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手里地大锥子落到地上。前面的大马蹄针正好扎到地里。
“老哥还会纳鞋底啊,干点活计好啊。”马占山以为李五爷拿着锥子,以为是纳鞋底呢。
程磊的脑海里却浮现出车里袋上的好几个小眼子,总算是找到正主了。难怪当年八路军总打胜仗,有老乡的支持就是不一样啊。
马占山等人刚要上车,就见远处一辆自行车如飞而至,车上一个小老头,俩腿跟风车似的,就差车轱辘没飞起来。
骑到大解放后边就过不去了,小老头跳下车,把自行车往阳沟里一扔,噔噔噔跑过来。
胖子一看是老革命,连忙迎上去:“您老干啥去了,这两天把我惦心地。”
老革命锐利的小眼睛一扫,就看到马占山:“老马,你也来凑热闹,胖子这钱是我答应借的,应该找我算账!”
马占山一看他急赤白脸的样,不由哈哈两声:“老孙,你还真是属猴的,瞧把你急的,这钱化到大队,秋后一块算账。”
老革命愣了一下,然后上来使劲在马占山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你这老小子!”
然后又转向程磊:“程站长,昨天我上县里去找食品公司地张经理,把你的情况如实说了。你小子年轻气盛,业务上也缺乏锻炼,估计这次要下到基层锻炼两年。程小伙,我跟你说,你一点都不冤,记住这句话,干革命工作,别参杂私心。”
老革命的话有点黑,但是一点也没有讽刺挖苦的意思,完全是一个长辈关爱晚辈地态度。
程磊耷拉着脑袋,心里真不是滋味啊,后悔不该义气用事,不过没有卖后悔药的,这一次地教训足够他牢记一辈
目送着大解放缓缓离开靠山屯,胖子的心里颇多感慨,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但是却叫胖子认清许多人,给他地总体感觉就是:这确实是一个纯朴的时代,许多事都可以摆到明面上,甚至包括批评和斗争。
“胖子,跑了好几天也没吃一顿好饭,你麻溜回家给我们做饭去,不用整别地,我就想尝尝你做山野菜的手艺。”
老革命精神抖擞,仿佛重新焕发青春,扯嗓子吆喝胖子去做饭。李队长也点点头:“胖子,这顿饭你是跑不掉
胖子嘻嘻一笑:“走,大伙都上我家,我就不信,你们能把我吃穷,我这还一兜子钱呢!”说完,啪啪啪拍着腰间装钱的书包。
“胖叔叔,那可不都是你的钱,还有我的份呢!”奇奇开始向胖子要账。
“这钱就算是大青山股份公司的股份,估计还差得远呢。”胖子把书包牢牢夹到胳肢窝。
奇奇转转大眼睛:“那我也算股东啦啊,嘻嘻,胖叔叔年终别忘了给我分红。”小家伙毕竟懂得挺多。
胖子摸着她的小脑瓜,嘴里赞了一句:“小财迷。”
到了晚上,王三炮和车老板子都来到胖子家,听说这件事圆满解决,都为胖子高兴。这一高兴就难免要整两盅,最后,除了老革命喝了二两之外,其他人都整了一斤多。
乘着酒兴,胖子对王三炮说:“三叔,明天我也进山,把大青山彻底考察一遍。咱们要搞承包,可不能做亏本买卖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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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密林枪声
五月的大青山,大概是它最美丽的季节。各种野花漫山遍野绽放,跟赶集一样热闹。放眼望去,绿色的草甸子变得五颜六色,叫人联想到一张绣花地毯。
蜜蜂嗡嗡闹,蝴蝶花丛绕,山鸟把窝安在草墩子里,现在正是孵化季节,一路走来,胖子就看到不少鸟窝,鸟窝都是用细草编的,光滑柔软,像一个个小饭碗。里面静静地躺着各色鸟蛋,一个个崭新的生命正在孕育。
生机,这是大青山给胖子唯一的感受,仿佛他也是这大青山孕育出来的灵魂,在大山的怀抱中,身心无比安宁。
“这鸟蛋的味道也不错,尤其是鹌鹑蛋,比鸡蛋还香。”车老板子一边走,一边扒拉草丛中的鸟窝,惹得山鸟扑楞楞乱飞,发出一阵阵愤怒的啼鸣,估计是骂人呢。
“还当自己是小孩呢,掏鸟窝,吃鸟蛋,那是小娃子们最愿意干的。”王三炮挎着猎枪,和车老板子逗趣。
这三人帮一大早就上山,一个个都挽着裤脚,大腿和脚上的鞋子早就被露水打透。
胖子咂咂嘴:“老板叔,你一说我还真馋了。不过这鸟蛋不能吃,以后咱们还指望着它们捉虫呢。”
“咱们能吃多少,就是尝个鲜?”车老板儿乐呵呵地说:“胖子,你这一说承包大青山,感觉还真不一样,就觉得这山里地东西都像自个家里一样。舍不得祸祸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感觉心神完全融入到大青山之中。忽然。胖子停住脚步:“哈哈,运气不错,又遇到棒槌啦!”
