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懂我的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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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懂我的伤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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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拒绝安歌,但宋珺因我而伤,我也不想真如许姚说的那样没有良心。犹豫时分,电话那头,他轻声询问:

    “怎么了,南央?你有别的事情吗?没关系的,我还要呆半个月才走,我妈的身体最近不太好,我也要照顾她。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联系我好了。”

    回想一年前他在月光下对我说的话,我想这已经很好了。我们没能做成恋人,认了哥哥妹妹之后才发现“朋友”这两个万能的字眼才是最适合我们的形容词。

    三个多月前,你对我讲述你的第一趟旅行,有着纯净信仰的**。你说你差点不想回来,可还是回来了。你说我们做不成佛也是活该。你告诉我那里的天干净的就像我的眼睛,我以为那是最美的情话。

    很久以前,我以为最美的情话就是紫薇对尔康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后来我以为最美的情话就是林徽因的那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而今,安歌的这句话在我的心里一直发酵,可为什么,今天尝来依旧是酸酸的。

    挂断电话没多久,母亲就回来了。

    她喝了酒。

    搀扶着她坐下,看她转瞬间就瘫倒在沙发上,开始说胡话。

    我捧着醒酒汤告诉她:

    “来,这是酒。”

    她想都没想就一口喝了个底朝天,半晌,才说:

    “闺女,这不是酒。”

    我想真好,她还认得我。

    扶她休息了,回房才明白,原来她这么痛苦。

    想起安歌的话,他说得对,成不了佛是我们活该。那天晚上又重复做着十六岁午夜所做的那个梦,每次醒来都以为身在梦中,闭上眼想回到从前,可谁都回不去。

    我只是不明白,爱为什么会是种伤害。

    次日醒来,母亲还未起。待我准备好早饭,她才哈着气起床洗漱。今日早餐备的是红豆牛奶和方片面包。餐桌上,我告诉她,宋珺住院了,待会儿要去看他。

    宿醉的人多半口渴,已替她备了一杯温水。她一杯子喝完,换了口气,又猛灌了一口红豆牛奶,奶白色液体就快见底。劝她慢点,嘟囔着起身去冰箱把奶取出来,又替她加了一杯,听得她说:

    “是吗,那我也去瞧瞧吧。”

    到的时候,老宋翻看着文件,助理站在病床跟前。听到声响的宋珺抬眼看到我,笑得跟棵向日葵一样。在看到身后的母亲时,放下文件甚是殷勤地说:

    “阿姨也来了,快进来坐。”

    在文件上签下字后,助理就要出去。转身的时候才看清是上次宴会上的宋某某。宋某某瞧都没瞧我一眼,似乎已经忘记当初的刁难。

    回想上次我躺医院的时候,宋老大很是勤快地喂我吃了三四个苹果,所以在进医院前,为了报答当初的恩情,在旁边的水果店里毅然出资选购了十只大苹果。

    母亲轻轻问我要不要买束花,我很是不满地拒绝了她的提议,说买花的钱可以吃好几袋大苹果,不划算。于是,母亲提着她的参鸡汤,我提着选购的十只大苹果,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宋珺的病房。

    关于削苹果这件事,我不得不承认,宋珺是比我女人的男人。母亲的鸡汤可是炖了很久的,什么好什么往里加,这碗汤比不比得过苏岑的不知道,但对于战胜许桃子的我还是相当自信的。

    宋珺喝得津津有味,同母亲闲话家常。而我把削好的三只大苹果都小心翼翼地切成块,放进乐扣盒里。原本打算在家削个十个八个的整一盆给他送来,让他也吃到想吐,可考虑到新鲜问题以及营养价值,很是无奈地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老宋喝完最后一口鸡汤,我把乐扣盒捧到他眼前,望他笑纳。母亲还在宋珺面前夸我,说我可不轻易削苹果,吃苹果总是连皮吞的。

    在宋珺很是辛苦地吞咽苹果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次在车里,为了安慰因小希的离开而伤心的我,他第一次讲了家里的事,讲了母亲,可是这次他伤得这么重,怎么谁也没瞅见。

    想到这里就觉得他好可怜。

    或许这世上的人都是可怜人,都有自己的可怜处。没钱的人以为钞票就是幸福,残疾的人以为健康就是幸福。可也有些人,他们有着被所有人羡慕的金钱,健康,美丽,但其实,他们也不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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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就觉得他好可怜。

    或许这世上的人都是可怜人,都有自己的可怜处。没钱的人以为钞票就是幸福,残疾的人以为健康就是幸福。可也有些人,他们有着被所有人羡慕的金钱,健康,美丽,但其实,他们也不快乐。

    小希离开后,我吞下最后一颗悠哈仔后,对自己说,幸福与欢乐总是相对于困苦与伤痛而言的,从此以后要尽力享受每一刻的幸福与欢乐,这样忧伤就会减少。所以我开始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试着温暖我可怜的母亲,甚至以为安歌能同我成为朋友是最好的事。这样想着,便夺回了乐扣盒,告诉他,不用勉强。然后就看到他的表情很受伤:

    “当心我跟阿姨告状,说你欺负病人。”

    “你羞不羞啊,一大老爷们还告状,告什么状!”

