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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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茶姬-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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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宝梳冷哼了一声道,“我怎么听刚才芳郁那口气,好像是她故意把阮曲尘弄醉过去的,那酒当真只是果酒,并无其他?你若是有半句不实,回头我可没这会儿这么客气了!阮曲尘无事便罢,他若有事……”
  “我说我说!”芳娇是个软和性子,禁不住吓的,忙道,“其实……其实是那酒是芳郁故意换的。阮爷不是不待见她了吗?她就想再跟阮爷亲近亲近。也不知道她打哪儿弄到个方子,酿一壶酒,说喝这酒容易让人沉醉。只要把阮爷弄醉了,再跟她好一晚上,她就能跟着阮爷了……”
  “就这么简单?跟阮曲尘好一晚上,就能跟着他了?我怎么听那个芳郁说,她想把头夜给阮曲尘呢?”
  “啊?”芳娇和齐妈妈都惊叫了一声。齐妈妈连忙摆手道:“她哪儿还有什么头夜啊!她的头夜早给了阮爷……不不不,我说错话了,她的头夜给了……给了……给了……”
  “别编了!”宝梳打断齐妈妈的话,叉腰道,“我刚刚在窗户外头亲耳听见芳郁跟阮曲尘说,她的头夜是阮曲尘买下的,可阮曲尘一直不肯碰她,她又不想被别的男人沾染了,所以才想跟阮曲尘好上*的。对了,你刚才说她今晚赎了身,是吧?”
  芳娇脸色有些难看了,敷衍地点了点头道:“是……”
  “这么巧?今晚她又换酒又赎身又想跟阮曲尘欢好,是不是太巧了点?或者照她说的那样,她赎了身成了良家女子,被阮曲尘沾染了,阮曲尘就不会不管她,这才是她为什么这么信心十足,认为跟阮曲尘好一晚就能跟定了的缘故吧?”宝梳指着芳娇道,“我猜你们这里头绝对是有玄机的!你不说,我找到芳郁慢慢问,若是这里头有你和另外一个陪酒的事儿,可别怪我靳宝梳翻脸了!”
  “靳……靳宝梳?您是阮爷乡下的媳妇?”芳娇脸色慌张地问道。
  “是原配!原配,听清楚了吗?怎么了?你还听过我的大名儿?”宝梳走近她两步,瞄着她的小脸道,“那你听过我的泼名儿,浑名儿没有?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坦白从宽宽大处理,若是知情不报,那绝对没好脸色给你看的,你想清楚了,姑娘!”
  “我……”
  “我你个头啊!”齐妈妈抬起袖子打了芳娇脑袋一下骂道,“你们几个是不是背地里闹了什么鬼?赶紧老实说啊!阮爷都躺在那儿了,万一有个山高水长的,我们一馆子的人都别想好过!死丫头,你赶紧说啊!”
  芳娇抱着头吃痛了几声后,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都是……都是芳郁的主意……”
  “什么主意?”宝梳问道。
  “赎身……还有换酒的事儿……都是她的主意……”
  “说清楚点!”
  “是她让我和芳菲配合她演出一戏,替她赎了身,又欠下三位爷的人情和银子,然后借着答谢的名义布置一桌酒菜,后面的事儿你们都清楚的……”
  “什么?演戏?”齐妈妈拧着芳娇的耳朵骂道,“你们几个死丫头在跟我演戏?那个什么侯大官人也是在演戏咯?谁找来的?芳郁找来的?”
  芳娇疼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忙挣开齐妈妈的手道:“我就知道这么多,我也不知道那侯大官人是谁找来的!我也是半道儿给她们拉入伙的。我原本也不想的,可芳郁说大家姐妹一场,好歹帮帮她。她要是跟了阮爷,往后也会照拂我们的。”
  “她们?还有谁?”宝梳问道。
  “还有芳菲。最开始是她和芳菲在我屋子里说,后来我接了夏爷回来,她们才跟我说起这演戏的事儿,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阮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害阮爷的,都是芳郁的主意啊!要知道那酒阮爷不能喝,我打死也不会给他喝呀!”芳娇连连求饶道。
  “去,”宝梳挥挥手道,“把那芳菲叫来!”
