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知故问?是你明知故犯吧?就算……就算是有人故意把我放在你*上的,你也该守守君子之风,至少离我三尺三远啊!怎么能……怎么能趁人之危这么卑鄙呢?”宝梳刚才理了理思绪,阮曲尘的确没必要把自己掳到庞府来办这种好事儿,还叫庞亭玉来闹一场这么尴尬,所以多半是那个打晕自己的人把自己送到这儿来的。可就算如此,他就能来者不拒吗?
☆、第八十三章 克制一下不行吗
曲尘弯腰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长衫,抖了抖道:“我没说过我是君子,更何况我也是被暗算的。”
“你也是被暗算的?你怎么被暗算了?”
曲尘一边穿衣一边道:“湘妃散,听过吧?”
“湘妃散?听名字不会是那种玩意儿吧?”
“差不多。”
宝梳吃惊地眨了眨眼睛,看着曲尘问道:“所以……你是给人下了药了?”
“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啊!”宝梳抓起枕头狠砸了他两下抱怨道,“你说我警惕心差,有功夫等于没功夫,你自己呢?你好歹是一大名鼎鼎管家,雅州城的名流人物,警惕心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吧?居然会给人下了那种药,哎,你往后出门儿还怎么混啊?再说了,吃了那种药又不一定会怎么样,你自己克制一下不行吗?”
曲尘转过头,冲她狡黠一笑道:“克制?要不我现成去弄点来让你试试,看你能不能克制?”
“我……真恶心!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信不信随你。”
“你……你这是耍无赖!”宝梳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他说道。
“你自己想想,”曲尘卷着袖子道,“若是当时我能克制,我是不是该把你丢出去以保清白?还用得着等庞亭玉来闹?”
“可刚才你不是跟我说,知道有好戏要上演了吗?”
“是啊,”曲尘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明白了,这显然是有人设的鸳鸯局,目的就是想让庞亭玉来闹一回。”
“让庞亭玉对你死心?”宝梳忽然明白了什么,轻轻点头道,“哦……你这么一说,我大概猜到是谁了。要是你今天跟府上那位大少夫人说的话不假,最有可能的人该是庞夫人了,对吧?”
“还算有点脑子。”
“她不想让你入赘庞府而已,为什么要拉我啊?”
“这话你就只能去问她了。”
“什么嘛!你既然知道她有心想对付你,你防着她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轻易让人下了药?庞府让你当管家,不怕赔得血本无归吗?”
曲尘笑了笑没回答,宝梳却好郁闷啊!她把另一个枕头丢了过去后,被子扯过来往头上一盖,躺下去不说话了。
这种感觉岂是郁闷两字就能说清的?白花花地叫人打晕了,白花花地送上了别人的*,再白花花地给那阮货睡了,到头来似乎还不能追究他什么罪名,这是屋漏偏逢雷阵雨外加十二级台风的倒霉结果吗?本命年没穿红内内而已,不用衰成这副德性吧?
宝梳躲在有点闷热的被窝里郁闷了好一阵子,直到曲尘拍着被子喊她时,她才勉强应了一声道:“不想说话,一边去……”
“不想穿衣裳?”
她哗啦一声掀开了被子,露出一张被憋红了的小脸,然后翻了翻可爱的小眼皮,伸出一只雪白的胳膊道:“拿来!”
曲尘看了她一眼,递上一身女式中衣笑问道:“躲在被窝想明白什么了吗?”
☆、第八十四章 又有人要去挨骂了
“压根儿就没想!”宝梳接过那中衣看了看,狐疑地盯着曲尘问道,“不会是你哪个女人留下的吧?”
“新的,侯安媳妇送来的。”
“就只有这个,外衣呢?”
“你不会是想这会儿出庞府吧?”
“为什么不?”宝梳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巴不得下一秒就从你眼前消失,从此阴阳相隔,一辈子都不见面的好!那自然啦,你是阴,我是阳,话说完了,劳烦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裳了!”
“一辈子都不见面?”曲尘抽回宝梳手里的衣裳问道,“难不成你还想去找别的男人?”
宝梳双手把衣裳抓了回来,抱在怀里道:“为什么不?我早说了,我会去找一个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姑奶奶我说话算话的!天下之大,男人多得如九天繁星,我为什么非要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一辈子啊?我就不能去找一棵挺拔点好看点的吗?”
“可你已经我的人了。”曲尘这话说得有几分认真。
“准确地说,我从前是,现下就已经不是了!”宝梳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道,“虽说我手里没了你给的那份和离书,可你跟我和离是整个村,甚至整个雅州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实,你无从抵赖吧?就算今晚你我那……那那什么了,也不是你我情愿的,能算什么呢?更何况,你阮爷下酒菜那么多,也不少我这一碟子了吧?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劳烦了,阮爷,先回避回避吧!”
曲尘的眉头微微皱成了川字,目光在宝梳那小脸上溜转了两遍,正想开口说话时,侯安的声音在外响起:“大管家,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哈哈!”宝梳抖肩笑了笑道,“有人又要去挨骂了,哎呀呀!心情怎么忽然就转好了呢?快去吧,阮大管家,去晚了当心挨板子哦!”
