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养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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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养娃日常-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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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识只得收起心里无端而来的一丝失落,在彭瑾对面坐下,笑着答道:“最近,国子监里的课业紧张了一些,所以就回来得晚了些。”

    昏黄的灯光映在刘识的身上,显得迷蒙不清,低垂下的面目,让人看不清神色。

    彭瑾没有在意,反而劝慰道:“课业永远都做不完,何必要急于一时?孔夫子不也说嘛,‘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扎扎实实、稳稳当当的,总会有大放异彩的一天!”

    她担心乡试落榜,尤其是这之后家人的轻视,对刘识的打击太大,让他一时头脑不清,急功近利。

    彭瑾话里的担忧和对他全然的信任,驱散了刘识心里莫名而来的那一丝失落。

    刘识抬起头,笑得温暖:“知道了。”顿了顿,又稍显犹豫地补了一句,“只不过是这几天的事罢了。”

    却也没有再往下说,到底是什么事。

    彭瑾没有深想,点点头,这种事,得当事人想通才行,否认任由外人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用。

    刘识已经拿起彭瑾收起来的账册,随意扫了一眼,轻声道:“大兴田庄账簿。”

    抬头笑问道:“你在查账?”

    说着,就顺手把账簿又放回了桌子上。

    大兴田庄是彭瑾的陪嫁,他即便是彭瑾的丈夫,也不好窥伺。

    彭瑾却已经翻开了账簿,又推到了刘识面前,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头疼地说:“你帮我看看这些数据有没有问题。我整日里闲在后宅,连一亩地产多斤小麦,一棵白菜多少钱都不知道,怎么知道账册有没有问题。”

    彭瑾倒是真的看出了不少问题,但是那是根据她在现代的一些常识做的判断,与此时的大齐朝差别甚大,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判断的对不对。

    云雾也是打小跟在她身边做大丫鬟,吃穿不愁的,对这些事了解得极为有限。

    彭瑾突然想,刘识不会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读书写字什么都不在意,连物价几何什么的都不了解吧。

    再不受宠,那也是堂堂伯府的嫡三子!哪里需要为了日常生计费神!

    娟细好看的娥眉皱在一起,粉色的樱唇不满地微微嘟起,两颊便微微鼓起来,在一双娇嗔的剪水眸的辉映下,有几分可爱娇憨,又有几分性感、魅惑。

    刘识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又像是揣了一只兔子在心里,砰砰乱跳。

    双颊,不由自主地就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直到耳后。

    好在烛光摇曳昏黄,彭瑾又********地烦恼大兴田庄的事,没有察觉。

    刘识却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只大兔子蹦跶得愈发地欢脱了,直想冲出去,跑到对面彭瑾的怀里撒娇打滚儿。

    这是当初在新婚之夜,掀起新娘的盖头之前,他才有过的热血和冲动。

    “这几年京城天况不好吗?还是说,因为漕运发达,海运也逐渐开拓,南方的粮食能很方便地运过来,所以粮价也跟着降了?”彭瑾一脸肃然地问。

    刘识满肚子的绮念,被彭瑾这一番正经的话全给打散了。

    不论性子怎么变,倒是一样地煞风景。

    只不过以前靠的是胆小怯懦、嘤嘤啜泣,现在靠的是一本正经、肃然端庄。

    刘识心底叹息。

    双手却已经拿起了账本,一项一项,一页一页,一季一季,一年一年地仔细解说。

    “大兴田庄有岔子河从中流过,而岔子河是黄河支脉分出的一条支流,每次河水泛滥再退去之后,总会留下一层厚厚的肥泥,所以土壤极为肥沃。尤其是河流分叉的三角流域,肥力还要强一些……”

    温润如珠玉一般的声音,在昏黄温暖的房间里回荡,如禅语佛经,格外地让人心灵安定澄净。

第051章 存疑

    烛光摇曳,一室昏黄温暖。

    彭瑾往前探着身子,伏在几案上,支着下巴,认真地聆听刘识指着账簿,一项一项地为她答疑解惑,满屋子里都是清泉叮咚的悦耳:

