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查明这些人因何暴动?”轩辕天鸿问。
“回禀王爷……不曾,……只听到那些暴民们喊什么……杀贪官,诛……”扬庆县县令杜宇偷眼看了看,见轩辕天鸿一脸淡然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诛昏王,夺皇权,得天下。”
“杀贪官,诛昏王,夺皇权,得天下……”轩辕天鸿重复了一遍杜宇的话,眼底闪过一抹阴寒,“念起来倒也上口,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胆敢公然叫嚷不算,一夜之间竟能组织起如此大现模的暴动,杜宇,你这小小的扬庆县倒也藏龙卧虎啊。”
“下官罪该万死。”被轩辕天鸿一喝,杜宇双膝一软便直挺挺的跪到了轩辕天鸿面前。
“万死若能阻止这些暴民本王倒不在意你死一万次。”冷冷的扫了眼跪在自己脚边头磕的如鸡啄米一般的杜宇轩辕天鸿转过身面对了廊下众多的官员。见这些官员一个个都面如死灰一般盯了自己忽然扬了嘴角,微微一笑,再开口时声音柔和了许多,“本想着此次巡堤能尽快修复江堤,挖通围堰,转移低地的百姓,好让这邢州数十万百姓平安度过这场天灾,却不想竟会遇到今日这场危机,连累了诸位大人。”
“王爷——”听轩辕天鸿这么说那些原本立在檐下的官员们忙齐刷刷的跪下来。
“诸位请起。”见各级官员全都双膝跪地,轩辕天鸿忙上前一步伸双手掺了为首的柳如云。见柳如云起身,跪在他身后的各部官员和邢州各级官员也纷纷站了起来。
“不过诸位放心,有本王性命在必保得众位大人平安。今夜若平安度过这场危机待回到州城本王必在钦差官署设宴,到时本王亲自给各位大人敬酒压惊。若过不去……便是我轩辕天鸿命当该绝,连累了诸位大人,黄泉路上还诸各位不要怪罪本王。”说罢,轩辕天鸿冲着面前几十位官员抱了拳,深深鞠了一躬。
“臣等愿与王爷同生共死,生死相随。”听轩辕天鸿这么说,以柳如云为首,轩辕天鸿面前这些人全都又双膝跪倒,有几位从落凤城跟来的官员们眼角还溅了星星点点的泪花。
“呵呵,说的好,好一个同生共死,生死相随。既是同生共死少了我们又怎么行?”随着一声轻笑,数条黑影从房的屋脊上直掠而下,立在了院子中间。
“天晨?”轩辕天鸿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院内为首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少年,天晨既然你来了……那……”
“二哥。”一声呼唤,声音虽不大,在院外的喊杀声中却分外清晰,轩辕天晨身侧,水寒应了一声。
“臣等见过寒王。”
“嗯,起来吧。”水寒应了一声,踩了台阶和轩辕天晨冷风他们一起到了廊下。
“小寒,你怎么来了?”见水寒忽然出现轩辕天鸿自然是又惊又喜,同时也为水寒的安全担忧起来。
“二哥说要同生共死,共同进退少了我们怎行呢?”说着水寒便看了眼身侧的轩辕天晨和冷风他们。察觉到水寒和轩辕天鸿的目光,轩辕天晨和冷风他们忙拼命点头。见这八个人把头点的如同鸡啄米一般,轩辕天鸿情不自禁的扬了嘴角,脸上挂了盈盈的笑意。
“轰——”又是一声巨响。
“报,暴民已经攻破二门,进入前院。”
来了么?院内之人同时一凛,冷风他们便握了各自的兵器在檐前一字排开,护住了水寒轩辕天鸿和廊下各位大臣的同时目光都落在了那道把院外震天的喊杀声与这院子隔离开的那两扇薄薄的门板之上。
庙堂卷 第五十一章 寒王出手
“咚——”一声巨响,随着眼前那两扇门板颤了颤,院内屋檐下轩辕天鸿和水寒身后大多数官员们的心也一同颤了颤。
“咚——”又是一声巨响,门板再次颤了颤。
这一次,随着门板的震颤,门楼上的碎石瓦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水寒身后官员中有不少人开始不自觉的畏畏缩缩往后退。倒是轩辕天鸿身侧,柳如云,方青和元惠这三人非但并未向后退,反而往前迎了迎。尤其是柳如云,还往水寒身侧移了移,回护之意十分明显。
“咚——”第三声响,单薄的门板摇摇欲坠,透过两扇门板间裂开的缝隙院内之人甚至都能看见二层院子里闪动的人影和跳跃的火光。立在廊下的冷风他们虽未动,却都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双眸之内全都隐隐透出股兴奋与嗜血。院内钦差卫队的侍卫和鸿王亲兵已然刀剑出鞘,明晃晃的刀刃剑尖全都对了院门。
