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机会又再一次不期而遇。于是在收市的时候,用了一笔30万股的大单,一举将国安股份推高到元报收,使股票价格又比上一天元的收盘价高出了元。可别小看这元,可又使自己账户上的市值向上增加了约三百多万元。一连数天,孟振荣都在不断地投入资金,将股价奋力拔高。用了不到30个交易日的时间,孟振荣已经将国安股份的价格推高到了30元以上,孟振荣觉得此时应该是最好的出货时机了。因为再过两天,就是1999年7月1日,是《证券法》正式颁布实施的日子。操纵股票价格将是一种犯罪的行为,一旦被查出来,弄不好就要遭受牢狱之灾。孟振荣估计这些天其他的机构也会趁机出货,即使不一定会将全部的货都给清掉,也一定会将一部分的货先出掉,出来后先看看市场的反应再说。
孟振荣一将股价推高到30元之上以后,先将自己330万股的国安股份分两天时间全部清空。卖完股票以后,查了一下保证金账户,资金金额已经达到了九千三百一十万元。也就一个来月的时间,自己的财富又增长了一倍多,速度真是太快了,也太惊人了。不过孟振荣也暗自下了一个自我安慰的决定,这种偷偷摸摸在背地里干“老鼠仓”勾当的事情,这一次就是最后的一次了,从此以后再也不干了。不是孟振荣不再想赚这样的快钱了,而是他自己对自己的前途开始担心起来。觉得钱这东西,赚到一定的时候,都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数字符号。对于许多的中国人来说,一亿元这个数字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而自己仅用了五、六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样一个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飞越。到了这种地步的时候,账上多一个零和少一个零,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很大的区别,也没有更多的意义了。对于追求金钱的欲望,此时此刻已经完全的黯然淡漠,再也缺乏以往的那种感觉和激情了。在这个时候,孟振荣更多的考虑是如何才能更好地保住他的位置的问题。如今权力的诱惑,对孟振荣来说具有了更大的吸引力和诱惑力。要使自己在这方面能有更大的成就的话,就一定不能在经济问题上出任何的纰漏。尤其是在现在,一方面就此收手,不再干那种整天里提心吊胆的肮脏事情。另一方面,得想办法尽快将已经到手的钱财转移到境外。将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全部令其从此销声匿迹,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这样,孟振荣才觉得可以使自己的心灵得到某种程度上的解脱。可以使自己放下这些年越来越沉重的包袱,去追逐自己下一个的人生目标。
孟振荣将自己的股票清空之后,立即要梁聪将所有的股票全部卖出。但梁聪还有点不太情愿:“师兄,你看行情一直走势都不错,有没有必要全部清仓啊?”孟振荣说:“你没有注意证券法已经要正式实施了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出来再说,看看局势会有什么变化。”梁聪说:“我看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如果有变化的话,也不可能在证券法实施之前的一个多月里,贸然发动这么一次大行情的。毕竟大家都知道证券法的出台意味着什么,显然还没有将该法的实施当成一件重大利空来看待。”孟振荣说:“你可要注意啊,今天又是一根穿头破脚的大阴线了。这已经是这次行情第三次这种走势了,你以为还会向前两次那样,在第二天以一根大阳线将它全部吃掉吗?”梁聪看了一下技术指标:“是啊,技术指标也确实是超买得很厉害了。这样吧,师兄,如果明天不能拉出一根力挽狂澜的大阳线来,我们就坚决地出货吧,你看怎么样?”孟振荣说:“不能等明天结束的时侯再动手了。如果明天开盘后的一个小时内,大盘依然毫无起色,丝毫看不出有力度的上升趋势的话,那就一定得立即出货。”梁聪说:“那好吧,就这样定了。”
第二天,两市大盘不但以跳空低开的方式开盘,而且在开盘之后,指数就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步步走低。梁聪见再等下去,也根本不可能会出现扭转乾坤的大阳线了,于是赶紧开始出货。孟振荣为了配合梁聪的出货,一直在用公司的资金,将梁聪的一部分抛盘给接下来,以避免股价给打到跌停板上。到了7月下旬,孟振荣又借着大盘出现的反弹,将国安股份的股价又拉到了30元之上。并在此区间反复震荡,让梁聪得以从容地出货了结。当梁聪的股票全部处理完之后,孟振荣这才开始将公司的股票逐步减仓,以求获利了结。
陈金泉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股市方面的事情了,每天都在装模作样地早去晚归,好像还跟以往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天,妻子突然问起:“阿泉,我听邻居们近来时常议论股票的事情,都说近来的行情特别的好,大家都赚到钱了。怎么没听见你说点什么的?以往每当有行情的时候,都见你是眉飞色舞的,回来后就说今天又赚了多少多少啦。最近怎么根本没听见你谈股市的事情啊。”陈金泉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别听他们在那里胡说八道啦,赚了一点点的小钱就激动的不得了,好像八辈子都没见过钱似的。”妻子又说:“不会的,如果不是行情很好,隔壁的阿香不会这么激动不已的。”陈金泉说:“行了,别烦了好不好,有没有行情我还不知道吗。你去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别唠唠叨叨的好不好,啊。”陈金泉虽然嘴上这么讲,但在内心深处,他也觉得,可能近来股市真的是有行情了,不然妻子是不会这么关注的。。 最好的txt下载网
