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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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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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儿有父皇了。”

    “可是父皇很贪心啊。”幽幽的叹了口气,搂了水寒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收紧了,“父皇想做寒儿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那个唯一的人。”

    “最重要的人?比亲人还重要么?”水寒虽然不解,却感觉到轩辕亦声音中的忧伤。

    “这两种感情是没办法比的。好了,天不早了,睡吧。明日不是还要早起?”又叹了口气,轩辕亦放开手臂,掀了锦被,让水寒钻进去。

    看水寒虽然躺在枕头上,却还是满脸疑惑,轩辕亦温柔一笑,“父皇说过,父皇会教会寒儿的。寒儿还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体会。”

    “嗯。”点点头,水寒闭上了眼睛。

    轩辕亦按了机关,挂了帐子上那颗夜明珠上的薄纱,躺下身子。

    身边,水寒忽然爬起来,“吧唧。”亲了一口轩辕亦,“父皇晚安!”说完又重新躺回去。

    “寒儿晚安。”轩辕亦先是一愣,接着笑了。低头亲了下水寒的额头。

    “父皇,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我虽不是你的九皇子,却是你的寒儿!永远都是!仿佛梦呓,水寒往轩辕亦身边偎了偎,额头靠在轩辕亦的肩膀边。


第十九章 易容

    第二日,吃过早膳,水寒照例跑去云锦天的流云阁。流云阁里,云锦天着了里衣,披散了头发坐在长桌后面在拆一块琴案大小的薄纱。细细的纱线分成两把,一把闪着幽蓝的光,另一把闪着艳红的光芒,好似一团火。

    “师傅,在干什么?”看水寒进来,站在云锦天身后的舞墨拉了一把椅子放在桌边让水寒坐了。

    “寒儿可想学易容?”云锦天没抬头,修长的手指灵巧的从那块薄纱上抽出一根根的丝线,放好。

    “想。”易容?前世水寒就听说过,并且一度很感兴趣。甚至为此还派人弄了军情六处和科克勃的内部资料。不过,拿到的资料让水寒大失所望,那根本不是自己心目中的易容术,只能称做现世的化妆术。

    “寒儿可知这是什么?”随手点了点桌子上的两小堆丝线。

    “线。”水寒回答的倒也干脆。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云锦天身后的舞墨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舞墨,你再翻当心眼珠掉出来。”知道舞墨在嘲笑自己没见过世面,水寒不肯吃亏,轻飘飘的回了他一句。

    听水寒这么说,云锦天停了手中的动作,差异的抬头仔细看看水寒。今日的水寒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

    给云锦天看的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水寒有点发毛,“师傅,怎么了?”

    云锦天摇摇头,低下头去,继续手中的工作,“这是冰火蚕丝。下午自己去查了书本。”

    “哦!”水寒点头。一个多月,他早已习惯了云锦天这种天马行空式的教育方式。内功,只在第一天交给他运气,然后丢给自己一本内功心法,让一天之内背下来,然后自己照着做。学医,丢一本类似百科全书的药典,告诉他从头开始,每日熟记十种草药。针灸,扔了一包针,一个注水的铜人和一张人体穴位图谱,告诉他什么时候蒙了眼睛能丝毫不差的从铜人身上扎出水来再来找他。棋,又是丢了一本棋谱,……一个月下来,盘龙殿和流云阁水寒的书桌上都摞了厚厚的一叠书。

    看了会云锦天在那拆丝线,水寒离了椅子,爬上房间里窗前自己小小的椅子,趴在书桌上随手捡了本药书翻看。

    “易,就是改,易容就是改变一个人的形貌。手法很多,最常用的手段是戴面具,面具有铁制、木制等。这些手法虽然一般人轻易就能看出,却也因为材料容易得到一般的江湖人都会采用。不过,师傅提醒你,用这些手法还不如带了面巾。”

    边抽丝线,云锦天边说。

    “师傅要教你的是比较精细的手法。易容之后,可以假乱真。除了易容之人和本人他人无从分辨。借助了药剂,甚至可以维持旬月不会出现破绽。”

