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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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流-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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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骚娘们,三天不办你,你还来劲了!”
  “那你来呀,等什么?还有你,一并来吧,让老娘也享一享齐人之福!”
  ……
  “花娘子这下总算可以填饱饥肠了!”秦慕白和陈妍听着楼上这些动静,相视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现在去哪里?”出了庄院,陈妍问道。
  四下耳目众多,秦慕白努了一下嘴,朝前走。陈妍辩别了一下方向,知道秦慕白是想去刺史府。她上前两步跟上,低声道:“跟我来,我带你甩掉所有的盯梢!”
  “正有此意!”
  深夜,两条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落在了刺史府后院中,直接往李恪的卧房摸去。
  房间里亮着灯,李恪显然还没有睡。一条黑影用利刃悄然无声的挑开了窗闩揭出一道缝儿,影子忽而一闪,就飞蹿了进去。
  李恪正坐在灯下看书,却是心情烦躁不安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突然觉得眼角余光中黑影一闪,正待惊觉的大叫,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陈妍,怎么是你!”李恪惊讶道。
  “小声!”陈妍伸手到嘴边作噤声状,然后指了一下窗边。
  秦慕白跃了进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冲李恪笑。
  “你们两个神神鬼鬼的,这是干什么?”李恪大惑不解的道。
  “我去外面帮你们把风,若有异状,我就从屋顶扔瓦砾下来。”陈妍说罢,如同一只狸猫又从窗户轻跃了出去。很快,屋顶被揭起了一片瓦来,还扔下了一块小石子。
  “辛苦你了。”秦慕白冲头顶感激的笑了一笑点点头,长吁了一口气。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三天你去了哪里?有什么消息没有?王妃他们怎么样?你快说话啊,这三天,人都要被你急死了!”不等秦慕白坐定,李恪就连珠炮的扔出了许多问题。
  “这三天啊……可把我累死了!”秦慕白连连苦笑,伸手将李恪的一杯参茶抢了过来喝了个干净,说道,“累啊,真是累!现在还腰疼!”
  “腰……疼?”李恪睁圆了眼睛,颇为关切的上下打量秦慕白,“怎么,你受伤了?”
  “哎哟!”秦慕白突然惊叫一声,原来是被头顶扔下的一颗东西砸中了额头。那颗东西落到地上还滴溜溜的转,李恪一笑,原来是一枚耳环。
  他弯腰下去捡起放在眼前端祥,眼中精光奕奕的寻思,突然哂笑一声:“啧啧……难怪你腰疼了。不错啊你,慕白。我们大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却躲起来安享艳福去了。”
  秦慕白神秘的一笑:“若非我出卖色相,岂能如此顺意?”
  “有多顺?!”李恪顿时目露精光欣喜的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出马,定有斩获!快告诉我,事情如何了?”
  第229章 翻脸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
  秦慕白与陈妍,又双双从小楼里走了出来。秦慕白还扯着哈欠伸着懒腰,哈哈的傻笑:“妍,你别说,原来当刺客也挺刺激的,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穿梁过户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哈哈!改天我不做官了,跟你混啊!咱们去行走江湖,做一对神仙侠侣。”
  “胡说八道。放着王侯将相不做,去飘零江湖。”陈妍笑了笑,说道,“你昨夜与李恪谈得如何了?”
  “嗯,差不多了。”秦慕白吁了一口气,说道,“定下了一个计策,蒙骗那些内奸眼线,主要是为了骗取他们对我的信任。现在我算是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意思了。这些人,算起来都是些肖小之辈,按理来说不值一提。可是,我们这些朝堂上的所谓大人物,到了这里跟们斗起法来,还真是感觉拳拳打到了棉花上,有些使不上力。所以,现在我们改变了策略。不能像以前那样,大刀阔斧的跟他们干了,也得使点精巧的小手段与之周旋。妍,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可得教我。”
  “行——”陈妍将声音拖得长长的,笑道,“总算能有一些我发挥作用的地方了,我能不使劲么?走吧,再回刺史府。我看你与李恪,是怎么演戏的。”
  午时,刺史府。
  秦慕白与陈妍从刺史府正门而入,迎面就碰到衙役头目周老九。
  周老九煞是惊诧的迎上来:“秦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您老安然无恙吧?吴王殿下可算是急坏了!”
