上卫子孝,也不顾旁人看他们二人的神色,笑呵呵说道:“师兄,庄主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卫子孝瞥了封一一眼,暗自心道:娶个死人回来就是有情有义么?呵呵。
  
  “对了师兄……”
  
  “师弟,今天晚上是你来我这,还是我去你那?”卫子孝忽然打算了封一的问话。
  
  “我去师兄那吧……医庐还未全收拾好。”医庐的床榻不如小师兄的那张舒服,夜里咯着他就不好了。
  
  “好,你早些过来,我给你留门。”
  
  “嗯……”封一看着卫子孝总觉得今夜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
  
  皎洁的月光下,一池碧波水光潋滟,池子里的锦鲤懒洋洋地摆动着鱼鳍在纵横交错的莲梗间穿梭,偶尔有一两条浮上水面咬几口浮萍。池边,卫子孝半依着身子靠在一张花鸟纹紫檀贵妃榻上睡着了,手边还搁着鱼食。
  
  忽然,夜风起,一道白影从院子的墙头上飘过,潇潇洒洒地落在了卫子孝身旁。
  
  “你来了。”卫子孝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吃了么?”
  
  “没……”封一笑了笑,自从傍晚分开之后,他就回医庐继续收拾,直到肚子咕咕叫了,他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就吃了早上那么一顿饭。医庐里除了药材便是药材,他只好顺道去小师兄那里蹭些吃的。
  
  闻言,卫子孝起身就去了屋子里,不多时,就看他提着食盒走了出来。卫子孝将食盒打开,只见里面,一壶酒,四碟小菜,外加一碟烧饼。
  
  封一一见那壶酒顿然满心欢喜,他抢过酒,往口中猛灌一口,直赞道:“好酒!真是好酒!”
  
  卫子孝将小菜还有烧饼从盒子里拿出来搁在石桌上,笑道:“你如此豪饮不怕醉了么?”空着肚子吃酒,可是极容易醉的。
  
  “不怕!我酒量好着呢。”封一拾起筷子夹了口小菜,小菜还有些温热,应该没有搁置多久,封一望着坐在对面的卫子孝,嘴里的菜嚼着确实越发得香了,他咽下菜,又喝了口酒,问道:“师兄你这是特地给我留的?”
  
  原本脸上挂着笑意的卫子孝一听这话,立刻就翻下脸来,他抢过封一手里的那壶酒,抬起头,高举起酒壶,将壶嘴对着自己的嘴,酒顺着壶嘴倾入口中。卫子孝抬手用手背抹去唇边的残夜,横了封一一眼,说道:“谁说这是特地给你留的?没瞧见我也在吃么!”
  
  “呵呵……”封一笑而不语。
  
  卫子孝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封一,说道:“吃完之后,陪我去个地方吧。”
  
  封一抬起眼眸看了卫子孝一眼,笑着应了一声:“好。”
  
  “嗯。”卫子孝微微颔首,他转身进了屋,一壶酒见了底,封一还没等到卫子孝出来,他草草吃完饭,便推门走进了屋子里。“师兄?”轻轻唤了一声,却看见卫子孝站在窗边仰头望着那一轮明月。
  
  封一走上前,说道:“十五的月儿十六圆。”
  
  “伯鸿,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卫子孝将目光缓缓移向封一。
  
  卫子孝极少这么喊封一,不过每一次这么喊都是当他是自家人。“什么日子?”封一轻声问了一句。
  
  “我娘的忌日,不过除了我之外,没人记得了……”卫子孝叹了一声,又说道:“走,陪我去放一盏花灯吧。”
  
  “好。”封一什么都没有多问,他只默默地跟在卫子孝的身后,随着他一起来到山庄后面的悬崖峭壁,卫子孝手上提着一盏花灯站在崖边上,对着他侧目眸笑道:“敢跳么?”
  
