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轻笑道:“这已经算是时间长的了。往常殿试都设在会试之后的四月二十一,跟得才近呢!今年之所以推迟得这么晚,大约,还是因为上次乡试泄题舞弊的事。”
刘识并没有料到,太熙帝延后殿试,其实还有其他更为重要的目的。
彭瑾默了默,才嘟囔一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圣上还真是谨慎。”
“早点晚点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刘识轻声安抚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那也是需要提前肚子里就有墨水才行。其实殿试是天子亲试,才学固然很重要,但最关键的还是看个人的见识眼界、胸襟抱负,还要看能否有机会君臣际遇。所以,与其担心这一些,倒不如抓紧时间增广见闻,开拓眼界。”
“可是,时间这么紧……”彭瑾蹙眉。
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刘识也只能从书本里增广见闻了。
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书本上的知识,终究都是死的。
“所以,我想暂且先不去国子监了。”刘识道,“与其在国子监里埋头死读书,倒不如向岳父和大哥他们虚心讨教。一来,他们这些年来遍历名山大川,赏观世俗民情,总会独到而深刻的体会;二来,也算是讨个巧吧,他们既然深得圣上的宠幸,自然于圣上的喜好有所了解。”
如果能有捷径获进入仕途,那为什么还要多走弯路呢!
只有官职在身,他才能实现自己心中为国为民的远大志向。
彭瑾深以为然,信息也是一种极为宝贵的资源,有时候甚至能一招定胜负!
“还有就是,我今日在国子监里一天,总是会不时地想起你和暖暖,怕你们娘俩儿在家里有这样的不便或是那样的不适,难以静下心来攻读。既然如此,倒不如在家复习功课,有了疑难再去请教岳父和大哥他们,这样更方便有效。”刘识喟叹道。
以前还不觉得他自己有多恋家,可是自从彭瑾怀孕之后,他一有空闲就想窝在家里。等到暖暖出生后,他的这种恋家情结就更加地深了。
“你觉得可行就好。”彭瑾柔声道,对于刘识能够正确决策的事,她一向都是顺从听话,绝不胡乱指挥坏事。
刘识在彭瑾的额头印下一吻,心中熨帖,他就喜欢彭瑾这副夫唱妇随,全心依赖信任于他的模样。
想了想,彭瑾还是把今日崔氏和刘惠到访的事跟刘识说了。
刘识闻言蹙眉,停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必为这些事伤神。娇娘若是来了,你就当个亲戚让丫鬟们伺候着;若是不来,你正好也省得费心去照料她。”
得了刘识这话,彭瑾便放下心来。
她虽然不喜欢崔氏等人,但那些人到底还是刘识血脉相连的亲人,她怎么好不顾刘识的意愿和看法。
夫妻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便都歇下了。
夜里,暖暖照例一个时辰左右吃一次奶,每次都是彭瑾亲自喂的。
喝了一大堆的炖汤补品,奶水总算是渐渐地多了起来,至少在夜里,彭瑾一个人就差不多可以将暖暖给喂饱了。
第二天起,刘识便不再去国子监,而是上午留在家中温习功课,下午去彭府请教彭永新和彭瑜。
偶尔,周翯得了闲,也总往彭府溜达,四个人每天谈诗论文、指点时事,好不畅快。
周夫人想念女儿,自然是每次都随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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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256章 满月
周淑仪要照顾几人的吃喝,下午就脱不开身去灯笼巷探望彭瑾和暖暖娘俩儿了,只能是每天上午挤出一点时间,去陪彭瑾说会儿话,逗会儿暖暖,顺便也给彭瑾看她新写的《育儿日志》,请她指点一二。
有时候,和刘惠碰上了,见刘惠在彭瑾面前一副明明不乐意相陪,却不得不陪着笑脸被彭瑾“指点”的别扭模样,周淑仪都忍不住想笑。
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转眼仲夏,暖暖满月了!
这天一大早,彭瑾和暖暖这两个主角就穿戴一新,等着宾客们上门。
诚意伯府诸人也大早地来了,不同于往日的颐指气使,脸上的笑都多了一丝恭维的意味。
今日可不是洗三礼,彭家人才是主角,他们可不敢在得知彭家的实力之后,还摆亲家的款!
刘识为自己有这样前倨后恭、势利凉薄的家人叹息,不过等他看到一身簇新的同色同款穿戴的彭瑾和暖暖时,顿时露出了舒心的笑。
先前彭瑾说要和暖暖穿母女装,并且特地亲自画了款式花样交给婉娘裁衣时,刘识还觉得彭瑾太过于注重这些细枝末节了,可如今见了这一大一小,活像是两只仅尺码不同的喜气洋洋的福娃,他才深觉彭瑾的选择是对的!
他的妻子,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他送上一个小小的惊喜!
这样的生活,才温馨幸福,并且不至于平淡苍白。
暖暖满月了,彭瑾也出了小月子,终于可以出来透口气了。
虽然早在半个月前,彭瑾就不顾刘妈妈等人的反对,开始下地慢慢地走几步来帮助身体恢复了,但是那只是在暖阁里走走罢了,最多也不过是到起居室里站站,连正厅都很少跨出。
如今进了正厅,见到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的,彭瑾觉得自己就跟那进城的陈焕生似的,心里兴奋极了。要不是碍于身份,要端庄持重,她真想如暖暖一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似乎全新的世界!
