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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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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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根生趁机搂了搂她:“到哪里都去!”

外国女人很熟练地按著按钮  后来,刘根生完全学会了使用这容器中的各种按钮,也明白了这容器的许多功能,使用自如。

刘根生讲到这里,又停了一会,我十分心急:“那容器,那一对容器,是怎么一回事,哪里来的?那外国女人……实际上不是外国女人,是外星女人?请你别讲细节,把大关节告诉我。”

刘根生叹了一口气:“你问倒我了,她也没有告诉我,她在带我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在我们……相好之前,她只问了我一句:你不会嫌我老吧!”

有很多别的事,慢慢可以补叙,叙述一件事,不一定要按照次序,刘根生和外国女人的这一番对话,十分重要,可以先叙。

外国女人问:“你不会嫌我老吧!”

刘根生呆了一呆,捧住了外国女人的脸,仔细看了一会,饱餐秀色之后,才道:“开什么玩笑,你……外国女人的年纪不易猜,不过你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外国女人笑了一笑,把头埋向刘根生宽阔的胸部:“我不想骗你,我一百二十五岁了!”

刘根生听了,自然不信,哈哈大笑,一个转身,双臂托住外国女人的身体,把外国女人整个托了起来,又突然一松手,哧得外国女人尖叫著落下来,他又把她紧紧抱住。

这时,他们在什么地方,刘根生并不知道。

在外国女人说了要带他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之后,在她又按下了许多掣钮之后,他又像是一下子就进入了酣睡之中,十分舒适,只有十分朦胧的飘浮的感觉,等到他再醒过来时,暖风拂面,他看到自己是在一个小湖边,绿草如茵,有几株大柳树在湖边,天气不冷不热,微风吹上来,全身都酥软。

刘根生吃了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到外国女人还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执著一根柳枝,正在拂他的脸。刘根生抬头看去,更感到外国女人双腿修长,腰肢柔软,十分撩人心弦。

刘根生陡然福至心灵,由于他的遭遇太奇了,所以他自然而然叫:“我知道了,你是仙女!”

外国女人笑了起来:“当然不是!”

刘根生四面看了一下,可以肯定四周围都没有人,他陡然欠了欠身子,拉住了外国女人的手,把她拉得跌倒,两人一起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在经过拥抱之后,自然而然都产生了亲切感。

那段对话,大约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我耐著性子听到这里,叹了一声:“她后来成了你的妻子,我知道了,不想听细节,她究竟是什么样人?”

刘根生用手抹脸,喝了一口酒:“她是一个普通人,生活在红海边上的一个小村庄,一天,当她十二岁那一年,她在海边玩的时候,漂来了一只大箱子,搁浅在岸上,她走近去,箱子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来  ”

他说到这里,我不禁大是愤怒:“这是你编出来的!”

刘根生道:“不,是事实,就像我找到容器,她从容器中走出来,哈山找到容器,我从容器走出来一样  ”

我想打断他的话头,可是他还是抢著说下去:“那中年妇人在若干年前发现容器的时候,从容器中走出来的是另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  ”

奇我大吼一声:“够了!开我的玩笑!”

书刘根生摇著头,我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可是无法接受他的说法。

照他的说法,那两个容器是如何来到地球上,最早由什么人带到地球上来的,就永远无可查考了。

我当时的神情,一定十分愤怒,刘根生看了我一会,伸手在我肩头上拍了拍:“你为什么会以为我在编故事?在许多传说中,都有相同的情形:不知何年何月,忽然有一件宝物,自天而降,落在荒山野岭之中,后来被人发现,实物也就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我给他的话,弄得大有头昏脑胀之感,只好叹了一声:“好,就算那样  以你对那容器的瞭解程度,你当然知道那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刘根生现出十分自傲的神情:“当然,和才看到那东西时相比,我简直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我在这东西上,学得了许多知识,当然,全是她教我的。”

我问了一句:“她总有个名字吧?”

刘根生扬了扬眉毛:“她告诉过我,可是我记不住,一直叫她`外国女人'。”

我又问:“她和你生了孩子,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应该很久了?”

刘根生在这时候,现出十分后悔和懊丧的神情来,唉声叹气,大口喝酒,喝一口酒,就在自己的头上,敲打一下,打得愈来愈重,我看情形不对,在他又要重重向自己的头部敲打下去之际,伸指在他的肘部,弹了一下,弹中了他的“麻穴”,他的手没有了力道,垂了下来。

刘根生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苦笑了一下:“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可是其间充满了懊悔和痛惜,使人可以肯定,他当年曾做过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第九章】

我没有催他,因为我听出他的心情,沉痛之极。又过了一会,他才道:“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一年,直到小把戏出世。这一年多来,逍遥快乐,不知是怎么过去的,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刘根生说到这里的时候,痛悔的神情渐渐淡去,现出向往的神情来:“这一年多,真是神仙日脚!”

