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之成为秦霜》
第 1 章
他上班一天回到家,打开门,就看见那张贴在墙角的便利贴。
我走了。简单三个字,仿佛能映出那张傲娇的脸。
上面的字迹隽秀,是他老婆留的。右下角还有个落款,小迟。
她还是带着孩子走了。
他也没什么太过表情,随手把纸条丢进一边的垃圾桶内。
就是站在门口,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发起了长久的呆,这是个相貌清爽性格温润的年轻男子,穿着整齐的西装西裤,虽然辛苦上了一天的班,但是他浑身上下还似出门那会儿的干净整齐,就连领口都不曾皱一处。
他手里拎着刚从小区菜市场买的新鲜蔬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本来还打算今晚给老婆孩子做顿好的。
现在,却只能是自己一个人了。
无声的弯腰在玄关处换上毛茸茸的室内白拖鞋,而他视线瞄到旁边的空位,也愣了愣,另外两双同样款式的拖鞋却已不见了踪影。起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然后把买来的菜一一摆好。
里面冷气突地袭出来,瓜果蔬菜橘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什么东西放在那里,他都规划好的,就是儿子常常会在拿果蔬的时候把里面弄乱了。
关上冰箱,他就进了房间。
卧室内的衣柜门,抽屉都是打开的,可能是老婆走得急,房间里到处都乱糟糟的,并不似他原先收拾的那样。
他脱下西装,挂在衣架上,松下领带,沿着西装套好。
然后解开白衬衫,换上松软的家居套衫。
卷起袖子,就开始简单收拾屋子。
收拾完了,又想着许久没有大扫除了,电视机的后壳上都落了层薄灰。所以,他又拿了块布巾,开始到处擦着,不肖半刻,地板上也擦得明亮如镜。
这是一个六十平方的小公寓,两室一厅,一个卫生间,一个阳台,还有个小厨房,屋子里家具电器都齐全,显得空间就有些挤,他也把能扔的也都一次扔了。
客厅经过收拾一番,也比刚才看的舒服些。
后又把床单被套都扯下,一起丢在洗衣机里,机器搅动的声音阵阵响着,掩盖了客厅内一同响起的电话铃声。
再出来时,脖子上就套了一个印有小浣熊的围裙。
电话也没再响了,把被套床单弄到阳台上,一个人两只手的三两下晒好了,顺便用盆里的水把阳台的花也浇了。他弯了腰就开始琢磨,这株白玉兰长得很好,可是,旁边的凤仙却还不见开花。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小区内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的亮起。
他回身进了客厅,打开音响,里面放起了舒缓的小夜曲。
不一会儿,厨房就响起了切菜的咚咚声。
然后,是电饭煲跳动声,左边的小黄灯灭了,右边的即刻亮起。
他一边做着菜,一边开始回想着,自己当初怎么和小迟认识的,又怎么会跟她在大四那年,不顾家里反对,毅然结了婚?当初虽然年轻,但他却不似其他人说的那样是让爱情冲昏了头脑,主要是小迟精神抖擞来对他说,有了。
小迟曾经发誓说自己绝对不后悔,于是,自己想要打掉孩子的话也就吞进了肚子。
可是,五年没到,她就后悔了。
他想着,也许,五年后的今天,小迟不后悔。
那么早晚,自己也会后悔吧!
也许,他们那根本就不是爱,只是一时的冲动,而激情过后,就剩下漫长的平淡生活了。
现在,他却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心境,学会了忍耐伏低。
他向往平平淡淡,而小迟却喜欢不断的猎奇。
他和他老婆是大学同学,上个月刚离婚,手续都办好了,孩子归她。他是希望自己养着孩子的,但是法院却把孩子判给了小迟。
因为孩子,原想着继续一起生活,看看能不能复婚,也不用给孩子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实际上,这话是她老婆说的,说这话时,他只点头说好。
他也知道,老婆和自己刚离婚,那个男人就把她甩了。
像那种花心的有钱公子爷,又怎么会真的要她?
说起来,那个有钱的公子爷还是他大学的学弟,面上除了花心这一点,就真的是个很乖巧的年轻人,除却家世底子,也是才貌双全,四处逢源,至于他们俩的关系,本来也就是点头之交。后来,进了同一家报社,也算是共事了半年。
那人对谁都是礼貌的极。
后来他离开了报社,和那个人也就没了联系。
就是偶尔,对方也会打个电话,相互叙叙旧。实际上,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时常敷衍过去了。
却不想,他们之间还会扯上这么一层。
不过,也没什么,毕竟,他和小迟是在他们离婚之后一起的。
锅内“噗嗤”冒着白汽,最后,一道青菜豆腐汤好了。
小公寓里,四下里飘着饭香。
而就在此时,门铃却响了。
他放下盘子,想着可能是小迟忘了什么东西。
急急的在围裙上擦擦手,就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高挑美人是小迟没错,那张熟悉的漂亮脸蛋上泪痕布满,眼中无端起了恨意。
不及他开口,就见光亮一闪,染着鲜红指甲的手握住那柄短刀,直直的插入他的小腹。
而就在前一秒,他还在准备询问对方吃饭了没,没有就一起进来先吃饭吧!刚做了一桌子的菜。
他疼得冷汗淋淋,弯腰抽搐着,顺着门倒下身子,没有丝毫力气。
对面的人惨白着一张脸,就听到她冷道:“为什么我还是不如你?”
