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转着两只大眼睛。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小家伙的智慧。有时候胖子也琢磨不透。
忽然又联想到奇奇跟着自己回到这里的遭遇,或许也不见得是坏事,就像那只小鹿,虽然现在还很弱小,但是已经具备生存能力,终有一天会奋蹄飞扬。
一个古怪的念头忽然又在胖子的脑子里冒出:不知道奇奇地妈妈现在在哪里,从年龄上说,大概顶多也就和奇奇这么大,或许比她还小,甚至可以是一个班的同学——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还有我呢,本来是82年生人,现在还没出生呢,老爸老妈他们也才刚结婚,不知道现在看到他们会是怎么样——坏了,来年不会再生出一个我来吧?”胖子想来想去,脑袋里终于变成一团糨糊。
“点点好样的!”奇奇一声欢呼,只见小鹿已经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小细腿还有些颤抖,勉强支撑住身体。
颤抖着迈出第一步,小家伙的身子一栽,又躺在草地惋惜的声音,似乎她比小点点还着急。
跌倒几次之后,小鹿终于站起来,歪歪斜斜地走到母鹿身前,伸出小嘴巴去拱**,只是现在还没奶。
奇奇用小手抚摸着胸脯,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完成了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
胖子忍不住走进鹿栏,伸出大巴掌,和奇奇连击三掌,鹿群添人进口,他的心里比谁都激动。
“走,回去喝酒!”胖子豪气十足地大吼一声。
大伙脸上挂着笑,都憋足劲要好好喝胖子一顿。老药子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二柱子他们,多加点精料,母鹿奶水充足,小鹿才能长得健壮。
二柱子憨憨地笑着:“没事,俺伺候过月子。”
第二天,鹿茸已经泡软,撤去外面的棉布,王三炮亲自主刀,切成薄片。只见他一把菜刀上下翻飞,切除地茸片比纸还薄。
老药子满意地点点头:“三炮老哥,我算看明白了,绝对不能上你们家吃饭。要是用这刀法去切肉,估计没等放锅里就被大风刮跑了。”
众人一阵哄笑,胖子却很有自己的看法:“那可不一定,要是涮羊肉,正好用地上。夹一筷头子,到里面涮一下子就熟了,蘸上点佐料,那吃着才香。”就嘀嗒鹿茸上边了。”王三炮手里不停,嘴里也不停。
“我这辈子还没吃过火锅呢,啥滋味?”老药子也咂咂嘴,向胖子问道。
胖子开始有点不敢相信,可是细一想也真是这样,没锅没料没肉,怎么吃火锅。在这个时代。恐怕城里人一年到头。能吃上一顿就不错
“今年过年,咱们靠山屯一定能吃上火锅。”胖子两眼炯炯放光。
茸片切完了,一层层摆到黄纸上面,然后拿到阴凉通风的地方风干就算成了。老药子估摸了一下:“胖子,这些鹿茸肯定能卖上一千块钱。下一茬质量虽然不如这个,但是也能卖六七百,一年就是小两千的收入啊。”
胖子咂咂嘴:“还是少点,分到各家各户,还不到二十块钱。”
“分钱?这鹿场不是胖子你自己的啊?”老药子更纳闷准备成立大青山股份公司。就归到公司了。药子叔,所以我们才会邀请你来啊,不是给我胖子当长工。”胖子真心想拉老药子入伙,他是过来人,更懂得人才地重要性。
“看你小子这胖劲,就像地主。”老药子爽朗地大笑几声。
“地主就地主,不过不是财,而是这片土地地主人。”胖子很好地诠释了地主这个词的含义。
“好啊,土地地主人,国家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不就是叫我们做土地的主人吗!”李队长在一边使劲点头,心里对承包大青山地信心坐着车老板子的马车,前往公社。道两边草木茂盛,无限生机,胖子悠闲地坐在上面观风望景,不时还点着一根烟。快乐似神仙。
相比之下,李队长心里却有点起急。屁股坐在车上也不安稳,一个劲嘟囔马车走的太慢。
“队长。那就买个自行车,来回骑着多轻省。”车老板大鞭子一甩。在空中炸了个鞭花,然后给李队长出主意。
“买自行车,那全家一年都得扎脖。”李队长早就有这个想法,但也就是想想,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这是当时的三大件,在农村都是稀罕玩意,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起的。
要不是李队长是一村之长,时间观念比一般人强,也绝不会买腕子上的老上海。好家伙,足足攒了三年钱啊。
而自行车,村里更是一辆也没有,出门地时候,夏天是马车,冬天是爬犁,要不就用脚量,还真应了那句话:没有上一次老革命倒是骑回来一辆,结果就在村子里引发轰动效应,大人小孩天天跟在老革命屁股后面转,终于在两天之后,就把车链子给蹬折,变成了摆设。这次上公社,老革命还委托胖子给他买几节车链子呢。
缝纫机也是一样,村里人只是看不过,妇女们没有一个用过,听说那玩意用脚一踩,突突突就能跑线,又直又快,比手工方便多了。
不过也没有人家能买得起,靠山屯的妇女还停留在手工业阶段,扯布自己缝衣裤,穿破的衣服也有用,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在面板上一层一层用糨子粘起来。等干了之后,厚厚的一片,可以用来剪鞋底。
然后还要用麻绳纳鞋底,自己做布鞋,老老小小都穿这样的千层底。尤其是半大小子,最费蹄子,一年到头,得穿坏三五双鞋,就这样大姆脚趾头还经常顶出来呢。
想到这些,胖子看看自己脚上的布鞋,这鞋底还是去年冬天大辫子给他纳的,一针一线总管情,心里真热乎啊。
不过,热乎是热乎,也真是辛苦,大辫子以前没纳过鞋底,手心都被锥子把给顶出大水泡。
“也许,三两年之后,这些就不再是梦想。”胖子嘴里忽然叨咕了一句。