  齐妈妈立刻把正在房里陪林爷睡觉的芳菲拉了起来,拖到了宝梳跟前。当芳菲知道了曲尘可能因为换酒而中毒时,吓得脸色全变了。齐妈妈抽了她一巴掌,喝问道:“死丫头,你到底跟芳郁背地里捣鼓了些什么?要不说,别等阮夫人收拾你,我先拔了一层皮儿!”
  芳菲站稳了身子,捂着脸失色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哪儿知道那酒会出事儿呢?都是芳郁姐叫我这么干的。”
  “你也陪她演戏了?”
  “傍晚的时候,林爷跟阮爷来了,用了我的房间。我就到芳娇姐屋里坐坐,没过多久她就来找我了。”
  芳菲回忆说,自己在芳娇屋里坐了没多久,芳郁就来了。当时芳郁拉着芳菲的手,眼闪泪光道,“说到底,这火坑里头就我们俩姐妹最投契,别人都比不上,是不是?”
  “芳郁姐,你有话就直说吧!要是有什么能帮你的,我一准帮。”芳菲是个很念旧,也很仗义的姑娘。虽说她排行老小,但她比芳郁要早来胜芳馆一两年。只因为芳郁年龄比芳菲大些,所以来时给起了芳老三的号,其实芳郁来胜芳馆也不过半年而已。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些日子总跟齐妈妈拧,不肯接过夜的客人吗?”
  “那不是因为阮爷吗?”
  “不单单是因为他,还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我其实还没被梳拢过……”
  “什么?”芳菲大吃了一惊,忙问道,“你还……还没梳拢过?怎么会啊?你头夜不是卖给了阮爷吗?”
  “卖是卖了,可是……”
  “阮爷没跟你睡过?”芳菲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二百一十六章 审芳郁

  芳郁轻轻地点了点头,郁闷道:“说出来你也不信吧?而且这事儿我怎么好跟别人说?伺候了好几个月的男人,居然碰都没碰我,这叫什么话呢?”
  芳菲好不纳闷地问道:“那你跟阮爷怎么处的啊?”
  “其实当初阮爷包下我,是想从我这儿买些消息,并非当真想跟我好。当时我刚刚被卖到馆里,一心想离了这火坑,便答应了他。每回他来,不过是跟我说说话,喝喝茶,听我弹两首曲子,再没其他的了。我最初也只想从他那儿挣些银子,好尽快凑齐赎身钱,从这儿出去,谁能想到后来……”
  “后来你竟喜欢上他了?”
  芳郁点点头道:“他来过一个月后,我就觉着自己有点喜欢他了,总盼着他来。就算不能伺候他,也能瞧见不是?慢慢的,越看越喜欢,喜欢到想嫁给他了。我当时想,等手里的银子够了,就赎身跟着他……”
  “你想得也太天真了!”芳郁摇头道,“他若对你有半点喜欢,岂会连碰都不碰你?他也不是个金刚弥罗佛!姐姐,你入行太短了,又偏偏先遇着个喜欢的,这才会迷了心窍。你想想,做我们这行的,有几个男人会真心对你的?无论给钱上*,还是给钱买消息,说来说去就是一桩买卖而已,当不得真的!”
  芳郁轻叹了一口气道:“不当真都已经当真了,你叫我怎么办?”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我没别的念想,知道阮爷不喜欢我,我也强求不得。只是……我不愿意把头夜给了别的男人,芳菲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要叫齐妈妈知道我还未梳拢,她绝对会再把我卖一回的!既然当初阮爷出了银子,那我的头夜就该给了他才是。只要给了他,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了。”
  “这个……我也不好办呐!”芳菲为难道,“阮爷也不可能听我的吧?”
  芳郁忽然起身下跪道:“若是妹妹肯帮忙,往后我必定结草衔环,助妹妹出了这火坑子!”
  芳菲连忙扶起她道:“快别这样!但凡能有法子出这火坑,我定当帮你,你且说说,如何个帮法!”
