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料到此举的卫子君,“晤”的一声瞪大了眼晴,随着贺鲁唇齿的深入纠缠,她微微的喘息起来。
贺鲁大手不客气地伸入卫子君的衣袍,覆上她腹部细滑的皮肤,极力的搓揉,然后贴着皮肤向上滑去,直接攥住了她的酥胸。
“贺鲁——”卫子君轻呼一声,声音微抖,然后轻轻拉出了他的手臂,“别这样。”
贺鲁停止了手上动作,将头理入她的颈项。
一阵风掠过草原,吹起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衣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望无尽的黄土城墙,凸显了岁月的的痕迹,半是建筑,半是窑洞的城区明显带有高原古城的特点。苏毗的皇宫,为九层重楼,目前已行不能称其为皇宫,一个受制于人的王国,再没有往日的光彩。
如今在位的苏毗女王是继弃邦孙之后的汤滂氏,由于嗜好男色,疏理朝政而成为亡国之君,依附他国苟延残喘。这种胸无大志之人,若让她拿起大刀来反叛,实在是难。不过,听闻她亡国之后不堪受辱,虽无大志,却是个有些自尊的人物。
卫子君与贺鲁进入大殿的时候,汤滂氏已经在主位坐定。
一身青毛绫裙,下领衫,身披青袍,袖委于地,文锦加身,头梳小鬟髻,满头金饰,耳铛随着身体的动作而不断的晃动。卫子君没想到的是,已经年约四十的人,依旧美艳,完全没有四十岁该有的老态。
那汤滂氏乍见卫子君,眼神突的一亮,未及卫子君开口,那汤滂氏便笑咪咪地招呼道:“下面就是声贯四海① ,战绩骄人,风华盖世的西突厥可汗吗?”声音倒是有些嘶哑,不似外表般美艳。
卫子君上前拱手揖道:“王上厚赞了,正是本汗。”
“本王倒是该称呼可汗为风亲王呢?还是称呼为可汗好些?”似是有意的羞辱,又似是无意的询问。
卫子君不动声色道:“王上不是已行决定了吗?不过我认为称呼风亲王更为妥当,因为我西突厥已经隶属大昱。可汗亦不会错,因为我依然是西突厥的可汗。”
“哦!不过,我更喜欢可汗这个称呼。”汤滂氏笑了笑。
“王上随意。”
“可汗,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是可汗亲往,有何事?直说为好。”汤滂氏瞥了眼卫子君身后的贺鲁。
“王上英明,卫风此来只为一事,便是欲与苏毗一起,合力讨伐吐蕃。”她顿了一下,见汤滂氏没有反应,便又接着道:“那吐蕃对我突厥连年兴兵,令我子民恨之入骨,我亦是不胜其烦。吐蕃出兵,每每都在苏毗调集军队,将苏毗勇士一个个送入战场,葬于黄沙,且对苏毗子民强加压迫,想必,王上亦是已行隐忍不住,若是你我联合讨伐,之后各取所需,我想,苏毗重振国威,指日可待。”
汤滂氏闻言一声大笑:“果真名不虚传,一出口我已经动心了。不过松赞干布传授我们农耕技术,引导灌溉,便是因为他,我们才得以吃上青稞、小麦、荞麦、豆类。可汗,你说我又怎好恩将仇报呢?”
卫子君勾唇一笑,“王上此言差矣,苏毗亡国,乃因松赞干布的侵略,他与苏毗何恩之有?况且,那松赞干布一直将苏毗作为吐蕃扩张的工具。想吐蕃屡次讨伐征战,军粮马匹,半出此处,打着‘吐蕃举国强援’的名义,实际是搜刮剥削,王上种出了小麦,却充作了军粮,牧养了骏马却充作了战马,养出了热血儿郎,却被拉去充了军。王上既然拥落这些军需,拥有军队,肯为他人做嫁衣,为何不为自己争口气?”
