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晕(现代,隐藏美受,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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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晕(现代,隐藏美受,HE)-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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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距这种东西,是生来就有的,连追溯的根源都不能获悉。
  有些东西之所以可怕无奈,是因为它以无形的姿态存在,一丝丝改变消除的余地都不可能被抓住。
  然后被这些无形之物玩弄的人,要么看破红尘要么逃避现实要么为情所困要么自我了断,不过很大一部分,都选择随大流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人就是活个意思,苦难什么的说穿了放个屁也就熏跑了,哪有那么多不幸被一个人同时碰到,要有也只能怪命不好。
  行尸走肉也好碌碌无为也罢,福星高照也好天之骄子也罢,剥光了谁管你是谁,娘胎里还不是一个姿势。就只是没别人活得滋润,又不是火星撞地球还一开始就撞到你家。
  
  毓翛当然不会自卑心伤。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理活动还是在拼命寻找着可以和韩熤同等的理由和立场,还是拼命想要缩光他和韩熤之间的差距隔膜,还是……拼命想要和那个男人走在一起……
  意识到这件不得了的事,毓翛一个激灵打得浑身难过想找抽。
  我还真他妈完了……
  




15

  脚步声传来,那对父子缓缓下楼。
  韩父平淡表情下透出不容忽视的威信,韩熤走在其左后侧,神色中明显怀有敬畏疏离。
  毓翛没有错过韩父韩母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流。
  苦笑埋在心里,生长出带着倒刺的枝藤迅速上爬。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死死攀附在心脏上,包裹住,接着延伸缠绕。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尚算融洽。
  韩父简简单单问了几个问题。
  “听说毓翛先生原在韩熤旗下工作,业绩尚佳,可惜自请辞退,不知为何?现下……又从事何职?”
  “现在只是接了几份翻译兼职,想改变一下朝九晚五的生活模式罢了。”
  “听说毓翛先生是X大的高材生?”
  “不敢当。”
  “毓翛先生真是谦虚。”
  “哪里。”
  
  对于毓翛一句句坦然自若的回答,却是让一边的韩熤有些狼狈难堪。他不知道自己从何生发这样的感觉。他暗自冷嘲着父亲,对于毓翛一个小人物哪来那么多“听说”。他们这样的人,活得小心翼翼又能玩得不计后果,利欲熏心不知死活。不需要和人深入交往,随便用点权势金钱手段,别人的身家背景就只是一张白纸黑字。在有用的地方划一条直线,等用完了,再把直线上的字样抹去。纸张扔进粉碎机,发出机械声响。韩熤突然发现,他和父亲用的方法手段原来并没什么区别,基因遗传的良好程度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们这样的人,不止是冷血,根本就是可怜。
  于是就突然沉重起来,好像有块石头压住了心脏堵住了血管。
  父亲的语调明明从头至尾随意平淡,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犀利辛辣,可是却仿佛在给韩熤传递某种信息与警告,使他没有办法否定逃避,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一击闷棍;毓翛的回答明明没有任何虚伪做作,甚至连半分停顿都不存在,可是却让韩熤觉察到某种缺失,由于他在不经意间理所当然做出的独断所致的缺失。
  翻译兼职?这些字眼韩熤从来都没有从毓翛口中听到过。在他的世界和领域,从来不存在什么兼职……
  毓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每一份能赚多少?为什么要兼职?为什么没告诉自己?是不是缺钱?
  韩熤思索了很久,突然悲哀的发现他从来不去过问毓翛白天在干什么,想干什么,喜欢什么。他所了解到的不过是一张瞥了一眼就被扔掉的白纸黑字。一张纸能和一个人有多深的联系和羁绊?摸清对方的背景经历,这些东西说不定连当事人自己都遗忘了还要借助资料翻看册本查找出来才能填写。
  他多么愚蠢,错过了一天又一天,还傲慢自得地以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他的人生根本就是注定的风调雨顺大富大贵……可是他有一天发现玩心已在不知不觉间被自己踏在脚底下还来回踩了很多次,而他竟然视而不见都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了很久,继续他逍遥自在、永远站在主导地位的王子生活。
  他根本就是个人格缺陷思想不成熟的小鬼。至少他能肯定,在毓翛心目中他就是那样一个生物个体。
  6年是个不小的差距。对于平民家庭的孩子,就是一个刚升初中一个幼儿园正要毕业。韩熤就像那个以为手里把玩的初中生是可以任意拆装扭曲的变形金刚,游戏一开始便把它的手脚给掰下来,然后往兜里随便一揣,高兴了拿出来摆弄两下,浑然不知变形金刚怎么会只是手脚被废就不能逃飞呢。初中生大哥哥只是看你傻逗你玩还给足了你面子……
  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少爷当久了就会这样,看到好玩的就抱回家,反正韩熤不会遇到来自玩具的拒绝抵抗又或者他压根不知道那是啥。玩坏玩腻随便一扔,喜新厌旧只是人的本性罢了。无所谓都成了一种习惯,也没有尝试过珍视与在意。
  直到有一天,他还是以那种高高的姿态将玩具放进口袋,他还是以那种轻浮的心态随意把玩。可是他开始习惯性在意那个玩具的生存状态,时不时摸一下衣袋,担心丢失和损坏。
  他意识到他的口袋竟然只能容下那唯一一个玩具。人们通常紧紧拽着它又怕拽坏了,轻手柔掌捧在手心里,细声轻语发出令人恶寒的声音,喊:“噢宝贝。”
  