  “我没事。你看我像是有事么?”秦慕白微自笑了一笑,还拍了拍周老九的肩膀,“殿下何在?”
  “就在后府,小人领您前去!”说罢,周老九殷情的在前引路。
  秦慕白与陈妍相视一笑,不动声色跟着他往前走去。
  沿途周老九还似有话要讲,看了看陈妍,却又欲言又止。秦慕白便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她不是外人。”
  “哦、哦!”周老九尴尬的笑了笑,冲陈妍作揖示好,低声道:“秦将军,你去了花娘子府中一去就是三天,可有收获啊?”
  “有啊!”秦慕白点头,还搭上他的肩膀朝前走了几步作势避开陈妍的视听,低声窃笑道:“花娘子,果然风骚!”
  “呃?……”周老九一愣,随即哈哈的干笑,“秦将军,你果然风流,风流,哈哈!”
  “你小声点,找死啊!”秦慕白详怒拍了他的脑壳一巴掌,咬牙道,“非得让全府的人都知道我去寻欢了么?对了,去帮我把那两个百骑叫来。”
  “那两个?”周老九眨巴着眼睛,做茫然状。
  “就是我派去保护郑安顺的那两个白痴!”
  “是,小人马上就去!”
  周老九屁癫癫的跑了。陈妍抱剑于胸,冷冽的微然一笑:“他掩饰的功夫不怎么样。”
  “在你这样的老江湖眼里,当然不怎么样了。”秦慕白笑道,“现在不是比谁聪明比谁有耐心,而是比谁更会掩饰更能弄虚作假了。哎,早知道我真该在长安的时候,就跟那些梨园子弟们好好学学如何演戏。”
  “你这样的徒弟,没哪个师父肯收。”
  “为什么?”秦慕白作惊愕状,“难道我的资质就真的这么差?”
  “因为……他们没什么可教你的。”陈妍嫣然一笑,信步朝前走去。
  “我真的有这么优秀?”秦慕白摇头讪笑,跟了上去。
  连日来,心情郁闷的李恪不理政务,就把自己关在刺史府后宅的居苑里,不是大发雷霆就是借酒浇愁,几乎已是全府上下人人皆知了。因此,也没谁敢在这时候去触他霉头,顶多也就是权万纪早晚来看望一回帮劝帮劝,但也无济无事。李恪的心情日渐恶劣,还时常听闻他酒后斥骂责打下人了。
  秦慕白走到后宅大厅前时,远远就听到李恪在咆哮如雷:“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屁大一个襄阳城,找个人也找不到!本王令你们,今日务必将秦慕白那贼痞给我找来!就算是挖地三尺掘干汉江,生人见人死要见尸!”
  “是……”宇文洪泰与薛仁贵愁眉苦脸的拱手应了诺,正待转身退出来,蓦然看到秦慕白与陈妍双双走过来,顿时惊喜的叫道:“殿下、殿下!秦将军回来了!”
  “在哪里?”李恪几乎是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冲到门槛边叫道:“慕白,原来你没死啊!!!”
  这一嗓子吼得可是真是响亮,府里上下在附近走动的仆役丫环们都惊了一惊,一起侧目驻足的看了过来。
  “无殿下钧令,在下哪敢轻易去死。”秦慕白笑笑的快步走上前来,拱了拱手,“殿下,我回来了。”
  “好,好,回来便好。”李恪惊喜万分的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快跟小王说说,有何发现进展?王妃等人可否无恙?”