“是啊,胖子你说的那些实现,大伙可就有奔头喽。”李队长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坚定:“这回上公社,一定要把承包山头地事定下来。”
滴滴——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喇叭声,只见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出现在三个人地视野之中。
“好像是乡里武装部那辆。”胖子的眼神比较好,再者他对这辆车的印象也比较深。
驭——车老板子勒住缰绳:“这道太窄,谁也别想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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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行路难
等到吉普车转过弯,胖子又发现,吉普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小轿车,颠颠哒哒,上下起伏,就跟在路上跳舞似的。
这条路只能通往靠山屯,而小轿车驾临靠山屯,那可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啊。胖子隐隐感觉到,估计是樱田雅静来了。
“靠边,靠边。”从吉普车上跳下一人,正是公社文化站的黄小伙,等他发现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胖子,立刻满面春风:“胖哥,有外宾来看你
“是不是樱田雅静啊?”胖子心里更有谱了。
“对,那个翻译说是叫樱田小姐。”黄小伙连连点头,他身上穿着笔挺的中山装,透着一股精神劲。
这时候,后面的轿车也停下来,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竟然穿着一身西装。这年头穿西装都快赶上三十年后裸奔的了,十分稀少。
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那人走过来,看看道路,又看看马车,微微皱眉,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了两句什么。
胖子见此人个头不高,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上面还油光可鉴,基本也就判定此人的身份——翻译官,而且应该是樱田从日本带来的。
两辆车上的人都走下来,胖子一看,马占山书记竟然也来了,连忙上前握手:“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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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样客 两样待
李五爷挥舞着大铡刀杀来,大伙当然不能叫他把外宾砍了,那事情就大了。李队长从后面将他拦腰抱住,车老板子上去把大铡刀抢下来:“五爷,你消消气,别把身子骨气坏了。”
马占山也上前劝说:“老爷子,有啥解不开的疙瘩啊,中日两国一衣带水,现在是友好邻邦。”
“老马啊,俺爹当年是东北抗联,就是被小鬼子给杀的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李五爷跺着脚,老泪纵横。
胖子一听,心里也一翻个:这可是血海深仇,难怪李五爷要拼命,放到谁身上也都得这样啊。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可就有点麻烦,李五爷在屯子里德高望重,说话最有分量。
“哼哼,小姐,这里的人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这也是为小姐的安全考虑。”田中一夫冷笑几声,然后向樱田雅静请示。
樱田雅静一直在注视着李五爷,然后向胖子问道:“这位老人家为什么这么悲痛?”
“那啥——”胖子也就直说:“老爷子的父亲是死在关东军手上。”
樱田雅静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然后就一步一步向李五爷走去。胖子紧紧跟在她的身边,防止双方发生什么冲突。
“老先生,对不起躬身,胖子在旁边充当临时翻礼!”李五爷扭过身,气得胡子直翘。
“我的爷爷当年就是关东军中的一员。”樱田雅静静静地说着,李五爷听了,脑门子上的青筋直蹦:“我,我,我——”
对方是个女子。所以李五爷的“杀”字才没有出口。
“我地爷爷最后也战死在东北。连尸骨都没有找到。”樱田雅静地脸上也淌下泪珠。
当胖子把这句话翻译给李五爷之后。老头子也愣住了。两手突突颤抖。最后狠狠在大腿上一拍。然后向李队长吼道:“撒手。我回家。”
看着李五爷颤巍巍地身影消失在院子里。胖子也摇摇头:“李五爷心里地疙瘩。只怕这辈子也解不开。
樱田雅静取出一个手帕。轻轻在眼角擦拭几下:“中日两国地人民都是善良啊。”
随行地重任也都认同地点头。别地时候不好说。起码眼前这一幕还是很能说明这个问题地。
胖子招招手:“各位。走吧。去我家休息。”
“胖叔叔,家里又来客人了。”奇奇背着小书包,蹦蹦哒哒地跑过来。
“嗯,就是我上次说的日本客人。”胖子一把将奇奇抱在怀里。田雅静看到奇奇,也不觉眼前一亮,张开手臂:“抱抱。”
奇奇虽然听不懂她说啥,但是从动作也可以看出来。先从胖子怀里滑下来,然后乐呵呵地向樱田说:“阿姨您好。您可真漂亮。”
当田中一夫把奇奇的话翻译给樱田之后,她立刻笑起来:“小妹妹你的嘴真甜。阿姨抱抱你可以吗?”
