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制于人- 第6部分

谁啊……卧槽烦不烦？张顺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抱怨了一句，想起身开门，但连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任那人一脚脚踢着他的门。也许半天没人应，他就会走了。张顺迷迷糊糊又要睡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可怕的巨响，吓得他立刻清醒了过来，下一秒就被一个人影抓着头发提了起来，黑暗中他模糊能分辨出这熟悉的感觉，是展东昀！

“你他妈是不是聋了？！没听见敲门啊！”展东昀怒地在他脸上打了一拳，提着他的头发却不见他一点挣扎，他才觉得不妙，把人扔到床上，开了房间的灯。张顺连件衣服都没套，似乎就是自己走了之后他就睡了，现在浑身发红地蜷在那儿，脸却是惨白一片，上头全是汗。

“喂，你怎么了？”展东昀皱着眉头凑过去，在他额头上试探地摸了一下，卧槽这么烫！

“张顺？”在他脸上拍打了两下，张顺的眼睛半睁着，却没有一点反应，展东昀有些慌了，暗骂一声，随便给他套了衣服抱起来就往医院跑。期间，展东昀都不记得是怎么飙车到的医院，直到张顺挂上吊瓶，他才恍惚回过神来。

“先生，你在听么？”戴着无框眼镜的医生看起来很斯文，他在展东昀眼前摆了摆手。

“啊…在听。”展东昀问道，“他…没事吧？”

医生笑笑，“没事没事，送来的还算及时，不然烧坏了脑子就真的不好了~”

展东昀皱了皱眉头，这大医院的医生看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张顺昏迷的这段时间还在被那个噩梦折磨，沉重的眼皮抬了一会儿，慢慢醒了过来，四周望了望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医院。是谁送我过来的？发烧到需要送医院的程度应该也是比较严重的吧……咦？

张顺突然发现压在自己被子边上的人，展东昀趴在他边上睡着了。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里面的，不过他是想不到趴在他床边的会是展东昀，受宠若惊，这就是张顺此时的感受。

他动了动，手上的针已经拔掉了，贴着棉花和胶布，血管上的皮肤有些肿起来，撑在床上的时候疼得他吸了口冷气，所以最怕打针了，还好扎针的时候他没醒着，不然一定很尴尬。张顺顺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避开展东昀从床上下来，他还记得这个男人的起床气有多大。

虽然已经打过针睡了一下，但病后的无力感还是有些折磨人，张顺拉了拉衣服，把自己裹好，准备先回家去。

“张顺。”展东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不温不怒地喊了他一声，手还搭在门把上的张顺吓得一愣，转过身来看见展东昀拍了拍床，让他回去。

“额……”张顺不敢动。

“过来。”展东昀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他应该是因为刚好打来的电话才醒过来的。张顺无比痛恨那个打电话的人。

被阴沉的视线瞪得受不了，张顺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我先说好，我还没好透呢…你别揍我。”

展东昀把他外衣扒了，丢到床上用被子裹好，“你不乱来我也不会揍你，你就是欠揍。”

“……我想回去。”张顺把被子拉开，展东昀又把被子给他盖上。

展东昀皱了皱眉头，死死按着被子边，昨晚真的被张顺吓到了，第一次看到他的脸白成那样，没有一点血色，不，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是那次在天台……展东昀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半天只挤出两个字，“睡觉！”

张顺没有办法，瞪着眼睛半天才终于有了些困意，期间展东昀回了个电话，而他则因为困倦没有注意到打电话的人是谁。应该是李蓉吧。张顺迷迷糊糊地想着，睡着了。

展东昀还记得那天在天台的事，他知道了张顺所做的事以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把人拖上天台就问他为什么。他还记得张顺先是手足无措，然后笑嘻嘻地问他，“你这么在乎她啊？”

他不知道张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可能因为就像同学说的，因为他是个人渣，人渣做这个需要理由么？但他就是觉得其中有原因，所以他揍了张顺一拳，然后提着他的领子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张顺还是笑嘻嘻地，似乎他就是想做就做了，并没有什么原因，似乎他就是一个人渣。

展东昀突然发现张顺已经在自己心里占了位置，于是现在被他背叛，他才会这么生气。

毕竟年轻气盛，展东昀又是个别扭的人，一肚子的火都乱撒在张顺身上，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对方往楼下推了。他猛地停了下来，张顺仰着躺在栏杆上，只要自己松手，他再也不用见到他了。

张顺脸色惨白，被血模糊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还在抽泣，舌头有些捋不清，“你推啊…以后老子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展东昀心里一沉，猛地把人拉了回来，狠狠扔在地上就走了。

后来张顺家里用钱摆平了这件事，也没有人来找他麻烦，他因为这件事在家里躲了一个月，再去学校的时候又见到了张顺，他手上还打着石膏，一个人坐在他的座位上。以前就有这种情况，班上的人不敢搭理他，而现在则是不屑搭理他，毕竟这件事闹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不是因为他家里有钱，他早被退学了。

