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花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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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花不弃-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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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弃正要答应,腰间一紧,云琅搂紧了她淡淡的说道:“你那匹马牙口还小,坐两个人会伤了力。是匹好马,伤了力,将来就不大好了。回府吧。”
  林丹沙的马是林庄主用重金买得,平时看成宝贝,听了云琅的话虽然嫉妒他带不弃共骑,却又不想伤了爱马,便道:“云大哥,我很喜欢这匹雪狮子的,回头你给我说说还要注意些什么可好?”
  云琅嗯了声,轻抖缰绳,马得得平稳的小跑前行。
  南下坊就在眼前,不弃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叫她怎么开口求云琅去多宝阁吃饭?好不容易出得府来,难道就此放弃?
  林丹沙跟在身侧,望着街坊两边的店铺好奇的东张西望。不弃眨了眨眼突然说道:“四小姐,满大师还在药灵庄吗?想起他做的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林丹沙果然来了兴趣,娇笑道:“是啊,满大师的菜一上桌子,你连筷子都省了,直接用手抓着吃,现在我还记得你狼吞虎咽的模样!不过,满大师的菜的确好吃。听说他还不是多宝阁的头等大厨。前面不就是南下坊,咱们去多宝阁吃了晚饭再回府吧!云大哥,好不好?”
  不弃松了口气。
  云琅硬梆梆的回道:“明天内库开标,还有事情要做,该回府了。”
  林玉泉也接口道:“等过了明天,咱们再去多宝阁吃饭。”
  不弃暗道一声对不住了,故作懊恼的说道,“南下坊有糖人卖呢,真想吃。”
  他买糖人是给不弃赔礼道歉,不弃现在想吃糖人,也是这个意思?云琅的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他低头看到不弃不自在躲闪的眼神,刚才的烦躁伤心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云琅心头一热说道:“买糖人费不了多少时间。你想吃几个?”
  一个也不想吃,我想去当铺!不弃心里是这样想的,嘴里甜甜的说:“两个。吃一个再带一个回府吃。”
  看到云琅脸色由阴转睛,神采飞扬,连眼神都带着满足的笑意,不弃心里接连念了十来个对不起。头越埋越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只要这个臭丫头开口,什么事都不叫事了!林丹沙拽紧了缰绳,气笑了。盯着云琅和花不弃忍不住就想讥讽几句。
  “小妹。”林玉泉看在眼底,喊了她一声。
  林丹沙回过头,眼里满满的委屈和不甘心。
  林玉泉驱马走到林丹沙身边轻声说道:“相信大哥。”
  林丹沙眼睛一亮,见大哥微微颌首,心情顿时好转,纵马跟了上去。
  一行人还没进坊,就看到一人骑马奔来。云琅诧异的喊道:“剑声!”
  剑声勒住马,顾不得礼节,在马上抱拳行礼道:“表少爷,我都在城外找了一圈了。府里有事,夫人嘱咐让表少爷和林少爷林小姐赶紧回去。”
  他压低声音道:“少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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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意从来高难测(5)

