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花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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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花不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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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贼!还是个高手!云琅眼中锐色一现,冷笑着提剑就奔了过去。来的可真巧,如果他今晚陪莫若菲去了灯节。以这人的武功,莫府里的护院们根本不可能发现他。
  借着酒劲和对不弃突然生出的保护欲。云琅的十分轻功提到了十二分。而来人的速度显然没有他快,只胜在悄然无声上。
  云琅心里冷笑,见距离已然不远,挥剑斩下段树枝朝来人射了过去。
  那人听到风声,挥动身上披风将树枝弹开,反手射出一枚铜钱。见是云琅,似犹豫了下,便要离开。
  云琅用剑将铜钱劈成两半时,明月清辉正好照亮铜钱上的莲花刻痕。他伸手抄住铜钱仔细一看,呼道:“莲衣客!”
  莲衣客停下了脚步,露在蒙面巾外双眼冷冷看着云琅。
  因他找回不弃,云琅对莲衣客甚有好感。他知道莲衣客是独行侠,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行侠仗义。在云琅这种世家子弟眼中,莲衣客的行径自由潇洒,正是他所喜欢却不可能抛弃飞云堡的家规去做的。
  他路经西州府时,听到知府黄大人家的小妾找药灵庄配养颜丸药。知府黄大人在地方上素有贪名,蓄得七八房小妾。想到黄知府没有丸药给他的小妾,被一群俗女人围着吵闹的情景,他就想笑。云琅一时兴起就去了药灵庄。没想到丸药没偷到还受了重伤,差点被药灵庄生擒活捉。
  从药灵庄回到飞云堡后,他撒谎路见不平,不小心被剪径小贼伤了。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骂过之后父亲又一番苦口婆心,从飞云堡建立说起,从云氏家族旁支近亲九族说起。云琅肩头被责任压着,瞬间开了灵窍似的,决定再不胡闹了。
  当不了自由自在的侠客终是种遗憾。云琅羡慕之余很想结交莲衣客这个朋友。
  “你是来看花不弃的吗?”
  莲衣客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云琅笑嘻嘻的走近,疑惑的说道:“传闻中你的功夫很高呀,怎么今晚脚步虚浮?身法似有凝滞的感觉?”
  “昨晚肩上中了一箭。无碍。”莲衣客简短的回答了句,转过身道,“花不弃若无事,我走了。”
  原来他为了救不弃还中了一箭。受了伤还赶来看她,这人真够侠义的。云琅此时已经把莲衣客想成正义的大侠,他赶紧叫住莲衣客:“等等!你既然来了,就悄悄去瞧她一眼吧。不弃受了寒,我听她咳嗽来着。表哥还没回府,我就守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你的。我会保守这个秘密,不告诉别人。”
  莲衣客意外的看着他,云琅的直爽热情让他心生好感。既然来了,还是去看看。他犹豫了下低声说:“谢谢。”
  他轻飘飘的跃向凌波馆。云琅尽责地守在通往凌波馆的路上。站了会儿他脑子里冒出个疑问,莲衣客为什么这么关心不弃?昨天救了她,今晚又偷偷来看她。他和不弃有什么关系?这样一想,云琅站不住了,他施展轻功也悄悄地走向凌波馆。
  莲衣客轻车熟路的自墙角翻落院中。满院里的灯笼让他呆了呆,莫若菲很宠不弃,连元宵花灯都没有忘记她,他觉得送不弃回莫府是正确的决定。
  院墙一角的老梅开着满树腊梅,不弃到莫府的第一个晚上睡不着就跑到了这里。莲衣客微笑着想,她也真会选地方,整座凌波馆只有这里能看到院子的全景,而院子厢房的方向看过来却会被假山挡了。他从腰间取下几盏小小的兔儿灯,点亮了挂在树梢,轻声说:“不弃,来年愿你平安喜乐。”
  (抱歉现在才更新,一直没有登陆上,见谅。)

  莲衣客(3)