    “这种手法借助的工具也有很多。易容粉,凝脂,女子梳妆打扮的胭脂水粉,都是常见的材料。当然还有很多贵重的材料难得的药材,日后师傅会慢慢教你。”

    “额,鼻,双颊,下颌,任意改变一处都会让人看起来有所不同。易容就是基于此,点高了鼻梁,抹圆了下颌,改变了面颊……就改变的人的相貌。”云锦天扭头看看水寒,见他微张了小嘴听的认真,微微一笑。

    “改变了脸型,再附上张人皮面具,遮了脸上的易容粉和易容材料,就算是易容大师也很难看出破绽。”说完,云锦天不知道从哪又抽了本书扔过去,“这书上记了很多易容的材料,和易容工具的使用方法。只准留在在流云阁,看完了再跟师傅说。”

    收了云锦天扔过来的书,水寒把手里的药书又塞回书桌,翻开那卷有些泛黄的书本,低头研究。看了一个多月的书,这笔画繁多的繁体字水寒倒也认得差不多,偶有认不清的字,随手抓了身边的人问了,就也记住了。

    云锦天最开始看水寒拿了本诗词翻,吃惊不已。一个六岁的孩子,把本难懂的诗词翻得津津有味任是谁都难以相信。吃惊之余丢了本药书给他,看他竟然看的懂,索性丢了一堆书。这对自学能力极强,几乎过目不忘的水寒来说倒也算得上因材施教。

    拆完了手里的那块薄纱,扔了面纱的底料,单留了那两小把蓝的红的丝线。云锦天回后面洗漱。一刻钟后,着了天青色缂丝紧袖长袍走出来,手中还拿了一个书本大小的类似织布机的东西出来。

    看水寒满脸迷惑的看着他,云锦天一笑,“过来。”

    合了手里的书,水寒走过来,坐了才进门时坐的那把椅子,看云锦天把那小巧的织布机放平在桌子上。

    “这冰火蚕丝在达官贵人来说不过是昂贵的做衣服的布料,但是在易容师来说却是难得的制作人皮面具的材料。制作人皮面具的材料也有很多种。动物的骨胶,鱼鳞熬了的鱼胶,还有就是这冰火蚕丝织的绢。骨胶鱼胶不透气,黏在脸上时间长了不舒服,甚至可能会造成皮肤溃烂。”

    云锦天取了天蓝色的丝线上了织机,拿了小巧的梭子,认了红色的丝线开始织布。

    “以冰蚕丝为经,火蚕丝为纬,按照某种方式织成的丝绢轻薄透气,是难得的人皮面具。”

    随着织机轻响,很快一小段菱形的丝绢织成。说也奇怪,那原本幽蓝的冰蚕丝和艳红的火蚕丝在织机上织成丝绢后竟然隐了本色,成了月白色。看红色的丝线一根根和冰蓝的经线融合成白色,水寒睁大了眼睛。

    “就是这个么?”水寒探过头去仔细看看那段丝绢,又看了看云锦天手中的织机,原来这小小的织机经纬的排列有一定技巧。

    “就是这个。”

    操纵着手中的织机,云锦天一边给水寒说了一些易容方面的基本知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云锦天一直以来都是以这种观念来教水寒。也幸得水寒聪明伶俐,自学能力强,不然光是那一本本稀奇古怪的书就对付不来。

    一块人脸大小的丝绢织成,云锦天小心的收了点手,唤来站在一边舞墨,“把我那只箱子拿来。”

    “是。”舞墨离开房间,片刻带来了一只梨花木,四角抱铜的箱子。

    云锦天接了箱子,打开盖子,露出最上面一层。四四方方的格子里面一排排的放了格式各样的小瓶子,瓶子上贴了红纸的标签。拿开第一层,第二层显现出来,是各种或木头或金属的小盒子。摆出第三层,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工具。刀片,针线,刷子,粉扑,小镊子……还有各种水寒人也认不出来的东西。

    “师傅……这都是易容的工具么?”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东西,水寒的小嘴合都和不拢。

