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还回得来的话!
“你台北还有事呀?那就快点回去吧!你别担心了。你爸和你哥有我照顾著,快回去吧!”将心思放在儿子的伤势上。舒母无暇注意女儿言语的真实性。
“妈,那我走了。”
准备脱身的舒碧舲一走到急诊室的门口时,舒母突然唤住了她:“小舲啊!下次回来,别忘了带你的男朋友一起回来。”声音又响又亮。
站在门外等候的程慕岚闻言,当场愣住。敢情她母亲刚刚那古怪的笑容……居然成了舒碧舲的男朋友?那他也太不幸了吧!
舒碧舲整张脸无法控制地羞红起未,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男朋友?等程慕岚发现她的所作所为之后。母亲恐怕要替她处理后事了!瞧他揍红狮的那副狠劲——一拳,他只出了一拳,红狮就跪地求饶……由此可见,他的功夫有多吓人了,或许她应该先去买个保险,以防万一。
“快走吧!我妈老毛病又发作了。”困窘地望了程慕岚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想法。唉!希望他不会在意。她赶紧快步走出医院大门。
“舒碧舲,我想你的事情应该是解决了,那我的照片呢?”从震惊中回神过来,程慕岚马上记起自己此番的目的。
“照片……”舒碧舲脑中空白一片。她哪来的照片!看他穷追不舍的模样,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表情,唉!反正早晚他都会知道真相的,横竖都是一死,起码这里是医院,她连救护车都省了!地猛地深吸一口气道:“没有照片。”
“没有照片?”程慕岚一愣,随即仰天一笑道:“舒碧舲,你当我程慕岚是三岁小孩,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样,把我惹火了……哼!”
“真的没有照片。”舒碧舲无奈地说。
“没有照片你会敢来威胁我吗?我告诉你,那三百万你不必还我,只要把照片拿来给我,我还可以给你五百万,否则……”
阴狠的口气,他不用往不说明,舒碧舲也知道其所代表的意义。
“真的没有照片,我是骗你的。”舒碧舲著急道。他为什么不相信呢?瞧那穷凶恶极的神态,她的心慌得怦怦直跳。求诸佛保佑,阿门。
“你骗我?”他无法置信地叫道。堂堂烈焰盟的龙头老大白狼,居然被一个年仅二十三岁的小女孩给“晃点”,这传出去岂不笑掉人家的大牙?冷漠的脸上倏地笼罩上一层寒霜。
“对,如果我不骗你,你怎么可能‘借’我三百万?”既已东窗事发,舒碧舲唯有硬著头皮招了。不过,她的眼睛愈来愈没有勇气注视著程慕岚噬人的脸色。
“哼!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走!”程慕岚火大地抓住舒碧舲的手。
用力之猛差点使她喊叫出声。白狼发火了!舒碧舲决定自己还是识相一点,无谓地挣扎、反抗,白白浪费力气不说,惹恼了他,铁定下场凄凉!总归一句话,她是咎由自取。
程慕岚硬将舒碧舲“拖”上了轿车内,他这番举动令在轿车外等候的阿飞惊愕得张大了嘴。总裁阴郁、晦暗的脸,显示出他正极力压抑著一触即发的怒气;再看向舒碧舲一脸绝望、认命的表情——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口角吗?想归想,他仍然坐上了轿车,识相地闭上嘴后,眼观后座、耳听后座,若有个风吹草动……“小陈,小港机场。”程慕岚冷冷地命令道。
“是,总裁。”
轿车迅速往高雄小港机场奔驰,车内沉默得吓人……
第五章
秋维哲拖著疲惫的步伐走出副总裁办公室,沉重地往专属电梯方向步去。开了一个下午的高层干部会议,烦闷、冗长的业务报告几乎令他发狂,好不容易会议结束,还不能得到解脱,那些急待处理的公文堆积如山地送到他面前,这一切的疲劳轰炸皆因为总裁不在,而他——帝国关系企业的副总裁,就必须责无旁贷地承受下来。
该死的程慕岚,无缘无故地跑去松山机场竟然一去不回头,害他到现在才得以脱身。眼看整栋大楼除了他和保全人员之外,早已杳无人迹,谁会在小周末的晚上还留下来加班呢?毕竟,公司一个星期才上班五天!唉!一思及此,他忍不住又埋怨谊咒起来, 原本他今晚已约好了一位名模特儿,现在他累得只想回到他柔软的床上睡觉。
