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业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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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业长青-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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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迪斯尼不像我们研究的其他建筑师那样,把时钟制造得那么好,而且迪斯尼的电影公司在他逝世后,将近15年停滞不前,因为迪斯尼公司的人一直在问自己:“沃尔特会怎么做?”但是事实俱在,迪斯尼和科恩不同,他创造出一个远远超越自我的机构,创造出一个在他逝世后数十年,仍然能够在迪斯尼乐园里为孩子们散播“迪斯尼魔术”的机构。在同一个时间里,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已经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实体,迪斯尼则发动了一场悲壮(而且最后终于成功)的奋斗,成功地防止了一次敌意购并。虽然对迪斯尼的经理们和家族而言,要是兼并者成功的话,他们可以轻易地靠手中的股份净赚千百万美元的利润,但是因为他们的公司是迪斯尼公司,所以必须以独立的实体留存下来。约翰·泰勒在他《攻击魔术王国》一书里生动地记述了这场收购迪斯尼公司的意图。他在序言里写道:接受(收购)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迪斯尼公司并非只是随便的一家公司……不必为了合理化而出卖资产,好为股东追求最高的利润。迪斯尼也不仅仅是另一个品牌名称而已……经理人把公司看成是为世界各地儿童塑造想像力生活的力量,公司已经深深融入美国文化中。
  的确如此,公司的使命——他们相信公司的确有一个重要的使命,这个使命和替股东赚钱一样重要,那就是歌颂美国的价值观。
  迪斯尼公司在8O年代和9O年代继续生存,重振沃尔特·迪斯尼以前建立的传统。相形之下,科恩的公司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拯救和重振的东西,没有人觉得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应该以独立实体保存下来。要是把公司卖掉可以为股东赚更多的钱,那就这么办吧!
  >>CE0、经理人和创业家重要讯息在构建高瞻远瞩公司时,你可以采取的最重要步骤之一不是行动,而是改变你的观念。在随后的章节里,可以发现很多创造行动导向的东西。要想好好利用这些发现,最重要的是要有正确的心态结构,这点正是本章的重点。我们认为,转变思想的重要性不亚于牛顿革命、达尔文革命和美国立国思想。
  在牛顿革命之前,人类解释世事时,主要是归结为上帝做出的决定。小孩摔断手是上帝的旨意,农作物欠收也是上帝的旨意。人类认为有个万能的上帝使每一件事情发生。到17世纪,大家开始说:“不对,不是这样的!上帝只是创造了一个具有若干原则的宇宙,人类要做的是想出这些原则如何运作,上帝并没有做所有的决定,只是安排好能够自行运作的程序和原则。”从那时起,人类开始寻找整个系统的根本动力与原则,这就是牛顿革命的内涵。
  同样,达尔文革命使人类对生物物种和白然史的想法发生了激烈的转变。这种思想转变产生了丰硕的成果,和我们在高瞻远瞩公司里所见到的成果相同。在达尔文革命之前,人类假设上帝创造了每一种物种,在自然界里各自担任一个特定的角色。北极熊长成白色的.是因为上帝把它们创造成了那个样子;猫儿喵喵叫,是因为上帝把它们创造成那样;知更鸟胸部的羽毛是红色的,是因为上帝把它们创造成那样。人类极需假设一定有谁或有什么东西把世间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以便解释身边的一切——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说:“我们需要胸部有红色羽毛的知更鸟,以便契合生态系统。”但是,如果生物学家的说法正确,世间事就不是这样的。我们不再直接想到知更鸟一定有红色胸部羽毛(报时)的结论,而是认定世界上有一种进化的基本过程(遗传密码、DNA、遗传变异和突变、物竞天择),最后产生了胸部羽毛是红色、在生态系统中看来极为契合的知更鸟。自然世界犹如一座滴答作响的神奇时钟,它所具有的美感和功能,起源于其基本程序和复杂机能的成功运作。
  同样,请你把高瞻远瞩公司的成功因素看成——至少部分看成——来自深植在组织里的基本程序和根本动能,而非主要起源于一个伟大的构想,或来自若干高瞻远瞩的人——这些人无人不知,宛如上帝,做出伟大的决策,拥有惊人的魅力,且以崇高的权威领导组织。如果你在构建和管理一家公司,我们请你少从高明前瞻的产品观点来思考,少追求魅力型领袖的人格特质,而多从组织方面的前瞻眼光思考,多考虑构成高瞻远瞩公司的特质。
  的确如此,我们请你考虑在思想上做个转变。这种转变可以与18世纪时美国所需要的转变相媲美,在17和18世纪的政治思潮出现激烈的革命前,欧洲国家强盛与否,主要靠国王(或女王)的素质。如果有一位明君,就会有个好的王国,如果国王是英明伟大的领袖,他的王国可能随之强盛。
  让他们比较一下明君心态和美国建国时所采取的方法。在 
  1787年的立宪会议上,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谁应该当总统?谁应该领导我们?谁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人?谁是最好的国王?”绝非如此!美国的建国先贤们致力思考的问题是:“我们能够创建什么样的程序,使国家在我们身后仍然能拥有很多优秀的总统?我们希望建立哪一种长治久安的国家?要靠什么原则来建国?国家应该如何运作?我们应该制定什么指导方针和机制。以便创造我们梦想的国家?”