上海话把“过日子”叫“过日脚”,所以他感叹的是,那一年多,过的是神仙日子。

神仙日子自然从刘根生和外国女人有了亲密的关系之后开始。外国女人在一段日子中,真的被刘根生当作了仙女,因为她神通广大之至,随意可以到任何地方去,都是人迹不到的去处,每一处地方,风景美丽,气候宜人,他们幕天席地,蓝天白云是他们的屋宇,明月清风是他们的伴侣,逍遥自在之至。

在那段日子中,外国女人曾把刘根生带回那搁浅在礁石上的容器中去过好多次,详细地告诉他每一个掣钮的作用,每一个作用,都听得刘根生目瞪口呆:“这简直比……比太上老君的任何法宝都要厉害!”

外国女人回答得十分认真:“这是天上留在人间的一对法宝 有缘的人,就有机会得到法宝原来主人的指点,知道怎么利用它,我是有缘人,你也是有缘人,我们的生命,可以一直延长。”

这时候,刘根生已经知道“容器”的作用之一,是可以使人生命变成“分段式”,他也真的知道外国女人已经一百二十岁了。

同时,他也知道,那容器之中,有著丰富之极的资料储存,提供地球上的一切知识。外国女人可以通过翻译装置,说和听流利的上海话,就是丰富的资料储存所提供的功用  再后来,他自然知道那是类似电脑的一种资料储存的方法。

他学到的东西愈多,就愈感到自己的奇遇,千载难逢,是罕有的仙遇,所以对外国女人,在恩爱之余,也十分敬重。

这时,他只顾自己的神仙日子,小刀会造反的事,早已抛诸脑后。

不多久,外国女人就怀了孕,刘根生高兴莫名,他一生浪荡江湖,从来也没有想过成家立室,但现在竟然有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等到孩子一出世,刘根生却起了异心。

孩子十分可爱,而且是男孩子,刘很生是中国人,对于传宗接代,特别重视。外国女人也十分喜欢孩子,可是两人之间,却第一次发生了不同的意见。

刘根生的意见是:把孩子带到上海去,自己和外国女人也一起到上海去,就在上海生活。外国女人却愿意孩子在上海长大,她的意思,尽量使孩子早一点进入“分段式”的生命,尽量把他的生命延长。

刘根生大是反对:“这像什么话,养一个儿子,养来养去都是小毛头,养不大的,有什么好?”

外国女人坚持:“我们也该开始`休息'了,这样才能延长!”

刘根生十分恼怒:“什么生命延长,那是自己骗自己,该活八十岁的,还不是只有八十岁!”

一开始争吵,刘根生的大男人性格发作,他虽然没有敢出手打外国女人,却也下了决心。

当晚,他自己一个人,抱著孩子。这时,他早已学会了如何使自己身子分解转移的方法  如果不坐在容器之中的话,就可以利用从容器顶部拆下来的一个装置来进行,那装置不是很重,外国女人一直带在身边,刘根生学会了使用之后,自然对刘根生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装置,就是刘根生一出现就十分迅速地将之拆下带走的那个。我们曾以为那是动力装置,它的确是,但也有其他的许多功用。)

(温宝裕曾提出,说刘根生不会带了那装置坐飞机,那是对这装置的功用,大没有认识了!有了这装置,他可以把自己分解转移到任何地方!)

(刘根生后来告诉我,选定目的地的方法,是照地球的经纬度来计算的,一经校定了经纬度,分解之后,就转移到选定的目的地。)

刘根生那时,起了异心,当晚,他抱著儿子,就利用了那装置,把自己和儿子,转移到了上海。

他离开上海久了,不知道在那一年多的时间中,上海的形势,已大今昔比,小刀会已风流云散,而且还正是被缉捕得最严的时刻。

这时,他如果还肯和孩子一起回去的话,以后的事,自然也不大相同了。

可是他只想孩子留在上海,抱著孩子,东躲西藏了几天,虽然他在秘密的地方,起出了很多钱,可是绝对不能公开活动,而且他也不善于照料孩子,那时,他住在来元里对面的一个客栈中,看到史皮匠早出晚归,又勤恳又老实,也打听得他自己没有孩子,心想给他一大笔钱,一定可以把孩子照顾得十分好的。

刘根生给史皮匠的钱,在当时来说,确然是一笔非同小可的大数目,至于史皮匠怕老婆,听老婆的话办事,这一点,刘根生怎么也想不到。

刘根生想的是,外国女人在发现他带著孩子离去之后,一定会极其恼怒,刘根生在这时,犯了一个错误,他认为女人不论如何生气,只要劝劝就会好,再不然,男人一动了真气,女人还不是贴贴服服。

刘根生这样的想法,也不能算错,那时的中国女人,确然是这样的,可是,中国女人是这样,外国女人却大不相同,而且,又是掌握那容器中那么多功用的外国女人!

(女子无才便是德!)