眼见着汤滂氏一张脸孔有些抽搐,卫子君又接着道:“青稞、小麦、荞麦、豆类?王上看到我突厥牧民现今的生活状况吗?那难咽的青稞几乎没人去吃了。王上若与我西突厥合作,便是与我大昱合作,届时纺织、养蚕、缫丝、建筑、造纸、酿酒、制陶、碾磨、历算、医药,甚至农具制造,您想要什么都可以,何苦屈居人下?”
“哈哈……”汤滂氏一声大笑,“可汗果真直率之人,口舌犀利,令我心服。给我一日考虑,必会给可汗一个答复。”
卫子君淡笑,“如此多谢王上了,届时,王上若是同意合作,您也要谢谢自己,因为您为自己选了一条光明之路。”
汤滂氏又是一声大笑,吩咐下人直接与此摆宴。“可汗,坐到我身边来吧。太远的距离讲话很累。”
“如此,叨扰王上了。”卫子君道谢,便坐了过去。
坐了过去,卫子君便有些后悔了。
这汤滂氏先是以示友好的拉住她的手,之后便对她的手开始大肆蹂躏。“哈哈,可汗,还是贤王之时,我公生见了你一面便心生暗恋,难怪,果真好风采,这走近一看,越发迷人。”
卫子君有些疑惑,“本汗何时见过贵国公主?”
“便是两年前,随辗噶尔孙波前去求亲的副使啊,哈哈……”汤滂氏似乎很开心。
卫子君.恍然大悟,不禁笑道:“公主她还好吗?”
汤滂氏轻叹一声,“被松赞干布强要了去了。”
卫子君眉头蹙紧,想不到松赞干布竟是如此强横之人,只是,公生在他手上,让汤滂氏反叛可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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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 四海。此处的四海,不是指古时所指东海、西海、南海、和北海。而是指中原之外的四邦蛮夷之地,《尔雅#8226;释地》 中有: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海内即中国,四海之外更有四荒,四极。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同眠
不出一刻钟时间,宴席便摆放妥当。
汤滂氏看了眼卫子君,“可汗表情这般忧愁,可是担心我因怕公主被作为人质而不敢答应你的条件?”
卫子君点了点头,“王上智慧过人。”
“可汗少给我戴高帽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各个表面尊敬,实则暗生蔑视。”汤滂氏侧头望着她,笑颜如花,“其实我不是笨人,不是一点才华没有,只是有那么点喜好美人,所以耽误些国事,你可以说我是风流……只是,本性难改啊……”话落,她又恨恨捏了捏卫子君的手。
卫子君心里打颤,这苏毗乃母权国家,贵女轻男,她该不是要调戏她吧。
果真,这汤滂氏的行为越来越过分,她将脸贴向卫子君的脸,笑得轻飘飘,“可汗,如果你愿意做我的金聚,我可以马上答应你的条件。”
卫子君惊得张大了嘴巴。本以为她只是动手动脚,哪里想得到她居然离谱到要她做她的男人。
汤滂氏见她红唇微张,即刻被迷得目色迷离,她轻声道,“可汗这样的男人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我的年龄也应该大过你一倍了,定会好好疼爱与你。”
卫子君定定神,却不知她是否在开玩笑。她是一国可汗,有什么可能去给别人做丈夫?如果这汤滂氏脑筋正常,断不会提出如此可笑的要求,想必多半是开玩笑了。
想到这里,卫子君轻松了下来,看向汤滂氏道:“王上美艳无双,非是卫风不愿,实乃卫风没有这个福分了,王上派人去于阗打听一下便知,本汗不能人道之疾已经人人皆知。”
贺鲁闻言在一旁开始闷笑,不能人道?哪个男人会如她一般,把那种疾病大事宣扬呢?
与贺鲁的想法一致,汤滂氏疑惑地道:“哪个男人会将这种暗疾大事宣扬?可汗这该是推脱之词吧?”
