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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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杀- 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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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沉默。
  “很好,晚上做事。”
  农历十二月二十八,穆清清很忙碌。
  能够隐约知道鱼头那边消息地,多半都是些有黑道背景的人,大都是些老油子了,到了警局就当回家一样,态度很轻松的样子,什么话都说,就是不说真话。这些人只是知道一定的消息,总不可能将他们当成真正的嫌疑犯来审,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做恰到好处的威胁,并不容易。事情拖了半个多月,还有两天过年,穆清清这边的压力也很大,好在她为了这件案子中过枪,无论如何,上面也不好训斥她什么,今天晚上跟一个知情人士纠缠了半天,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还没能下班,才从问讯室里出来,小柯那边打来电话,很着急的样子。
  “喂,清姐,你现在有没有回去?”
  “还没,怎么了?”
  “我也不是很确定,刚刚从青皮南这里得到个消息,鱼头死了,银虎、眼镜那帮人要找你报仇,还说他们因为这件事内讧,阿鼠被杀掉了,你知道地,就是打起架来不要命地那个阿鼠,我现在正要去确认这件事,你还在公安局就好,一定要注意啊。”
  多的事情不用说,消息既然到了,穆清清自然会知道怎么做最好,不过,迟疑了一秒钟,她轻声说了一句:“不好……”
  “怎么?”
  “这个时候……家里有人……”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百一十六节 … 变乱之始
  临近年关,生意反而开始变差,十一点,他切好了明天要卖的栗子,收拾好东西。
  放好了栗子,喝一杯水,然后拿了扫帚开始扫地,还有两天就过年,偶尔有烟火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光芒将挂着帘子的窗户映红一瞬。某一刻,他忽然站直了身子,目光仿佛透过了窗帘,望向另一侧的虚空。
  时隔半个多月,有某些东西,打破了那微带沉思的目光,恶感与杀意,将存在于那个身体内侧的灵魂,拉回了现实。
  瘦高个的男人放下了望远镜,递给旁边的银虎:“她在家。”
  “那还说什么,干掉她,然后跑路了。”银虎嚼着口香糖,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鸷,打开左手提着的袋子,将枪支分给身边的人,“不用给我省子弹,这个时候……就当时放鞭炮了。”
  这一片小区地处偏僻,五个人走过积雪的树林间,脚步踏出有节奏的“沙沙”声,随后上了道路,转往一侧的楼房,黑暗的天空中偶尔有彩色的烟火划过,经过停车棚时,眼镜停了一下,伸手敲了敲停在那儿的一辆推车。
  银虎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卖糖炒栗子的那个?”
  “就是这辆……”
  站在楼下,五个人抬起头,望向楼层的不同方向,但这样自然看不出任何东西,银虎努了努嘴,几个人走进一楼的楼道间,他吐出口香糖,粘在房门的猫眼上,随后开始敲门。
  几秒种后,门开了,五把枪同时抽出来。不过,在下一刻他们就发现了眼前是个男人,眼镜陡然将那人推在后方的墙上,枪口按上对方的额头,银虎四人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房门砰的关上。
  房间里,几个人唰唰唰的搜索了几个房间。然后冲出来。
  “不在……”
  “没人……”
  “不是说她一个人住在这吗?”银虎环顾了周围地几人,随后将枪口指向门边,“那这家伙是谁?”
  眼镜扭过了头:“看起来我们得在这里等她回来了?”也在此时,原本鱼头的一名手下道:“这个……是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啊……”
  这话一出,银虎愣了半晌,随后“哈”地笑起来:“是那个卖糖炒栗子的?他们住在一块儿?你们不是跟我说。这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就会坐在那里想事情的吗?那现在……”
  他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走向门边:“那现在……你们告诉我他在想什么?想事情……哈哈。你们就是这么做调查的,那现在,帅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整天低着头。到底是在……”枪口抵住对方的额头,银虎脸色扭曲。咬牙切齿,“你现在……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
  这次实在是阴沟里翻船,被人阴到现在才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中也在埋怨表弟地这帮手下实在是太不专业,一时间脸色狰狞到吓人,然而,毫无征兆的,被推在墙上的男人抬起了头来。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我在扫地。”
  “呃?”从不跟人聊天的傻子说话了。五个人的目光同时盯了过来。
  “所以……如果弄得很乱,我会很困扰地。”
  下一刻。骨骼碎裂的声音,眼镜的整个身体飞向后方,那一刻,他地脖子挨了简单的一拳,整个颈椎都完全碎裂掉,半空中,脑袋与身体几乎折叠了起来,与此同时,银虎手中的枪,碎成了最基本的零件,漫天飞舞……
  “吱——”的一声,紧急的刹车过后,路边砰地溅起满天雪花飞舞,来不及理会撞上雪堆的二手奔驰,穆清清与几名警员冲出了车门,子弹上膛,随后从不同的方向,冲往她住的那栋楼房。
  从窗户看过去,房间里没有亮灯,穆清清小心翼翼地接近,待到两三名同伴都已经过来,陡然间开门、开灯,随后,自然便是一番手忙脚乱的搜索。
  “没有人……”
  “安全……”
  “不可能,推车停在外面,他已经回来了……他晚上又不出门,这个时候不在,肯定出事了,叫外面的人注意周围!”