  托马斯·杰斐逊、詹姆斯·麦迪逊和约翰·亚当斯并不是具有高度魅力的“舍我其谁”型领袖,绝非如此。他们是眼光远大的组织型人才。他们创建了一部自己和未来所有领袖都应遵循的宪法, 
  他们致力于建立国家,他们抛弃明君的模式,采取了建筑师的方法。他们是造钟的人!
  但是,请注意:在美国这个例子里,制造出来的时钟不是冰冷、机械的牛顿式或达尔文式的时钟,而是以人类的理想和价值观为基础的时钟,是根据人类需要和渴望而制造的时钟,是一座有“精神”的时钟。
  这点引出我们发现的第二个要点:要制造一种特定形态的时钟,而不是随意制造一种时钟,虽然在不同的高瞻远瞩公司里,时钟的形状、大小、机能、造型、年龄和促成时钟滴答作响的其他因素各不相同,但是我们相信,它们都拥有一组根本的特质。我们在后面的章节中会说明这些特质,现在要记住的要点是,一量你的心态从报时转变为造钟,就可以学到构建高瞻远瞩公司所需的大部分事情。你不必坐待好运到来,就会得到一个伟大的构想;你也不必接受错误的观念,认为除非公司出现高瞻远瞩的魅力型领袖,否则不能成为高瞻远瞩公司。个中没有神秘的因素或深不可测的魔术,的确如此,一旦你学到基本要素,你和身边所有的人就可以开始努力工作,使公司成为一家高瞻远瞩公司。
  太极生两仪
  在本书以下部分,我们会持续运用中国二元哲学里的阴阳太极图。我们特意选择这个象征符号代表高瞻远瞩公司的一个关键要素。这些公司不用我们所谓的“非此即被”来框限自己——那是一种不能轻易接受矛盾的理性观点,认定两种表面冲突的力量或理念不能同时并存。非此即彼的二分法使大家相信事情非黑即白,因而有下述种种说法:·变革和稳定不能并存。
  ·保守和勇猛不能并存。
  ·低成本和高品质不能并存。
  ·创新的自主性和一贯性及严格控制不能并存。
  ·为未来投资和短期优异表现不能并存。
  ·靠高秩序的规划追求进步和机会主义式的摸索不能并存。
  ·为股东创造财富和为人类行善不能并存。
  ·理想主义(价值观导向)和务实主义(利润导向)不能并存。
  高瞻远瞩公司不受二分法的限制,而是用兼容并蓄的方法让自己跳出这种困境,使它们能够同时拥抱若干层面的两个极端。它们不在非黑即白之间选择,而是想出方法,兼容黑白。
  在我们阐述后面八章丰富的细节时.你会像我们在做研究时一样,遇到一系列的矛盾、一系列在高瞻远瞩公司里显而易见的冲突状况,例如,你会看到下表所呈现的情况:
  一方面 另一方面
  利润之外的目的 务实地追求利润相当固定的核心价值 勇猛的变革行动以核心为基础的保守主义 大胆、果断、冒险行动清楚的远景和方向感 
  机会主义式的摸索与实验胆大包天的目标 渐进式的演变和进步选择坚持核心价值的经理人 选择能诱导变革的经理人理念的控制 
  拥有运作的自主性极为严谨的文化(几乎像教派) 具有变革、行动与适应的能力为长期投资 要求短期业绩达观、高瞻远瞩、面向未来 
  优异地执行实际日常营运根据核心理念安排的组织 
  拥有适应环境的组织此处我们不只是谈论平衡。“平衡”意味着中庸路线、彼此各半。高瞻远瞩公司不在短期和长期之间寻求平衡,追求的是短期和长期都有优异表现;高瞻远瞩公司不光是在理想主义和获利能力之间追求平衡,还追求高度的理想主义和高度的利润;高瞻远瞩公司不光是在保持严谨形状与刺激勇猛的变革和行动之间追求平衡,而是两方面都做得淋漓尽致。简单地说,高度高瞻远瞩公司不希望把阴和阳混合成灰色,成为既非至阴、又非至阳、不清不楚的圆圈,而是同时和随时以阴阳区分目标。
  不合理吗?大概是吧。罕见吗?不错。困难吗?绝对。可是正如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点明的:“第一流人才的考验是同时在心里坚持两个相反的理想,却仍然能够运作。”这正是高瞻远瞩公司做到的事情。
  3 
  利润之上的追求“我们的基本原则,从创办人构思出来后一直维持不变。我们把核心价值和实务分得清清楚楚,核心价值不改变,但是实务做法可以改变。我们也清楚地表明:利润虽然重要,却不是惠普存在的原因。公司是为了更基本的原因而存在。”
  惠普前任CEO约翰·杨1992年“我们做的是保存和改善生命的事业,所有的行动,都必须以能否圆满实现这个目标为衡量标准。”
  《内部管理方针》 默克公司1989年印行“把利润放在人和产品之后是福特公司造就的奇迹。”
  福特公司前任CEO 
  唐·皮特森1994年默克公司创立100周年纪念时出版了一本书,名叫《价值观与梦想:默克百年》。你注意到什么了吗?书名根本没有提到默克做的是什么事。默克可以把书名定为《从化学品到制药公司:默克百年财务成就》,但是它没有这样做,反而去强调自己在10O年历史里一直是由理想指引和激励的公司。1935年(在价值观宣言流行之前几十年),乔治·默克二世就阐述了这些理想。他说:“在(我们)这一行工作的人真正受到了促进医学进步、服务于之的理想的激励。”到1991年——过了56年、整整三代领导人之后——默克的CEO罗伊·魏吉罗用同样的语气说道:“最重要的是要记住,我们的业务成功意味着战胜疾病和协助人类。”