她记得之前看过一个报道,说是几位丈夫为了体验他们各自妻子生儿育女的辛劳,特地跑到医院里坐了一次仿真月子,结果不到一个星期,就都深深地感叹,原来看似只需要舒服地躺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月子,不是惬意的享受,而是身心都被拘禁的煎熬!
彭瑜作为暖暖的舅舅,是今日除了暖暖之外的最大主角,这会儿他正紧张地抓着周淑仪,不住声地低声问道:“怎么办怎么办?暖暖那么娇软的一小团,我一会儿要是手一哆嗦,不小心划破了她的头皮该怎么办?!”
周淑仪啐了一口,低声道:“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过是让你去做做样子罢了,你不用太过于担心。再说了,家里都养了那么多只被剃了毛的兔子了,你还怕没练好手嘛!”
彭瑜瞪眼:“那怎么能一样!那些都是兔子,又不是暖暖!”
周淑仪见彭瑜太过于紧张,也怕他一会儿出了差错,毁了暖暖的满月礼,或是是伤到了暖暖,只得耐下性子,软语劝慰。
等到正厅里摆上烧好的香汤,宾客们都准备往里撒钱“添盆”,恭贺祝福,彭瑜才勉强镇定下来,带头将他亲自做的一组百花玉雕放了进去。
“玉洁冰清,繁花似锦!”彭瑜高声喊了一声,开始了添盆仪式。
众宾客便开始各自撒钱添盆,金银铜钱,各式各样的都有。
至于一些贵重的满月礼,则都被提前交给了主人家收拾好,登记造册。
每添一样,便要说一串吉祥话,等到最后漫天的铜钱雨洒下的时候,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得好不热闹!
等到“添盆”结束,盆里先前装着的香汤都要溢出来了。
彭瑾庆幸她听了刘妈妈的建议,提前吩咐了香汤别装得太满——刘妈妈说,上次暖暖“洗三礼”时的添盆,就把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可把稳婆给欢喜坏了!
彭瑜在这番热闹喜庆之中,渐渐地镇定下来,但是当他一拿到剃刀时,顿时又忍不住哆嗦起来。
周淑仪见状,凑上前去,小声安慰道:“实在不行,你就当是在家练习剃兔子毛好了。玉娘说了,这只是个仪式,照规矩做就好了,不需要你真的给暖暖剃头。”
彭瑜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一步步地走向被彭瑾抱在怀里的暖暖。
似乎有所察觉,吃饱睡足、精神头正好的暖暖,忽然转头看向彭瑜,葡萄般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格外地明亮,似乎能看得清楚来人一般。
彭瑜正被暖暖看得发呆,忽然见暖暖裂开嘴角,“咯咯”地笑了两声,一颗心顿时软的都要化了,瞬间扎上小翅膀飞上了天!
这不是暖暖第一次露出微笑,也不是她第一次笑出声,但却是她第一次有意识地笑出声来!
以前在睡梦中无意识的笑声可不算。
彭瑾控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激动,低头当众亲了暖暖的脸颊,笑得一脸的温柔,柔声道:“我们暖暖真乖!”
众人不失时机地上前说了一大串好话,大意就是暖暖和舅舅有缘亲厚之类的讨喜的话。
诚意伯府的诸人听了,不免有些不痛快,却也只能陪着笑脸附和。
谁让如今的彭家,他们已经招惹不起了呢!
哦,好似三房,如今他们也快要招惹不起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很失落,却不得不堆起更加热切的笑脸来应酬。
彭瑜被暖暖这一笑,心里轻松了不少,拿着剃刀的手也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了。
一刀,
两刀,
……
很快,暖暖的胎发落了地,只留了额顶的“聪明发”和脑后的“撑根发”。
剃下的胎发,都被丫鬟仔细地收集了起来,装在荷包里。
等到剃眉毛了,彭瑜的手又哆嗦了起来。
彭瑾见状小声安抚道:“有这个仪式就行了,不需要大哥把暖暖的眉毛都剃得干干净净。”
彭瑜闻言稳了稳心神,换了把纤细的剃刀,小心地凑近暖暖的眉毛,轻轻地刮过。(未完待续。)
第257章 不舍(月票40加更)
暖暖剃胎发时还好,精神头正足,彭瑜的手又轻,她只当是有东西在头上拂来拂去的;这会儿剃眉毛了,她觉得被遮住了眼,又不舒服,便要哭闹起来。
彭瑜见状愈发地着急了,差点一个手下不稳,划伤了暖暖,暗自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在家多剃几只兔子毛练手!
好歹,坚持了下来,圆满完成了任务!
彭瑜觉得,这比让他弄清楚一种新茶的属性还要难!