  不弃心里一惊,脱口说道:“青儿呢?”
  “小姐,你怎么知道是青儿下的手?!”剑声的眼神霎时变得凌厉起来,瞪着不弃仿佛是她下手害的莫若菲。
  云琅当机立断道:“先回府再说!”
  剑声不满的瞪了不弃一眼,心知这里不是说事情的地方,掉转马头往府里走。
  林家兄妹互望一眼,心知药灵庄如今靠上莫府这棵大树,莫若菲有个三长两短对药灵庄没好处,也心急如焚。
  路上云琅轻声问不弃怎么知道是青儿。不弃白他一眼道:“别说你没怀疑过。柳青芜和青儿长得那么像,两个人肯定有什么关系。府里出事,我当然会想到大哥身边侍候的青儿有问题。”
  云琅苦笑,见众人埋头赶路隔了些距离,这才在不弃耳边轻声说:“表哥早知道了。所以我不是很着急。”
  不弃嗯了声。心想明月夫人和七王爷谈妥了交易你还不知道呢。她这时已经完全明白明月山庄的计划。莫家的方圆钱庄一直是莫若菲在打理。他被行刺,明天不能出席的话,莫府别的人不见得能竞标成功。他能防着青儿,能防着明月山庄明天的招术吗?她心里的惊惶渐渐淡去,涌起几分感慨。
  马匹颠簸,天暗了下来,坊市间的灯光此起彼伏。不弃伤感的想,山哥得到了这世的荣华富贵需要他付出代价。自己只要能过日子就好,为什么同样坎坷?被林府利用,结果真成了王爷的女儿。包装她打算把她向七王爷隆重推出的人是同样穿越而来的山哥,她变成了不敢和他相认的义妹。遇到了梦中的大侠,却是亲生的哥哥。以为九叔就是个穷乞丐,又被他的身世财富和莫名其妙当乞丐困挠。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目的。云琅要为飞云堡尽力。药灵庄想在望京开药铺。莫若菲要保护莫府的利益。明月夫人要报仇。花不弃问自己想要什么?她对薛菲和七王爷没有感情。内库之争她没兴趣。陈煜是她喜欢的人,成了她的亲哥哥,只能远离。如果说内心深处真正有渴望的东西,不弃觉得,一是不想再受人摆布。还有为了她的九叔。
  她一定要知道九叔变成乞丐冻病而死的真相。
  不弃遗憾地和南下坊擦肩而过。海伯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吗?他什么时候才会来接她离开呢?她实在好奇,江南朱府的朱老太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独生九代的儿子去做了乞丐,他都不知道。如果是那个老头儿把九叔赶出了家门,她一定会替九叔好好“侍候”他!

  天间从来高难测(6)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莫府从外面看与往常无异。只是在府内巡逻的护院人数比平时多了些,次数比平时频繁了一些。
  和很多世家大族一样,总会收留一些能人异士为门客。莫府的护院统领曾经是名武艺高强的独行大盗杨宁,被官府捉拿之后判了流刑,发配北方边塞。如果不是飞云堡堡主识才,他没准已被碎了琵琶骨变成废人。飞云堡用钱将他偷赎了出来。莫百行病死,莫夫人受到莫氏族人排挤欺负之时,飞云堡堡主云铁翼心疼远嫁的妹妹,就让杨宁来了望京莫府。当了莫府的护院总管。
  杨宁独居小院,杂事都由副总管处理。莫府的护院们都知道府中的杨总管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平时也少有见他亲自插手府中的事务。今天杨总管却和莫府的大总管莫伯一起出现,这让护院们多少也感觉到今天不同寻常。无不打起了精神,盯住了出入莫府的各门。
  世家大族犹重血缘,轻易不会出现分家之事。莫府外院多住着地位较低的旁支。只有宗亲中在家族生意中掌握了重权的人和辈分高的人才会住进内院。
  莫夫人和莫若菲的院子是内院正中的主屋。这片主屋之中又分若干小跨院。不弃的凌波馆也处在主屋范围之中。
  下午莫若菲被婢女青儿行刺之后。内院通往外院的路口就被封锁。而内院中主屋所在院群之外又布上了二道哨卡。
  然而这样的紧密封锁仍瞒不住人们的眼睛。望京城最大的药铺回春堂里最负盛名的大夫,太医院退闲在家的老太医,以及望京城中享有名望的几位大夫都被莫府大总管莫伯亲自接进了府中。人们不由得议论起来。下午内院上空爆出了朵怪异的烟花,内院中什么人生病了?有人猜是莫夫人病倒,更多的人却从莫若菲自下午后不再露面中觉得这位才十八岁的年轻家主出事了。
  内院里的人比外院的人更为恐慌。他们准确的知道主屋中出了刺客,家主莫若菲受了伤。却对伤情一无所知。
  护院总管杨宁陪着莫夫人亲自去了几位叔伯的院子里。牵涉到明天内库开标,平时喜欢拿长辈架式的莫府老辈默许了莫夫人的请求,紧闭了院门,约束自家的人出入。
  主屋之内莫若菲所居的小院灯火通明。婢女小厮急匆匆的往来没有带出半点声响。站在屋外廊下的侍婢嘉欣和冰冰哭得两眼通红,饮泣之声却没有传出半点。两人自幼相伴,心意相通。来一位大夫眼里会腾起希望,送走一位大夫,眼神又跟着黯然。
  受了莫府的重金,这些大夫在看完病之后都被客气的请到内院客房中休息。在明天内库开标之前不能出府。
  当太医院的江老太医走出来后,嘉欣和冰冰忍不住双双落泪,齐齐看向掩上房门的厢房。
  莫若菲躺在床上,平时白玉似的脸上笼罩了层淡淡的青气。床前地上还有点点未来得及擦拭干净的血迹。