他皱着眉,完全听不懂。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里面奔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看着顿时慌乱的小迟,时常带笑的脸上此时却隐隐透着杀意,并没去理会旁边的小迟,而是抱着他就往电梯里狂奔。
那人脸部轮廓棱角分明,双眸墨染,身上带着淡淡的体香,垂头扫了他一眼,却是怒意横生,始终绷着脸,不发一言。
而抱着自己身子的手却在轻微的颤抖。
他下腹痛疼难忍,纯白的棉布衣此时已染得血红,怕是轻轻一拧,便会滴出血来,他一直手捂住伤口,脸色惨白,躺在人怀里,也是止不住的抽搐,双眸也轻轻的阖上。
总觉得跟做了一场冗长的梦一样。
第 2 章
而当他再次醒来时,整个世界都变了。
古铜镜前,坐着个十一二岁的清秀少年,一袭白袍素淡干净,长发柔软过肩。少年相貌清爽秀气,削脸薄唇,眉眼清透无物,看着极是舒服,就是淡然的墨染眸子里却生生看着清越微寒,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耳背,清凉冰冷,好似少了血的温度。
该不会是个病秧子吧?
他的眉头紧锁着,侧头看着窗台的位置,一盆兰花植物清香扑面而来,想是这个主人也是爱花之人。
房间是那种很古老的样式,满满的古朴淡雅气息。这应该是内室,木质风屏上还挂着一件轻薄的衣物,应该是他换下的亵衣,长长的腰带一路垂落下来。隔着雕花檐墙,也看不到外面,珠帘长长,此时也是放下的,静下那颗心,也能听见悉悉索索的声响。
床榻也是奇奇怪怪的,样式有点像小型的罗汉床,但仔细看却又不是,罗汉床要是摆在这里,也是不大合适的。纯白的纱帐挂在银钩上,风一吹,轻悠悠的飘动扬起。房间内整齐干净,布置大方,纤尘不染,还飘着淡淡的植物清香,他一下子便喜欢上了。
书帖字画,笔墨纸砚,高砌的一面墙的书架,无不渲染着书卷气,旁边还悬着个木笛,他拿着轻轻吹了吹,调试着音,手感质地还行,卷起袖子擦了擦,仍旧返回去悬好。
而另一边的墙上还挂着弓羽,长剑,长长的流苏垂落。
看来这个屋子的主人却是个文武兼修的主儿,还喜欢花草,喜欢花草的人性子必定也宁逸。
想着就迷迷糊糊的脑袋发胀,阵阵的发痛,循着在床边坐下。
“呼啦”一声,珠帘被挑起,“你醒了啊?霜少爷。”一阵清爽的笑语传进来,引得他回头去看。
门边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少女,相貌平凡,身形瘦小,穿着明黄色的衣衫,手里端着托盘进来,自顾说着,“快些喝药吧!喝完了这些药,你的病就会好的。”
少女发现了他的直视的视线,回过甜甜的一笑,过来扶他。
这小女孩子和他儿子差不多岁数,长相也和善稳妥,他一眼就放下了刚刚提起的心,暗暗的长舒一口气,毕竟只是个小孩子。
秦易点点头,轻微的一笑,也就顺从的让她扶着,一时还是不了解情况,想问也不好大意的开口。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但是,从她机灵的神情中,也是明白不能鲁莽的。
被扶着在圆凳上坐定,他也就是微微点头道:“麻烦了!”
一道清越的声音传出,他也是愣了愣,何其陌生的声音?却是从他嘴里说出,感觉很怪异。好在这个声音清越温润,他听着也舒服,想着慢慢就会习惯的。
因为不知道这身子主人原来什么性格,也不好太展露情绪,冷冷淡淡的。而他表现的这样,小姑娘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依然面带着笑,想是,这个身子的主人原本就是个话不多冷情的。
他心念这小女孩叫自己霜少爷,就是说自己这身子的主人还是一位少爷,少爷对于婢女,自然不能太亲厚。也不再去和小姑娘说话,自顾瞧着屋子里这样的家私,想也是有钱人家。
以后,自己可以不必为了生存饭票而去四处看人眼色了,一想,就是心里欢喜。
他在职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那些冷淡势利,心也乏了。他其实,就是想过着衣食无忧的平淡生活,有时累极了也想,下辈子就算是当猪那样先养着,之后让人刮了也就罢了!
但是,也就是想想而已,那人能真的活得像头猪?
