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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艾艾皱起了眉头，他是在埋怨她救他，让他活着吗？
虽然六年前她救他，也有一部分利用他带她来a市的目的，可是终究她对他的命也是上了心的，要知道，她不是那么有同情心的人。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我的时间没那么闲！”反之，这段时间，她天天过的很快乐！那张脸被她折磨的快感让她再一次觉得没有杀她是最正确的决定。
“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查下白紫晓的下落！虽然你恨那张脸，但是白紫晓是是无辜的，我希望你可以不计前嫌的帮我找下她的下落，她被绑架一个月了！”凌天乐看着她，话语诚恳，凌佑殷不同意，也是介意这张脸，林艾艾呢？她不同意的话，估计也还是因为这张脸。
果不其然，林艾艾脸色一变，眉目圆瞪的看着他，“不可能！”
“为什么？”
“为什么？”林艾艾不由的笑了，“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灯光照耀在林艾艾的脸上，越发衬得她眼波盈盈，她微微启唇：“我生活在仇恨里，这种仇恨已经深入骨髓，这是我的母亲亲自给我灌输的思想，她让我恨，让我从小到大都习惯这个名词，让我这一生都被仇恨缠绕，可是我能怎么做？她是我的母亲，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给我生命的女人，她不是一个好妻子，因为没有值得她所爱的丈夫，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因为没有人会这么教育自己的孩子，像她这样的女人在世人的眼里就应该是被抛弃，是被诅咒的，可是她还是我的母亲，她才是那个可怜人！她变成这样我也很心疼，我恨凌氏，我恨凌夜南，恨你父亲，恨你，可是终究无法对你下手，既然凌家大小姐喜欢你，那我就从她下手，你知道不知道在我决定那么做的时候我也后悔过，可是没有后路了！我的母亲这一生让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我林艾艾活着，这就是我必须做的事情。”
“仇恨，真的这么重要吗？他们已经去世了！这样一报接着一报，甚至都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何时才是尽头？”凌天乐声音很低，他目光一直低垂，林艾艾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话里流泻苍凉。
“不可否认你的话让我觉得有道理，但是你不是我，我的今天走到现在，支撑我一步一步走来的只有仇恨！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活得好好的，我却要在地狱里煎熬？就算毁了我自己我也要毁了凌氏！”林艾艾双眸像是利刃一般看向他，凌天乐这才知道她心中的仇恨已经扭曲到这般地步。
其实一年前他就应该知道的，他逃避了一年，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年，他过的没有一天舒坦，他以为她会收手，没有想到她心中的执念疯长，这样的林艾艾已经偏离了。
“收手吧！你再这样执迷不悔，凌佑殷你是永远都无法触及的！”凌天乐淡淡的说，可是这一句话却胜过之前所有的话，带着一股寒意让林艾艾脸上的疯狂骤然灰白，“他，我始终触及不到。”
林艾艾说的很轻，盯着面前的普洱茶，眼底有着自嘲的寒芒，“我在想，如果一年前我没有拿凌小情开刀，我和他会不会走的很近？我在想，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试图和凌小情做好朋友，我会不会对这张脸有莫名的不安？我在想，如果我没有同你一起回到a市，是不是我现在会过的很好？可惜，没有如果，这一切都发生了！”
自嘲的笑道，“其实，我和凌小情做朋友的那几年我是真心感受到快乐的！她没有心机，人单纯善良，对我这个朋友可以说是掏心掏肺的好，哈哈哈，只是可惜谁叫她是凌小情，这个攻克起来最简单的一角，我只能从这里下手！”
林艾艾说着说着，就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那个时候的她和凌小情，漂亮的两名美少女，走到哪里都是吸引人的风景线，她们是青春中最亮眼的两只碟，翩跹起舞的姿态美丽的过分。
只是，这美丽的背后暗藏着这巨大杀机，怕是至今，凌小情都死不瞑目吧！
凌天乐出奇的平静，他扯唇轻笑，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太过无力，苍白了，“活着，不一定是你期望的，最近我就常常在想，如果当年我死了，那着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凌小情也会好好的活在人世，或许我的死亡她会痛苦，可是时间终究也能抚平这道伤疤，总好过现在牵累更多无辜的人，我后悔六年前这么自私的活着。”
“活着不好吗？至少你也多陪了她几年时间！”林艾艾说的很冷，她救了他，他当着她的面说不想活着？“我这么费尽心思的救你，你现在告诉你你在后悔活着，你知道吗？这话是对你救命恩人侮辱！”