16

  长假中韩家照例又会请一大堆生意伙伴、家族世交、竞争对手来一场商业聚会。
  
  可是毓翛并未被任何人告知。莫名其妙被扒得只剩里衣,逼不得已换上韩熤准备的正装,被推到镜子前别别扭扭左照右看。
  身后的男人从背后伸出双手穿过腰侧抱住他。头搁在他肩头,悄悄拿起领带欲往那诱人的脖子上套。
  被拿掉眼镜的毓翛从镜子中看到的效果就是两个黏在一起的男人被高斯模糊以后变身成了一只双头怪。
  毓翛淡淡泛出笑意。果然脱了眼镜看世界才是美好的。
  
  韩熤捕捉到那令人愉快的表情,不自禁凑上去亲了一口。
  柔软微凉的唇瓣贴上脸颊,轻碰一下,然后悄悄离开,就好像只是抚过一片娇嫩饱满的花瓣,细小触动了那一小块皮肤,几乎抓不住什么余温痕迹。
  那亲吻不似以往的热烈激动、满含情欲,亦没有热辣的啃咬吮吸或者唇舌搅动。毓翛大脑一片空白,只庆幸于顶着近视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可是他忘了身边还有个目光犀利虎视眈眈的韩熤。
  
  清晰感觉到怀里的人不自觉僵硬起来,不同于以往表现出的隐忍、不耐和躲避。这回是显而易见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韩熤盯着镜子中的那张脸。那人眉间微锁起来、神色恍然闪动,脸色泛出红晕,薄唇微抿,头稍偏向另一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动,完完全全落入韩熤眼里。
  
  妈的他居然害羞了!
  妈的我居然害羞了!
  
  这么难得的面部表情在一瞬间就让韩熤“身体”中某些数值急剧上升;同时,毓翛死命唾骂自己,把“心理”中的某些数值降到负值。
  “怎么办我现在想做。”
  毓翛闻言紧了紧拳,脸色微变:“请充分利用自己的右手。”
  韩熤露出微笑,掰过毓翛的身体,干净利落帮他打好领带。
  