曲尘忽然把身子往前倾了个六十度,直逼宝梳跟前。宝梳忙用中衣塞住胸前,正想往后退时,曲尘却揽了她光滑的后腰扣回了怀里,面带阴笑道:“靳宝梳,和离不和离是我说了算,你真以为你那张休夫书能成什么事?”
宝梳睁着那双清澈且茫然的大眼睛看着曲尘问道:“你……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无聊到要反悔吧?这种吃了又吐的事情你阮大管家干不出来吧?”
“你只要记住,我没从你眼前消失之前,你不许再找其他的男人。”
“那个……”宝梳口气委婉地说道,“有点难啊……”
“那你可以试着找一个,看会有什么后果。”
“还威胁上了?”
“算是吧。”曲尘倒挺坦白的。
宝梳冲他翻了个白眼,干笑了两声道:“好,我不找,我当着你的面儿不找,我背地里找,总行了吧?找好了我就带着他私奔去,离得远远的,让你眼不见心不烦,可以吧?”
“私奔?”曲尘嘴角含笑地点头道,“行,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跟你私奔!就待在这儿,我一会儿就回来,有什么事儿叫侯安媳妇就行了。”说完他松开了宝梳,开门出去了。
☆、第八十五章 何必再耽误个六年
宝梳坐在*上愣了一会儿神,心想这人是哪儿不对劲儿了?居然还打算把自己占为己有?不是都有那么多女人了吗?难道他有建个三宫六院的宏伟志向?去!管他要建什么院,横竖姑奶奶才不做他那院子里的金丝雀呢!先闪了再说!
可等宝梳把中衣穿上后才发现,曲尘没给她外衣。于是,她只好百无聊赖地躺在*上等曲尘回来。兴许是之前那场“大战”太累了,还没等到曲尘回来,她就呼呼地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过来时,一转脸就看见了曲尘那张顶好看顶好看的脸,猛地吓了一跳,慌忙坐了起来嚷道:“你怎么也睡在这儿?”
曲尘被她吵醒了,打了个懒散的哈欠,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她反问道:“这是我的*,我不睡这儿睡哪儿?”
“你是占便宜占上瘾了吗?哼!”宝梳用脚蹬了蹬他道,“让开让开,我要回去了!”
曲尘坐起了身,挡住她问道:“回哪儿去?”
“自然是回汤娘家了!我昨晚*没回去,她们不知道该担心成什么样儿了!你赶紧让开,我要走了!”宝梳推着他说道。
“我昨晚就派人去过胡婆汤饼店了,再说你也不用回老家了,以后就留在庞府。”他看着宝梳说道。
“留在庞府?什么意思?”
“就你听到的意思,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宝梳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往后退了退,不解地看着曲尘问道:“你是真打算吃了吐,还是想为昨晚的事情负责?”
“横竖你往后就留在庞府,其他的不用管了,庞府里不会有人再为难你的。”
“不行!”宝梳摇摇头拒绝道,“我还是要回去。”
“还想去找你说的那个比我好千倍万倍的男人?”曲尘又逼近了她一些,双手撑在*里的墙面上问道。
她紧贴着有点冰冷的墙面道:“就算不是为了去找另外一个男人,我也不能留在这儿。你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何必因为昨晚的事儿勉强继续凑合呢?我们都凑合了六年了,耽误了彼此六年的光阴,何苦还耽误下去?我知道你是不在意的,你们男人养七ba九十个女人,那都是常事,可我不会跟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过一辈子的。”
“水性杨花?”曲尘忍不住好笑道,“这好像是说你们女人的吧?”
“难道男人三妻四妾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说到底还不是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罢了,有什么分别?昨晚那事儿我不会找你闹的,你我都清楚那只不过是着了别人的道儿而已。我这样说,你可以放心了吧?”
曲尘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失落,问道:“你就这么想跟我和离?”
“大叔!大爷!大哥!”宝梳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说道,“是你先要跟我和离的,你现下说反悔就反悔吗?婚姻是两情相悦的事情,我都不喜欢你了,怎么能跟你继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你要还为昨晚的事过意不去,那就当是我被人下药主动把你怎么样了,然后弃之不顾,这总行了吧?”
☆、第八十六章 上门退婚
曲尘没回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宝梳的眼睛,仿佛想从这双曾经熟悉的眸子里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为什么这丫头的心思变了这么多?从前一提和离就闹死闹活的,而且总是想跟着进城来,可如今就算跟自己合了房,她也不愿意留在庞府,还口口声声说不喜欢自己了。难道上回那张和离书真的让她已经彻底死心了?一想到彻底死心这四个字,曲尘的心里莫名地冒出了一股寒意,和一丝丝酸涩。
“阮管家,”宝梳偏头反盯着他问道,“看够没有?看够了就让我走了!”
“你真要回老家去?”曲尘心里有些不痛快地问道。
“不回老家回哪儿啊?我把话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吧?你又不缺女人,少了我一个,你那片森林还继续茂盛着疯长着,有什么大不了的?让让!让让!我真的要回汤娘家去了!”
