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中的毒来。
“银铃师妹!”金江有见如此,即便是铁打的心,亦不禁被之感化,语音之中,除了感激,更多的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而从伤口处传来的感觉,却已被这一份感动完全替代。
他的眼眶,都已然湿润。
刘银铃不理他,此时,她的眼中,便只有金江的身上的这两处毒针伤口。
待得她将两处伤口的毒都吸出,伤口流出的血变成红色,并将外伤药敷上,包扎好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金江看到,此时的她,已然是全身香汗淋漓,前额的留海,都已被汗水完全浸湿。
“银铃”金江内心感动,不知道说些什么,话一出口,后面那“师妹”两字都说不出来了。
刘银铃却误以为他对自己的称呼改了,内心一甜,嫣然一笑道:“师兄,可曾好了些?”
金江见话已出口,便知她误会了自己的语意,却又不想伤她的心,再说此刻他的内心也是复杂得很,对于这刘银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道:“好多了,身体的麻痹也已渐渐恢复,多谢师妹。”
刘银铃盈然站起,身体却突然一个踉跄,人便倒了下去,刚好倒在了金江的怀里。
“银铃”金江一惊,这次的称呼却是语出自然,没有一点儿勉强做作,也不顾自己身体麻木未愈,将她搂扶怀中,焦急的叫道。
晨越和秀清阁的几个女弟子方才一直在看着两人,见到刘银铃焦急之样,均不忍打扰于她,此时见她晕厥过去,才有两个女弟子上前将她扶了过去。
就在这段时间里,大局已稳,玉清门下并没有把兽魔军团追出很远。
后方,一众女弟子与少数男弟子匆匆冲了过来,流星赫然就在其中。
寒子见众女已护着逸萧儿下去,方自向金江这边走了过来。玉清门中自有精通黄白术的女弟子给刘银铃诊号,说她只是吸入了一点点毒气,加上紧张过度,身心俱惫,这才晕厥了过去。给她服了去毒丹丸,休息几个时辰便会醒来。
金江听到那名女弟子之言,这才放了心。
“金兄弟,死不了吧?”寒子走了过来,看着他狼狈而又焦急之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问道。
金江苦笑道:“死不了,此次玉清之劫,多亏卢兄弟你出手相助,不然恐怕劫数难渡。”言说之时,眼中却闪过一丝愁绪。
寒子自然看得出他眼中的愁结,便转头问道:“哪位师姐知道,西峰别苑的周师妹的伤势如何了?”
众女摇了摇头,均道不清楚。一名女弟子道:“萧师姐和慕容师姐已经赶过去看了,情况我们都不甚清楚。”
流星看到寒子,大步便冲了过来,远远便叫道:“寒子兄弟,我刚才在后山看到有神龙现身,便猜到你在这里,果然不错。”
寒子微笑道:“流星,咱们又见面了。你小子,叫我在外面等,还好我机灵,混了进来,不然现在也不知道要浪dang到哪里去了。”他说他混进来之事,别人听了也没人敢乱想,只当他在胡言乱语,众女弟子均知道他是逸萧儿的朋友,说不定所谓的“混进来”,便是为了应付这一次的劫数。众女对逸萧儿向来敬重和信服,谁也没有胡乱怀疑。
“流星,里面的情况如何?”寒子想起先前阳奉老道说的玉清门雨青掌教七人闭关修炼之事,不禁关心的问道。
流星道:“混乱一起,留守后方的玉清门弟子,没有中毒的便都结阵以守。敌方攻往后方的不是很多,大概也就四五百人,双方实力相当,成对峙之势。只是对方魔众之中,有几个修炼有暗昧之火的冷血高手,有不少玉清门弟子都受了伤。尚好灵水师伯以传送之阵向仙帝圣殿求援,虽然没有仙帝大军前来,却也来了几名君级仙尊,抵制了对方的数次疯狂进攻。雨青前辈等的闭关并未受扰。”
寒子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既然仙帝派了人来,那么此事自会有人处理。只不过,不知道周苑主的伤势如何。”想起周紫馨的绝世之姿,他心里也是有些怜惜,心想:“若是周姑娘因此而陨,确是可惜了。”
转脸望了金江一眼,刚才刘银铃不顾危险的救治金江之情景,他自是也看见了,只是不知道这东云阁阁主对此有何感想。
金江似乎也感觉得到他那火la辣的目光,却是不敢与他对视,将眼睛闪避一旁,内心却如五味杂陈,不知道如何是好。刘银铃的一番情意,他又如何不知。一个女子能为一个男子做到如斯地步,若说他没有一点感动,没有一点动心,那都是假的。
好在就在此时,奉天阁中一条人影飞纵而出,衣袂飘飘,好不美丽。众人抬头望去,正是方才担任领阵之首的慕容静怡。
“咚”
一声摔地声传来,寒子转头望现却是流星两眼呆滞的坐于地上,直勾勾的凝望着空中飞掠而来的慕容静怡,似乎魂儿都已飞了。寒子心道:“不会吧,难道又是一幕一见钟情的仙宇之恋?”