  天意从来高难测(7)

  莫夫人一个人在。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莫若菲的手,泪满衣襟。
  莫若菲平静的说:“别哭。人总有一死,谁知道死后会不会另有一番天地呢?何况我现在还没死,也*天就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莫夫人似没有听见。她脑子里只有江老太医的那句叹息:“老夫才疏学浅,公子的毒莫说解,名字也不曾听说过。夫人准备后事吧!”她突然想起了长于医药世家的林家兄妹,眼里又升出一丝希望来。“对,我已叫剑声去找林家兄妹了,他们来自医药世家,也许还有办法。老太医说了,你千万不能再强撑。刚才吩咐莫伯去请钱庄掌柜的,多说几句话都吐了血。娘不想让你再劳心了。你好好歇着,娘去瞧瞧阿琅他们回来没有。”
  莫若菲心头一急,扯住了她的衣襟:“娘,能否解毒是天意。儿子怕是不行了。我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莫夫人身体一僵,回身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从小到大,儿子一直是撑着她活下去的支柱。莫夫人眼里渐渐有了疯狂之意。她喃喃说道:“忆山,别怕。娘不会倒,娘替你报了仇再来陪你。”
  莫若菲眼里闪过一丝温暖,轻声说道:“娘,明天内库你替我去可好?”
  莫夫人悲从心来,哽咽着说:“还有什么比你的命更要紧的?官银流通权不要就不要了,没了你,娘什么都没有了!这时候,还想着那些作甚!”
  莫若菲大急,咳得几声,又吐出一口血来。他激动的说:“不!娘,难道就让那些人得逞了?我死不瞑目!”
  血喷在莫夫人衣襟之上,苍白的唇被血丝染得红了,衬得一张青灰色的脸越发吓人。他微喘着气,眉心紧蹙,似乎痛楚不堪。眼睛却固执的看着莫夫人,坚定而清明。因为激动多说了几句,他脸上笼罩的青气又重了几分。
  她虽然是飞云堡的小姐,莫府的主母。却从来没有插手过莫府的生意。她去能行吗?莫若菲恳切的望着她,那眼光让她无力拒绝。也许这是她能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怒火减淡了她心里的悲伤。就算儿子没了命,她也绝不能让那些下毒手的人得逞。
  莫夫人心头酸涩,颤着手替他擦去唇边的血迹,用力地点了点头。
  莫若菲似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喘了几口气道:“娘,将钱庄掌柜都请进来吧。”
  莫夫人不忍再拂他心意,便吩咐去请钱庄的掌柜们进房。

  天意从来高难测(8)