    “这账簿上写着,大兴田庄是麦粟轮作。正常的年景,别处一年一亩地出产麦粟大约共三石,而像大兴田庄这样土质极好的沃土,水量又丰沛,产值只会比这更高。再赶上风调雨顺的年景,一年一亩地出产麦粟共四石,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河湖里的鱼虾,这个倒是难以计量准确。若是人工养殖,尽些心,一年也有一笔不少的收入。若是洒了鱼苗虾苗,让它们随意生长,也不过是供自家尝鲜罢了。

    还有这些果树,每年结的果子,除了孝敬给你的,只怕也都被庄头摘下来,留作自家吃,或是送人情了。

    至于开辟的菜园子,小片的大豆,还有圈养的家禽家畜,看起来也都是用于家用尝鲜了。

    这一些,都赚不了多少钱。

    我看这账册上,好整个大兴田庄,也就靠着收租和卖自种的多余的麦粟盈利了。这其中又以收租为主。你又是个宽和的性子,岳父定下十一税租,你一直都在沿用。整个大兴田庄租种出去的良田大约五百亩,那么每年收租大约合麦粟共一百五十石。再加上自种地六十亩的收成,差不多得有三百三十石余。

    如果按照均价一升大约十五文,折合成现银,每年收入不低于五百两银子。

    也就是说,大兴田庄的产值,至少每年得有五百两。”

    刘识说完,指着上年账簿的最后一页上的那个“共计收麦粟二百四十一石余”的数据,摇头道:“就算是这两年天况稍差,雨水短少,影响了产值;就算是南方的米粮经由漕运和海运方便地运到京城,影响了物价;就算是如这账簿上所说,去年新购置了农具,又翻修了山庄,还免了一些特别困难的佃户的部分租子,支出颇多,那也不该是这个数字。”

    刘识怅然,又觉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彭瑾一向不在意这些俗务,也一向管不住底下的人,奴大欺主,蒙蔽主子谋取私利这样的事,也是在所难免的。

    彭瑾面上却是惊愕和赞佩,没有见丝毫被下人欺骗的愤怒。

    “你每日除了读书就是写字,对于这些农事物价竟然也都这么了解!”彭瑾感叹,刘识不该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痴吗?毕竟,每天读书写字,几乎占去了他全部的时间。

    刘识好笑,反问道:“你该不会是以为,国子监里出来的都是一群只会写一手华而不实的锦绣文章,却脑袋空空不沾俗事吧?”

    彭瑾讪然一笑,表情就说明了一切问题。

    刘识失笑,半晌才止住笑声,解释道:“读书写文章,是为了通过科举踏入仕途不假。但是踏入仕途的最终目的是纵展抱负,造福百姓,报效国家。若是对百姓的疾苦不闻不问,不了解世态人情,那不是尸位素餐,就是座谈空想,瞎指挥!为我等仁人君子所不取!”

    刘识说到最后,语气慷慨,神情肃然。

    彭瑾也不由地收起轻慢,郑重起来,神情激赏、赞佩。

    好男儿,当有大志向,当立不世之功!

    “所以,大兴田庄的事,你得好好调查一番。”刘识沉声道。

    彭瑾脸色沉了下来,她如何不明白,大兴田庄有水量丰沛的岔子河在,少一点雨水几乎影响不到土地的产值;京城繁华地,即使南方的米粮能够方便快捷地运送过来,物价也不会被压得过低。就算是大兴田庄今年的支出过多,但也不至于比刘识预估的最低限还少了近一百石粮食。

    看来这孔大兴,果然是欺负原主软弱好糊弄,中饱私囊。

    刘识怕彭瑾伤心难过,忙劝解道:“虽然如此,你也不必过于忧心。或许,他们有别的苦衷也不一定。”

    这话,说得刘识自己都不相信。

    彭瑾摇摇头,轻笑道:“我忧心什么。既然发现了问题,那动手解决就是了。现在该忧心的,是他们才对!”