“众军听着,今夜一役事关众位生死,也事关两位王爷和诸位大人的生死,更关系到我飞岚的生死存亡,还希望各位不计生死奋勇向前。”眼见着再有一击,门外的人便会冲进来,轩辕天晨从靴筒里抽了匕首横在身前朗声说道。
“守住院墙房顶,占住院门,护住各位大人。众军士务必和本王一道共度难关,危机过去若本王还有命在必会犒赏三军,如有伤残不论官职高低一律发银千两予以抚恤。”台阶之上,轩辕天鸿接了轩辕天晨的话,高亢洪亮的声音非但没有一丝怯意反而充满了果敢与坚定。为轩辕天鸿的话所感,院内分列的亲差卫队侍卫和亲兵精神霎时为之一振,身上的热血也随之沸腾。
“誓死护卫王爷,誓死保卫飞岚。”见轩辕天鸿一番话,成功的激起了这些人的战意,轩辕天晨趁机喊道。
“誓死护卫王爷,誓死保卫飞岚。”院内百多人的声音和在一起听在廊上人地耳中,竟也是惊天动地。
暗处,铁鹰嘴角一抽,额角青筋一跳,一道目光冷飕飕的落在轩辕天晨身上,同时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那个站在台阶上,挥舞了匕首无比煽情的小子是他铁鹰教出来的徒弟。
似有所感,被自己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的轩辕天晨忽然莫名其妙的如三伏天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打了个冷战,一股冷气从脚心钻出霎时传遍了全身直达发梢。
摸了摸鼻子,轩辕天晨不着痕迹的往那冷气传来的方向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便全当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重新把匕首横在胸前,摆了个可攻可防的姿势凝神静气面对了院门。
见轩辕天晨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黑巾下的嘴角轻扬,铁鹰难得的露了一个赞许的笑容,不错么,还以为他热血沸腾后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现在看来杀手那特有的敏锐感觉还在么。当日就是因为他直觉敏锐才会被自己破格收做弟子,现在看来自己果然并未走眼。不过,……嘴角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察觉到另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铁鹰皱了皱眉毛,循着视线回望过去,正好撞见轩辕天鸿身侧少年那双清可见底的眸子。这小子,可真讨厌啊!他可没有忘记,就是这个十三岁的孩子擒了他影魅的杀手才让他三更半夜的趴人房脊。收了嘴角已经僵掉的笑意,铁鹰的目光转向别处。
呃……虽然从隐身在暗处那人身上察觉不到什么危险的情绪,可是也没什么友善的表示。自己似乎被讨厌了,水寒苦笑了一下身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咚——”又是一声巨响使水寒的注意力从隐身在暗处铁鹰的身上重新回到了院门那里。随着这声巨响,两扇门板脱离了门轴,生生的被撞的飞了起来。接着,门框上,屋檐下砖头瓦块再一次噼里啪啦的直往下掉,院门口尘土弥漫一时间竟看不清院外的情况。
尘土未散便有数道人影飞蹿而入,立在门口院内的侍卫和亲兵各握刀剑冲了上去,与那些跃进院中的人战在了一处。
这些人身后数十名钦差卫队的侍卫和亲兵且战且退,勉勉强强退进了院子。房檐下随军的几名军医替这些或是受伤或是战至力竭的侍卫们包扎伤口。随着退进院子的侍卫和亲兵渐渐增多,这几名军医便有些忙不过来。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立在廊下的官员们也纷纷跑过去帮忙,有人甚至还撕了自己的外袍当做绷带替那些士兵包扎。
事已至此,这些人脸上和心里反倒都没了怯意,同仇敌忾的气势从心底油然而生。