车老板子瞪圆眼睛:“棒槌,在哪呢?”
胖子走到一个松树趟子旁边,扒开草丛。露出一株翠绿的植物。
那两个人从枝叶上就能断定。眼前地确是是一棵老山参。车老板子一边看一边摇头:“胖子。我算服了你。你咋就知道这有棒槌呢?”
“这就叫瞎猫专门碰死耗子。”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太兴奋。容易暴露自己特殊能力。
“胖子。我跟你算是借光了。年年都能过过采参地瘾头子。可惜。这个棒槌年头短点。”车老板子猫下腰。准备挖棒槌。
“别。自己家地东西。忙啥动手。放到地里再长几年。”胖子忽然拦住车老板。
“叫别人采去咋办?”车老板子不放心。见到人参。哪有不采地道理。
“是啊。除了咱们屯子。也经常有外人在大青山转悠。打猎地。采山货地都有。”王三炮也很赞同车老板地主张。
胖子也有点犯难:按理说,就算在大青山上。棒槌也是稀罕玩意,挖一棵少一棵的枪声忽然从林子里响起,随后是野猪的一声长嚎。
“有人打猎,妈了个巴子,这月份正是野牲口的繁殖季节,按照山里的规矩,是要挂枪地!”王三炮把猎枪抄起来,嗖嗖嗖钻进林子里。
看到车老板子也没影,胖子还是取出一把铁锹,在人参周围挖了一圈,然后把带着土墩子的人参收进木盒。
激烈的争吵声从林子里面传出,想到双方手里都有枪,胖子也连忙顺着声音赶过去。不过他特意兜了半个圈子,绕到后面。
眼前是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拿着猎枪,不远处躺着一只大野猪,还在那蹬腿,显然枪法不咋地,没有击中要害。
“你们几个臭小子是哪个屯子的,跑这来打猎,一点规矩都不懂,连揣崽子的母猪也打!”王三炮晃着猎枪,大声嚷嚷。胖子躲在一棵大松树的后面,正好可以看到王三炮愤怒的表情。
三个小青年显然不认识跟他们说话地是何许人也,所以也都挺冲:“你是哪蹦出来的,管得着嘛。”
“还腆脸说我们,你不也拿着枪吗!”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小青年一甩头发,嚣张地指着王三炮。
第三个小青年手里还掐根烟,说话比较客气:“这林子是你们家咋的?跑这装大瓣蒜,你算哪根葱。”
王三炮也不答话,两眼喷火,一步步向三个小青年逼近,叫胖子再次联想到愤怒地雄狮。
“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拿枪的小青年有点慌神,虚张声势地举起枪,枪口对准王三炮。
嘴角挂着轻蔑地笑意,王三炮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小子,敢对人开枪,你手爪子长齐没有!”