    “不过,”彭瑾话锋一转,蹙眉道,“云雾对孔妈妈赞誉有加,孔妈妈自我出嫁后又一直住在彭府,帮着看管院子,所以对于孔妈妈是否参与了这件事,又或者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是存疑。”

    彭永新和彭瑜父子俩为了编撰《太熙茶经》,全国各地的茶园到处跑,实地考察。

    周淑仪为了照顾公公和丈夫,也一路随同,为此到现在都没有生孩子。

    家里没了主人,偌大的彭府,总得托付给信任的人看守。

    不管孔妈妈是自荐,还是被彭永新接回来的,至少,能把家交给孔妈妈看守,至少说明,彭永新和彭瑜父子俩都很相信她。

    被这么多人信任,并且委以重任的孔妈妈,若是真的参与了大兴田庄造假账这件事,那此人的演技和城府得有多高深啊!

    刘识见彭瑾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体贴劝慰道:“你一个人在这里空想,能想出来什么。既然存疑,那就招了孔妈妈前来问话就是。猜来猜去的,徒然劳心伤神。”

    彭瑾一想也对,她现在可不适合熬尽心力,便收起了猜度,指着那一垛的账本说:“那我得赶紧把这些账册里的其他问题都找出来,免得到时候他们要辩解,我一闻三不知,既丢人又容易被糊弄。”

    彭瑾急于了解大兴田庄的状况,又是刚接触这些新的事情,难免激动兴奋,求知若渴。等到随着刘识的解说,当初叱咤职场、运筹帷幄的情怀又被勾了起来时,彭瑾更是兴奋得睡不着觉,一副准备挑灯夜读的样子。

    刘识却不同意,强行收回了账本,催促彭瑾赶紧洗漱,上床睡觉:“晚睡了对胎儿可不好,对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你刚才不是还在说‘欲速则不达’嘛,怎么一转眼轮到自己身上,就忘了。”

    彭瑾恋恋不舍地看了被收起的账簿一眼,狠下心来,去净房梳洗去了。

    整肃大兴田庄,还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留下点东西,让它生活得更加顺遂!彭瑾劝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睡觉!

    刘识望着彭瑾离去的背影,嘴角愉悦地扬了起来,顺手收拾起了桌子上散落了一堆的账簿和写写画画的纸张。

第052章 召见

    第二天一大早,彭瑾就吩咐云雾着人递话到大兴田庄,说是上次送来的秋梨味道不错,酸甜爽口,让再送些过来。

    云雾笑道:“再过些日子长得再大些,汁水饱满,脆甜可口,更好吃呢!不过小姐怀着身孕,更喜欢现在半熟的秋梨味儿!都说酸儿辣女,小姐嗜酸,难道这胎是个小少爷?”

    云雾一想,没准儿还真是这样!老太太和太太头胎都是儿子,大奶奶和二奶奶也都是这样,说不得就是因为诚意伯府命定的人丁兴旺!

    小姐若是一举得男,到时候母凭子贵,在伯府就站得更稳当了!

    彭瑾见云雾一脸的高兴和期待,淡淡地笑道:“是男是女又如何?我只要它康健平安。”

    对于她来说,这个孩子就是上天赐给她得宝贝,让她在绝境中再逢希望。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此好运,她又怎么会计较孩子的性别,只祈祷孩子平安康健,万事顺遂。

    云雾还未嫁,未做过母亲,更没有彭瑾数年辛苦求子皆失败的经历,还不能理解彭瑾的心情,只得笑道:“小主子定然平安顺遂,聪明健康!”