他还来不及将这小子从地上拽起,慕容静怡在空中一声娇呼:“卢公子,救命!”
呼声甫毕,便见她刷地飞落前,双膝一跪,伏在寒子的面前,双目泪花盈眶,娇怜之样,惹人疼惜。
寒子忙自将她扶起,肃然道:“慕容姑娘有事但说无妨,不必行此大礼,卢某担当不起。”
此时,流星已然从地上尴尬地爬了起来。只是两眼依然呆呆的望着慕容静怡,似乎已然生了根一般,再也移不开去。
慕容静怡声音带着哭泣的道:“求公子救救小紫姐姐,啊,就是周紫馨师姐!”
919艰难的抉择01
寒子等人自是大惊,金江与他几乎是同时惊问:“周姑娘(师姐)怎么了?”
慕容静怡轻拭粉腮边眼角的泪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秀水师叔紫姐姐目前的情况,便是大罗仙丹亦不可救治,能救人者,唯有卢公子一人尔。我也不明其故,心里一急,便自动请缨,过来求助于公子你。小紫是我和雅娴师妹最好的姐妹,我们都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求公子你大义成全,不论如何也要救活小紫姐姐。”
寒子肃然道:“慕容姑娘但请放心,只要我办得到,不管怎样,都会竭尽全力救治周姑娘。我们这便过”
慕容静怡连连道谢,不敢耽搁,飞掠而起,在前方引路,寒子紧随其后。金江则是看了晨越一眼,晨越知其意,便招手叫来狂潮,两人一人扶他一边胳膊向奉天阁飞掠而去。
流星此时犹自失魂落魄,呆呆地跟众人后面。此番与兽魔军团一战,他也为玉清门出了不少力,见他跟来,倒也没有人阻拦于他。
且说寒子紧随慕容静怡,不片刻便进入奉天阁之中。奉天阁占地极大,左拐右窜之下,不一刻,方才来到后方一座洞府之前。
洞府前面站着玉清门十多名女弟子,见这么多人前来,其中一人伸手便将拦住了:“秀水师叔有令,除了卢公子慕容师妹,其余人不得进入,各位师兄师姐们最好是各回本位,勿在此打扰。”
寒子回头看了尚落在后面的金江一眼,过得片刻,见他们三人飞快赶至,将此事一说,金江紧握着他的手道:“卢兄弟,不管如何,一切都拜托你了。”
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道;“金兄弟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将周姑娘救回。”话是这么说,他内心之中,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随慕容静怡进了洞府,一股清凉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脑子顿时感到无比清醒。心知这洞府必定不是一个神仙洞府,均是凭这股钟灵之气,便可窥见一斑。
洞府延伸甚长,前行数十丈之后便一分为三,每个岔口都有数名玉清门女弟子把守,人人屏气凝神,不敢喧哗。见他与慕容静怡进来,只是略略举手,便算过了礼。
从左边一岔洞进去,行了片刻,便看到萧雅娴迎将出来,脸上也甚是焦急,以甚是复杂的眼神瞅了寒子一眼,低声道:“多谢卢公子仗义相助。我们进去再说。”