    “这个啊……”看水寒一副吃惊的样子,微微一笑,“这是基础工具。”

    “师傅。”皱着眉看着那只很大的箱子水寒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师傅该不是要把这些也丢给他吧。

    果然,云锦天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箱子,“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师傅……”看着桌子上那越发大了的箱子水寒衰然欲泣,“这箱子太大了,寒儿拿不动。”

    站在云锦天身后的舞墨同情的看看水寒,自家公子自从收了水寒这个小徒弟就一本接一本的丢书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他,今天又丢了这么大一个箱子。

    看水寒眼泪都要下来了,云锦天抿嘴一笑,“师傅骗寒儿的。”说完,伸手拿开木箱最后一层,箱底,露出来一个小巧的紫檀木盒子。

    “这个才是师傅用的。”说完拿出那木盒,开了。里面只有两只细瓷的瓶子,一只陶瓷的圆盒,还有几把锋利的刀片。

    看盒子里的东西,水寒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一副吓死我的样子。

    看水寒这种表情,云锦天又是一笑,“师傅这盒子里的东西是随身带的,只能用来遮盖本来面貌。如果想把一个人易容成另一个人还是要用到那些。”说完,云锦天点了点桌子上的那只箱子。

    听云锦天这么说,水寒那张露出放心表情的脸再一次垮下来。

    “寒儿想不想看看师傅的手艺?”神秘的眨眨眼,云锦天问。

    “要。”听云锦天这么说,水寒的眼睛亮了起来。

    听水寒这么说,云锦天看看水寒,又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的舞墨,勾了嘴角。既然玩了,就玩的大点好了。


第二十章 混乱

    “昨日内务处好像送进一批要当太监的小孩子。”懒散的撑了下巴斜倚在圆桌后的椅子上,云锦天说,“舞墨,你去带几个身形和九殿下相仿的孩子过来。”

    “是。”舞墨点头,离去。果然这皇宫里的日子太闷了,连公子都要找乐趣了。

    半个时辰,舞墨带了六七个年龄身材跟水寒相仿的小孩子进了流云阁。本来,未净身的孩子是不允许进后宫的。但是,来要人的是云候,这内务处就不得不考虑了。现在宫内上至皇后妃嫔,下至负责扫洒的宫人,哪个不知道。最近皇帝专宠云候,隔三差五的往流云阁跑。午膳和晚膳也时常摆在那里。最后,内务总管又是咂嘴,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让舞墨带了几个才进宫的孩子回了流云阁。

    看眼前这几个跟自己一边高的孩子,水寒莫名其妙。

    云锦天笑笑,也不说话,端详了端详那几个舞墨带回来的孩子,虽然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倒也清秀干净,满意的点点头。

    让这几个孩子洗了脸,换了舞墨找来的袍子,然后靠墙站好,随便叫了一个过来,坐在圆桌边的绣凳上。拿了箱子里的易容粉,加了水和成膏状,在那孩子的脸上涂涂抹抹。

    手指抹下,上了香粉,盖了发白发干的易容粉。画笔过处,如雪的肌肤透出红润的色泽。捡了根炭笔,画下两抹淡淡弯弯的眉毛。打湿了胭脂,点了红润饱满,微微翘起的唇。

    “师傅……”看绣墩上那个小孩子在云锦天的手下慢慢变成另一个人,水寒得眼睛越睁越大,“那个,是我吧?”指指那个孩子,又指指自己的鼻子,水寒问。

    “聪明。”随手捏了捏水寒的脸蛋,云锦天不禁眯了桃花眼。软绵绵滑溜溜的,手感一流,怪不得轩辕亦总喜欢捏自己这个宝贝徒弟的脸呢。

    “寒儿可是看好了?下一个寒儿来试试。”说完放了手里的胭脂笑道。

    “好!”卷了卷袖子,水寒学云锦天拿了调好的易容膏,叫了个孩子坐在先前那孩子的边上,依葫芦画瓢,“可是……师傅不用人皮面具么?”