“够了，艾艾，”凌天乐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叶知秋抬头看她，褐色的瞳仁深沉的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那种眼神很可怕，平静的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难道你救我不也算是一种利用吗？带你脱离那个地方，不是你一直的打算吗？”
林艾艾垂下长长的睫毛，似乎想要遮掩住那抹被人看穿的尴尬，“胡说！我救你，原因难道你不知道？”
“不说，不是代表我不知道，而是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愿意被你利用，因为我欠你的，我父亲也欠你的，你利用我，报复我我都心甘情愿，”凌天乐声音依旧淡淡的，“毕竟我欠你，永远都无法还清，父亲欠你的，我也替他还，这样，你的仇恨还是不能放下吗？”
林艾艾美丽的眼睛一扬，看向窗外，因为动作很快，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眼睛里的神伤，她声音依旧冷漠，没有起伏，“说了这么多真不是你的风格，其实我知道你还是想让我去帮你找白紫晓对吗？她是无辜的，她跟凌家没有任何仇恨，她只不过是长了一张相似的脸，她是最无辜的人，她现在被人绑架了，我可不可以放下一切去帮你找到她？是这样吗？”
一口气，林艾艾问了一连串问题，凌天乐始终挂着疏离的笑，是啊，他就是这么想的，他从开始来找她就没有打算隐瞒，何况这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可是还是找错了人，在a市，我什么都算不上，”林艾艾端起普洱茶抿了一口，“白紫晓，你爱上她了吗？”
爱？
凌天乐自嘲的浅笑，他的目光清淡而模糊，“是不是这句话，你换一个问法会更好？”
162 不惜代价
“你是不是打算问我，我爱的人不是凌小情吗？”
林艾艾神色一怔，是啊，如果不是爱，那么这个替身他会这么关心？
凌天乐倒是无所谓，声音有着渐行渐远的飘忽，“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感情你信吗？生与死之间的羁绊，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她，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不完，再加上下辈字！我希望下辈子你可以生长在一个健康和谐的家里。”
林艾艾心思是有动容的，只是她已经在这条路上走的太远了，死一个人就要为这一个人所带来的后果买单，“凌天乐，你说了这么多，我很感谢，这辈子我和你就是这么一个关系了，你和我亲不起来，我也和你熟不起来，你站在你父亲的角度，我站在我母亲的角度，这个话题我们没得谈，但是至少我还是谢谢你，我相信我如果真的有难，你还是会站在我这边的，”话锋陡然一转，就算是这样，那她也是林艾艾，“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凌小情的死你都这样过来了，她白紫晓只是一个替代品，你不用这么操心。”
替代品？
又是这个词！
凌天乐抬头，对上林艾艾没有任何妥协的目光，其实应该是意料中的结果，他自己都不能办到的事凭什么让他人为他做到呢？
只是想到白紫晓，那痛楚源又开始袭来……
生死从来都不由命，但是这一次，他真的自私的希望她可以活着……
林艾艾走的时候，凌天乐麻木的端着普洱，他上楼拿过白紫晓的手机，上面有李司机的短信：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再给她一段时间。
凌天乐眉头皱了皱，看到短信时间，一个月前。
这条莫名的短信让他有些不知道因果，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在酝酿发生一样，是他的错觉吗？
不过现在不管这个李司机是什么人，也是白紫晓的朋友，他得跟他联系上，这么想着凌天乐将电话拨了过去，只是一直无人接听……
彼端，李锐拿着电话，目光诡异的看着手中震动的手机，一波一波的光在跳跃……
一个月，他都没有找到白紫晓的蛛丝马迹，哪怕是死，都没有发现一点破绽，他不相信有这个可能。
一个人，不管是死亡还是活着，都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这些痕迹，不论你怎么擦都无法磨灭的干干净净。
李锐眯着眸子，知道手机变成黑屏，再等上七天。
七天之后，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这几天，病房陆续有新的室友加入，耳边每天都会有人在痛苦的哀嚎叫喊，当一位医生对一位疯狂大叫的病人，恶狠狠的斥骂道：“你们这群神经病”时，那一刻脑子里的空茫和震惊杀的白紫晓措手不及。
白紫晓又开始挣扎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有护士压在她身上，咯的白紫晓骨头生疼，然后很快手臂上再次传来熟悉的疼痛感，白紫晓就那么干巴巴的躺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目光呆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这里是疯人院！
她终于逼迫自己去承认，每天这里传来阵阵的凄厉笑声是因为什么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的病人会流露出一双双迷茫的眼睛。
因为他们都疯了！