  不弃住的厢房还亮着灯。想起云琅说她受了寒,莲衣客眉心微微蹙了蹙,目光又瞟向檐下长廊。
  木质长廓上药香隐隐,地板反射着月亮的清辉。青儿和棠秋拥着毛毡靠着火盆不知不觉已睡着了。莲衣客轻轻落在长廊上,他静静的注视着二婢,想了想,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二婢颈间血脉处,确定她俩晕睡过去。
  青儿两颊带着冻出来的红晕。蛾眉微蹙,眼睫黑亮,鼻子挺直,红唇纤巧,下巴玲珑秀美。她像一枚带着绯色的嫩桃,虽没有完全长成熟,已经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裁剪合身的比甲箍出苗条的身段,棉袄领口露出截雪白的脖子。莲衣客蹲下身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触手滑润,他突然看到她右颈耳侧下方有小小的一点痣,不禁疑惑起来。良久,莲衣客的目光突然亮了,他满意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身后厢房中传来不弃阵阵咳嗽声。连串不歇气的咳嗽,撕心裂肺一般。咳得莲衣客跟着也有了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弃被咳醒了。房里没有人,她瞥见床头小几棉套中的茶壶,坐起身想倒碗蜂蜜水润喉。拿起杯子里,喉间有片羽毛轻轻拂过,她控制不住又咳了起来,手里的杯子没有放稳,摔在床边踏脚板上发出叮当的声响。她有气无力的喊了声:“棠秋!青儿!给我倒杯蜂蜜水来。”
  不弃的声音留住了他的脚步。寒风中满院灯笼微微晃动,不弃穿着冰冷棉衣蜷在稻草堆里的脸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是再见她还是不见?就这一次吧,谁叫自己弄晕了婢女没人侍候她。他再不犹豫,端起火盆上煨着的药汤推开了房门。
  听到动静闻到药香,不弃以为是棠秋和青儿端药进来,喘着气说:“又要喝药啦?有枇杷止咳糖浆就好了。要不换蛇胆川贝液也行啊。可不可以不喝?闻着味道我就想吐!”
  又一阵急咳从喉间蹦出来,肺几乎要从口中咳出来似的。不弃按着胸口,浑身都咳得痛了。
  莲衣客端着药碗走到床边,扶起不弃低声说:“张嘴。”
  低沉熟悉的声音惊得不弃睁开了眼睛。他离她这么近,近得她能看清露在蒙面巾外面的他的眼睛。浓浓的睫毛,深得看不清楚情绪的双瞳。她喃喃的说:“我是在做梦还是醒着呢?你又来看我了。”
  莲衣客没有回答她,只把药碗凑近了她的嘴。
  扑鼻而来的药味刺激得不弃皱眉。她下意识的扭开头,不想咽中药。
  莲衣客有些焦急,放软了语气道:“这里我不能久留,你把药喝了我就走。不弃,良药苦口,别耍孩子气!”
  不弃心里突然涌出委屈,她偏过头说:“我就不喝!你答应了我为什么又反悔?既然不肯管我,还来莫府干什么?”
  莲衣客沉默了会儿道:“今晚我不是来看你的。那两个侍婢晕睡过去了,没有人侍候你。把药喝了吧。”
  如果青儿和棠秋没有被你弄晕,你就不会端药来?你更不会进来看我?不弃小心眼儿发作,气得把头扭到了一边。

  莲衣客(4)