等到正厅这边仪式结束,那边席面也准备好了。
因为此次来参加暖暖满月礼的,除了亲朋故旧,还有一些有心结交刘识这个青年才俊的人,所以客人很多。先前备下的酒菜不足,只得又临时从酒楼里叫了席面。
热热闹闹的满月酒宴结束之后,送走了宾客,彭瑾又要准备回彭府走满月的事了。
到了五月十二,大早的彭瑜就乘马车来接人了。
彭瑾大小包袱收拾了七八个,多是暖暖的小衣服、尿布、铺被、小玩具,等等,由刘识抱着暖暖,一家三口一起乘马车去了彭府。
周淑仪早就带着丫鬟婆子们,一直迎到了大门口。
虽然说姑嫂俩几乎天天见面,但这次主宾换位,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契阔。
彭瑾依旧住在未出阁时的碎玉轩,两层的小楼,环境清雅幽静,极适合居住,修身养性。
各个房间,甚至是院子里都被打扫得纤尘不染,各处布置都依照旧有的风格规制,清新雅致。
旧有的花木枝繁叶茂、葱茏郁翠,新搬来的盆花鲜妍明媚、热闹喜气。
周淑仪还特地嘱咐下人们搬来了两只小水缸,里头养着几株含苞待放的白荷红莲,亭亭玉立,随风摇曳,袅娜多姿。
将彭瑾和暖暖母女俩迎了进去,周淑仪又安置好了她们的行李,这才能歇个脚,喘口气,喝杯水——自打听了彭瑾的建议之后,她就把茶戒掉了。
“原本还准备了好些小玩具给暖暖,但是又不知道放在哪处合适,也不知道暖暖都喜欢什么,我便先都锁进了箱笼里,钥匙已经交给云雾。等暖暖想玩了,你再随时取给她玩。”周淑仪笑道,“你们娘俩儿先歇着,我去厨房看看,一会儿再过来陪你们说话。”
“多谢大嫂了!”彭瑾一面微笑道谢,一面将周淑仪送到门口。
“你快别出来了,再着了凉风。”周淑仪将彭瑾劝阻在门口,嘱咐道,“虽然说出了月子,但还是要小心,月子能坐满百天就更好了。
行了,在自己家,你也别客气,看看有什么需要置换或是添置的,只管跟我说了,我立刻就让她们去办。”
彭瑾一一应下了,目送周淑仪出了碎玉轩,这才回转屋子,将行李都打开布置好了。
中途暖暖又饿醒了,彭瑾便停下手里的活,抱了暖暖在怀,解开衣襟喂她。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将各种催乳的汤水都喝了个遍;***被暖暖吮吸破皮又恢复,恢复又破皮,反复多次,彭瑾的奶水终于慢慢地越来越多,如今已经差不多够暖暖吃了。
只是彭瑾不放心,怕短了暖暖的口粮,此次走满月还是带了乳母一起过来了。
同来的除了云雾,还有周淑仪亲自点将到的刘妈妈。
知道彭瑾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才催出来的奶水,万一要是因为走个满月,吃的不滋润,再回去了,饿到了暖暖,她岂不是要愧疚死了。
所以周淑仪提前就嘱咐彭瑾,走满月时一定要把刘妈妈带上。
怕彭瑾觉得不好意思,周淑仪还贴心地解释一句:“刘妈妈将你照顾得这么好,此番正好来教教替我调理膳食的灶上婆子。”
至于小梅和兰儿,如今里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彭瑾就留了她们在灯笼巷看家。
等彭瑾喂饱了暖暖,将她哄睡着了,又收拾好了行李,周妈妈就亲自提着饭菜过来了。
“大奶奶正在厨房安排前头老爷、大爷和姑爷他们宴席,一会再过来陪姑奶奶用饭。”周妈妈一脸带笑地躬身道,“怕姑奶奶饿着了,大奶奶就吩咐奴婢先把饭菜提过来,特地嘱咐了,若是姑奶奶饿了的话,不必等她,厨房里还有留饭呢!”
“有劳周妈妈亲自跑着一趟。”彭瑾笑道。
一旁的云雾便见机上前打了赏。
这是规矩,也是各自的体面。
所以周妈妈恭敬地接下打赏的荷包,又给彭瑾行礼道了谢,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态度十分恭谨,礼节十分周到。
这是周家的家风使然,也是彭瑾凭借真心改变了原主和周淑仪剑拔弩张的关系,又凭借真本事让周妈妈折服。
虽然周淑仪说了让彭瑾不必刻意等她一起吃午饭,但是彭瑾又岂会这么自私。
怕饭菜摆上桌儿凉得快,彭瑾便没吩咐云雾等人摆开。
虽然仲夏天热,但是无论是她还是周淑仪,最好还是不要吃生冷的饭菜。
周淑仪忙活完赶到碎玉轩时,见彭瑾还没有吃饭,忙吩咐将饭菜摆上桌,嗔怪道:“不是说了让你不必等我嘛!你也说误了饭点,会影响奶水的!”
“我并不饿。”彭瑾笑着和周淑仪相对落座,“而且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大嫂忙了那么久,我等你过来一起吃饭,也是理所应当!”
古人总是太含蓄,羞于表达,但是再深的感情,不表达出来,谁又知道呢。
果然,周淑仪听彭瑾这么说,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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