随着进入这院子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立在檐下的冷风他们也相继加入了战团。刀剑碰撞时发出的脆响,呐喊声,呼号声,呵斥声,责骂声在偌大的院中回荡。
“杜大人,你这小小的扬庆县果然藏龙卧虎啊,就连靠种地打渔为生的平民百姓都是身负武功身怀绝技。”廊下,轩辕天鸿见这些平日训练有素的侍卫和亲兵与冲进院内的那些人交手竟并未占得半点上风忽然轻笑出声。脸上虽是挂了浅浅的笑容,眼底却不见一点笑纹,反倒闪过一抹阴郁与狠绝。
“呃……王爷您……谬赞了。”扬庆县县令杜宇又岂能听不出水寒话中之意,求救一般看向轩辕天鸿身边的史百万。却不想史百万看也不看他,一声不吭的皱着眉毛盯了院内打斗在一起的两方人马。
被轩辕天鸿一说,还立在轩辕天鸿身后的那些官员也似乎察觉到了这中间的不妥,低低的议论声从人群里响起,同时看向杜宇的眼神也不善起来。在身旁那猜忌厌恶,甚至憎恶的目光下,杜宇如坐针毡,冷汗不由自主的顺着额角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对杜宇的反应,水寒和挡在轩辕天鸿身前的轩辕天晨也都看在眼里,互相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目光。共同的想法便是今夜这事果然与他密不可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竟然向着不利轩辕天鸿和水寒他们这一方的方向发展了。进入这第三层院子的人越来越多,侍卫和亲兵又多已受伤,也还是靠了冷风他们才勉强支撑着不落下风。虽是如此却已有数名所谓的暴民到了檐下,幸亏有轩辕天晨拦挡才不至于让他们伤了廊上的大臣。
一声惊呼骤起,竟是从轩辕天鸿身侧传出来的,眼见着院内忽然跃起数条黑影掠过院内的侍卫和亲兵,闪过冷风和轩辕天晨的拦截直奔立于廊上群臣中间的轩辕天鸿和水寒,户部侍郎方青大惊失色,吓的几乎跌坐在地上。他虽是文官,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鸿王,寒王无论伤了谁都会让军心浮动,使得本就已经处于劣势的形式更加恶化。
方青的惊呼还未落下,轩辕天鸿身侧一道身影飞身跃起直扑那奔过来的几人中为首之人。伴随着华光初现,一道血线飞到空中,温热的鲜血划过一道弧线溅在了紧随其后的同伴身上。身体还在半空中,迎着那身影而来的人便以失了性命。因为被卸去了前冲的力道,死尸直直的掉了下来,摔在院内。
跟在这人身后的那些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慌忙收了身子拼命向后退去。见他们向后退却,那道影子便迅速跟进,身法奇快无比,眨眼间人便到了这些人面前。
“啊——你……”一声惊呼,因为认出眼前这人身份而惊讶的喊出声来的人话音未落,光华再现,一道冷风加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便到了这人身前。心生惊惧,这人慌忙闪身躲过,同时条件反射一般抬手用手中的短刀去迎那闪着七彩光华直扑他面门的兵器。
剧烈的碰撞并未如愿到来,迎上那兵器的短刀扑了个空。那七彩的匕首竟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轻而易举突破了他防守由上而下,眨眼间便到了那人的颈下,接着手腕一翻,匕首一横,鲜血喷出,死尸栽倒。
随着那死尸栽倒,那身影迅速回转了身体,反握在右手的武器反射了院内火把的亮光,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一道如雨后彩虹一般绚丽夺目的弧线。随着主人身形稍滞,那七彩的弧线迅速消失化作一把晶莹剔透的匕首护在主人身前。
“寒王?”待借了院内光亮认出手握匕首之人的身份后,一声惊呼从轩辕天鸿身后传来。
“轩辕水寒……”惊讶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喊出来的是原本直奔了轩辕天鸿和水寒而去的那几人中的一个。