“霜少爷,你这些天病重,帮主都担心死了。”小姑娘收拾着药碗,动作利索,说话也是小大人一样,温温柔柔的,瞧着以后也是一位极为贴心的丫头,“您有时间…”
她正说着,就听见门外“嘻嘻哈哈”几声尖嗓门,来人穿着异类,头顶戴着一明黄色形状奇特的无常高帽,上面镶满了珠玉宝石,两侧飘着两条飘带长至腰间,一身淡黄的袍子很是耀眼,就见他左手翘着兰花指,右手拿着白羽扇,轻忽忽快速的扇着。此人脸颊削尖,眉眼细长,长相极是好看,就是满脸涂粉太白,小嘴胭脂太艳,满脸堆着很假的笑容。
秦霜本来被此人装扮吸引,同时,也觉得有些眼熟,只是看着笑容,就知道那人带着一张世故的面皮,又是一个为了生存而掩饰真性情的可怜人,只是别有那么一天,藏匿的自己都找不到了才好。
那人打着扇子,一挥就扑过来,“喔,太好了,霜少爷终于醒了,您这一病,天下会内外都担心死了,帮主也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还好可算没事儿了,霜少也您先好好休息,丑丑这就去告诉帮主去,嘻嘻,霜少爷,丑丑一会儿再来看您。”
装腔拿捏的嗓门惹得秦易一拧眉,心里却疑惑着什么似的,一直不得舒展。
他这边正呆住了,那边自称文丑丑的娘娘腔早就欢喜的要去了,末了,又回身尖着嗓子道:“孔慈啊,你去西苑厨房去让准备些好的酒菜,让霜少爷好好吃顿好的,也补补亏损的身子,呼呼。”
“是,文总管。”孔慈含笑点头,又对呆住的秦霜甜甜一笑,“霜少爷,我就在西苑,你有事就在门口叫一声,我就来。”
“好。”他有些反应不能。
孔慈走到门口,就顿住脚步,一步三回头,小嘴噘着,眉头锁着,总觉得霜少爷今天神色有些不大对,态度也冷漠,不似往日的那样温顺,难道是病的久了?她不解的凝眉。
里面的人和她一样不解模糊的神色。
一遍遍在心底默念着,孔慈,文丑丑,霜少爷,秦霜?
风云?他是那个天霜堂堂主秦霜。
他有些接受不能,这算是猪的生活?这明明是豺狼虎豹的森林。
失落过后,便开始回忆剧情,多多了解一下自己的状况,得先机才能知要领,他二度做人,不能太傻太苦逼了。
这个风云,他只看过电视剧,还是儿子寒假时,陪着他一起看的,整整卧躺在沙发里看了一天一夜。本来这种冗长的剧情,他是没有耐心看完的,也就是迷迷糊糊的瞧了几眼,本想着,看过了也就算了。但是,因为之后那段时间儿子天天围着他说聂风怎么帅啊好啊,步惊云又是多么酷啊冷啊!大致上他还是知道些的,但是说到具体细节上,悲痛莫名,绝世好剑,英雄剑,无双城什么的,他也就接不上来,看儿子实在喜欢,所以,又花了一段时间仔仔细细的看完了全部。
看完后,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触。
只是后来也会想,这个雄霸若真是让他当了天下之主,就算没有风云,也早晚都是要败的,太过锋芒毕露,杀戮涂炭,征战掠夺,也不过就是图的一时痛快罢了,如何走的远?他要不是过早的要离间风云,也不会那么快倒了,那些手段狠毒的步伐,也徒徒加快了风云成长的速度,当风云攀上一个高度,便能翻云覆雨,也就是他败亡之时。
也许,他要是真心待聂风,怕是以聂风醇厚善良的天性,也不会与步惊云联手。至于步惊云,要是没有雄霸连番的逼迫,他自己也不可能有那些连番的奇遇,短时间自然是杀不了雄霸的。
实际上,作为一个局外人,他却是不好去评论什么,孰是孰非,又有什么一定的?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不是其他人能够肖像的,因为那些经历,你没有。就像是雄霸,他或许只是太渴望去向世人证实自己的强大,希冀那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了,又或许,他只是想要快速的摆脱心底隐匿的自卑,想要被人看到,看到他雄霸的存在。
只是,这种人,会活的很累!
其实,他看电视剧时,就喜欢秦霜这个人,那样一个心地宽厚,气度淡雅的大师兄,好徒弟好兄弟好丈夫,多好的一个男人,天性里是何其的干净?可是,最后,也难免落到那样一个下场。
他不像聂风那样博爱,他的眼里只有那些他真正在乎的。他也不像步惊云那样自私,为了自己私爱,便会不顾他人死活。
他是那种不会为了己私背负天下,也同样,不会因为天下放弃己爱的人。
他虽然不能如风云那样,能匡扶天下,覆手山河,但却是一直走在与风云同行的路上。
差不多,永远都是个不起眼,但任是谁也不能忽视他。必要时,就是拿来衬托主角的,拿来牺牲的。
可是,若是没有他们这些配角,主角的世界恐怕也就不那么好玩了吧!
他艰难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房门,转到厅堂。
门外是一片空阔的场地,典型的四合院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大理石铺成的巨大广场,期间几只花坛,栽种着西府海棠花,而前面就是院大门。
站在他的角度,可以看见院门外那片长方的天空,被赤色围墙琉璃瓦片割碎的天穹,以及,那颗高大的树木,是颗很大的樱花树,只是还没到樱花盛开的季节。
院门外,是个更巨大的空旷场地,四方的石块磨得平坦,有规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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