宝梳正想推开曲尘时,曲尘整个身子忽然向她压了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唇边便泛起了一股糯糯的温热,憋得她瞬间透不过气儿来。十秒钟后,曲尘挪开了有些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话:“你的森林,只能有我这一棵树,听明白了吗?”
热气从耳沿里滑入,令她浑身不禁打了个莫名的热颤,脸颊忽然又红了起来。她忙推开曲尘,抓起*头边放着一套衣裳,急急忙忙躲到屏风后去了。
穿好衣裳走出来时,曲尘正坐在圆桌边喝茶,打量了她一眼后,含笑道:“这绿色果然很配你。”
宝梳有点别扭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道:“颜色是挺好看的,不过这宽袖长裙的不太适合我,走路干活一点都不方便。等我回去换下来洗过了,再给你送回来。”
“留着吧。”
“这种衣裳我用不着……”
“会有用得着的时候,不是着急回去吗?赶紧洗漱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我路过而已。”
宝梳只好大略地梳洗了一番,盘了个简易的发髻,正要从铜镜前起身时,曲尘却走过来摁住了她的肩头,抬手在她乌黑的发髻里,插了一支镶珍珠芙蓉银簪,并道:“你原本那支已经折断了,这支算我赔给你的。”
折断了?宝梳立马想起了自己那堆被扯烂的衣裳,偷偷地翻了个小白眼,又在心里送了他两个字:秦兽!她抬手压了压发髻,往铜镜里看了两眼,起身道:“行,就算你赔我的了,能走了吗?”
曲尘打量了她一眼,颇为满意地点头道:“嗯,走吧!”
半柱香后,一顶小轿落在了胡娘汤饼店门口。宝梳弯腰从里面飞快地钻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店里走去。刚想跟汤越儿打招呼时,店内走出一个人喊道:“宝梳!”
宝梳转头一看,有些惊讶道:“世海哥?”
听到世海哥这三个字,原本坐在轿子里不打算露面的曲尘微微怔了一下,掀开小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站在宝梳跟前的那个男人果真是世海!世海看上去有些着急,正一脸担心地对宝梳问这问那。他沉吟了片刻,下了轿走上前道:“世海,什么时候来城里的?”
“曲尘?”世海看到他时略微一惊,因为刚刚宝梳就是从那轿子里钻出来的。如此说来,店家娘汤越儿没哄他,昨晚宝梳真的是去了庞府,还跟曲尘在一块儿。
“进城有事?”曲尘笑容淡淡地问道。
“哦……”世海抽回了神,敷衍地笑了笑道,“进城来买点东西,下午就回去。”
“世海哥,你下午要回去吗?”一旁的宝梳忙问。
“是啊,下午就回去,听说禄成哥和桂姐暂时回不去了,你和元宵要跟我一起吗?”
“那好啊!”宝梳合掌点头笑道,“我正愁没人送我们回去呢!可巧你就来了!说好了,吃过午饭就回去,你们先聊着,我进去收拾收拾东西!”
“好,快去!”世海笑道。
宝梳转身进了店,跟汤越儿打了声招呼后,提着长长的裙边,像只睡醒了的蜻蜓似的轻盈地往后院跑去了。等她背影消失在帘子后时,这两男人同时收回了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各怀心事地又敷衍地笑了笑。
“昨晚你带宝梳去庞府了?”世海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和郁闷问道。
“是啊,怎么了?”曲尘听出世海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曲尘,我不明白你到底想怎么样?”世海纳闷地看着他问道,“你把宝梳带到庞府去干什么?”
“自然是带她到我住的地方瞧瞧,横竖往后她也会住在那儿的。”
世海脸色陡变,略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宝梳……难道已经和好了?不可能!宝梳说过,她对你不会再有半分心思!更何况,你们已经和离了……”
“有些事,很难说的,”曲尘口气委婉地说道,“正如当初我也以为,给了宝梳一张和离书,从此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但峰回路转的事谁也料不到,我跟她……似乎是断不了了。”
“怎么会断不了?”世海忿忿不平道,“曲尘,你在城里的日子过得不好吗?听说跟你有往来的女人不少啊!为什么你还得盯上宝梳呢?你已经耽搁了她六年,还想再耽搁她六年吗?”
曲尘看着他轻轻摇头道:“没想到你也会信那些市井流言,无稽之谈。身在这城里,但凡有些名头的,哪个不是流言满天的?我当初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还是一样,我只想劝你一句,别再打宝梳的主意,她始终是你兄弟的媳妇。”
“你还真打算接了宝梳进庞府?宝梳愿意?”世海问到这儿立马想起了刚才宝梳的话,又忙道,“宝梳要真愿意的话,刚才就不会说要跟我一块儿回村去了,她是不愿意的吧?”
这话问得曲尘有点尴尬了,人家的确是不愿意的,可面对这么大个情敌,阮大管家怎么能先输了阵势?他稳住脸色,笑容依旧道:“她是要回去,老家还有些事儿没收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