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的游轮,其实就是一个移动的海上乐园,各种设施应有尽有,供应着人们吃喝玩乐。
胖子当然不会客气,这里面多数都是食品类的,掉进海里喂鱼还可惜了的,拿回去之后,在靠山屯开个小超市,一两年都不用进货。
在出售香烟的地方,胖子还忙里偷闲,撕开一包,用手指在嘴前面捅了一下,把麻袋捅出个小窟窿,然后抽出一支点上,接着心念一动,连柜台带里面的各种香烟。一起都从原地消失。
“啊——”就在这时候,胖子灵敏的视觉听到一声惊呼,声音很轻微,而且后面明显是捂住嘴。
有人!胖子心里也是一惊,这情景绝对不能叫外人看到,要是爆出他趁火打劫的消息,那就坏喽——
于是展开搜索,很快就发现了隐藏在一堆购物车中间的那个人。胖子来个干脆的,直接把那人周围的购物车全都收走,只剩下一个提着俩皮箱的男子,猫腰蹲在地上,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怪物。
胖子勒紧嗓子,尖声尖气地喝道:“嘿嘿,口袋大侠在此,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
那人站起身,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身体健壮,从穿着上看,应该就是船上的服务人员,没准就是在这个超市里面做工的。
“你是谁?”那人把皮箱放在地上,然后警惕地盯着模样古怪的胖子,目露凶光。
胖子则盯在皮箱上面,决定诈他一下:“嘿嘿,还是兄弟你厉害,知道捞干的,皮箱里面应该就是钱吧?”
那人身子一震,然后又提起皮箱:“咱们各走各的——”
“现在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兄弟你还是跟俺走。咱们哥俩今后就捆绑到一块了。”胖子笑呵呵地跟对方说着,但是心里也暗暗戒备,眼前这人面色不善啊。胖子的秘密,当然不能叫他给传扬出去,先带出去再说。
“好,咱们走——”那人竟然痛痛快快答应一声,然后快步向胖子走近。距离胖子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猛地抡起身边一辆购物车,劈头盖脸向胖子砸过去。他以为胖子套着的麻袋连眼儿都不掏,视线受阻,行动也不便,所以就恶向胆边生,决定先下手为强。
“跟俺练这个,你还嫩点。”胖子也气往上撞,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这小子还真狠。
只听砰的一声,胖子手里的大铁枪把购物车挑飞:“咱们哥俩就别窝里斗了,还是跟俺走吧。”
胖子并不想伤他,本来也算是同伙,只不过,胖子这个带有一定报复的心态,而那人则纯粹是趁火打劫。其间稍微有点差别。
不料,那家伙却开始玩命,手里的皮箱直飞过来,然后又扳倒了几个货架子,想把胖子砸在里面。
胖子也想不到这家伙如此穷凶极恶,只听稀里哗啦一阵乱响,胖子就被一大堆货物掩埋起来,一时间,也弄得有点狼狈。
随后他更是搜索到,那家伙手里还攥着一把水果刀,恶狠狠地冲过来。瞧那架势,真要把胖子置于死地。
胖子皱皱眉,大铁枪一抡,把那人砸晕,然后又拎出一个麻袋,直接把那家伙塞进去,扎紧袋口,收进木盒里面:“嘿嘿,既然是同路中人,你也当一回口袋大侠吧——”
当然,最稳妥的法子就是把那家伙直接弄死,可是胖子还真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狠人,只好先软禁起来再说。那只皮箱,自然也不能放过,也进了胖子的腰包。
清仓处理完超市,胖子接着逛,咖啡厅,歌舞厅,游乐场……直到外面的游客都快下船了,胖子这才罢手,装出慌慌张张的模样,大呼小叫地冲出去。
被救援人员扶上救生艇,胖子嘴里还一个劲磨叽:“你们来得太及时啦,还是咱们社会主义好啊,没有发生泰坦尼克号的悲剧,同志们辛苦啦——”
听他说得漫无边际,救援人员以为这个胖子吓昏头了呢,也不搭理他,直接送到岸上,专门有人负责登记检查。胖子心中暗笑:刚才砸晕那家伙还真是自作聪明,他真要是拎着皮箱跑出来,估计马上也就送公安局去了。
岸边早就围得人山人海,从这里看太极号,船体已经开始倾斜,搜救队开始登船,寻找船上还有没有没来得及撤退的人员。