吃里爬外(4)
第二天一早,在街边买了份证券报,到了二沙岛,立即将报纸翻到每天行情栏目,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早已熟悉了的目标。国安股份昨天的收盘价居然冲高到了33元。如果自己不是在一月份被强制平仓的话,自己亿元富豪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浑身的热血逐渐地开始沸腾,一种被捉弄的感觉油然而生。陈金泉开始怨恨,怨恨老天爷不开眼,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让他遭遇到了如此难以承受的灾难。没有多久,怨恨又演变成了无比的愤怒,并将这所有的愤怒全部发泄到了王友正和梁聪身上。自己的过失,显然是这两个人从中捣鬼的结果。哪怕他们能有一点点的同情心,给自己哪怕是稍微再多半年的宽限期,自己也就不会陷入到如今的灭顶之灾当中了。愤怒的火焰终于以势不可挡的势头燃烧了起来,将陈金泉已经压抑了达半年之久的,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复仇之怒火点燃了起来。此时的陈金泉只有一个念头,既然人家不仁,那就别怪自己不义了。一定得找将自己推入绝境的那两个人报仇雪恨才行,让他们也尝尝痛楚的滋味。
陈金泉将车开到加油站,先将汽车的油箱加满。然后又从车尾箱拿出了一个过去跑长途时用的一个备用油筒,也将其加满了汽油,开车来到证券经营部。来到证券经营部楼下的停车入口处,陈金泉正好见梁聪开着车从停车场出来。而坐在梁聪身边的那个人,正好就是王友正。陈金泉于是尾随着梁聪的车,在后面紧跟着向前走。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梁聪将车子开上了人民路高架桥,陈金泉也从后面紧跟了上来。刚上高架桥不久,陈金泉见前后都没有车,于是加大油门,从梁聪的右面超了上来。陈金泉打斜在梁聪的前面突然刹车,梁聪见一辆奔驰车突然斜穿到自己的面前,下意识地猛踩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由于两车的距离太近,还是与前面那辆奔驰车发生了猛烈的碰撞。梁聪先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故给震蒙了,等缓过劲来之后,见王友正已经晕倒在一旁。梁聪推了推王友正:“老王,醒醒。”王友正勉强地睁开眼睛:“嗯,……”梁聪突然觉得有汽油从车子上面流了下来:“老王,快跑,车子漏汽油了,很快就要爆炸了,快点啊。”梁聪又推了推王友正,自己则先从车子里面爬了出来。
梁聪从车子里面爬出来之后,才看见有个血肉模糊的人,正拿着一个汽油筒,在向他的车上不停地淋汽油。梁聪一边喊,一边跑:“快来人啊,有人要放火了,……”王友正这时也清醒了过来,见从车顶上不断地有汽油流在他的身上,赶紧奋力推车门,但车门已经被那辆奔驰车给堵死了,于是向驾驶室爬去,想从那一边出去。此时恰好隐隐约约地听见梁聪在大喊有人要放火,于是加快向外爬去。但突然一阵冲天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王友正一边大喊救命,一边终于从车里爬了出来。只见一个火人刚刚勉强站了起来,又轰然地倒了下去。陈金泉清清楚楚地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被压抑已久的怒火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宣泄,从内心深处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远处的警笛声渐渐由远而近。陈金泉向高架路的护栏走去,爬上了护栏之后,头也没有回,即向下纵身一跳。此时一辆大货车正好路过,从陈金泉的身上碾了过去。梁聪在一旁见到这样的情景,口瞪目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孟振荣得知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难以置信,怎么会是这样呢?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啊,太令人不寒而栗了。孟振荣心里明白,整件事情其实都与王友正无关,他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指令在办事。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尽快将事情给平息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好将王友正一家给安置好,安抚好,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再节外生枝了。想了又想,孟振荣决定先将王卿萍单独约出来,地点定在了二沙岛的西餐厅。