展东昀走到自己座位上，张顺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染回来的黑头发看着非常柔软，因为住院有些消瘦身体被白色的衬衫松松地遮盖着，以往的狂妄一扫而空。展东昀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想说点什么，就见他突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前面，把课本推了过来。展东昀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的耳朵突然就红了。

展东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那么纯爱的画面，不过确实是以前发生过的，他现在还记得张顺低着头落寞的样子。仔细想想，其实他那时候就已经发现张顺对自己不一样的感情，只是他一直没有点明，也一直不想戳破，直到后来张顺跟他表白。

记忆有些混乱，展东昀甚至想不起来为什么这么讨厌张顺了，明明对方长相不错…应该是性格吧，张顺的性格真是十分欠揍。

张顺醒过来就看见展东昀狠狠地瞪着自己，不由得一抖，“你干嘛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展东昀回过神来，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确定没有再发烧才开口，“要不要喝水？”

张顺瞪大了眼睛，“……展东昀，你脑子被大象踩了吧？”不然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展东昀抽了抽嘴角，“行，我嘴贱，你躺着吧，我走了。”真是好不过三秒。

张顺恢复了气力，抓了外套就跟上他。展东昀瞟了他一眼，帮他把衣服拉严实，“我送你回去。”

“吃点东西行不？我快饿死了。”张顺得寸进尺。

“你自己回去吃，我一会儿还要去找小蓉。”展东昀道。

张顺眨了眨眼睛，有些不适应这种突然插/入的人物，或者说起来他才是第三者，只是这几天跟展东昀过得太实在他都忘了自己什么位置了。

“好吧，你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张顺笑笑，心口喘不过气的疼痛让他脸色又有些发白。

展东昀看了他一会儿，抓起他的胳膊把人扔进车里，张顺坐稳后笑嘻嘻地扣起了安全带，“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可能的，你看，你这不是有进步了么？”

“不说话能死么？”展东昀皱着眉头，一脚踩下了油门，张顺也不再作死，乖乖报上地址就窝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直到一个小时后才被叫醒。

“到了？”张顺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

“回去吃点东西再睡。”展东昀道。

张顺贼兮兮地笑着，拉着他的领子就咬在他嘴上，展东昀疼得龇牙，发狠地把人按在窗子上，直吻到他喘不过气地推他才松了口，张顺红着一张脸，眼睛里都是水汽，看得展东昀下身一紧，忙推开他，“下车。”

张顺笑笑，扬长而去。

第八章

展东昀开车回了家，李蓉之前打过电话说要过来，李蓉有他家的钥匙，进去就看见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展东昀换了鞋走进去，一面打量着李蓉，她很漂亮，也很善解人意，比张顺不知好多少倍，但是为什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展东昀无奈地勾了勾嘴角，他是有些喜欢张顺，但是李蓉才是他的归属，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李蓉见他，笑吟吟地走过来接东西，展东昀不禁想到结婚以后也是这样的生活，一时心里有些无以名状的东西徘徊着，也许是张顺，也许是他自己，他现在还搞不清楚。

“明天你有事么？”李蓉问。

展东昀知道她想带他回家吃饭，之前去过几次，李蓉家里人对他印象不错，最近这频繁的频率，展东昀估摸着李蓉家里人是在找机会暗示结婚的事了。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跟张顺说的，他们的关系维持到他结婚。展东昀突然有些烦躁，对李蓉说，“明天要去见个朋友，怎么了？”

李蓉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笑着盖过，“没事，你去吧。”

“嗯……我去洗个澡。”展东昀转身进了浴室，他有种逃避的感觉。开了热水，浴室很快漫上雾气，展东昀用手擦了一下被白雾盖住的镜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张顺，他红红的弥漫着水雾的眼睛，被咬破的嘴唇，抓着床单骨节泛白的手……展东昀觉得自己起了反应，尴尬地锤了一下镜面，洗澡去了。

晚上，李蓉想留下来过夜，展东昀没有拒绝，这也不是第一次，交往三年，他们也不是什么主张婚后才性生活的人，所以也做过了。

展东昀躺在床上翻着杂志，李蓉则进了浴室去洗澡，这时，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张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干嘛？”

张顺是大着胆子打的电话，听到对方冷淡的语气，突然就没了胆子，支支吾吾道，“你…你睡了没？”

“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展东昀觉得有点好笑，他可以想象张顺拿着电话手心冒汗紧张兮兮的样子。

张顺尴尬地笑笑，半天才问，“你现在有空么？”

展东昀看了眼浴室的门，说，“暂时有空。”

“……李蓉在？”张顺直觉很准。

“嗯，在洗澡。”展东昀也不避讳。

洗澡，那一会儿他们要做什么是用脚趾都可以像出来的了。张顺鼻子酸酸的，说，“好吧，那我先挂了，拜拜……”

“等等，”展东昀突然喊住他，“你问我有没有空，有事？”

张顺有些受宠若惊，哈哈一笑，“没啥没啥，就是问你有空出来约个炮啊啥的，不过现在你女朋友在就用不到我嘛，所以没事了。”