    “加上人皮面具是为了让易容效果保持的时间长些,如果只保持一两天,易容粉足够了。”云锦天倚了床榻,端了舞墨沏了的香茶喝了一口,舒舒服服的出了口气,看水寒小手蘸了易容膏往那孩子脸上涂。

    许久,收了发酸的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扭头看云锦天,“师傅——”

    云锦天点头,“不错,有七八分像。”笑眯眯的放了茶盅,走过来,伸手抹了抹不太完美的地方,抬了那孩子的下颌,来回端详了端详,“上粉吧。”

    看那张涂满了易容粉的白乎乎的小脸给水寒一笔一画,慢慢有了血肉,云锦天满意的点点头。自己果然收了个好徒弟啊,第一次学易容就能画成这样。

    看那孩子画好,云锦天打发春梅领了出去转转。就又叫过来个孩子给水寒练手。

    一整天,窝在流云阁学易容的水寒丝毫不知,那几个舞墨带来的孩子让这飞岚皇宫里的明卫暗卫吃尽了苦头。

    流云阁是唯一一座皇宫内暗卫不得靠近的宫殿。从云锦天册封云候,住进流云阁那天开始,这里就成了暗卫的禁区。暗卫纪律森严,没有上峰命令,自然也没有谁敢踏进这流云阁一步。负责流云阁安全的暗卫只能在流云阁的外围行动,就算是跟了水寒的暗卫,也都给那一道宫墙挡在阁外。

    所以,当暗卫看着水寒带了一个俊俏的丫头出来的时候,就有个暗卫自动的跟上去。水寒走到哪,暗卫跟到哪这早就成了暗卫中不成文的规矩。为的是以便飞岚国皇帝随时掌握他的九殿下的下落。

    但是,在半个时辰后,隐身在暗处的暗卫看到飞岚帝国的九殿下带了个宫女出来的时候,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们几个都是看着水寒带了宫女出去的。难道九殿下从后门或者侧门回来了他们却没看见?几个人在暗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又有个暗卫跟了水寒。

    半个时辰后,就在暗卫们还在为刚才的事犯嘀咕的时候,九殿下带了个宫女从他们眼皮底下,出了流云阁的门,往御花园方向去了。

    难道是看花眼了?其中一个暗卫甚至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其他几个人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看水寒跟那宫女的快消失在视线中,先前那两个跟了九殿下的暗卫又都没回来,几名暗卫就又分出一个跟了去。

    连着出了两装怪事几名暗卫有点沉不住气,蹲在对着流云阁的一株桂树的树顶,一边在那嘀咕,一边留心着流云阁和四周的动静。

    云锦天推开流云阁二层的窗子,看远处桂树顶上蹲在一起嘀嘀咕咕,又不时向流云阁张望的那几个暗卫暗自发笑。这才三个孩子他们就沉不住气了,这飞岚帝国的暗卫还真是欠练啊。

    半个时辰后,当第四个水寒带了宫女出了流云阁,桂树上的一个暗卫脚下一滑,蹬断了一根枯枝,差点从那干巴巴的树干上掉下来。还是身边人手疾眼快伸手给拉住。看震掉了的枝丫直直的砸到水寒的头上,一滴冷汗顺着几个暗卫的额头滑落。

    给树枝砸了,那易容成水寒的孩子疑惑的揉着自己的脑袋抬了头,看到头上光秃秃的树顶上蹲了几个黑衣蒙面的人低了头看自己小身子一抖。大白天的又是黑衣,又是蒙面一定不是好人。虽然给舞墨带了七拐八拐的不知道流云阁在什么地方,但是这里应该还是皇宫没错。那蒙了面,又蹲在树上的……“刺客——”一声尖叫震耳欲聋。

    “哗——”跟在水寒身后的冬雪身子一歪,踩到裙子了。

    “噌——”

    “噌——”

    “噌——”

    蹲在树上的几道黑影向四面八方飞去,很快消失在重重叠叠的飞檐楼脊上。流星赶月的速度让暗卫出身的冬雪看的一阵佩服。对冬雪的佩服,这几名暗卫是毫不知情。此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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