  早候在主屋外的钱庄掌柜们心头也惴惴不安。听到主母招唤,紧张的随莫伯进了院子。
  莫若菲没有下床,靠倚在床头,整个人瘫软无力。看到他时,众掌柜心头一凉,暗道大事不妙。
  “大家都看到了。”莫若菲扫了众人一眼,才说得这一句,便又吐得一口血。
  “忆山哪!”莫夫人喊得一声,怕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房间里坐满了钱庄的掌柜,她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放声大哭。
  众掌柜也吓得从圆凳上站了起来。
  “我没事,放心。”莫若菲轻轻拍了拍莫夫人的手。示意莫伯唤来嘉欣和冰冰照顾她。他怜惜的看了莫夫人一眼,却不下令扶她出去休息。他喘息了会儿,轻声说道:“我明天是无法去内库的。这次争官银流通权早就有了安排和准备。忆山只想请众位掌柜齐心协力相助我娘亲。她将会以莫府主母的身份代我前去。成掌柜,咱们备用的银票都准备好了吗?”
  成掌柜尤在惊诧之中,愣了愣才急声答道:“去年拿标是两百万两。今年照少东家的吩咐,今年多准备了两百万两,一共是四百万两。现银已经入库了。”
  莫若菲想了想道:“多开三百万两。”
  众掌柜倒吸口凉气。皇家规矩,内库开标一完,标的银子会马上运进大内银库。多备的二百万两已是方圆钱庄自全国各地钱庄存银里调用的所有库银。如果今年有人竞争让标的银子翻倍,四百万两银子全部被内库提走,方圆钱庄在望京的总银库里只有十来万两银子周转。全国各地的钱庄里最多只有一两万库存银子。多开三百万两银票,如果持银票的人前来兑银,钱庄无银可兑付,就等于自毁招牌,下场就是关门大吉。
  成掌柜是方圆钱庄在望京的大掌柜,深知个中厉害,老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少东家,这使不得!少东家忘了当年老东家还在时的挤兑风潮?持方圆钱庄银票的人齐齐前来兑银,老东家为了保住钱庄,全部兑现。结果付不出官银流通权的标的银,还是飞云堡相助才渡过难关。”
  他说起当年之事,莫夫人眼睛又红了。她的目光里泛起感慨与温柔。想起当年莫百行前来飞云堡联姻求助的场面。她望着儿子悲从心来。难道父子二人都要经历同样的磨难?只是莫百行好运,心力交悴之后因为娶了她平定了风波。儿子呢?就算拿到了官银流通权又如何?没了命什么都没有了。
  心底的绝望让她近乎疯狂。莫夫人眼神坚定起来,多开几百万两,也不能让那些想抢夺官银流通权的人得逞!一时间,她理解了儿子的举动。高傲的抬起头道:“我大哥云铁翼已经到了望京。飞云堡答应相助我们五十万两银子,再抵了田产房舍应该也行!成掌柜不必多虑。如果莫府拿不到官银流通权,方圆钱庄失了皇商招牌,往后就算再有银子,也买不回声誉!”
  东家执意孤注一掷,做伙计的只能听命。替莫府卖命几十年,一群老掌柜交头接耳一番合计,随身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盏茶工夫算出了账目。
  成掌柜代表众掌柜说道:“如果照夫人所说,飞云堡如果能助咱们五十万两银子的话,抵掉田产房舍,大概能凑得二百三十万两银子。这是最后的数字,不能超过这个数,否则一旦有人来钱庄兑银票,钱庄就开不了门了。”
  莫若菲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挣扎着自床上坐起,扶着莫夫人的手勉强站立,对众掌柜深揖一躬道:“就四百三十万。娘亲从未涉足过商业。明天出价计算还请老掌柜们撑住。忆山在此多谢了!”
  众掌柜口称不敢,回了礼后在莫伯的陪同下匆匆离开。
  他们一走,莫若若身体一软,倒在了床上。
  这时云琅他们正好赶回,走进房门看到的第一眼就吓呆了。
  不弃看到莫若菲胸前衣襟上的那些血迹,脑袋阵阵眩晕。她勉强扶着墙站住,喃喃说道:“不是说有准备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天意从来高难测(9)

  林玉泉长年在药灵庄医治江湖中人,镇定许多。他走到床前,抬手把住了莫若菲的腕脉道:“让我瞧瞧。”
  莫夫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捉住林玉泉的手道:“林公子,你好好看看,忆山的毒能解吗?!”
  云琅倒吸了口凉气,莫若菲中的是毒,这毒能不能解需要对症的解药。他脑袋一醒问道:“青儿呢?抓到她了吗?”
  扶着莫夫人的嘉欣哭着说道:“当时只有她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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