在两女的引领之下,又行了片刻,便来到了一个石门前。萧雅娴低声道:“公子稍候片刻,待雅娴前去禀报秀水师叔。”说罢,眼睛又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
寒子点了点头。
萧雅娴轻轻的推开石着,待得开了一个小缝,闪身便进了去,随手将石门关上。过得片刻,便见到石门重新开启,秀水真人从里面侧身而出。
寒子微微给她施了一礼。他注意到,此刻的秀水真人脸色也是甚为苍白,行动之间,状若久病未愈之人。心知她必是因为救治周紫馨而耗损了大量真气所致。
秀水真人深深看了寒子一眼,方才缓缓的道:“卢公子今日仗义相助玉清门渡过此劫,秀水在这里衷心的向你说声谢谢。”
寒子连道不敢,方才问到周紫馨的情况。
秀水真人叹道:“这暗昧之火是当真厉害。想必对紫馨师侄施法之人是其中功力最为高深的一个。紫馨师侄所习乃是天水玄术,本是三昧真火的克星。但她终究功力不足,未修至玄真还虚之境。
“加之那人蓄意隐藏,突然发难,使的又是天地间最为阴毒的暗昧之火,紫馨师侄又是好强之人,在那一瞬之间,竟使出未曾悟透的天水还真仙术,强运玄术,以至昧火攻心,已深入五脏六腑,奇经百脉。
“昧火之毒,我以秀水玄术加以导引,拼尽全力,也仅能将之暂时压于下丹田处,却无法将之逼出。若不在一个时辰之内逼出体外,紫馨师侄只怕不死也得变成一个废人。”
寒子与慕容静怡同时大惊道:“如此严重?”说罢两人对望一眼,均是相顾骇然。
秀水真人凄然道:“不错,这暗昧之火,乃是七宇生成时空间摩擦而产生的极毒之火,若论真正威力,当真有摧枯拉朽,毁灭万物之能。只是这些人所炼,似乎并不得其法,威力便自大打折扣,否则,我玉清门今日的损失将更大。”
慕容静怡面色凄怆,双目莹泪再度淌落。寒子则问道:“前辈唤我前来,想必是有救治周姑娘之法了。前辈但请吩咐,晚辈若能为之,定当竭尽全力。”
秀水真人沉吟半晌,方道:“方法是有,只是恐怕有些为难。”
寒子道:“人命要紧,哪怕是再难之事,又有甚紧要,晚辈定能办到。”
秀水真人又深深瞅了他一眼,缓缓道:“传说,七宇乃是龙神前辈所开辟,也不知道此说法对也不对。”她状似在自言自语,其实是在问寒子。
寒子点了点头道:“并非传说,而是事实如此。”
秀水真人道:“龙神前辈乃是宇宙之神,后以无上神功留下神龙一族。而神龙一族,只有修成玄龙之气,才能成就成龙之体,不知道这事又可否为真?”
寒子见她还是在拐弯抹角,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便道:“前辈有话尽管说,既然前辈你都知道了,这些事却不必一件一件的问,但请吩咐便是。”
秀水真人点了点头,道:“玄龙之气,乃是天宇中所有暗黑能量的克星,当然,便也包括了这暗昧之火。但玄龙之气,只有龙星上的神龙一族才拥有。但天宇茫茫,我玉清门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前往龙星求助。”
寒子见这秀水真人,都已说到焦点上了,却还在故作神秘,心里颇有些抓狂之感。便道:“晚辈身上便修有这玄龙之气,而且是成龙之阶,难道还不足以救治周姑娘么?”