“小姐,中国小孩太脏。”田中一夫连忙阻拦,而且用中国话和日语说了两遍,显然是有意叫在场的人听到。
奇奇在靠山屯是最干净地娃娃,她忽闪两下大眼睛:“这位叔叔长得真帅。您叫什么名字?”
田中一夫根本就不屑回答,胖子一看。立刻把他的名字告诉奇奇。
“叔叔的名字也帅,田中一夫。那不就是稻草人——嘻嘻,稻草人叔叔。欢迎你上我家,我给你领路吧。”说完,奇奇就跑到最前面。
胖子一琢磨,小丫头好像没安好心,不过也不点破。
田中一夫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在挖苦他。不过,看到奇奇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却又无法反驳,只是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樱田雅静听了胖子的翻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明,她是你的女儿吗?”
咳——连外国人也这样。胖子郁闷地摇摇头:“她是我最好朋友的女儿,不过跟我的亲闺女一样。”
进到胖子家院里,奇奇一招手,大花它们哥四个就把田中一夫围在当中,用长鼻子致意亲切地慰问。田中一夫笔挺的西裤上面沾满了粘糊糊地脏东西。
他刚刚摆脱野猪的包围圈,忽然看到一个毛乎乎的小家伙蹦到那个小女孩身前,随后就见小女孩的小手一指:“毛毛,这是稻草人叔叔,拥抱一下。”
嗖——毛毛扑到田中一夫的怀里,两只胳膊扳住他地脖子,猴嘴直往他脸上凑乎。
田中一夫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要是把猴子惹毛了,真挠人啊:“下去,快叫这个脏猴子下去!”
毛毛可听不懂他嚷些什么,习惯性地爬到田中的肩膀上,然后把小猴爪伸到他地面前,讨要好吃的。
“小猴儿真可爱。”樱田雅静在身上翻找一下,并没有吃地,忽然,觉得手上多了点东西,却是小奇奇塞过来的一块糖球。
把糖球放到毛毛地手里,毛毛也终于从田中一夫的身上跳下来。田中看着西服上的猴毛,一脸苦笑。
“稻草人叔叔,我还有个最好的朋友介绍给你认瘾。
田中一夫连连摆手,他现在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头疼无比。
“啊——”旁边的樱田雅静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田中一夫也吃了一吓,然后就觉得自己的脚脖子有东西缠上来,冰凉滑腻。连忙低头一看,吓得差点丢魂,只见一条大蛇已经缠到他的小腿上,嘴里鲜红的芯子不停吞吐。似乎随时都可能发起致命一吻。
“黑眉。这个是稻草人叔叔,最喜欢小动物了,今天你就在他身上盘着吧。”奇奇美滋滋地说着,田中却觉得脑子里面一阵轰鸣,双腿发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完了,形象全毁了。”田中心中无比懊恼,而策划这一切的,仅仅是一个不到十岁地小女孩,田中真是欲哭无泪啊。
胖子一看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大家快进屋,在外面站着,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几位外来户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刚才发生地这些事,把他们也都唬住,没有人想到要上去阻拦。
大辫子从屋里迎出来,她比奇奇早回来一步,胖子把樱田雅静介绍给她,大辫子虽然也学过英语,但是那个时代不注重口语训练。她还无法和樱田交流。
进到屋里,胖子张罗着坐田中一夫脸色阴沉,和欧阳老师坐在一个长条凳上面,闷头喝茶。
樱田雅静轻轻吹吹茶杯上面漂浮的茶叶,然后小口抿了一口,只觉得一阵清香直透肺腑。甘甜滑润,齿口留香。忍不住赞叹几句。
在日本,茶道盛行。当然也是从中国古代传过去的。特别是日本女子,茶道是必修课。出嫁的时候要是不能泡一手好茶,会被人瞧不起。
“比起我们日本的茶道差远了。”田中一夫又开始挑刺,说实话,这茶确实不错,茶、水俱佳,不过,他就是看着不顺眼:茶具太简陋,泡茶、斟茶也毫无艺术性,饮茶的气氛和心境全被破坏。
胖子笑呵呵地端起茶壶:“返璞归真,也是一种境界,樱田小姐,你说呢?”
看到樱田雅静微微点头,胖子就一步跨到欧阳老师身边,作势要给他倒茶。
欧阳也就客客气气地站起身,另外一边的田中一夫惊呼一声,摔倒在地,翘起的板凳,正好敲在他的脑袋上。
“对不住,没摔着吧。”欧阳连忙上去搀扶,说实话,他真不是有意的,都是胖子故意发坏。
田中一夫爬将起来,脸上又羞又怒:“小姐,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对待客人地,这里胖子心里冷笑:“只可惜你说了不算,真要是由你主事,我还不叫你登门呢!”
樱田雅静看到田中连连出丑,心中也有些气恼,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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