就在这时候,胖子忽然听到一声嚎叫。随后就看到一个人疯了一般往海里冲,正是金喜顺。
太极号价值十几亿,巨资打造,就这样沉了,足以叫金顺集团倾家荡产。更不要说这次事件之后,声望一落千丈,想要翻身都不可能,所以,金喜顺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胖子撇撇嘴:你这样发黑心财的家伙,就应该变成乞丐,活该——你瞧瞧那帮人也是,拦着他干啥,有本事就叫他跳海,看他敢不敢跳,俺估计,这家伙肯定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看到金喜顺被手下死死抱住,胖子决定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上去痛打落水狗。他不仅要在船上划拉东西,而且也要把金喜顺的灵魂一扫光。
“金先生,你可不能死啊——”胖子大嗓门一嚷嚷,原本欲哭无泪的金喜顺也激灵一下子,然后循声望去。等他瞧见胖子,也不由一愣,对于这个曾经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家伙,金喜顺当然不会忘记。
“他说什么?”金喜顺气冲冲地向身边的翻译问道,等到听明白之后,他又是一愣:这胖子不是来气人的?“
胖子冲到金喜顺面前:“金先生,你可不能死啊,你还欠着银行不少贷款呢,你要是跳海,找谁要钱去——”
金喜顺就觉得脑子里面轰隆一声,气血翻涌,随后就是一片空白,身子也栽倒下去。幸亏左右都是人,七手八脚将他扶住,嚷嚷着叫救护车。
胖子咂咂嘴,然后赶紧闪人,因为他看到,金喜顺手下的那些人投过来的目光都如刀似箭,所以赶紧开溜。
在码头上转悠一阵,估计太极号一时半会儿也沉不了,胖子就先返回城里,不知不觉又溜达到前天的那个大排档:“老板,龙虾给俺准备了没?”
老板抓抓后脑勺,原本以为胖子是开玩笑呢,于是嘿嘿几声:“大的太贵,吃着也浪费,干脆来一份麻小吧?”
“也成,原来在北京没少吃这个。”胖子今个主要是高兴,倒不在乎吃啥。
二十多分钟之后,一盘子麻辣小龙虾端上来,胖子先给花脸扒了两个,这家伙还真不挑食,吃得还挺香,一盘子倒是被它吃了一多半。
“听说太极号沉了,好家伙,真赶上泰坦尼克号了——”食客之中有人议论起这个新闻。
老板瞧了胖子一眼,心里话:那天这个胖子不就白话这事嘛,想不到还真应验了,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乌鸦嘴啊……
到了傍晚,胖子又去瞧了一圈,船身已经有一多半浸在海里,看来沉海只是早晚的事。
天黑之后,胖子把木盒里面的大麻袋弄出来,然后拍拍麻袋:“兄弟,外边给你留了点钱,我去也——”
说完转身就走,走出二里地之后,这才把麻袋收了。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果然看到地上好几沓钱,于是手忙脚乱塞到衣服里面,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今天遇到的事,只能烂到肚子里——就算是说出去,谁能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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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五章 大俗大雅
当太极号沉没的时候。胖子已经领着花脸出了北京站。这次来的时候给丫丫还有林风和叶海波他们打了电话,所以当胖子从出站口溜达出来之后,就在人群中看到这几个人已经等候在那里。上次来,大伙都回靠山屯过年,所以胖子只能住旅馆。
“花脸也跟来了,来,叫我抱抱——胖叔叔,现在你都这身板了,咋不坐飞机呢——”丫丫眯缝着小眼睛,一见面就埋怨胖子。
“坐人家的飞机没意思,等俺的飞机买回来之后自个开。”胖子跟叶海波和林风都拥抱了一下,彼此都已经再熟悉不过,所以也不用多说啥。
“胖叔叔,我的餐馆已经建起来了,这回我请你——”丫丫抱着胖子的胳膊,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估计心里也都纳闷呢:这胖子的辈儿还真大?