卫子君闻言轻咳了声,“不敢欺瞒王上,王上可以去于阗打听,若是假,如何传得沸沸扬扬。”她微微垂睫,“其实,哪个男人又肯如此令自己难堪呢?其实我的脸面已经丢尽了,对这种事情也看开看。只请王上不要以此为筹码,而是应多为苏毗江山考虑,我应承王上,只要你我联盟,战役结束之后,我一定由大昱挑选大批貌美肤白的美男献给王上。”
“可是会如你这般貌美肤白?”汤滂氏紧盯着卫子君的脸,随即又似是想起什么,眉头一皱,“怎么都是以后?可汗的诚意在哪里?但凡使节前来都会备有礼物,可汗既然没有礼物便留下来陪本王一夜吧,至于能否人道,倒也无妨。”
卫子君闻言一惊。
“王……王上……这个,我给你推荐一个美男!”卫子君急切地道,长指快速一伸,指向下首,“他……他……美吧。他比我美。”
坐在她旁边下首的贺鲁顿时气得生烟,这个女人,为了保全自己便出卖了他,他气得向着她的屁股狠狠捏了一下。
卫子君痛的一抖,心虚地没敢出声。
汤滂氏闻言一乐,闪身向贺鲁望去,推了推卫子君,“那就他吧,你说他美,我也觉得他美,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倒是比我所有的男人都美,这皮肤也好。”汤滂氏越过卫子君摸上了贺鲁的脸,贺鲁厌恶的侧头,“真滑,我那一千多个美人加起来也没他美,就他了,我要了,试着换换新口味。”
卫子君优雅地含笑点头,“好。好。如此,我们即刻商议出兵之事吧。”话落,臀部又是一阵剧痛。旁边一直沉默的贺鲁倏地站起来,“王上。只怕辜负王上美意了,既然事已至此,贺鲁不得不说了,实在不能碍于脸面而玷污了王上。”他瞥了眼那两张惊讶的面孔,继续道:“我染了花柳病。”
汤滂氏望向贺鲁,面露异色。
“啊!?”卫子君惊呼一声,“可是那日在大昱的花满楼染的?”
贺鲁一愣,“你怎么知道?”
卫子君蹙眉,“因为自从花满楼回来后,你的身上便总有一股臭味,可是那里发出的?”
贺鲁嘴角一阵抽搐,“真的那么大味道吗?我也是遍访名医,可是越来越重了。”
卫子君踹了贺鲁一脚,“那还不快出去?玷污了王上宝殿。”
贺鲁转身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你们是在戏弄本王吗?”早已淡去笑容的汤滂氏,面孔冰冷。
卫子君抬眸看了眼汤滂氏,她果真不是笨人。
“这,并非卫风本意。卫风实在无心戏弄,但请王上包涵,想必王上明了,我们都是为国征战,各司其职,身负国家大计,如何能够在王上身边辗转偷欢,而弃子民与天下不顾!”看得出,这是个聪明的女人,那么想必坦诚相对,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你这是在说本王只识得偷欢,而不顾子民生计了?”汤滂氏大眼眯起。
“不敢,卫风只有资格说自己,其他人不敢评论,但若是卫风处于王上的位置,一定誓将吐蕃踏于脚下,他们当初怎么给的,一定如数还给他们,定要顶天立地于这天地间。届时,再怎么嗜好美色,别人依旧会以景仰的目光看我。”
这番话,铿锵有力,却又带着极度的杀伤力。许是麻木了太久,许是颓废了太久,被一支利箭徒然惊醒,淋漓的血洒下,痛楚袭来,人确是清醒了。汤滂氏久久盯着卫子君,站起身,“可汗去歇息吧。”然后转身拖着那两条曳地长袖缓缓离去。烛光下的背影寂寥而沉重。
回到房间,卫子君舒了口气,不知这激将法是否管用,看似,她已经醒悟过来。
草草的沐浴,就要歇息之际,贺鲁不顾侍女阻拦地冲了进来。
待见到卫子君,他直直盯了她半响,然后走到案边径直坐下,也不吭声,似在赌气。
良久,他带着受伤的表情道:“为了能够联盟成功,你就要把我当礼物送出去是吗?”声音低哑,没有的往日的清雅。
卫子君想不到他会当真,想必是伤了他的心,“这这……不是没送成吗?”说完这话顿觉后悔,话不该是这样说的,马上又加了一句,“那个……我不是帮你说谎了吗?”