    是以母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场训斥。待时钟转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她才带着保温桶离开,因为麻将的时间又到了。

    同母亲告别后,回头正对上宋珺的视线,他说:

    “南央,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善良。”

    其实我不以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女孩。我很能记仇的,然后就在心里琢磨着各种报复的手段,只是最后都没能付诸行动而已,或者说,总是不能将报复进行到底。可老宋说,这就是善良。

    乐扣盒里还有半数的苹果块,我也嘴馋起来,两个人这么一块一块吃着盒子很快就见底。左眼还藏在白纱布里,但他侧着头看着窗外冬日的午后阳光,受伤的左眼和白纱布都被完美地隐藏起来,从额头眉心到鼻骨唇瓣的线条在清淡的光线下分外清晰。听得他淡淡的声音:

    “你还记得,去年冬天,我在服务区遇到你的事吗?”

    “怎么能忘,那时候,你可不就跟救世主一样。”

    他忽然笑笑,微微摇了摇头,受伤的左眼回到我的视线:

    “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心里本恨得可以屠掉一座城。理智明明知道不可以,但还是满腔气愤。下高速,只是因为想让自己冷静冷静。一下车,却看见一个姑娘蜷缩在大理石柱旁。我其实看了你很久,看你衣装也不是乞讨之人,若说在这服务站迷了路那也是说不通。可你就那么安静地蹲着,外面的风雪再大,你都不在乎的样子。那时候有人因为雪天地滑还摔了一脚,我还看见,看见你笑了。”

    这样丢人的行迹原来都被他给瞧见了,亏我原先一直将他描绘成多文雅绅士的一个人,于是也不甘示弱地取笑他两句:

    “你知道吗,当时候我觉得你特装。”

    “装?”

    “对!你那天,一定没穿秋裤吧?”

    “哈?”

    “你铁定没穿!那么冷的天,你居然不穿秋裤!居然不穿秋裤!怎么能不穿秋裤呢。你说你装不装,装不装!”

    “我那天从会议室直接出来的,穿的是西装,西装都是量身定做的,怎么能穿。。。穿秋裤呢。。。不是,你怎么知道?”

    “那天在奶奶家吃粥的时候不是不当心打翻了才出锅地热粥嘛,你当时被烫的哟,你要是穿了秋裤,怎么能被烫成那个样子。”

    眼见他叹了口气,一手抚上面颊,一口无奈的语气:

    “这都能被你发现啊。”

    说完又叹了一声,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怎么能说着说着,说到秋裤了呢?你也真能耐。”

    “哦,对了对了,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

    他看过来,一脸认真:

    “谢谢你,救了我。”

    我嘿嘿一笑:

    “佛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那我现在一定站在第八级上,这种感觉真好啊。”

    说实在的,如果让我站在八楼看风景,我的心情并不一定就很好,但得知自己的灵魂能站在第八级浮屠上,那种感觉就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他说,苏岑的离开也是因为那个人,那个他恨得想去屠城的人。

    这个世上,总有无赖,可最伤的,还不是感情。

    在同宋珺相恋以前,苏岑以为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也就出现了。世事无常,最后还是让她发现了,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场欺骗,因为她不只是苏岑,更是苏企董事的独生女,这个无赖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两人的亲密照片向老人家勒索。这位老苏也是位不错的父亲,为了不伤女儿的心,为了让她还能继续相信爱情,愿意填补这个无底洞。别说纸包不住火,什么也包不住火。

    宋珺说,在苏岑与宋珺相处的时间里,这个无赖变着法地来伤害这两个年轻人,甚至是他们背后的家族和企业。那段时日,文娱报刊总是有登不完的富家男女荒淫萎靡的报道,而我这棵纯情的白萝卜正安逸地生长着,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他说那天我在雪地里望着他的眼睛是他很久未曾看到过的静谧纯粹。被他这么一夸,还真不好意思了,便垂着眼说:

    “呐,这种无赖确实可恨,可你也不能就这么特特地奔过去干掉他呀,万一你要是被关起来关个十年八年还是终身监禁什么的,那可怎么是好啊!”

    “这不是遇到了你,没干成嘛。”

    “宋珺?”

    “嗯?”

    “。。。那现在,苏岑回来了,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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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爱而不得
    他安静了许久,闭上了唯一的右眼,让人看不清神采。我小心翼翼地等着他的答案,我几乎以为,他会一如往常,打着趣说:小孩子家家,少管大人的事。可他说:

    “南央,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那样的感受,这个世上有一个人总是能懂你,明白你说的,明白你想的。你说,这是不是爱情?”