    彭瑾笑笑,像是无意间想起来似的,吩咐道:“对了,顺路去彭府问一声,若是孔妈妈得空,就让她过来一趟吧。”

    “好的,小姐!”云雾欢快地应到,丝毫没有起疑,只以为是她昨天的话触动了彭瑾的往昔情怀。

    一个人在偌大的伯府独立支撑了这几年,眼见着就要见到曾经一直如自家长辈般教导她的孔妈妈了,云雾的一颗心欢悦地蹦哒起来。

    彭瑾见状,眉头微蹙,怎么云雾一副很久都没有见过孔妈妈的激动样子?难道原主出嫁之后,孔妈妈就再也没有来看望过她吗?

    如果孔妈妈真的如此心疼原主的话。

    彭瑾存了疑,貌似不在意地笑问:“怎么你这么高兴?跟数年没见过似的!”

    云雾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回道:“可不是好多年没见过了。记得上次见孔妈妈,还是小姐刚嫁进伯府的第一个新年。当时碧螺还把孔妈妈好一顿奚落,把她晾在院子里好长时间。小姐后来得到了消息,召见了孔妈妈,受了她的礼,就打发她出府去了。在之后,日常或是年节又来给小姐请安的,小姐一律都不再接见了。”

    看来是受到了冷遇。

    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该发脾气连年节的请安都不来了。即便是原主嫌俗务麻烦,不再接见那些请安的管事媳妇,但是她们不还是每次都来。

    更何况,在云雾看来,孔妈妈是如此地关心原主,担忧原主的处境,更不该就此不闻不问了啊。

    彭瑾仔细地回想,那年原主到底跟孔妈妈说了什么。

    可是一无所获。

    大概,对原主来说,随意打发一个没奶过自己几口的乳母,不过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她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彭瑾讶然:“孔妈妈之后一直都没有来过?”

    云雾点点头,面上也有疑虑不解,不确定地辩解道:“可能是娶了儿媳妇,又得了孙子,忙不得吧。”

    忙得连给主人请安的时间都没有了?

    更何况人还住在京城的彭府,而不是郊外的大兴田庄,不过几条街的工夫而已。

    彭瑾不相信,云雾也不相信。

    气氛一时便尴尬起来。

    “行了行了,别苦着一张脸,等孔妈妈来了,你见了她,有什么问问不就知道了!”彭瑾笑道,打发云雾:“想早点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孔妈妈,就赶紧地着人去传话!”

    云雾囧然一笑,忙应命跑出去了。

    彭瑾看着云雾急切的背影,蹙眉,既担心,又庆幸,幸好她没有把帐册的事告诉云雾。不然以云雾对孔妈妈的感情,只怕心思藏都藏不住。

    午饭后,小梅来禀报说,闵柔已经“画”好了图样,正准备让人送去宝华楼按着图样雕琢呢!

    “跟福生嫂说一声,告诉福生,表小姐是府里的娇客,有什么要求要尽量满足,价格不是问题。”总算有了一件顺心的事,彭瑾笑意盈盈地吩咐道。

    小梅也笑着凑趣:“听说表小姐也吩咐了,务必做得精致,价钱不是问题。”

    价钱当然不是问题。

    有问题的是,闵柔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钱!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死皮赖脸地窝在诚意伯府不走,也不至于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跟下人合伙勾引刘识。

    “盯紧点。”彭瑾嘱咐小梅,“还有那些为虎作伥的小人,也都给我一个一个地都揪出来!”

    敢拿她的孩子说事,早晚要她们付出代价!

    小梅胸有成竹,垂首应道:“奶奶尽管放心。”

    彭瑾相信小梅的能力,便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打了个呵欠,午睡去了。

    等睡起来时,云雾回话,说是大兴田庄那里传话回来,树上的秋梨上回摘过一茬之后,新的还没有长成,就一直没摘。现在摘只怕来不及送过来,等到过几天,秋梨再熟一些,多摘些再送过来。

    彭瑾面上不显,心底却冷笑,上回不过送来了两筐秋梨,竟然能把梨园摘过一茬?她倒要看看,不过几天的工夫,这秋梨能有多熟。

    “彭府那里也传话来了,说是孔妈妈晚一些时候就到。”云雾不明白彭瑾的心思,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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