砰——枪声响起,山林地寂静再次被打破。
啪嗒,小青年手里的猎枪掉在地上,在他脚前不到一寸地地方,被轰出一个小坑,那是王三炮刚才开枪留下的。
另外两个小青年浑身一震,然后撒丫子就跑,拿枪的那个也醒过神,掉头追上去,连吓掉的猎枪也顾不得拣。
“一群熊包。”王三炮呸了一口,在他这个老山神面前,那三个小青年连娃娃都不如。不过也只能吓吓他们,不能伤人。
长头发跑在最前面,躲过一棵棵大树,专门往密林子里钻,毕竟对方手里有枪啊。
前面的松树后面忽然伸出一根长管,距离地面一尺多高,刚刚和草丛平齐,如果不细看,还真难发现。
长头发没留神,一下就绊上了,扑通摔个嘴啃泥——那啥,叫嘴啃草可能更恰当。
胖子拎着红缨枪从树后转出来,虽然他一向比较厚道,但有时候也会偶尔使绊子:“别跑。再跑都把你们腿打折喽!”
这一嗓子颇有威慑力,后面那两个小青年立刻站在那不敢动。想不到对方还有伏兵,厉害啦。
一愣神之后,才发觉不对劲:对面那个胖子手里拿着地是红缨枪,射程有限,于是继续撒丫子。被胖子绊倒的长头发也爬起来。一瘸一拐,跟头把式地跑没影。
胖子索性也不追,追上又能怎么样,顶多也就是吓唬一下。
仨人凑在一起,王三炮忽然盯着胖子看了半天:“你说包山头地事啥时候去办,咱们得抓点紧啊。山外边的人不懂规矩。这样下去,大青山恐怕早晚要毁在他们手里。”
车老板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还是胖子想得长远,就算是头拱地也要把这事办成。”
胖子嘿嘿两声:“咱们还是瞧瞧那只野猪吧,它好像还没死。”
那只野猪后上血乎连拉,正往起拱呢,叫人不得不佩服野牲口的强悍。
王三炮凑到跟前看了一眼:“不行了,十天半月动弹不了。擎等叫野狼老虎当干粮。你也别零遭罪,我给你个痛快吧。”说完,拔出腿插子就要往野猪脖子上捅。
“三叔等等,我这有云南白药。你们去弄点水,我给它洗洗伤口。”胖子连忙把王三炮拦住。这野猪或许还有救,关键是人家肚子里还有一窝小宝宝呢。
“估计不管用。”王三炮叨咕一声。不过还是和车老板子钻出林子,不知咋回事。胖子的话在靠山屯人的心里越来越有份量。
胖子凑到野猪跟前,那家伙地两只小眼睛立刻凶光毕露,嘴里发出哼哼的威胁声,愤怒而又有些无奈。
取出一瓶云南白药,全撒到野猪的后上,不过药面很快就被血冲走。一连扬了三瓶,这才渐渐把血头止住。
“能不能活就靠你自己了。”胖子把手放在野猪蹄子上,随后,野猪就消失不见。
看着躺在水塘边草地上的野猪,胖子又弄些果子放到它的身前。忙活完了,王三炮和车老板子也回来,俩人的水壶都灌得满满。
“野猪呢?”俩人一看草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迹,都十分纳闷。
胖子接过来水壶,美美地喝了一口清凉地山泉:“那家伙伤不重,自己钻林子了——三叔,这水哪来的,还真有点甜。”
他知道王三炮不好糊弄,赶紧打岔。王三炮绕着野猪刚才躺过的地方转一圈,一脸沉思。
“都快晌午了,咱们先垫垫肚皮,就上刚才取水的地方吧,三叔,走啦。”胖子赶紧张罗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王三炮的眼光,估计已经发现破绽。
一道弯弯曲曲的山溪从林间穿过,溪流很窄,一大步就可以横跨,不过却挺深,里面溪水清澈,水底的树根,以及摆着小尾巴穿梭地小鱼,都直视无碍。
“刚才喝得就是这个水啊?”胖子挠挠脑袋:不会把小鱼儿都喝到肚子里吧。
“哈哈,老林子里面有不少这样的水沟,我们从来进山都喝这个。胖子你看,这水是流动的,喝进肚就没事,要是死水,喝完就闹肚子。”王三炮伸出两手,弯腰捧起溪水,然后喝了一口,胡茬子上沾满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胖子也有样学样,跟着捧水喝。双手伸进溪流,立刻就感到清凉,捧在手上,如若无物,喝上一口,就觉得清凉地感觉顺着食道往下流,说不出的畅快。
使劲咂咂嘴,胖子脸上露出一副回味之色,这水绵软甘甜,咽到肚子里之后,嘴里竟然还有余味。
“比我以前喝过地纯净水、矿泉水都强啊。”胖子心里感慨一句,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连忙向王三炮问道:“三叔,这水是哪淌来的?”