当刘根生以为自己办得十分妥当,安顿好了孩子,他又回去的时候,他以为至多只不过碰上一个盛怒的女人而已,谁知道等著他的,竟是一头愤怒到了极点的狗。刘根生才一现身,外国女人一声尖叫,扑将上来,饶是刘根生身手矫健,脸上也立时多了三道血痕。

刘根生连忙后退,外国女人再扑上来,刘根生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可是外国女人抬脚就踢,刘根生侧转了身子,随便她踢,直到她踢得自己的脚都肿了,这才停止,刘根生松开了她的手腕,外国女人倒在地,由于脚肿了,站不起来,只好坐在地上,用刘根生听不懂的话,破口大骂。

这时,他们所在之处,是一个山明水秀的小山谷(刘根生说那是在贵州省境内的一个世外桃源),风景十分美丽,可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再好的风景都没有用了。外国女人直骂到了声嘶力竭,才问:“孩子呢?”

刘根生倒也实话实说:“留在上海了,我不想他在一个箱子中长大!”

外国女人又骂了几句,多半是骂刘根生是蠢货之流,刘根生也不在乎,嬉皮笑脸,又劝说了一番,外国女人也一直不说什么。

刘根生又把从上海买来的一些凡是女人喜欢的东西给外国女人,外国女人只是默然看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刘根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当晚睡得十分香甜。

(这种依靠一个特殊的装置,把人和人身边的东西,分解转移的情形,可以一下子使人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个地方。)

(这种情形,事后我们在再加以讨论的时候,白老大的意见是:这和中国法术中的“遁法”十分相似,不论是金术水火士,五行遁法中的哪一种,都有这种本领。)

(白老大又说:在民国初年,颇有几个异人,是有这种本领的。)

(至于那几个异人,是不是也依靠了相似的装置(法宝),才具有这种异能的,当然无可查考了!)

刘根生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红日照眼,才醒了过来,眼乌珠一挖开(眼睛一睁开),他就知道不对:外国女人不见!

那可以进行分解转移的装置,也不见了!

刘根生大吃了一惊,刹那之间,惊恐莫名,他连自己身子在何处都不知道,看出去,竟是连绵的高山,来的时候容易,当真是倏忽即至,可是这时没有了“法宝”,如何能走得出去?

而且,他也不能离开,因为他若是离开,外国女人要是回家来了找不到他,不是更糟糕?

也在这时,他才知道,当自己突然带著孩子离开的那几天中,外国女人是何等痛苦惊惶,那简直比死还要可怕,这种打击,不知道外国女人是如何承受过来的。刘恨生一方面惊恐,一方面内疚之至,觉得自己应有此报,外国女人应该如此来惩罚自己,自己应该接受这样的征罚。

我听到这里,不禁愕然问:“你……在那树上,刻了多少道痕?”

刘根生呆了片刻,才道:“一千零六十四道!”

我望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刘根生的声音低沉之极:“是的,两年多!两年多,我在那山谷里当野人,每天晚上,我都对自己说:是我不好,外国女人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每天早上,我又对自己说:再等一天,或许她今天就回来了!”

我不禁大口喝了一口酒,在这一千多天之中,刘根生的日子,可以说过得惨绝人性!

我只好这样说:“你总算等到了她!”

刘根生不由自主喘著气:“是的,终于等于了她,她突然又出现时,我除了抱著她的腿,呜呜痛哭之外,什么也不会做。她在我的面前坐了下来,她看来也十分樵萃,只说了一句话:“我到上海找孩子去了,可是,找不到我们的孩子!孩子在哪里?”

我一听到这里,不禁“啊”地一声。原来哈山的母亲,早就在上海找过他!那时,哈山自然在孤儿院之中,外国女人人地生疏,一个人在上海乱找,自然找不到的!

当时,刘根生一听,就嚎陶痛哭:“我错了!我知道孩子在哪里,我和你一起去!”

刘根生这样说了之后,又问了一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找几天找不到,就该回来了!”

外国女人也呜咽著:“怎算久?才三天!”

刘恨生直跳了起来,叫:“三天?快三年了!”

外国女人神情茫然之极,刘根生又指著那株树叫她看树上的刻痕:“我一天刻一道,你数数有多少道?”

外国女人神情更惘然,口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身子在不自由主发著抖。

这时,刘根生和外国女人心中,都十分明白,一定是那装置,在进行“分解转移”的过程之中,出了极严重的差错。

那差错,令得分解的过程,超越了时间,失去了时间的控制!

他们都知道毛病出在什么地方,却一点也无法防止,因为他们只是装置的使用者,并不是这装置制造者,外国女人从上一个拥有者手中得到的知识,毕竟十分有限。

他们商议了很久,觉得先回到一个容器之中,比较妥当一些,所以,他们先使自己再进入一个容器之中,再从那个容器之中,转移到了上海。

可是即使是那样,他们到上海时,已经是十多年以后了  他们也不知道毛病是出在哪一程,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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