    我想是吧。我真的这么想的。你看,我就是不明白安歌所说的,所想的,所以我们之间不是爱情。但我不能这么对宋珺说,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在此时此刻膨胀起来,我说:

    “那,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但见他不满地睁开漂亮的右眼。其实他这副样子看着还是有点可笑的,只是他认真的表情让人不敢发笑。听他蹙着眉目埋怨道:

    “不带你这样的,绕了半天总是把问题绕回给我。”

    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我就只剩这么点小聪明了,再不发挥发挥我都快找不到我的人生价值了。可我也不想为难一个受了伤的人,便耸着肩装无赖:

    “您老都不懂,我能懂吗?”

    照顾宋珺其实是个特别简单的任务,他不怎么挑食也没什么怪习惯,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说是照顾,其实也只是午后踏着小碎步,慢悠悠从家里晃到这边带点吃的玩儿的,看的用的,三四点的时候就离开了。

    第三天的傍晚,院外的风刮得很厉害,他说让我等等,等风变小了再回去,因他知我不怎么喜欢打车,可这样的天站在公交台上恐怕挺让人为难。

    其实他也把我想得太抠了点。

    告诉老宋,会打车回家,不劳他担心。却从没有想过,会在病房外遇见苏岑,或者说,从未准备过遇到这个女子,可我遇上了。如果非要拿花比喻的话,那么茉莉是再适合不过的。淡淡花香,却浓郁悠长,闻过一遍就不会忘记,带着与生俱来的典雅,让人过目不忘。

    我不知道自己凭什么一眼就认定眼前的女子是苏岑,或许是她投射在虚空的眼神。很多人喜欢离开一个地方去别的地方生活或旅行,我不以为那是逃避,更多时候只是放过自己,也放过想去原谅的人。苏岑的眼睛就有着这种从风尘中悄悄经过写满智慧的神韵。

    下午四点的天空已渐次发灰。风很大,可天际的云朵和太阳却一动不动。那时擦肩而过的苏岑给过一个浅浅的微笑,在我的脑海瞬间定格。这样一个知性优雅的苏岑,这样一个被宋珺理解成既能明白他所说,明白他所想的人,回来了。

    安歌,你看,连苏岑都回来了。

    于是那天傍晚,出奇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许久未曾拜访的jasmine酒吧。

    酒吧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一格一格的空间里装载了多少人的孤独与悲哀。他们舞动身躯或借酒消愁,只因这座城市只容纳了他们的形体却无法收藏他们破碎的情感。我呢,我坐在这里又算什么?

    是多久以前,这里曾经泼洒过一杯深蓝色,滴滴幽蓝,如人鱼的眼泪。可我从未尝过那杯深蓝,从未将人鱼的眼泪吞入喉骨。而此时我的咽喉忽生出一种渴望,想将那杯带着魔力的眼泪灌入身体,沉于心里,只因再也没有能比爱而不得更悲伤的了。

    可是没想到,小杰走了。

    当时一进门就瑟缩着冲到吧台,刚想开口叫温开水,一抬头却见眼前摆着的不再是那个眼带桃花的男子,而是个画着烟熏妆留着短发显得酷劲十足的女子。他们说他不干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我就不明白了,又不明白了,不明白的事太多了。为什么苏岑回来,小杰反而选择离开?其实我猜错了。在上帝面前,我的智慧还是很不够用的。而关于小杰,这些是苏岑告诉我的。

    在jasmine坐了不多久,便想回去了。这里没有人会听我唠叨了,或许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一只脚才从高脚椅离开还未踏到地上,苏岑推门而入,同我一样带着惊异的眼神看着彼此。我呆呆地停留在高脚椅上,而后有服务生轻拍我的背,说他们的老板请我到办公室去,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明白,这是苏岑的意思。

    是一年前安歌被辞退的那间办公室,门口站着的不是当时那位满脸褶子欲舍欲留的矮墩先生吗?很显然,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服务生周到地推开了门便转身离开,只留下我同苏岑在这空间里。

    她背对着门扉,望着窗外。桌上的热咖啡冒着热气,听到声响的苏岑轻盈转身,招呼我坐下。办公室的布置清爽简单,门外的嘈杂与纷扰也轻微的不可分辨。她啜饮了一口黑咖啡,轻轻地开口:

    “你好,我是苏岑。”

    我笑起来:

    “你好,我是郁南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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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同父异母的弟弟
    今日从宋珺病房出来,便看到苏岑已经在外候着了。她只是等着我离开,表现得礼貌而优雅。

    我始终相信,对于女子而言,对一个人付出的情是不容易割舍也无法轻易忘记的。若非时间真的足够久,或者遇到一个足够耐心的人,否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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