  “敢。”风吹拂起两人衣衫,还有青丝,乱了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卫子孝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封一的手,两人同时往崖下跳去。封一顺势揽住卫子孝的腰,两人纠纠缠缠落到了崖底。这里并不是别有洞天,封一望着脚下及膝的湖水,再抬头望着他们刚跳下的地方,“师兄,我还以为这下面是什么好地方呢……”
  
  “这边没有人会来。”卫子孝掏出火折子将花灯点着,借着那点烛光,封一看到花灯里写了一行小字,还没等他看清,卫子孝便将点上的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手在水中轻轻拂了两下,花灯打着旋儿缓缓漂离。他并没有收回搁在水中的手,而是任冰凉的湖水从指间流淌而过。
  
  封一望着卫子孝,看着他将手从水里抽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福。
  
  忽然,封一觉得脖子上一痒,他伸手一拍,竟然拍死了一只蚊子。封一很纳闷: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蚊子?弯腰将手里的蚊子血给洗干净,却猛地眼前一黑,一头栽进了水里。
  
  “师弟?”卫子孝倒是一点都不慌张,他把封一从水里捞了出来,揽着他抓住岩壁上的藤条,几步一跃就上了崖顶。完全看不出他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将晕了的封一放在地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卫子孝嫌弃地皱起了眉头:“这么沉,和死猪一样!”
  
  一名蒙蒙黑衣人忽然出现,他对着卫子孝跪下行了个礼:“不知道教主有何吩咐?”
  
  卫子孝也不说话,只是将一枚腐骨寒针还有一张纸条交给来人。那人用双手毕恭毕敬接过东西:“属下一定会办妥。”说罢,那人便跳入崖底,没入夜色之中。
  
  卫子孝看了看封一,蹲下身子打开一包药粉,捻了些许粉末抹在他脖子细小的伤口上。
                      
作者有话要说:  

☆、走火入魔

  卫子孝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崖底,自言自语道:“走这么急,我有事还没问呢……”
  
  替封一抹了药之后,卫子孝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开始替他诊脉,方才在崖底叮了封一的可不是什么蚊子,而是一种盅虫。这种盅虫异常难寻,对一般人也没什么用处,不过正好是卫子孝冲破最后三重心法的关键引子,而现在封一又是盅虫最适合的寄主。
  
  松开封一的手腕,冰凉的手指划过他俊美的脸庞,卫子孝俯身在他耳边低声笑道:“师弟,你莫要怪我,若真的要怪,那……就只怪你习得的这一身好内力吧……”
  
  卫子孝算了算,封一内力浑厚且又是童子之身,用他的身体来养盅虫的话,仅仅需要半年的时间便可养成。
  
  不过,这半年的时间他可得要看紧了才是,要是叫封一在女子或是男子身上泄了精元,可就坏了他的大事。再要找这么一个合适的药引,可找不到。
  
  这些年卫子孝不是没有找过,可惜那些内力他看得上的,经过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他们都不是童子身。
  
  原本,他也曾看上过卫澜清,卫澜清洁身自好,品行端正,可是五次三番试探下来之后,发觉卫澜清的内力不够纯正,不够好。
  
  封一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对于卫子孝来说是个天大的喜事。
  
  所以,他便毫不犹豫地把封一给拐了回来,为了药引也好、云影剑也罢,总而言之,封一在他眼中活脱脱就是个“聚宝盆”,他想要的,从封一这儿都能得到。
  
  只是……
  
  药引是什么?
  
  被用过之后就成了药渣,要丢弃的……
  
  换句话说,过了半年之后,盅虫熟了,封一会因此而经脉尽断变成废人。
  
  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唯一信任的人,卫子孝觉得有些不忍,可是他若是现在取出盅虫,那么赔上的就是自己的命运。再三权衡之下,卫子孝还是将心一横。
  
  “今日卫子孝欠封伯鸿的,他日一定会还与你!待日后我报了仇,练成神功一统江湖之后,你后半生定有使不完的荣华富贵。我卫子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的命够硬,能够活下来。”卫子孝看了看封一,想起适才的分量,微微皱眉。
  
  稍稍等了一会儿,算着药力差不多过了之后,他拿起折扇用力敲了敲封一的脑袋,在他耳边喊道:“你若是再不起来,我可是要将你给踢下去了!”
  