胖子抓抓后脑勺,看看天上的太阳:“好像早点吧——”
“那就先去我家瞧瞧,还是老地方。”叶海波招呼大伙上车,三个人一家开了一辆,胖子当然跟叶海波坐到一块。
拐进柳荫街。在门口下车,胖子站在那,看着两旁的红豆杉高大青翠,嘴里也不由喃喃着:“一晃就三十多年啦啊,树长大了,人却越来越老喽——”
“咱们可别亏心,胖叔叔你可是一点也没老。”丫丫看着胖子白白胖胖的面容,在那上面,并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俺主要是心老了——”胖子咂咂嘴,刚要迈步进院,就看到一名导游打着一面小旗,领着几十位游客溜达过来:“这里就是元帅街,能在这里占一席之地的都不是一般人,那边还有大文豪郭沫若的故居,咱们进去参观一下……”
“逝者如斯,岁月无情,又有谁能留住时间的脚步!”叶海波也忍不住感慨一声,然后引领大伙进院。
院子里面草木葳蕤,很多还都是胖子当年亲手所栽,小英子笑吟吟地站在那,向胖子点头:“胖哥,家里都好啊,怎么不把小玉姐姐奇奇和孩子都领来?”
“人家都忙,上班上学的,就俺一个闲人。”胖子在当院的一把藤椅上一坐:“这个好像是当年胖爷爷坐的那把吧,哈哈——”
大伙坐下喝茶闲谈,不大一会。吴琼也来了,嘴里一个劲埋怨胖子:“胖叔叔,怎么补把奇奇带回来呢!”
“干脆你们两口子再生一个二胎吧,然后奇奇就过继给俺了。”胖子一边喝茶,一边笑呵呵地说着,说起来,他和奇奇的感情,恐怕还真要比这两口子深。
“就算再生一个,也得叫胖叔叔你给拐走。”吴琼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人贩子胖子同志又嘿嘿两声:“那好办啊,干脆把俺家豆豆和圆圆送给你们领着,咱们就扯平了。”
众人大笑,看看到了中午,收拾一下,前往丫丫的餐厅。路上,胖子又给章教授打了个电话,直接叫他也过来。
在一座装饰古朴的建筑前下车,古香古色的造型,飞檐斗拱,颇有几分古意,名字也好,取沁园春这三个字。胖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行。挺有品位,丫丫你是想在城市里弄一个清净所在啊。”
门口迎宾的小姐都身着旗袍,一股清新宁静之气,自然流露。从正门进去,里面豁然开朗,共有三四进院子,池塘小山翠竹,水里还有锦鲤慢游,还真有清心之意。花脸直接找了一座小假山,趴在阴凉的地方,眯缝着眼睛,观赏水里的游鱼。
“要是树木灌木啥的再多点就更好了。”胖子咂咂嘴,决定一会帮着丫丫在改造一番,不能白吃白喝啊。
丫丫招呼大伙进了菊花厅,屋内古意盎然,架上有经,案上有琴,炉内有香,盆中有景,显然是出自小石头之手。
胖子嘴里啧啧有声:“难怪这地方比较偏远,要是放到中心区域,光是这块地皮都买不起——”
随后,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袅袅婷婷走进来,长发高挽,清丽脱俗,宛如一位古代美女,只见她坐上琴架,纤纤玉指缓缓在琴弦上流动,然后叮叮咚咚弹起来。大伙一边品茶。一边听琴,心里都有一种仿佛跨越时空般的感觉,整个人似乎也高雅起来。
“嘿嘿,俺先出去一趟。”胖子站起身往外遛。
丫丫向他招招手,胖子却连连摇头:“俺是下里巴人,这个阳春白雪有点不习惯,总想起弹棉花的棉花匠子。”
大伙一来气,也都不再搭理他,胖子溜出去。他主要是惦记着搞一搞绿化,其实以胖子内心的品味,甚至比在场的那些人还高。因为要说起对自然的理解和感悟,没几个能超过胖子的。
琴声忽然中断了一下,原来是琴弦断了一根:“知音少,弦断有谁听——”那个弹琴女子幽幽说道,显然是听到胖子刚才那句弹棉花,心中气恼。她有点搞不明白,这等俗人,怎么还非得往这领呢?真是俗不可耐……