一阵女人哽咽的啜泣声从总裁秘书室轻微地传了出来,秋维哲不禁一呆。这么晚了,颜彩香还未离去吗?哭泣的声音令他困惑,他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地旋开 门把,偷偷地往内一看——这一看,他傻了、呆了。
一名穿著灰色套装的女子静静地伫立在落地窗旁。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像瀑布一般飞扬柔顺,仿佛有股魔力令他想好好地用手触摸;那一双因哭泣而略显迷蒙的眼眸水汪汪、楚楚动人!秋维哲顿觉一股无名的情愫狠狠地揪紧了他的心。隐藏在那一副宽大的黑框眼镜下的,居然是一张绝色、令人怜惜的容颜!
仿佛受到蛊惑般,秋维哲忘情地走了过去,这一刻,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多年平静的心湖从此涟漪四起,浪子的心已无可自拔地陷落了,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谁?”
发现到秋维哲的出现,颜彩香惊慌地举手擦拭掉脸庞上的泪珠;一张醒目的红色喜帖映入秋维哲的眼帘。
“秋副总……”戴好黑框眼镜,认清了来著的身分,颜衫香傻了。
“你……”不知该如何开口,秋维哲怔怔地凝视著颜彩香受惊的小脸,多惹人怜爱啊!
感觉到秋维哲异常的眼神,颜彩香无措地低下头来,手上那张醒目的喜帖赫然提醒了它的存在,她下意识地将喜帖快速藏在身后!这一突兀的举动,反倒引起了秋维哲的注意。
喜帖?秋维哲不禁皱起眉头。喜帖代表的是好事,但颜彩香惊慌失措又布满泪痕的小脸上,很显然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看来这张喜帖大有来头,而且可以肯定的是- -她的哭泣、伤心,分明和这张喜帖脱离不了关系。一对新人的结合……难道……接收到秋维哲若有所悟的眼神,颜彩香惊慌了,她感觉自己脆弱的心在他炽热的注视下,赤裸裸地被剖析著,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洞悉的目光中。他……他知道了什么?猜测到了什么?逃走的冲动涌现脑海,不假思索地,她拔腿便往门口跑去。
“等等!”秋维哲牢牢地抓住了她。惊慌的她,奋力地想挣脱他的钳制。
“放开我……”她害怕地叫道,早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这一刻她只想逃,离这个男人愈远愈好,他令她感到害怕。
“别这么激动,我并没有那么可怕吧?”秋维哲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这张喜帖带给她的冲击真是不小。
“请你放开我,秋副总。”试图令自己镇定下来,颜彩香极力克制著颤抖的声音。
“为什么哭泣?”秋维哲忍不住开口道。当然,他的心中早有一个答案。
“我……”颜彩香一怔。“这不关你的事。”
“谁说的!从现在开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秋维哲声明道。颜彩香,他可是要定了,他不容许她的心里再有别的男人的影子,好不容易找到今生所希冀的女人——颜彩香是逃不掉了。
“什么?你莫名其妙!”颜彩香一头雾水,不解地望著秋维哲。他这番话代表了什么含意?那闪闪发亮的眼眸认真地凝视著她,没来由地令她心悸了一下。