对这人的惊呼充耳不闻,水寒身形一动,捧了手中匕首直奔他胸口而去。那人闪身险险躲过水寒的匕首,身形后撤。见他后撤水寒再次跟进。动作迅捷,如闪电一般眨眼间不待那人反应,连人带匕首便期近那人身边。一声轻响,又一条性命瞬间消失。
脚步未停,水寒顺势扑入人群。身形灵活动作轻盈,一身黑色夜行衣如暗夜精灵一般在人群中穿行,华光四射的流萤所到之处一片血光飞溅,片刻,院内便被一片细如烟霭的血雾所笼罩。
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那些被水寒手中那道光华扫到的人瞬间便失去了性命,未被扫到的人纷纷向后躲闪。
一个,两个,三个……几息之间那几个最开始奔了轩辕天鸿和水寒而去的人和他们周围的人全都变成了尸体,水寒四周忽然便空出了一大块,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立在一堆死尸中间,水寒微横在手中的匕首借了院内火把的亮光晶莹剔透仿若无物,清秀的小脸上神情漠然,清可见底的双眸则带了股直透心底的阴寒。扫了一眼院中所有的人,“敢杀鸿王伤我飞岚官员者,死!”清冷的声音在院中回响,同时滔天的杀意毫无保留的泄满全身。
清朗的声音一落,整个院子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冷风他们看水寒的眼神只能用狂热来形容,而那些攻入县衙的人却都是满脸的惊恐,惧怕,怯懦,仿若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而是阴曹地府内索命的阎罗。
“这才是真正的寒王么?”良久柳如云身边回过神来的方青才如自语一般喃喃道。听到他话语的那些官员们全都浑身一震,众人全都当飞岚的九皇子轩辕水寒是个被娇生惯养不学无术的孩子,却全都忘记了那个娇宠他的人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看中的孩子又岂能是平庸之辈,不说别的,单就这一身的绝技,这份天地之间舍我其谁的气势又岂是其他皇子所能相比的?
除了院中之人,还有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个人便是一直隐身在暗处的铁鹰。身法敏捷迅速,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所用的招式又阴狠诡谪,招招致命……震惊很快被狂喜所代替,院内之人或许并未察觉,但他却看的清清楚楚,毙命于那把匕首之下这些人的身上虽有伤却不足以致命,真正致命的是他们颈部那道不足三寸的切口。这少年,若加以时日必会成为江湖上顶尖的杀手……不,现在的他已经是顶尖的杀手了,若他想,日后会成为杀手界的一个传奇也说不定。
“他就是寒王,杀了他,杀了他奖黄金万两——”不知从哪里忽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因为用了内力声音分外响亮,整个县衙的各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说有万两黄金那些冲进三层院子原本心生惧意的人们个个眼中都露出了贪婪,摩拳擦掌就要冲上来送死。不过……
“咦?怎么少了?在沁州似乎是十万两黄金的赏金吧,是不是?小寒?”不远处轩辕天晨唯恐天下不乱的加了句,说罢还冲着水寒挑了挑眉。
给轩辕天晨一说那些原本想往上冲的人又都停了动作,你看我我看你,开始犹豫起来。
片刻的沉默,那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十万两黄金,十万两黄金买寒王一条性命。”他的话音未落,轩辕天晨忽然飞身掠起直扑屋脊上一直隐身在暗处的一道人影,屋脊上很快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片刻一个圆滚滚的物体从屋脊上被丢下来。摔在地上后又重新弹起,所过之处喷的到处都是温热的鲜血,待那物体滚了两滚停下来,众人才看清那赫然就是一颗人头。
“这就是许你们那十万两黄金的人。”屋脊上轩辕天晨地声音同样传的很远,院内那些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