可是，她没疯，她很正常，所以当白紫晓再次清醒的时候，她没有再试图挣扎，而是躺在床上 第 161 章 ，她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幻觉，身体开始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当她身体康复，转回曾经呆过的病房时，护士拿着药让她吃，她表面吞了进去，但是护士一走，她就吐了出来。
他们给她吃的药里面竟然含有米拉帕和瓦伦尼克林两种药。
这两种药她并不陌生，在她的特工生涯中她们的使用的各种药剂也有它们的存在。
米拉帕会让人产生恐怖不安的幻觉，比如说毒蛇爬在墙上，或是有人在自己的厕所里自杀，死去的亲人在面前走动说话等各种各样的幻觉。
瓦伦尼克林会导致病人产生噩梦和夜惊，通常第二天清醒之后，病人经常会忘记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情。
那一刻，白紫晓才意识到，这里是疯人院，而那人之所以把她送往疯人院，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把她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不，她不能成为疯子！
她是白紫晓，赫赫有名的女特工，她大仇未报，怎么允许自己再一次成为这个女人的手中亡魂？
不过待到离开疯人院的时候，白紫晓很庆幸自己割腕自杀了，要不然她不会因为自杀失血过多，停用米拉帕和瓦伦尼克林大半个月，如果继续浑浑噩噩的服用，她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房间病床上，有新来的病人情绪很激动，手脚捆绑，她哀求护士能够给她松绑。
护士冷漠的说道：“你如果继续焦躁不安的话，我不介意给你注射一针镇静剂。”
病人停止了挣扎，但尽管如此护士还是往病人胳膊上打了一针，然后白紫晓便看到几分钟之前神志还很清醒，充满生命力的病人，转眼间目光便停滞不动，嘴里流出了泡沫，最后闭上了眼睛，终于保持了安静。
这一幕落入白紫晓的眼中，她心紧紧的绞在一起，仿佛看到了她自己。
她知道在疯人院医生和护士就是天，她如果反抗，无疑是以卵击石，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
护士在一旁看书，以此来消磨无聊时光。
白紫晓第一次主动开口：“我还在a市吗？”白紫晓不确定这里还是不是a市。
护士抬起眼睛，冷冷的回道：“全世界的疯人院都一样，在不在a市很重要吗？”
“你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吗？”白紫晓故意的问。
“不清楚。”护士放下手中的书，注视着白紫晓，以防她又不期然的神经病发作。
“我不是疯子。”白紫晓平静的说道。
护士笑了起来：“这里的病人都喜欢说自己不是疯子，可事实上她们都是一群疯子。”
“好吧！就算我是疯子，请问我患有精神分裂症还是臆想症，还是躁狂症患者……”
护士皱眉打断她：“你可以问医生，我不管这些。”
白紫晓注意到护士开始注射镇静剂了，她低低的笑，配合的把满是针孔，泛着青紫痕迹的手臂伸出来：“打吧！我正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护士看着白紫晓，对于她的配合，眼中有着惊诧，也许她是真的认为白紫晓已经神志不清了。
一个星期后，白紫晓被转往普通病患区，每一间病房里有四到五张病床。
在行为治疗室房间里，长桌上每天会放着各种折纸艺术品，墙上还挂满了各种字画，有些看起来很幼稚，有些看起来像是抽象艺术家的画作。
这些东西都是患者在行为治疗师的指导下创作出来的，自从白紫晓清醒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大脑就恢复了原有的功能，她努力回想过往的事情，尽最大的努力不让药物影响记忆力。
疯人院戒备森严，白紫晓步伐摇晃，呆滞茫无目的的在大厅里走了一会儿，装作若无其事的打量起周围的一切，寻找逃离的办法。
疯人院是按照军营修建的，围墙很高，普通病人区在一楼，哨兵岗楼上有人在巡视，正门有警卫看守，不定时的有警卫会来巡视。
闷热钻进白紫晓的身体，她的血液在沸腾，心脏在急速的加快，她试图平静下来。
在这里，每天起床后，吃早餐，花园散步。吃完午餐，去客厅呆着，然后再到外面散步。吃完晚餐，回来一大群神经病看电视，然后依次被驱赶着进房间睡觉。
每天入睡之前，会有护士拿药进来，服药之后，只有白紫晓一个人会被注入镇静剂，还好，她这样告诉自己，所幸她已经对镇静剂产生了抗药性。
白紫晓开始在医生护士面前变得越来越痴傻，言行完全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要远离这里，远离这个疯狂的世界，不惜代价。
她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是在这里结束，不希望别人控制自己的人生。
出去之后，她一定要手刃林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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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必须自救
白紫晓从来都没有这么肯定过，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出口逃出去，而且逃出去之后，最好能找到人来接应她。
找谁呢？她在a市认识的人有限，何况在这里接应她，必须得有一定的本事。
最后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