续弦之后,继续弹奏,只不过,弹琴女子有些心绪不宁,比之刚才,逊色不少。
曲终之后。忽然雕花窗子外面响起了几声很有节奏的掌声:“妙哉,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晓月姑娘这一曲,于我心有戚戚焉。”
随后,只见门外进来一个男子,风度翩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两手还轻拍几下。
丫丫皱皱眉,这人最近是沁园春的常客李二少,是京城中有名的公子哥。主要原因就是在追这位卢晓月姑娘。
晓月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古典乐器方面很有造诣。每天中午晚上应邀来这表演,一来练习,二来也有不菲的收入。
“承蒙谬赞——”晓月款款一礼,她毕竟涉世未深,这位李二少香车宝马,为人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很有杀伤力,所以看到他并不讨厌。小女孩家嘛,都喜欢这个调调。
李二少刚要上前进一步搭讪,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吆喝,声音跟破锣不相上下:“弹完啦,那就赶紧出来干活,好家伙,可把俺累坏啦,你们再屋闲情逸致,俺在外面吃苦遭罪,俺好可怜啊——”
晓月和李二少同时皱皱眉,晓月是想到了那个俗不可耐的胖子,李二少则是不满有人打扰他泡妞,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搅乱了。
丫丫她们几个则是相视而笑,一起跑出屋,只见胖子拿着一把大铁锹,正在那挖坑呢,身边则堆着好些树苗灌木和野化之类。
“胖叔叔,这都是哪淘弄来的?”丫丫满脸惊喜。
胖子一挥胳膊,然后把外面的布衫子脱下去,只穿着一个小背心:“这个甭管,干活先,大伙一起动手啊——”
“粗俗——”李二少嘴里嘟囔一声,显然是十分不屑。而晓月姑娘则两眼放光,拿起野花,扒开泥土就往里栽。很快,葱白一般的手指就满是尘土。
胖子拄着铁锹,瞟了李二少一眼:“说俺俗气,意识你就是雅吧——”
大伙的嘴角都不由翘起来。怎么听都是说李二少“哑巴”。
李二少则是把胖子当成了民工,穿着布衫子和背心,脚底下蹬着布鞋,嬉皮笑脸的,看着就来气。不过在佳人面前,自然要保持风度:“阁下好像没有资格谈论雅俗吧。”
瞧他轻蔑之意,溢于言表,胖子脾气虽好,可是就看不上这类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于是嘿嘿两声:“兄弟你错了,今天教你一个乖,无论是雅还是俗,都不能以貌取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海了去啦。”
李二少哪里受过这样的憋屈,立刻反唇相讥:“这么说,阁下反倒认为自己是雅人了?”
胖子点点头:“然,诗经有大雅小雅,从那个时候人们就知道,真正的风雅是从劳动中而来;晋代陶渊明是雅士吧,不也是扛着锄头种豆南山下嘛,所以大俗就是大雅,只要心中有天地,又何必像阁下这样衣冠楚楚——花脸你过来——”
说着说着,胖子朝那边休憩的花脸摆摆手,花脸慢吞吞走过来。胖子拿出一个帽子扣在它脑袋上:“兄弟,你说这只狐狸雅不雅?”
这下子,连晓月姑娘都不由对这个胖子刮目相看;而李二少则勃然大怒,从小养尊处优,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戏弄:“狐貉一丘!”
胖子咂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