  封一迷迷糊糊地从地上做起来,脖子上有点酥麻,怪异得很。封一看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将晕倒之前的情形回想了一遍,再次望向卫子孝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究:“师兄,我之前怎么会晕倒?”封一对自己的情况清楚得很,那只“蚊子”果然有问题。
  
  “我怎么知道,兴许是你酒喝多了吧!”卫子孝淡淡道。
  
  “哦……”封一晃悠悠地站起身,“是师兄带我上来的?”
  
  “不是我,难道是鬼?你要是被淹死了,往后谁给我暖床!走吧,我有些倦了,我们回去吧。”
  
  “嗯,好……”
  
  封一跟着卫子孝走在后头,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暗自运力,却发觉身体里还有有异物在吞噬自己的内力。虽然极其微小,可封一还是能够感觉出来。
  
  封一盯着卫子孝的背影,眸色变得深沉起来。
  
  两人回去之后,卫子孝上了床去歇息,封一却找了个借口去泡温汤。他脱了衣衫坐在温汤中,想要用内力把那个怪异的东西给逼出来。可是试了几回之后隐隐发觉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也没和卫子孝打招呼,直接披上衣衫就去了医庐。
  
  封一没有告诉过卫子孝,他的爷爷就是江湖上人称的“三味神医”,因为无论是什么毒,或者是病症,他爷爷都会用三味药,久而久之“三味神医”的称号便不胫而走。他年幼时就将家中所有的医术、还有爷爷的各种手札都读了一遍,关于盅虫的,他也曾看过一些。
  
  综合现在自己的情况,封一很快就确认了自己被人种了盅虫。而那个人,不用说,定是他的小师兄。
  
  封一说不生气是假,他待小师兄一片真心,可小师兄却拿他……
  
  封一将医庐翻得乱七八糟,想要把身体里的盅虫给逼出来,非得用药。他将找来的药碾碎了之后按照顺序一样一样搁在罐子里,文火慢煮。三碗水煎煮成一碗水,封一将褐色的汤药倒出碗中,捧起那碗汤药,他张口就要喝,可是唇碰到碗口的时候,他却猛地停了下来。
  
  这碗药喝下去,确实是能够让盅虫停止生长,可是药与盅虫相融,会让人短时迷失心智。要是迷了心智,可能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说不准大开杀戒都有可能。
  
  怎么办?
  
  封一盯着手中的那碗汤药,犹豫了。
  
  但是仔细想想,现在三更半夜,也不会有人来医庐,就算迷了心智,只要没有人来打扰自己,应该不会有意外。
  
  如此思量着,封一便将那碗药给喝了下去。喝完了,他丢了碗便开始打坐运功。
  
  封一想得确实不错,只是在气头上的他,想漏了一个人——卫子孝。
  
  卫子孝等了许久也没见封一回来,于是便提着灯笼找了过来。看着医庐中的点点烛光,他吹灭了灯笼。看样子封一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卫子孝本想转身回去,可是仔细一想,他觉得自己应该有办法说服封一相信。于是就上前敲了门,敲了两下,并没有任何回应。
  
  “师弟,你在么?”卫子孝清了清嗓子,在门外喊了一声。
  
  哐当——
  
  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卫子孝觉得情形有些不对,于是便踢开门闯了进去:“师弟,你……”
  
  卫子孝看着面前这个怒红着眼睛如猛兽一般盯着自己的男人,不由得觉得有些紧张起来。他往后退了一步,背在身后的手上已经准备好了的腐骨寒针,在片刻之后又被收了回去。
  
  封一不能死,他对自己很有用。
  
  “师弟,你是练攻走火入魔了么?”卫子孝定了定心神,对封一柔声问道。
  
  封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卫子孝,卫子孝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卫子孝看封一现在的状态,也晓得和他交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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