  莲衣客不客气的将不弃的脸扳转过来,药碗再次递到她嘴边。不弃眼神幽怨,似怒似嗔的瞅着他,他的手一颤差点把药荡出来。不弃说喜欢他的话蓦的在耳边响起,莲衣客把药碗往床边小几上重重一放,什么话也没说,站起身就走。
  “别走!”不及反应,他背上已贴住了一个温暖的身躯。不弃低呼一声从身后抱住了他。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忍耐不住地趴在他背后闷声咳嗽。滚烫的呼吸扑在莲衣客背上,烫得他有跳起来的冲动。
  莲衣客阖上双目,缓缓说道:“不弃……”
  不弃的眼泪涌出来,她哽咽的说:“你不要生我的气。你中了一箭还来看我,我很高兴。”她伸手拿起几上的药碗一饮而尽,急切的说:“你看,我喝完了。”
  浓浓的药味在鼻端萦绕,不弃怯怯的表情像邀赏的孩子。莲衣客鼻子有些发酸,他的手不受控制的伸出,轻轻抹去她嘴角的药啧。
  不弃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之极,傻傻的笑了。
  那笑容像海上初升太阳的光芒,耀眼得让人不能直视。他若再看,会被这道光烧成齑粉!莲衣客后退一步,别过头硬下心肠道说道:“花不弃,为了救你我中了一箭。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因为你受伤。你因我生病,咱们就算扯平了。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喝不喝药也与我无关。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吧。当世上没有莲衣客这个人。”
  不弃怔了怔,当从来没有见过他?当世上没有莲衣客这个人?一瞬间,记忆纷涌而至。天门关他揽住她的腰避开黑衣女的长鞭。柴房中他送来鸡腿。松林里他细心替她结好披风的带子。南下坊他紧追在海伯身后担忧的目光。她生命中突起波澜的这些日子里,能给她安全感的人只有他。让她怎么当他不存在?
  听到他的话,她没有伤心,只有后悔。不弃目光空洞,轻声说:“我不该告诉你,我喜欢你。这样,你就不会像避瘟疫似的要离开我了。”
  是的,他听到她说喜欢他,他就不能再见她了。莲衣客缓缓回头,不弃泪盈的脸叫他忍不住的疼惜。都是他的错,怎能怪她呢?他低声问道:“不弃,你想看看我的脸吗?”
  他的手已摸到蒙面巾正欲拉下,却见不弃双手迅速的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莲衣客一愣:“为什么不看?你不想知道我是谁?”

  莲衣客(5)

  不弃转过了背,一个不像她的声音从喉间溢出:“看了,我就会一直记住你。你走吧,你的箭伤,因为我受的伤,要好全了,我才不会内疚的想起你。”
  莲衣客叹了口气决绝的离开。
  一闭眼,他的身影清晰浮现。可是这个人,让她心脏怦怦乱跳,给了她无限遐想的莲衣客将永远消失在她面前。
  不弃的眼睛已失去了神采。眸子嵌在苍白的脸上像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潭。绝望和悲哀在她心里膨胀,她按住咚咚跳动的心脏,飞快地跳下床,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远远的只看到他的身影一闪,像片轻雪消失在黑夜中。不弃腿一软,扶着廓柱滑坐在了地上。她握着颈中那枚刻有莲花印迹的铜钱,脑袋越来越重,胸像被石头压住喘不过来,眼前的灯笼不住的摇晃旋转,不弃无力的垂下头晕了过去。
  追进院子的云琅吃惊的发现长廓上晕睡着三个人,他抱起不弃,触手滚烫。怎么又烧起来了?云琅心里焦急,将不弃放在床上,旋身出了房门。
  弄醒青儿和棠秋后他急声说:“上回大夫开的药还有吗?”
  青儿抚摸着脖子疑惑的说:“我怎么睡这么死啊?小姐怎么了?”
  听得云琅说不弃又发起烧来,两人慌了,叫醒了灵姑忍冬和秀春,凌波馆顿时陷入一片慌忙中。
  莲衣客进了凌波馆发生了什么事?他弄晕了青儿和棠秋探望不弃的病,可是不弃为什么会从房间里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就跑了出去?今晚真是多事!他不让莲衣客来,不弃就不会出房门吹风受寒再发烧。云琅悔得肠子都青了。
  晕睡中的不弃羸弱的躺着,像一只仰面躺着的刺猬。张牙舞爪,狡猾多端的刺藏在身后,露出了柔软脆弱的肚皮。
  云琅想起她牙尖嘴利时的眼睛惊人的明亮,只觉得现在的不弃怎么看怎么难看。她颈中滑出挂着的铜钱。云琅诧异的看着铜钱上的莲花刻痕,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不弃为什么会贴身戴着莲衣客的铜钱?莲衣客为什么中了箭伤还要来看不弃?
  他默默的把铜钱藏进了她的衣襟。这时,一滴泪从不弃眼角沁出。晶莹剔透的泪滴濡湿了她的睫毛,轻轻从面颊上滚落。
  云琅瞧着瞧着就惊跳了起来。他揉着胸口低呼道:“邪门儿,心里咋突然像吞了个冰砣凉嗖嗖的?”
  (还以为是网络出问题,是自己电脑有问题啦,我居然修好了,嘿嘿,可以登陆了。)

  莲衣客(6)