“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出来——新郎结婚,新娘却不是你吧?”残忍地说出他的猜测,在看见颜彩香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秋维哲的心微微地刺痛著。他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事情的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不过,他庆幸那个曾在彩香心中驻足的男人出现在这张喜帖上后已经丧失他的资格,否则,他还要费一番心机来打败他;但看彩香此刻的反应,那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该占有举足轻重的分量,他仍然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被说中心事的颜彩香,恼羞成怒地举起手,想往那张可恨的脸上掴。秋维哲轻松地抓住她的手,看著她因愤怒而嫣红的脸颊,红咚咚地像个苹果似的,可爱透了!他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
“生气了?”他在她耳旁轻声细语。
“不用你管!放开我!”察觉到他亲匿的姿势,颜彩香心慌得想推开他,一颗心像小鹿乱撞般怦怦直跳。
“你真傻,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这么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男人多的是。”
秋维哲安慰道。眼前就有一个,凭他的条件,不是他臭屁,绝对比喜帖上那个臭男人不知强上几百倍。
“放开我!”身体上的亲密接触,令她深刻地感觉到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异,特别是在独处一室的情况下,这样暧昧的行为常常会发展出无可挽回的错事。她必须离开秋维哲的怀抱、一个具有致命吸引力的男人怀中,他的绯闻常常在女职员中争相传述—— 一个喜于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她可不打算她的名字被列入他的群芳谱内。
“今生今世,我都不会放开你了!”他露骨的爱情宣言犹如一枚巨型炸弹,炸得颜彩香头晕目眩,久久不能正常地思考,更遑论诉诸言语。
她张口结舌地愣在秋维哲的怀中。是她耳朵有听觉上的障碍?或者是秋维哲发疯了?更甚者,那只是他调情的伎俩之一?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根本不是他所喜欢的那一类型……分明是在戏弄她、敢笑她……愤怒涌上了心头,这个可恶的男人!
“你疯了!胡言乱话,神经病!”颜彩香忍不住破口大骂,并大力挣扎著,却是徒劳无功,白费力气而已。
“嘘……”秋维哲一把摘掉颜彩香脸上那副黑框眼镜。她楚楚动人的眼睛迷迷蒙蒙,唉!真是人见犹怜哪!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他缓缓俯下了头。
“你要做什……唔……”意识到秋维哲愈靠愈近的脸庞,颜彩香顿觉心跳加快、血液冲上脑门,惶恐地询问他那昭然若揭的企图,双手反射性地抵在他的胸前,企图保护自己。
秋维哲霸道狂猛地吻往她那柔软如花瓣的嘴唇。嗯!果然如他所想像般的甜美,从刚才一进入秘书室起,他就想这么做了,看著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简直在考验他的意志力嘛!再不吻她,他真的会发疯。
带著强烈占有式的吮吻,仿佛在昭告世人——她为他所拥有。那具攻击、侵略性的亲吻令颜彩香完全无力招架;狂野如火的热情,燃烧著她逐渐微薄的意志,教她浑身乏力;而虚软的双脚,若非秋维哲紧紧地环抱她,她恐怕早已瘫软在地,在这唇舌交接的一刻,她已无法思考,只能配合著秋维哲所有的举动,陶醉于难言的喜悦中……他不安分的大手轻轻地在她身上游移著。那触手可及的娇躯凹凸有致、高耸的胸部、微翘的臀部,天哪!原来隐藏在那老气、宽松的灰色套装下,居然是一副魔鬼般的身材!彩香平日的打扮,简直完全扼杀了她身为女性娇美、诱人的一面,白白地浪费了老天赐给她的好宝藏!当然,他也不打算和任何一个男人分享,感觉到胸前的凉意,颜彩香张开迷蒙的双眼。天哪!她的衣物何时被他解开?
处女的矜持使她顿觉恐慌。不行,她不能让他得逞,她必须阻止他!