  穆清清深吸一口气,打量着房间,看起来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刚刚做了打扫的样子,她当然明白这傻子的生活习惯算得上整洁,切了栗子之后,照例都会做一番打扫,但之后并没有出现过他离开地情况……想来也是,假如银虎那帮人真地过来,他一个人别说会不会反抗,就算真要反抗,恐怕也没什么作用。
  “清姐?你不是一个人住吗?说的是什么人啊?”
  “那个卖糖炒栗子地傻子。”穆清清皱了皱眉头,“他住的地方塌掉了,毕竟也帮过我,我暂时收留他。”
  如此解释过之后,她给其他人分配了工作,出去找线索,查可疑人物,顺便调用周围几个街区可用的监控录像,这样的分配之后,她也去敲了隔壁几家的门,询问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特殊的声音或者看到特别的人或事,然而结果依然一无所获。回到家里,跟着另一名警员细致地检查一遍房中的各处,试图发现一些错过的细微痕迹,时间接近十二点,有一名警员已经打了电话回来,监控摄像头无发现。
  这是预料中的结果,裕江本就不同于那些大城市,监控摄像头稀稀拉拉的,并不是到处都有,专业人士可以很轻松地避开这一切。十二点一刻,她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试图将整件事情再仔细理清一遍,房门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
  陡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身边的那名警员也在下一刻作出了戒备的姿态。房门那边的钥匙声停了一下,两秒钟后,门被打开了,有人走进来。
  片刻,穆清清垮下了双肩,长舒一口气,将枪口放下。门口进来的,正是她们找了这么久不见人影的男人。
  “你跑哪去了啊……”口中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下一刻,对方也淡淡地作出了回答:“扔垃圾。”
  点了点头,穆清清跟旁边的警员说道:“没事了,可能是假情报。也可能那些人还没来,让大家……”说到这里,陡然愣住。回过头去看看那正走进卧室地男人,再看看旁边的警员,很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他刚才说话了?”
  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机场。
  漫天飘落的雪花中。穿一身黑色皮大衣的御守喜与身边的人走出了机场的大厅,随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眼前地城市,白皑皑的一片。
  “欧洲的空气,跟日本的就是不同哦,是不是?你走过那么多的地方,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心情不同而已吧。”背着大大的旅行袋,暮村广树笑了笑,“当然,乡下的清新自然地空气。带着大城市味道的拥挤的空气。工业城市充满钢铁气息的带着烟尘地空气,各有各的味道。但主要还是你的心情。”
  “老实说,真是羡慕你啊,一路旅行过来,这几年听说你从中国到俄罗斯,然后往欧洲这边,如果没有很多的事情缠着,我也想满世界的玩去。”
  暮村广树耸肩一笑:“这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啊,钱包老是掉,然后就饿肚子,找地方打工……你不知道,这样的乌龙事情我已经做过不下十次了,惨痛的经历……”
  御守喜笑嘻嘻地听他说完,随后变了个脸色:“对了,这么敏感的时候,你跑到瑞典来,不会是想看戏吧?”
  “开什么玩笑,我是听说过空见之尘的事情,不过你知道地,以我这么超然地性格,怎么可能掺和你们的事,只是预定地行程而已、预定的,呐,给你看看我的行程表……”
  看他准备从旅行包里真的翻找出行程表的样子,御守喜无奈地叹了口气:“喂,大家认识这么久了,你不能这么敷衍我吧,没遇上就不说了,巧的是这么大一个欧洲都能遇上……你总得说点什么给我听吧……”
  暮村家在日本不算什么大家族,但一直以来掌握不少轶闻密事,与各方面关系不错,地位在黑暗世界中算得上超然,眼见他拿交情来说事,暮村家数百年来最为特殊的这名男子也有些无奈地望了他几眼,随后笑了笑。
  “你自己都已经查清楚了,还要我说干嘛呢……好吧好吧,家族传闻,吸血鬼知道吧,我听说几年前中国那边不是抓住了一只么,以前他们跟梵蒂冈的教廷打仗的,后来吸血鬼被打败了嘛,也就没有了,据说就有空见之尘的功劳在里面,说明空见之尘是很厉害的东西哦,反正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说实在的,大家何必为了这种跟神话一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争来抢去呢,真是不了解你们,如果神话是真的,中国的剑仙杀出来,我们那边的八百万神明有谁可以挡得住……”
  “连异能都有可能是真的,吸血鬼也未必一定是神话吧。”御守喜说道。
  “进化嘛,进化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一辆加长型的轿车等待在路边,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随后御守喜朝轿车这边走过来,快到的时候,又回过了头:“哎对了,我一直想找个人问一下,有个叫简素言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暮村广树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知道啊,大美女哦。”