  重新戴回眼镜,世界再一次清明。
  毓翛不知被韩熤折腾了多久。头上凉凉的似乎被抹了什么,眼镜也换成了无框银边的高档货。镜子中看到一张有为青年英俊干净的脸,毓翛挤眉弄眼了老半天才发现原来那真的是自己。小小吹了声口哨,转头看向一边亦穿戴光鲜,做着善后工作的韩熤,不知为何突然嘴贱,问:“你要结婚?我当伴郎?”
  ……韩熤的脸好像瞬间结了一层冷霜,凛冽的眼神瞥得毓翛瑟瑟发抖,暗地里猛抽了自己两大嘴巴。
  “呃……开玩笑的我当然没资格伴郎,最多当个酒侍……”盯着韩熤说这句话差点没被噎死,毓翛干咳了两声,虽然韩熤的表情没怎么改变,但他好像触到了韩熤的逆鳞,那个空间的气压和气场简直让人敬而远之刻骨铭心。为何啊,他只是想脱离一下被莫名其妙制造出来的和谐气氛啊,他做错啥了喂!
  “总不见得是我要结婚吧……”毓翛语气渐弱,实在不知道如何阻止那越发难看的脸色进化下去,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又思索了半天,道:“难道我们俩结婚?”
  ……须臾间花开大地、烟火四射、红星闪闪放光彩!
  韩熤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毓翛,拉起他的左手,低下头,在无名指处落下一吻。
  
  轻柔的一霎那仿佛洁白的羽毛微抚过心。似有若无的凉意和撩拨让人不禁颤动,又无法拒绝。
  被所感受到的爱意抚慰着,不管是否错觉不管持续多久,这柔情又煽情的举动却能让人自己心甘情愿跌入深渊而不屑回首。
  即使是深渊,依旧存在看似自虐式的期许……
  ……
  直到韩熤的头抬起。他们双目对视,才发现彼此眼中是近乎残忍的真切。瞳孔里除了对方,别无他物。
  
  韩熤牵住毓翛的手,走向房门,轻轻道:“我们下楼。”
  毓翛从木讷中回过神,才寻回言语:“我……只是开玩笑……”
  “什么?”
  “没什么……”
  




17

  身置这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一群西装革履又一片五彩礼服的光鲜群体中。毓翛呆滞了一下,又很快反映过来。
  悠扬的小提琴穿耳而过,让人有些飘然又有些木讷。灯光太过明亮,照得人眼睛酸涩、头胀发晕……
  妇人轻娇的言谈和男人们豪爽的笑声充实了热闹。觥筹交错叮当轻响的碰杯声时时惹人侧目。
  这是上流社会的宴席……
  
  毓翛跟着韩熤下楼,自然是少不了注目礼。即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表面上还是一脸漠然丝毫没有局促。韩熤在他耳边轻语让他随意,便背过身开始忙碌应酬起来。
  人们对毓翛很是好奇,毓翛自己也猜不透韩熤让他露脸的目的。有几个人试着过来和毓翛攀谈,却是很快被寥寥几句应声词敷衍过去。然后就再也没有人主动凑上来自讨没趣。
  毓翛拿着一杯香槟独自乐得轻松。焦点一向都是他敬而远之的角色,当透明人才是他练得如火纯青的伎俩。
  可是他突然捕捉到一抹慌慌张张刚从门口悄悄进来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无声无息地移到那人背后,清了清嗓子,拍拍那人肩膀,道:“多日不见,萧先生别来无恙。”
  那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高脚杯扔飞,不过还好只是洒了几滴出来,想用鞋底蹭几下稍作掩饰却是不太成功。转过身一脸惊讶看着毓翛,忍着没冲上去给个拥抱,小嘴一撇:“妈的,穿这身给你来个熊抱西装会不会坏?”
  毓翛忍住笑:“怎么混进来的萧墨?”
  “我呸!要不是唐曜那厮软磨硬泡勾搭引诱,贴我钱我都不来!不对,钱我收了人还是不来!什么破派对,你看看那一张张嘴脸,男的不是脑满肠肥就是尖嘴猴腮,女的要么像第三者要么像婚外偷情来的。此处唯一美丽的,除了我,大概就剩你了……要不咱们挪个地?”
  毓翛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也好,我也不想闷出毛病来。”
  