抡起拳头,她使尽全力地捶打著、挣扎著:“不要……不要……”音如蚊呐。
陶醉于激情中的秋维哲,并未注意到颜彩香的反抗,他正沉溺于巨大的狂喜中而无 法自拔……“碰”的一声,门毫无预警地被人由外面大力地推开。两人都被面前的景况给震往,闯入者立刻识趣地关上门在外面等候,他受到的惊吓并不亚于秘书室内的两人。
颜彩香面红耳赤地拉起那被秋维哲褪至腰际的灰色套装。天呀!她怎会让这种事情如此困窘地发生在她身上?还被人撞见?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多丢人哪!瞧他还一副无关痛痒、无所谓的神态,好像早已习惯这种场面似的,他难道一点羞耻的观念都没有? 或许这对他来说,早已是稀松平常……
“彩香——”看到颜彩香几欲喷火的眼眸,秋维哲正欲发言。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巴掌吻上了秋维哲的左脸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措手不及地愣在原地,颜彩香继而气愤、羞愧地夺门而出。
“彩……”秋维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哪里还有颜彩香的影子?
“别叫了,她走了。”程慕岚慢条斯理地走进秘书室,迳自推开总裁办公室的。
“若不是你……”秋维哲满脸不悦地走进办公室。该死的程慕岚!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他一擒芳心的大好机会。
“你要做那种事也该看看场合吧?我没有说你,你倒怪起我来了!我是请你来处理公事,可不是让你来勾引我的女秘书。”程慕岚冷静地提醒他。
“勾引?谁说我在勾引她?”秋维哲抗议道。他的情不自禁、满心痴情,居然被程慕岚冠上“勾引”两个字!
“如果你不是勾引她,那你脸上的指印又是从何而来?”
秋维哲脸上鲜明的证据,很明显地表示出女方的不满。
“这……”他无言以对。唉!
“维哲,颜秘书是个好女孩,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她也玩不来你那些成人的游戏规则,如果你只是想玩玩的话,就别再去碰她。”程慕岚好心地劝告。和颜彩香共事两年多,又身为她的上司,他岂会不知她是怎样的人?保守、严谨、专一……他可不希望一个好女孩被维哲白白地糟蹋,虽然维哲是他的哥儿们,但他对感情的玩世不恭,他是明白的。
“我这回是认真的。”秋维哲火大地声明。
“认真?”注意到好友的用辞与以往不同,程慕岚开玩笑道:“你不是在暗示我, 你爱上她了吧?”
“天呀!慕岚,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真是太了解我了!”秋维哲宛若寻觅到知音般的大叫。
“你别开玩笑了!你爱她?”程慕岚好笑道。他压根就不相信,情场浪子会在一夕之间坠入情网!这事张扬出去也无人相信。更有何况还是声名狼籍、换女人如换衣服的秋维哲呢?
“当然。”秋维哲正经八百地说。
“你疯了?还是吃错药了?”程慕岚这才觉得事态严重。一向吊儿啷当的维哲,居然会再三地声明他已陷入情网?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我很正常。”
“才怪!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程——慕——岚!”
“老天,你居然是认真的!”程慕岚无法置信地瞪著秋维哲。
“当然!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是认真的?”秋维哲有点生气。瞧慕岚惊骇万分的表情,分明是对他的话有所质疑,难道他就不能爱上一个女孩吗?
“我当然不相信!你要我如何相信?中午之前你和颜秘书还八竿子打不著一块,现在才过几个钟头而已,你居然告诉我,你爱她?这……太夸张了吧!”
“我就不能和她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拜托,你认识她已经两年了耶!一见钟情……找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吧!”程慕岚简直被打败了。
“唉!我发誓,真的是一见钟情嘛!到今天我才知道她居然是那么的芙、那么的楚楚动人,就那一眼……我就知道她是我这辈子渴望共度一生的女人。”秋维哲一想到乍见到颜彩香真实面貌的那一刹那,他的双眼不禁绽放出柔情似水、梦幻般的光采。
“我看你是吃错药了!”程慕岚下结论道。这么呕心的话,他还真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