  陈妍便抱着剑站在了屋檐下,暗自偷笑:这两个大男人,还真是挺会装腔作势的。不用说,就连薛仁贵与宇文洪泰都得被骗。我若不是个知情人,又怎么可能看得破?如此一来,要骗过周老九与张同这两个奸细,倒也不难。
  正嘀咕着,两名百骑在周老九的引领之下,来到了堂前。周老九便打拱道:“秦将军,小人奉命将两位百骑将爷请来了。”
  “狗屁,什么将爷,两个饭桶!”便听得秦慕白在里面大声咆哮,“给老子滚进来!”
  张同和另个百骑将士顿时都变了脸色,低耷着头铁青着脸,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宇文洪泰与薛仁贵也一同站在门外,这时纷纷露出惊愕神色。宇文洪泰便低声说道:“仁贵兄弟,你可有见过秦三哥当众发火骂人?”
  “未曾。”
  宇文洪泰便啧啧的咂嘴巴:“那敢情他是真发火了。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去了哪里,干了些啥?俺憋着老想问,又不敢开口。”轮着眼睛瞟了两眼陈妍,他又笑嘻嘻的凑上去说道:“陈……女侠,俺能问你个问题吗?”
  “不能。”陈妍脸都没回,冷冷道。
  “呃……”宇文洪泰一愣,“俺还没开口呢!”
  “你无非就是想问,秦慕白这几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对吗?”陈妍带几分调侃的说道,脸色却依旧冷若冰霜。
  宇文洪泰着实一愣:“你咋知道的?莫非你懂读心术?”
  “不懂。”陈妍道,“只是耳朵比较好使。”
  “啥意思?”宇文洪泰更愣了。
  薛仁贵在一旁苦笑,急忙将宇文洪泰拉了回来:“少丢人了,快回来!”
  “着什么急啊,让俺问问清楚啊!”宇文洪泰一头雾水。
  此时,正厅中那两名百骑已经跪下,头都不敢抬。
  秦慕白上前,抬起脚,二话不说给他们二人左右各来了一下,当场将他们踢翻在地。二人不敢吭声,在地上打了个滚又急忙回来,跪在原地,连造型那没变一下。
  “你们也配称百骑?”秦慕白冷笑,“收拾包裹,滚回长安娶婆娘奶孩子去吧!”
  “将军!卑职知错,卑职该死!但请将军千万给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两名百骑忧急万分的苦苦哀求。
  “滚!老子手下不需要你们这样的饭桶!”秦慕白大怒吼道。
  “慕白、慕白!”李恪急忙站了出来拉了秦慕白两把,说道,“凡事好商量,何必动怒?常言道,老马尚且失蹄,何况是人?他们两个跟随你也有段时间了,辗转千里从长安跟到襄州来,至少这份忠心可嘉啊!虽然一时犯了错,也没必要将他们一脚踢开啊。这未免也太薄情了一点。”
  “我薄情?”秦慕白眉梢一挑,余怒未消的喝道,“你们问他们二人。百骑军规第一条是什么?”
  两名百骑怔了一怔,苦着脸同声答道:“凡百骑接手之任务,不允许失败。有犯者革职。”
  李恪一怔:“没这么严重吧?”
  秦慕白说道:“那是因为百骑不同于其他的军队。其实,凡是我们接手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失败,就意味着我们保护的人性命堪忧。殿下你想想,百骑保护的人,会是什么人?如此看来,这条处罚还是轻的了。”
  “哎,军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李恪仍在当着和事佬,苦口婆心劝道,“你派他们去保护郑安顺,人是丢了,但不代表他……性命堪忧嘛!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救人,而不是忙于处罚自家兄弟。我也知道你们百骑军规森严说一不二,但这一次,你就看在小王的面上,从轻发落一回如何?现在正当用人之际啊,望你三思。”
  两名百骑都跪着不敢动,静听发落。
  秦慕白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还不快谢过吴王!”
  “多谢吴王殿下,多谢将军开恩!”两名百骑惊喜万分的拜道。
  “好了好了,都起来。”李恪笑呵呵的上前将这二人扶起,说道,“其实你家将军最舍不得你们的,只是口硬心软罢了——唔,慕白,你方才跟我说到哪了?”