  有这些理想做背景,我们看到默克决定开发和捐赠美迪善这种药给第三世界国家对付“河盲症”(医学上称之为“盘尾丝虫病盲症”)就不会觉得惊异了。第三世界有上百万人感染河盲症,这种疾病是大量的寄生虫在人体组织里游动,最后移到眼睛,造成令人痛苦的失明。一百万个顾客是规模相当大的市场,只是这些人都是买不起产品的顾客。默克知道这个计划绝对不会有很大的投资回报(即使有的话),却仍然推动这个计划,希望产品检验通过后,某些政府机构或第三者会购买这种药品,分发给病人。但默克没有这么幸运,于是决定免费赠送药品给需要的人,且自行负担费用,直接参与分发的工作,以确保药品确实送到受这种疾病威胁的上百万人手中。
  问默克为什么决定推动美迪善计划,魏吉罗指出,若不推动生产这种药品的话,可能瓦解默克旗下科学家的士气——这些科学家服务的公司明确地认定是从事“保存和改善生命”的事业。魏吉罗进一步指出:我15年前第一次到日本时,日本的企业界人士告诉我,是默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把链霉素引进日本,消灭了侵蚀日本社会的肺结核。
  我们的确做了这件事,我们并没有赚到一分钱,但是,默克今天在日本是最大的美国制药公司, 
  绝非偶然。(这种行为的)长期影响并非总是很清楚,但是,我认为多多少少它会有报偿的。
  >>务实的理想主义是默克的理想——自2O年代以来一直明确阐释的公司自我形象——促成了关于美迪善的决定呢,还是默克做这个决定另有实用的理由,例如,追求良好的长期业务或良好的公共关系?我们的答案是二者都对。在这个决定中,默克的理想主义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而且证据显示,默克一定会进行这个计划,不管是否能够替公司的业务创造长期好处。但证据同样显示,默克的行动是假设这种善意行动“多多少少……会有报偿的。”这是典型的兼容并蓄胜过非此即彼的例证。默克公司在创立以后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同时展现崇高的理想和本身的实际利益。乔治·默克二世在 
  1950年解释了这个矛盾:我希望……表明本公司同仁所必须遵循的原则……简要地说,就是我们要牢记药品旨在治病救人。我们要始终不忘药品旨在救人,不在求利,但利润会随之而来。如果我们记住这一点,就绝对不会没有利润;我们记得越清楚,利润就越大。
  事实上,默克概述了最为高瞻远瞩公司的理念的本质,那就是务实的理想主义。我们的研究显示,高瞻远瞩公司能够奋勇前进,根本因素在于指引、激励公司上下的核心观念,亦即是核心价值和超越利润的目的感。这种理念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相当固定。我们在本章中会用高瞻远瞩公司同时也是高效率的赚钱企业的事实,描述、证明和说明这个重要却矛盾着的因素。
  你或许会认为:“像默克这样的公司,当然很容易声明和追求感召人心的理想——默克制造的药品确实能够治病救人,减轻大家的痛苦。”这样说很对,我们也同意。但是,和对照公司辉瑞制药相比,辉瑞和默克同属一种产业,同样制造治病救人、减轻大家痛苦的药品,我们却发现默克公司长久以来更注重以理念来驱策自我。
  默克把描述公司历史的书定名为《价值观与梦想》,辉瑞则把说明公司历史的书定名为《辉瑞……非正式历史》;默克四代以来一直清楚地说明一组始终如一的崇高理想;在辉瑞,80年代末期之前,我们找不到有类似讨论的证据,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辉瑞有过可以与默克赠送美迪善或推广链霉素媲美的行为。
  乔治·默克二世对利润采取一种矛盾的看法(“药品旨在救人……利润会随之而来”)。和默克二世同一时代的辉瑞制药总裁约翰·麦基恩却表现出一种比较偏颇的观点,他说:“在人道之外,我们的目标是从所作的一切事情当中得到利润。”根据《福布斯》杂志一篇文章的说法,麦基恩相信“闲置资金是一种不事生产的罪恶资产。”默克保留资金,投资在新药品的研究和开发上面,麦基恩却发动狂热的购并热潮,在4年里买下了14家公司,多元地投资在农产品、妇女化妆品、剃须产品和颜料色素等领域,为什么?为了赚更多的钱,而不顾业务的类别。麦基恩说:“我宁可从1O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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