  时近寅时,望京京都守备府后花院的门悄然被推开。一道黑影迅急闪入院内,狸猫一般悄悄来到一间厢房外。
  厢房之中仍燃着烛火,窗户纸上隐约透出一个走动的人影。
  门被轻轻叩了三下,元崇三步并作两步,拉开门。屋外黑衣人闪身进了屋,元崇警觉的往外张望了几眼,关好房门问道:“怎么这么晚?”
  来人没有答话,径直走向内室。
  元崇跟进内室,手里已端着一盆热水。
  内室中站着一个身型瘦削的男子,穿着夜行衣,黑巾蒙面,披着黑白二色的披风,正是莲衣客。
  “灯节上出了点事耽搁了。”莲衣客说着拉下了蒙面巾,露出陈煜硬朗的脸。
  他的嘴唇失了血色,眉心微皱,神情疲惫。他小心解开衣裳,右臂低垂动作迟缓,他转过身坐在床榻前道:“伤口肯定裂了。”
  元崇上前一看,白布上沁出了血迹。他埋怨道:“明知皇上元宵节召你观灯,昨晚陪你回了王府就该好好歇着。有什么急事又拿我作借口出府去?那花不弃不是被你救下了么,你难不成还要亲眼看到她回到莫府才肯放心?”
  他是救下了,却扔了她在草棚中。昨晚他不出府向莫府报讯,不弃怎么办?陈煜指了指自己的肩头没有回答。
  元崇没有再问,动手解开了包扎住伤口的白布,紧跟着他倒吸了口凉气:“才过一夜,怎么伤口会变成这样?今晚又发生什么事了?”
  陈煜肩头那处箭伤血肉模糊,四周肌肤发红,触之火烫。像是一个甜柿子被用力拍烂,红血黄水溢出,惨不忍睹。
  陈煜笑了笑道:“父王见了明月山庄的花灯之后晕厥,我向皇上讨了旨去查探。情急之下从花舫直掠上岸。柳家大小姐似乎从我的身法上怀疑我是莲衣客,故意在我肩上拍了几掌。只能生受着了。”
  柳青芜看似随意几巴掌拍在他肩上的时候,肩头的锐痛直达心底,痛得他能感觉到脚指头死死的抠住了地。走出明月山庄花楼的时候,右臂酥软得用不上力。早知道这丫头狠辣多疑,他就不该送上门去。可是那张脸,叫他不得不去。
  陈煜闭上眼,柳青芜和青儿的脸交替在他脑中出现。
  莫府看到不弃的婢女青儿时,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天门关黑*斗蓬下露出的晶莹玲珑下巴。今晚受了柳青芜几掌也值得。总算让他知道黑衣女就是她。强撑着去莫府也大有收获,细看之下莫府的婢女青儿和柳青芜眉目之间有细微的差别,绝不是同一个人。但两人耳侧位置都有同样的小黑痣,长相酷似,同样的小痣,两女没有关系才叫奇怪。
  元崇叹了口气道:“昨日你突然告诉我你是莲衣客也骇我一跳。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竟不知道江湖中神秘的莲衣客竟然会是你。听你语气,柳家大小姐不简单?”
  陈煜笑了笑道:“我怀疑腊月三十莫府烟花爆炸也与明月山庄有关。今晚我不止见到了一个柳青芜,还见到了一个和她容貌极为相似的女子。那个女子在莫府为婢。我怀疑明月山庄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二小姐。”

  莲衣客(7)

  元崇来了兴趣,大笑道:“长卿,你总算找到流言的源头了。明月山庄要和莫府争生意,生怕因为花不弃你父王会偏向莫府,所以要让她出意外叫莫府不好交待。没害到花不弃元宵节就让王爷见了花灯晕厥。你父王病倒,皇上令你来主持今年的内库招标。你恨莫府收留花不弃,绝不会帮莫府。这样一想,事情就理顺了。只是,明月山庄的花灯有何特别?”
  “花灯无甚特别,只是勾起了我父王的一些回忆罢了。”
  也许,不仅仅是争夺生意这么简单。明月山庄主要经营的是瓷器,莫府经营钱庄,合作比仇杀带来的利益更高。明月山庄为什么对莫府这么仇视?柳青芜想要莫若菲和不弃的命。那个青儿在莫府没有对不弃下手,她进莫府的目的又是什么?都是明月山庄的人,为什么两人的行事完全不同?
  一连串的问题在陈煜脑中纠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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