听他这么说，展东昀心里有些闷闷的，“明天我过来找你。”

张顺瞪大了眼睛，半天才说出个“好”字。展东昀又低声补上一句，“今晚不准自己做，明天我来检查。”

张顺连连点头答应，展东昀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什么事这么高兴？”李蓉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展东昀难得的笑，一时间差点看呆了，展东昀这人长得好看，但就是不喜欢笑，连见他父母时都只是勾着嘴角地微笑。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开了，不禁想知道他在跟谁讲电话。

“没什么，”展东昀收起了笑，杂志放到床头柜上就钻进去睡，李蓉也没追问，拉开被子也躺进去。

躺了一会儿，不见展东昀有什么动静，李蓉悄悄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睡着了，只能苦笑一下，关了台灯。

第二天展东昀早早就爬起来，因为是周末，李蓉也不用上班，展东昀就没有喊她，留了字条就出门了，没想到刚走出小区就看见张顺的车停在那儿，那货则一脸怒气地在打电话，连他走到面前都没发现。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不想见你，就这样！”张顺狠狠挂了电话，就差没把手机摔了。他一抬头，看见展东昀，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展东昀问，刚才张顺收手机时他瞟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周翀，他记得是张顺的一个朋友……好像就是上次想那啥他的那个。展东昀想想还觉得生气，不过看张顺的态度，他们应该是不会见面。这么想着，展东昀心情才好了一点。

张顺看见他立马挂上笑，给他来了车门，“我来接你啊。”

没见过约炮这么积极的。展东昀想着，但没说出来，他知道炮友这层关系其实很伤张顺，现在他会斟酌下用词了。

张顺有些忐忑，展东昀居然没有讽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在生气还是……张顺坐上驾驶座，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展东昀。

“干嘛？”展东昀奇怪地看着他。

“没没没……去我那儿还是去宾馆？”张顺忙摇头，问道。

卧槽，这货还真搞得像约炮一样。展东昀莫名得不爽起来，但想想是他一开始让张顺当炮友的，现在只能闷在了肚子里。

“去看电影吧。”展东昀说。

“啊？”张顺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电影？”

展东昀有些不耐烦地点头。张顺不知所措地抓抓头，“这……是约会啊？”

展东昀在他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你他妈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张顺痛得叫了一声，忙发动车。

展东昀看着窗外的行道树慢慢连成一片，脑子里全都是结婚，李蓉，张顺……那两个人他只能选一个，跟李蓉他可以过上正常的婚姻生活，而张顺，他不知道，跟张顺在一起他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甚至，他对张顺还只是喜欢，谈不上爱。而张顺对他，可以说是爱得入了心，他实在说不出分开的话。虽然自私，但最终他选择的只会是李蓉，现在只能尽量补偿张顺吧。在结婚以前，展东昀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断了这段关系的期限，伤害张顺的期限。

张顺默默地开着车，但心里忐忑到了极点，展东昀的表现让他又惊又怕，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展东昀是想跟他谈恋爱，那是为什么……张顺想不出答案，如果展东昀想断，那他直接让他滚就好了啊……

张顺停好车，地下停车场的冷光让气氛有些沉冷，果然他们不适合约会，张顺在心里咆哮，但他就是很开心啊啊啊……

展东昀看了他一眼，张顺脸腾地就红了起来，低骂了一声就凑过去抱住展东昀的脖子吻他。展东昀吓了一跳，但手却本能地搂住他的腰，夺过了主动权，把张顺压在窗子上吻得连连哼了几声，直到他去解张顺的衬衣纽扣才被对方推开，“看电影……”

这么好的约会怎么能变成车震？张顺提醒着自己，尽管他腿间已经撑起了小帐篷。中途停下来两个人都不太好受，在车上冷静了一下才下来。

因为时间不够巧，他们随便选了一部电影就钻进去，里面已经开演了，黑暗中只有靠墙的地方有指路的小灯，两个人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展东昀抱怨了一声，最后一排看个毛啊，张顺也无奈，刚才买票的时候急，也没看选了哪排，不过最后三排只有他们两个，也算幸运吧……

张顺心跳很快，跟展东昀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看电影，这感觉别提多新鲜多兴奋了，以至于他还有些紧张，直挺着背坐在那儿，连电影放了什么都不晓得。

展东昀黑暗里看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伸手在他腰上摸了一下，低声道，“干嘛呢？你紧张什么？”

张顺背上的肌肉都绷紧了，隔着一件薄衬衫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展东昀大手的热度，让他刚平复下来的欲望又蹭蹭冒了上来。张顺不自然地夹紧了腿，展东昀见他不搭理，手使坏地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抽出来，摸了进去，张顺吓了一跳，转过来拉住他的手，“别……被看见怎么办？”

“没事儿，这边没人。”展东昀反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裤裆上，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下面那个巨物的滚烫与跳动。张顺脸腾地红了，人这么多的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