  说到这儿时,芳菲揉了揉脸委屈道:“她就跟我说,早请了个人冒充什么侯大官人,假借侯大官人打她的事儿,跟妈妈提赎身,再让我去林爷跟前求个情面,假说银钞不够要问林爷阮爷夏爷凑,欠下这桩人情,好摆谢恩酒。她那酒果然容易醉,眼下林爷还醉在那儿不省人事呢!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也只是想帮帮她,到了这儿的姑娘,谁不想早点出去?谁愿意待在这儿给人糟蹋呢?”
  “帮个屁!这下帮出大乱子来了吧!你们两个,真真气死老娘了!”齐妈妈指着她和芳娇骂道,“若是阮爷没事儿便罢,若是有事儿,老娘亲自绑了你送到衙门去!你们瞧着吧,你们这么坑阮爷,回头等林爷和夏爷醒了,看怎么收拾你们!”
  “行了,齐妈妈,”宝梳插话道,“事情我差不多已经清楚了,领着她们俩下去吧!好好看着,别像芳郁似的跑了,回头我可找你要人的。”
  “您放心,阮夫人,我给您看得好好的,绝对跑不掉!”
  “去吧!”
  齐妈妈正要带着这两人出去时,侯安拽着芳郁回来了。原来刚才芳郁趁众人忙着救曲尘时,胡乱将衣裳套上,偷偷跑回了自己房间里,简单地收拾了些东西从后门溜了。侯安费了一番工夫,追了五条街,这才把她给追了回来。
  齐妈妈一见着她,真是什么肝火都冒上来了!上去就狠狠地抽了两巴掌,再抓着她的头发使劲地扯了两下,掀在地上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王八biao子,敢跟老娘玩起心眼儿了!你想男人想疯了,你自个倒腾去,在我这地盘上兴什么风浪!就你这小贱蹄子的模样,难怪阮爷瞧不上你,碰也不碰你,活该!”
  说罢,她又上前踹了芳郁几脚。宝梳招呼道:“先别踹死了,我有话要问呢!”她忙退后两步,殷勤道:“阮夫人,您只管问,她要不肯说,我帮你收拾她!”
  宝梳瞟了一眼被打得嘴角出血的芳郁,问道:“你那酒里都放了些什么东西?”
  “什……什么酒?”芳郁还故作不知地问道。
  “还跟老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齐妈妈一把抓住她的乱发摇了了两眼,指着她喝道,“赶紧说!那酒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瞧把阮爷喝成什么样儿了,幸好缓过气儿来了,要不然你这条小命都不够赔!快说!”
  她哀嚎了两声,扯开齐妈妈的手,起身嚷道:“我都不是你们胜芳馆的人了,你凭什么还打我!你打死了我,你也得填命!什么酒不酒的?我不知道,你们休要仗着人多冤枉我!”
  芳娇芳菲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芳娇立刻上前掀了她一掌,气愤道:“好你个芳郁,主意是你出的,酒是你换的,这会儿还不承认了?”
  芳郁辩白道:“谁说是我换的?你哪只眼睛见着我换了?指不定是你们偷换了,赖我身上呢!我是想跟阮爷好来着,可我没换过酒,也没出过什么主意!”
  芳菲气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指着她痛骂道:“亏我还信你,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个白眼狼!你可真会演戏啊!在我们跟前是一出,到了阮夫人跟前又是一出,往常怎么没瞧出来你有这么会掰扯呢!”说着芳菲又对宝梳道:“阮夫人,我今儿才瞧清楚她是这般面目,真是信错了人差点害了阮爷!您要怎么罚我我都认,可那酒的的确确是她换的,主意也是她出的,您要不信,抓了那侯大官人回来问问,或者上她房里搜搜,没准能搜出点什么!”
  宝梳沉思了片刻后问道:“那叫侯大官人的现下在什么地方?”
  齐妈妈忙道:“刚刚在这践人房里闹过一场后就走了,说是来城里做买卖的,不知道住哪儿。”
  “可他那模样我记得是一清二楚的!”芳菲忙添了一句道,“阮夫人若要寻他,我立马给您描个样儿出来,保准是八九不离十的!”
  “行,你赶紧去描!”