  “你居然真的知道。”御守喜皱起了眉头,“那……这个女人到底……”
  他的择词有些迟疑,但暮村广树显然已经明白了意思,目光望向那片雪幕,露出一丝缅怀的神色:“我大概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对她嘛,我只有一个看法,千万别惹她生气,否则……我怕整个日本都扛不起来……”
  御守喜愣了半晌,打个响指。
  “了解。”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百一十七节 … 除夕(上)
  二零零四年一月二十一日,奥地利首都,维也纳。
  做了个梦,醒来的时候,冰冷的感觉刺入骨髓。
  大概是初中时候的夏天吧,她和沙沙参加某个武术大赛,家明跟着,曹东峰也还在,整天像只苍蝇转来转去,三个人就一致对外,扮成很亲密的样子给他看,实际上也真的很亲密,那段时间自己第一次亲了家明,假公济私,心底噗通噗通乱跳的,那个还扎着很可爱的辫子的小小的自己……
  明明都还是小小的孩子,晚上的时候却睡在一同张床上,三个人挤在一块儿,盖一床薄薄的毯子,身体触碰在一起,很清凉的夏夜,彼此也是清爽的感觉,但三个人谁也不肯闭上眼睛睡觉,没有睡意,趴在床上往窗外看出去,树梢上好美的月亮啊。沙沙爬起来,说是出去拿玩的东西一起打牌,走廊里传回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回来之后,却是拿了几串棉花糖,三个人坐在床上舔啊舔啊,棉花糖很快就开始化了,粘在她的手上,她低头去吃,于是连同她脸上、垂下的发丝都一块沾了上去,家明和沙沙都在笑她,她努力想要弄开那些黏黏的棉花糖,想要睁开眼睛,然后……就真的睁开了。
  于是悲伤……
  光芒从白色的窗帘外透进来,她习惯了晚上睡觉之前关掉暖气,方才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寒冷,想往旁边找更温暖的身体时,才渐渐清醒过来。她望着天花板,鼻头涌上的酸楚挥之不去,过去三年多了,这具身体依旧保持着当初地记忆,伤感犹如跗骨之蛆,顽固地对抗着时间。
  像小时候那样长的头发早已剪掉了,如今的发丝勉强到肩膀,音乐系的女同学中很少有人这样干,除非走的是个性路线。但她不是,她的美感总是柔和的传统美,这样的头发仿佛某种形诸于外的坚韧与独立象征,有地人说她特立独行,没有多少人明白,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是咬紧了牙关过来的。
  来到维也纳三年半,她长高了两公分,瘦了四公斤,若仅仅看着数据。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实际上她变得更加纤细单薄,也更加美丽成熟,最初的两年有很多追求者,各种方式层出不穷,有含蓄的也有奔放的,也曾经有自我感觉良好的沙文主义男生将她的拒绝当成欲擒故纵的手段,前年初一个性格狂放地家伙趁着说了几句话要对她动手动脚,被她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当着许多人的面硬生生的拧断了手,这种玩艺术的人就算看起来强壮,在家明专门挑选的关节技面前也显得不堪一击。一群人看得都呆掉了,没有人知道看起来柔柔弱弱温雅如水的她居然有这样的一面,从此以后,类似的麻烦就少了许多。
  不仅仅是追求,这几年来,她拒绝了很多东西。拒绝过于丰富的大学交际,拒绝过多地回忆,拒绝回家甚至拒绝听到有关江海的消息,她始终让自己保持着某种希冀,希望曾经的分手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她了解家明,哪怕在现在,她也认定这种了解并非虚幻,这是自信,也是必要。否则,建立于过去回忆中的一切美好势必土崩瓦解,点滴无存。
  如果家明已经和另一个女人有了一年多的关系。就绝不会突然说出来,无论真假,其中必定有其它地理由。
  她希望家明是遇到了威胁,希望他是突然遇上了解决不了而又不肯说地事情,甚至希望——哪怕像是狗血言情电视剧一样呢——他的真实理由是因为有了压力,为了不耽误她的前途而故意让她出国留学深造,于是选择了分手。无论是怎样的理由呢,还有半年,当她完成这一切,完成了他期待让自己做的事情,她就会回去江海,将这些东西都摔在他的面前,跟他说:“你看错了我叶灵静,你伤了我的心……”
  无论如何,她只能这样期待了,分手之后,回忆与希冀,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这期间,东方路来找过她一次,两人聊了一会儿,实际上也没有太多地话题可说,仿佛察觉到她地心情一般,对方没有说起有关家明或者江海的任何事情。每年与家里地联系就是打几个电话,父母似乎也在避开有关家明、沙沙的话题。她就以这样木然的心思回避开一切,唯一难过的是联系不到沙沙了,以前的电话都已经打不通,家明跟她在一起么,去北京上大学了吧,或者家明也跟她分开了,否则她肯定会打电话过来找自己吧。但打通了电话,两人该说些什么呢,直到现在她都想不出来……
  “我们一块喜欢的男人把我们甩了……”还是“他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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