  于是两人就挪到了后花园。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毓翛脑中不知为何闪过这样一句话来描述当前的夜空。
  在光鲜明亮的大厅里丝毫没有觉察出外面是怎样的夜晚。那里以无形的方式隔绝开来,仿佛肉体感知和周遭环境都不入关心范围。他们忙着探人眼中深意,咀嚼语中双关;忙着组词造句,说出简明又内容丰富的话语;忙着攀附攀比,揭短夸长。
  身边的萧墨突然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们的世界……毓翛,我们都在玩火。”
  毓翛没有回答,只是深深望入那个愁眉不展的人的眼中。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久久没有放下。
  萧墨继续道:“一不小心引火上身。火苗欢乐地上串下跳,我却拿着廉价外套越扑越旺……然后灼热感强烈到再也无暇估计那火势,连疼痛都没来得及觉察到,一颗心便燃了进去……”
  毓翛本想嘲笑一番萧墨现代诗人式的感慨,张了口,却是吐不出一个字眼。
  黑夜让人莫名生发许多惆怅感伤。你盯着黑暗良久,然后突然发现,那黑暗也在盯着你。
  那种鲜明的感知透着深深凉意,寒进身体。只能独自拥住自己。左手攀住右肩,右手也搭在左肩,然后用力。恨不得缩成一团,直至消失。
  
  所以在这种时候,身边有个朋友就似乎能获得一种救赎。不是家人或者情人,只是朋友。说是自欺欺人也罢,至少不是孤身一人隐没沉沦。
  手掌、肩膀或者胸膛。男人间不需要太多言语来煽情感怀,酝酿情愫。寻不到词藻也就懒得废话。
  毓翛觉得与萧墨的结识,的确是一种幸运。
  
  “什么时候,再去你酒吧玩玩?”
  “啧你终于想起我酒吧啦,没了你客源都少了,想想怎么补偿我吧。”
  “难道要我以身相许?”
  “好啊好啊,我今晚回去就查查人体器官能卖多少钱,剩下的称斤卖……”
  “我灭了你……”
  ……
  没有营养的轻松对话,使这夜色平添一抹柔软温和。
  他们这样的人,还是暗搓搓地移到一边,拉掉领带,敞开衬衫,香槟换成啤酒,一边干杯一边逍遥自乐的好。
  灯光打得再亮也不能避免越发深刻的阴影。他们不想接受那样强烈的光线污染,亦不想充当光下暗影。“与我无关”的事,果然只有远离才是明智的选择。
  
  萧墨不停抱怨唐曜怎么怎么变态无耻惹人厌,下流好色让人烦。毓翛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只恨手里没拿包瓜子给他嗑。
  两人面对面地行走。萧墨倒走在毓翛面前,绕花园缓行兜转,不安分时还要蹦跳两下展现青春活力。
  他们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很久,又或许只有几刻时间。
  有钱人的节目乏味冗长又层出不穷、百玩不厌。派对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不过这些都与他们无关。只要顾着享受此时此刻难得的惬意即可。
  
  可是这惬意,却也并未持续多久。
  毓翛看着面前停下脚步的萧墨,带着震惊的表情望向自己身后……
  




18

  本能地想要回头,却被萧墨制止。
  毓翛看着面前复杂、困惑、无奈又夹杂着些许恐慌的一张脸,发现自己读不出什么,只能用疑问的眼神发出讯息。
  可是这讯息丝毫没有传达出去。萧墨紧紧盯着自己身后,根本无暇顾及什么探究眼色,连大气都似乎不敢喘一口。
  
  脚步声传来,沉稳又坚定。皮鞋踩在草地上,僵硬又厚实。
  灯光在身后。于是眼前萧墨一丝一毫的表情完完全全被读入眼中,没有遗漏。
  毓翛知道身后来了一个人……不,兴许是两三个人。
  他配合着萧墨不转身,只是禁不住有些好奇。
  
  “找了好久,原来在这里快活。”唐曜的声音。
  “里面的确是闷了点。”韩熤的声音。
  毓翛微叹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刚要转身,却又被萧墨强硬阻止:“你不要动。”
  唐曜不解地看着萧墨:“你玩什么?”
  萧墨没有回答,只是一反常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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