  “哦,说到……我进了花娘子宅中。”秦慕白随口道。
  那两名百骑便乖乖的站到了秦慕白身后,如同往常从旁警卫一样。秦慕白也很自然的没有将他们赶走,而是与李恪坐了下来,开始商议事情了。
  秦慕白便一五一十,如实的将这几天的遭遇告知了李恪。当然,与陈妍的私事自然晦莫如深。
  最后,秦慕白说道:“殿下,我也是没有办法了。眼下看来,我们似乎别无选择。其实,既然水鬼已经答应了我的两个条件,既保证人质的安全,又保证以后不在襄州境内犯案,而且一年之内会自己解散。我们暂时妥协一下,料也无妨。”
  “你说什么?”李恪剑眉一扬,作惊诧状,还带几分怒意,“这伙贼人,杀人越货打劫官船,还掳我王妃,抓去你手下官将借以要挟。如此胆大妄为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你居然想跟他们妥协?你这样,将置我大唐王法于何地,将置我李恪的颜面如何地?”
  秦慕白脸色一窘,低声道:“殿下,你先别动怒。眼下当务之急,不是要救人么?我也是出于无奈啊!王妃和郡主好几条人命捏在他们手里,只消他们动一动手指,那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先将人救出来再说?”
  李恪冷哼一声:“那谁能保证他们得手之后真会在襄州销声匿迹?真会在一年后解散洗手不干?我跟你说,贼性就是难改。他们这一次用要挟的手段得了逞,就难保没有下一次。这一次我们妥协了,下一次又能如何?再者说了,我们与贼妥协,那就是纵容包庇的大罪!这么大的把柄捏在了他们手里,我真不知道,以后我这刺史还怎么当!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随手扔个折子到长安,我这王爷都甭想当下去了!”
  秦慕白拧了拧眉头:“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李恪一手拍在桌几上:“要是连几个水匪都对付不了,我们以后还如何立足?没说的,决不妥协!”
  秦慕白摇头,叹息道:“殿下以为我就想妥协么?这和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有什么区别?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顾及到他们手中的那几条人命!”
  “秦慕白,你何时变得如此贪生怕死患得患失了!”李恪突然大怒,指着秦慕白骂道,“我是绝不妥协的!如果他们因此而加害了王妃母女,我、我……”
  “你将如何?”秦慕白冷冷道。
  “我就当,她们早在一年前,就因难产而双双归天了!”
  屋外的宇文洪泰与薛仁贵都变了脸色,神色间添了几分寒意。陈妍似笑非笑轻然挑了一下嘴角,依旧不动声色。
  “吴王……”秦慕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过是义气用事。没有谁比你更惦记她们母女的安危。”
  “不必将话说得如此漂亮。”李恪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冷肃,甚至带几分凄厉,沉声道,“我有我的底线与原则。要我一个皇子与贼匪妥协,我绝对办不到!别说是抓去了我的妃子与女儿,就算是将刀架在我李恪的脖子上,也绝不可能!”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慕白点了点头,冷哼了一声,说道:“与你的王位与前途相比,一个女人,一点骨血,其实真的不算什么。反正,你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对么?”
  “你说什么?”李恪顿时勃然大怒,反身过来一把抓住秦慕白的衣襟,咬牙低喝道,“你再说一遍?”
  “我难道说错了么?”秦慕白冷冷的看着秦慕白,手上用了几分暗力,将李恪的手瓣开,冷哼道:“时到今日,我才算真的看清了你。或许某天,我秦某人也可以为你牺牲,对吧?因为相比于王妃与郡主,孰亲孰疏一目了然!”
  “秦慕白,你这是要跟我翻脸,对不对?”李恪瞪大了眼睛死盯着秦慕白,气得有点身子发抖。
  秦慕白表情淡漠的摇了摇头:“没什么脸可翻,因为我觉得,我死乞白赖的留在这里,已经够不要脸了。这么说吧,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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