“那可远了,一直往山上走,快到山顶地地方有几个大池子,离这少说也有七八十里。”
“啥样的大池子?”胖子专爱刨根问底。
“听老辈人讲,原来那地方从地下喷过火山,我也就去过一回,还是小时候俺爹领着去地呢。”王三炮脸上悠然神往,显然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别听他瞎掰,胖子,今天我给你露一手,原汁原味的鲜鱼汤。”车老板子从衣兜里取出一块小木板,两端是锯锯齿,上面帮着一根根丝线和鱼钩。
“钓鱼啊!”胖子一看也来劲了,车老板子弄鱼的手艺,叫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山泉水熬鱼汤,还真叫人期待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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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别样垂钓
车老板子弄了一根丈八长的树枝子,把鱼线分别系到上面,一尺多远一个,前段的树杈上也都系上,总共下了十多个钩,鱼钩都很小,俗称红毛钩的那种,钩柄出有一撮红色的小毛。
王三炮则去林子里弄柴火,看来以前俩人经常合作,和车老板子很有默契。
最悠闲的就是胖子,跟着车老板子忙活,结果人家却不叫他伸手,只能在一边观摩,不过胖子也乐得清闲,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把鞋放到草地上晾着,两脚伸到溪水里面,轻轻晃荡,凉凉的,很舒服。
“老板叔,用啥当鱼食儿?”
“你去找个蚂蚁窝,抓点大蚂蚁,最好是要红色的。”车老板扔给胖子一个小玻璃瓶,就是装青霉素的小瓶子,一寸多高,上面还有个胶皮盖。
“用蚂蚁当鱼饵,头一回听说。”胖子听着新鲜,忽然就觉得脚趾头痒痒的,低头一看,不知道啥时候,三五条小鱼游过来,都有两寸多长,正用小嘴吮吸胖子的脚趾头钓。”胖子两个大拇脚趾头一夹,想夹一条上来,不过小鱼的动作很快,身子又滑,胖子的阴谋没有得逞。
“这些是船丁子和白漂子,用手就能抓,不过滋味要差很多。”车老板子慢慢把手放到水里,手指头轻轻弯曲。很快就有两条身子狭长地白漂子游过来。车老板子猛地一抓,一条三四寸的白漂子就被抓在手中。
棒打狍子瓢舀鱼。现在胖子是真正相信这句话了。看到车老板又贴着水皮把手里地鱼扔回去,胖子也不禁手痒,把手伸进水里要抓鱼。
“先抓蚂蚁去,好钓小鲇
胖子只好悻悻地上岸,连鞋也不穿。光着脚丫子走向身后的林子。
话说山林子蚂蚁还真不少,而且都是各霸一方,领地划分的十分清楚,一般都是把窝建在大树根附近。
胖子以前看过地蚂蚁窝都比较小。而且是在地下开掘地蚂蚁洞。但是山林子里地蚂蚁可不一样。蚁巢修建地十分壮观。都是用树枝草梗建构。形状像个大柱子。小地半尺高。大地蚂蚁窝有一二尺。
很快就有一个大蚂蚁窝出现在胖子前面。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红色大蚂蚁。长度足有一厘米。出出进进。忙忙活活。看得胖子头皮有点发麻。
胖子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有靠近。把瓶盖拔下来。专挑跑单地大蚂蚁抓。这些蚂蚁很是生猛。在瓶子里还张牙舞爪。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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