王卿萍接到孟振荣的电话,要请她到二沙岛西餐厅吃饭。王卿萍以为孟振荣找她出来是谈工作方面的事情,特意将刚刚买的职业女性化一点的套装换上。如期来到二沙岛西餐厅,见孟振荣已经在一个较为偏僻的餐桌前坐着。王卿萍来到位置前坐下:“孟总,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把我约到这么温馨的场合,不会是要跟未来的部下谈工作吧?”孟振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来,先坐下,你想吃点什么?” 王卿萍脱口而出:“就来一份情侣套餐吧,外加一份雪糕。孟总,你看好吗?”孟振荣此时根本没有心思考虑吃什么,脑子里一直在考虑怎么个开口法,如何将王友正遇害的事情告诉王卿萍:“好,好,就按你说的,我也来一份。”王卿萍噗嗤一笑:“孟总,你没搞错吧,情侣套餐已经足够两个人吃的了。这样吧,我们再点一个水果沙拉,即有营养,又不怕吃了会肥。”孟振荣说:“好,就照你说的办。”孟振荣觉得,还是照直说了算了,看看王卿萍有什么反应,自己再作下一步的安排吧:“阿萍,今晚约你出来,其实是有件非常要紧的事情想告诉你。”王卿萍的内心先是猛然一跳,少女那种渴望被追求和关爱的情怀,莫名其妙地涌上了心头。但见孟振荣的语气有点怪异,完全不像是要谈论那方面的事情:“孟总,什么事情啊?”孟振荣咬了咬牙:“你父亲今天下午出了交通意外,已经不幸去世了。”王卿萍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心情猛然一沉,一股热泪夺眶而出。王卿萍下意识地拿起纸巾,擦了擦滚滚而来眼泪。一会儿,菜上来了,两个人也不说话,吃了起来。王卿萍是狼吞虎咽,放开肚子大吃一通。而孟振荣则实在是没有胃口,只是稍微地吃了一块水果沙拉。那份情侣套餐中的两大块牛扒,包括沙拉和雪糕,几乎都被王卿萍给一扫而光。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女,居然有这么大的胃口,而且是这般的吃相,让孟振荣看得是目瞪口呆。孟振荣在一边不断地劝阻:“阿萍,吃不下就别吃了,可别撑坏了身子。”王卿萍也不说什么,就是一味地吃。
吃里爬外(5)
吃完饭之后,孟振荣开车送王卿萍回家。一坐到车里,王卿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王卿萍的一声大哭,反而让孟振荣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路上,孟振荣也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也就一直沉默着。到了王卿萍家的时候,王卿萍的眼泪也渐渐地止住了:“孟总,对不起,我爸爸平时对我太好了。我一想到他就这样子没了,就无法控制住自己。”孟振荣见方智平的车子就停在门口,从楼上也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哭声,知道方智平已经将王友正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他妻子。由于孟振荣觉得自己太难开这个口了,只好让方智平来给他打这个头阵。孟振荣说:“阿萍,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个时候,只有你才能安慰你妈妈,啊。”王卿萍点了点头:“好吧,我不哭了,不哭了。”
走到屋里,王友正妻子见孟振荣来了:“孟总啊,我的命真苦啊,这叫我今后可怎么活啊。”孟振荣向前一步:“嫂子,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啊。”王卿萍走上前,用双手搂住母亲,两个人又哭成了一团。孟振荣见这种场景,自己也是束手无策,干脆就让她们俩哭个痛快得了。悄悄向方智平交代了一番,让方智平留下来帮助照看一下,自己先去看梁聪去了。走出倍感压抑的房间,孟振荣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让自己郁闷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到了市人民医院,见梁聪的头和手都包扎着绷带,躺在病床上。梁聪见孟振荣来了,赶紧坐了起来。孟振荣说:“别起来,就好好躺着吧。”梁聪一边坐起来,一边说:“嗨,我就是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孟振荣说:“最好还是仔细检查一下,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梁聪说:“下午医生已经给我做了CT,说没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算是我命大,要再晚跑一会儿,你现在可就要到太平间看我去了。”孟振荣说:“没事就好。”梁聪见孟振荣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来着,但终于没有开口:“师兄,这次我们一共赚了一亿五,过两天出院后,我就把钱给转出了。”孟振荣见梁聪主动提到这件事了,于是也就不再客气:“这样吧,你把我的那份,帮我转到香港的花旗银行怎么样?”梁聪不假思索地说:“没问题,一个星期就可以办妥。你是要港币呢?还是要美元呢?”孟振荣说:“我准备将老婆和女儿送到美国去,当然是要美元方便点了。噢,对了,我自己还有九千万元,也想麻烦你帮我一块给转出去吧。”梁聪非常爽快地说:“行啊,没问题。”孟振荣说:“对了,我们也不要再在那家证券经营部里做了,这两天就赶紧挪窝吧。”梁聪说:“是啊。免得警察找到那个地方,东查西查的,真给查出点什么问题来的话,那就糟了。再说了,出了这档子事以后,那地方也太晦气了,让我见了真是一身的不舒服。”孟振荣说:“行了,你就在这里先安心地调养两天吧。明天我叫雅媛给你煲锅靓汤来,让你也好好补一补。”梁聪高兴地说:“那就太好了,记住,在汤里多放点香菜和麻油。”孟振荣说:“行啊,那我就先走了。”
孟振荣回到家以后,肖雅媛已经上床睡了。孟振荣先洗完了澡,在客厅里坐了下来。这时肖雅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孟振荣叹了一口气:“嘿,睡不着啊。”肖雅媛也看出孟振荣的神色有点不对劲:“怎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孟振荣神情沉重地说:“王友正今天出车祸去世了,死得真惨啊,人都被烧成了焦炭一般。”肖雅媛说:“你啊,也别太伤心了。这回想一下,人生一世,说走也就走了,还真是说不准的。”孟振荣说:“是啊,这就像是一趟单程票的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