  芳菲点点头,匆忙地跑到屋内书桌前描起了那侯大官人的模样。宝梳看了芳郁一眼问道:“还不肯说吗?”
  芳郁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扭头不屑道:“你顶多说我勾/搭了阮爷,难道还能冤枉我杀人害命?这儿是*作乐的地方,谁勾/搭了谁说得清楚吗?”
  “真够不要脸的!”芳娇怒骂了一句。
  “你要脸?你要脸早就一条腰带把自己了结了,还会在这儿张三李四地都伺候?进了这里头的,有几个有脸的?不都是把脸揣兜里,客人扒衣裳,我们扒银子吗?在这儿装什么桢洁烈妇?”芳郁反唇相讥道。
  芳娇气得直哆嗦,指着她骂道:“要不是阮爷心好,你早是个破了身子的烂币了!还有脸在这儿说风凉话!”
  “我说了又怎么了?你才是烂币!不知道给多少男人糟蹋过的……”
  “齐妈妈!”宝梳打断了芳郁的话,转头问道,“我们家阮曲尘是不是买过她的头夜?”
  齐妈妈忙道:“是,当初她梳拢时,的确是阮爷买下的!只是没想到,阮爷压根儿就没碰过她。怪不得她自打没了阮爷包月后,就不肯接那过夜的客,原来猫腻在这儿啊!”
  “这头夜还算数不算数?”
  “阮夫人,您的意思是……”
  “你只管说,还算数不算数?”
  “那自然是算数的,银子我都收了啊!”齐妈妈点头道。
  “你什么意思?”芳郁脸色一沉,指着宝梳喝道,“我都不是胜芳馆的人了,那头夜不头夜的还做什么数?”
  宝梳冷哼了一声道:“你只当我真是善男信女呢?在这儿跟你好说你不听,那非得动点真格的了!你说你不是胜芳馆的人?谁作证?卖身契吗?侯安!搜她的包袱!”
  “不准……”
  芳郁想去抢过扔在地上的包袱,却被侯安一手撩开了。侯安将她那包袱扯开往地上一抖,几件衣裳,一个匣子就哗啦地掉了下来。捡起那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好些银钞以及两张纸,一张是齐妈妈还给她的卖身契,另一张是明早准备送去衙门脱籍的票子。
  侯安把这两张纸递到宝梳手里,宝梳接过来瞧了两眼,冲芳郁晃了晃道:“没了这两样东西,你该是什么样儿还是什么样儿吧!”
  “还给我!”芳郁想扑过来抢,却被侯安挡开了。
  “我可没什么耐心了,”宝梳抄手看着她说道,“你若还嘴硬,我就把我们家阮曲尘买下的头夜转给别人了。齐妈妈,今晚可有五十岁以上的客人?”
  齐妈妈点头道:“有,有个贩瓷器的老爷,阮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我照办就是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事情原委

  “那好,”宝梳转身提起桌上那壶还没喝完的酒,晃了晃道,“既然她那么喜欢灌醉别人寻开心,那也把她灌醉好了。这头夜我就替阮曲尘做主转送给那位贩瓷器的老爷,当尽尽地主之谊了!”
  芳郁听完这话,吓得浑身都打起了颤,要她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去伺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还是头夜,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怎么样?”宝梳把那酒壶递给侯安道,“是要侯安灌你?还是你自己尝尝你这美味的酒?我给你五秒钟,想清楚了,是去伺候那老头子,还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芳郁整张脸都呈紫青色的了,愤恨地瞪着宝梳,却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侯安吆喝了一句道:“不说是吧?行!不说伺候那客人去!一个不够,今晚就赏你十个,横竖你骚得慌!齐妈妈,去把你院子里的gui公全都叫来,要是不够,打杂的也统统叫来,让他们也尝尝这些每日能看不能碰的姑娘是什么味儿!”
  “来人……”
  齐妈妈正要唤人,芳郁忽然拽过旁边的芳娇,一把推向了侯安,然后转身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几步,就被宝梳撩过来的圆凳重重地击了一下,扑跌在地上,额头撞在门槛上,顿时破皮流血了!
  侯安拨开芳娇后,上前拖了她回来骂道:“真是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干了坏事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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