920艰难的抉择02
秀水真人摇了摇头,道:“并非不能,而是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寒子见她不急,干脆由她,便淡然道:“前辈请说。”
秀水真人道:“紫馨师侄所中暗昧火毒,已然深入骨髓,若要救治,相救之人必须得与之露赤相对,以玄龙之气,为其推拿全身经脉,要就此功,非得耗数日之功不可。公子你是男子,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若行此举,是否觉得大是为难?”
寒子一听秀水真人之言,脑子嗡的一声,瞬即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倒不是因为这样有甚么为难,而是为了金江的关系。金江钟情周紫馨之事,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此番他若如此救治周紫馨,就算过后不将其纳入帐中,却也难与金江面对。
俗言道,朋友妻不可欺。周紫馨虽非金江之妻,但是却也是其钟情之人,这样做虽不是横刀夺爱,却也是生生拆散,以寒子的性情,他的为人,如何能做得此事?
秀水真人见他不语,便又道:“所以,若是公子是一名女子,那又另当别论。但公子你是一堂堂男儿,此伤疗毕,总得对紫馨师侄有个交待吧?此其一;其二,行功之时,当须凝神屏气,不得有丝毫分心,但公子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男子,紫馨师侄露赤相对,且须数日之久,是否能在行功过程中心无杂念,专心疗治;
“其三,行功之时,须得以阳烹之法,每过六个时辰便得更换一次池中之水,如此而六,历经六六三十六个时辰,方能凑功。公子与紫馨师侄自然不能做这些事儿,那么只能找一个人代劳。而此人自然也不能是男子,不然成何体统,因此,只能是要一个玉清门的女弟子代而为之。
“如此一来,问题便出现了,因为公子替紫馨师侄疗治之时,两人均得露赤相对,因此这名女弟子自是窥见一切。我玉清门下女弟子,无一不是玉洁冰清的女子。而仙宇之规,于这方便所设极严。如此一来,这名女弟子只怕以后也须得公子你来背负一定的责任。”
秀水真人侃侃而谈,将其中的关键要点分析了个清清楚楚,不但是寒子听得深感责任重大,后果严重,同时也觉得所要面临的难度确是极大。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心想:“我若答应替周紫馨疗治,第一,对金江兄弟不知如交待;第二,以后须得对周紫馨负责,周姑娘此时的情况不明,若她清醒着,也同意此法,那倒是好办一些;第三,若是此番之后,还要对另一名玉清女弟子负责,这一点似乎有些过了;第四,我若这样做了,在萧儿那里,我又该如何自处?”
此时此刻,摆在寒子面前的,的确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公子,你考虑得如何?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的确是有些为难了。若你选择不予施救,我玉清门也不会为难你。”秀水真人淡然道。
寒子沉吟半晌,方道:“前辈,不知道周姑娘是否清醒着,她的意思如何?”
秀水真人道:“我已问紫馨和萧雅娴两位师侄之意,她们没有甚么意见。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萧雅娴?前辈的意思是……”寒子一愣。秀水真人道:“不错,你们行功的过程中,萧师侄自愿服侍一旁。”
寒子略一沉吟,道:“有一件事,晚辈须得跟前辈说明白,也望前辈你将晚辈的意思转告两位姑娘。”
秀水真人道:“公子请说。”寒子道:“晚辈家中已有妻室若干,并非未曾婚配之人,此其一;第二,救不救周姑娘,晚辈须得出去问一个人,他若答应,而两位姑娘也没有意见,那晚辈便尽力而为。至于行功过程中保持心无杂念之事,以晚辈修为,当能做到,这点晚辈还是有此自信的。”
秀水真人事先是想过他可能已有妻室,便是他所说的“妻室若干”也曾虑及,倒是未想到他竟然还要去问旁人,虽不明其意,却也不便相询,便道:“那好,这事我征询一下两位师侄的意见,时间紧迫,还望公子早作决定。”
寒子点了点头,转头向慕容静怡道:“慕容姑娘,劳烦你引我出去。”
慕容静怡微瞥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引着他向洞外而去。
金江并没有走远,他身上余毒方清,行动仍是不便,便叫晨越和狂潮两人扶着他在洞府不远处的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