“真的不在乎我与别的女人一起吗?”他垂着眼帘,真的伤心了。
卫子君无语,这真是无法解释明白,他当真了,她是有理也说不清,谁叫她就那么做了呢。
“唉,你又当什么真呢?我是明知你讨厌女人,明知道你会拒绝,才会如此说的呀。你也不会真的让她占了便宜不是吗,再说我看她认真了,不就帮了你吗?”
“你没有,她认真之后你说的是‘好!好!’”贺鲁气愤的指控。
“这这……这这……我是那么说的?”她忽闪着一对无辜的眸。
贺鲁气得猛的抬头,却对上了她一张戏谑笑颜。
卫子君轻笑着从身后勾住他的脖子,“行了,别生气了,我哪知道这样也能让你生气,以后不会这样了,好吧?”她垂睫看着他。
贺鲁转身抱住她的腰,“补偿我。”
“要怎么补偿?”她挑眉看他。
“今晚我睡这儿。”他仰头看她。
“不行。”他扬起下颌。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纠缠。
半响,他闷闷地道:“他还摸了我的脸。”
卫子君闻言大笑,“如果她真能答应我们,摸摸脸又如何?全当你为国奉献,我军凯旋之日,我定会立一座丰碑给你,让世人景仰膜拜,让天下皆知你曾为讨伐吐蕃贡献了脸蛋。”她说的情绪激昂。
贺鲁气得抓住她的手臂咬了一口,卫子君痛得叫了一声。
“痛吗?”他轻轻抚着她被咬出牙印的皮肤,俯头吻了上去,半响,他轻声道:“你睡吧。”
“好,我送你出去。”卫子君抽出被他禁锢的手臂。
“不用,我等你睡着了再走,你上去。”贺鲁向着床榻的方向扬扬下颌。
“这,不用吧,你在,我怎么能睡着?”
贺鲁把她推倒榻边,便开始解她的衣袍。
“贺鲁,不用这样吧。”卫子君有些窘迫。
贺鲁执着地为她褪掉外袍,然后将她放倒在榻上,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
卫子君瞪着一对眸,看着他做着这一切。
“睡吧。”他帮她掖好被角。
卫子君无奈闭上眼睛。一会儿,细微均匀的呼吸响起。
贺鲁俯身,轻轻在她额前印下一吻,然后在她紧合的眸上轻轻点了一下,最后落在唇上轻轻啄了两下。大手轻轻抚过她的颊畔,轻轻的,怕惊醒了她。
他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贺鲁——”还未走至门口,卫子君的呼唤在身后响起。
他转身。
卫子君向着他掀开看被子,“过来睡吧。”
“真的可以吗?”他的声音颤抖。
“可以什么?睡觉而已,怕你一个人寂寞。”卫子君勾起唇,坏笑,“你不是‘自此枕畔空孤寂吗’。”
贺鲁脸一红,有些羞涩。他脱了外袍,钻进被子,贴上了她温软的身躯,紧紧抱住。
卫子君眼中一热,也许,她该接受他纯美的感情。
两个人抱的紧紧,似乎最后的一夜一般,互相抱得紧紧……
第二日一大早,汤滂氏便来到卫子君下榻的房间。听到女婢的呼唤,卫子君才转醒,正欲起身,她才发觉贺鲁的大手正贴肉覆在她的胸前的一团白玉凝脂上,她羞涩的打掉他的手,准是他半夜三更趁她熟睡之际对她动了手脚,看看自己凌乱得几乎全部敞开的衣襟,已是最好的证明。
没想到她会亲自前来,又被她堵了被窝,卫子君没有让贺鲁出来,以免刺激到她的心情。
早晨的风,有些微冷,大片粉嫩的杜鹃花在风中轻抖。汤滂氏静静望着卫子君,而后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远方的天空,她幽幽的道:“只为了争口气,这大好安逸的日子便没有了,自此生死难料……”她转头,轻笑,〃可汗可是想利用我军阻拦吐蕃军队?“
卫子君闻言淡淡一笑,”所谓合作的基础,便是平衡,任何失衡的事物,都会颠覆。若是我只让苏毗勇士殊死搏斗,我们只在后方等候消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