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人心惊胆战。
菱儿收回视线,只见轩辕潇看得双眼发直,她忍不住小声提醒:“王爷又在看春儿,若被凌小姐看到,定要伤心了。”
轩辕潇这才收回视线,冷笑:“叫那个女人安静一些,滚远一点,别在本王跟前晃!”
“是。”菱儿应声而去。
菱儿在春儿跟前说了几句,春儿看向他的方向,点头哈腰,然后走离了他的视线范围。
一时间,轩辕潇发现世界太安静,安静得让他心绪不宁。
无心正事,轩辕潇放下手中的物什,出了书房,不觉搜寻春儿的身影。他在大门的门槛上一眼瞥见她的身影。
她坐在门槛上,依然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边坐一边干活儿,脸上的笑容愈发地刺眼。
“王爷,此次不是春儿自个儿出现的,是王爷……”警觉身后有人,菱儿的话打住。
她回眸看去,果见凌霜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轩辕潇也察觉到不了妥,他上前,拥着凌霜往室内而去:“霜儿,你的身子不好,多多静养才是。”
“是不是终于发现春儿的好,喜欢上她了?”凌霜似真似假地打趣,仔细搜寻轩辕潇的眸色。
试探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有什么好。”轩辕潇淡声回道,神色不变:“你无需刺探什么,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至于春儿……”
轩辕潇回头看去,眸中闪过锐利的锋芒:“她,我自有打算。”
不过是休养了一天后,春儿又回复了往日的健康,只是脸颊有些红肿。
这日轩辕潇将春儿叫到跟前,他正在为凌霜整理衣裳,沉声道:“本王要带霜儿去京城西郊的广佛寺还愿,明日才回来。春儿,你在王府不准偷懒,务必将逍遥苑打理得干干净净,知道么?”
“是,王爷。”春儿不假思索地回道。
眼见轩辕潇欲带着凌霜离开,春儿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道:“王爷,稍等!”
他们顿下脚步,只见春儿急匆匆回到的房间,端了一杯蜂蜜水出来,递到凌霜跟前道:“姑娘这两日偶有咳嗽,蜂蜜水润喉,喝一点儿再……”
她话未说完,轩辕潇便一把将春儿手中的蜂蜜水打洒在地。
春儿垂眸看着自己裙摆上的水渍,很快回复正常,笑道:“王爷慢走,姑娘慢走!”
她说话间,轩辕潇已经带着凌霜走离了逍遥苑,很快消失不见。
待他们走远,春儿笑着收回视线,开始这一天的忙碌。
她一路打扫,最后去至轩辕潇居住的寝房。她将书桌、茶几一一擦拭干净,在去到床头时,她疑惑地看着床里侧的一个凸起物恍神。
只见她举起手,见状,站在寝房门前的男子眯了眼……
春儿爬上了床,狠狠扑过去,笑道:“你个臭蟑螂,居然胆敢跑到王爷的床榻撒野,看我不把你挫骨扬灰!”
她得意洋洋地拧着一只被她打死的蟑螂爬下床,扔在地上狠狠又踩了两踩才罢脚。
待她哼着小曲儿把寝房打扫得干干净净,走到大厅,却见轩辕潇站在窗前。
“王爷怎么回来了?”犹豫片刻,春儿去到轩辕潇身后。
“霜儿喜欢你服侍,春儿,随本王一同前往广佛寺。”轩辕潇回头,淡声道。
“是,王爷。”春儿跟在轩辕潇身后。
只见轩辕潇径自上了马,春儿则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上来!”轩辕潇朝她伸手。
春儿犹豫片刻,终还是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轩辕潇微一用力,便将她带上马背。
她还未曾坐稳,轩辕潇用力一夹马肚子,骏马狂奔,她狠狠栽在轩辕潇的背上,紧紧圈着他的腰,不敢睁眼。
风声呼呼而过,轩辕潇的声音自风中传来:“本王需要一个对本王忠心耿耿的女人,春儿,你是么?”
春儿伏在轩辕潇的背部,轻喃:“奴婢只是下人,不是王爷的女人。”
把她扔在狼群
之后,轩辕潇不执一词,直至追上等候在郊外的队伍。
他下了马,坐上凌霜的马车,而春儿随着众人一起徒步上山。
春儿是知道的,她今天在鬼门关悄悄走了一趟。
刚开始听到轩辕潇要去广佛寺一天一夜时,她确实很高兴,以为自己等到了下手的机会。可联想最近的情形,她不觉多长了一个心眼。
像轩辕潇心思缜密,就算他离开王府,菱儿也不可能不见踪影。左想右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轩辕潇早就怀疑她的来历,因此设局试探她……
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
有了这个认知,春儿这一整天食不下咽,心情非常不好。
广佛寺的夜晚与白天大相径庭。广佛寺地处深山,秋夜之下略显阴森,风声呼啸而过。春儿站在寺内的窗前唉声叹气,浑然不知危机在向她逼近。
又站了好一会儿,春儿正要把纱窗关上,眼角的余光却见有人自屋檐上飞身而下。
刺客?!
第一时间浮现春儿脑海的是这两个字。她下意识地跑向离她这间禅房有几十米远的禅房,大声喊道:“王爷,有刺客,有刺客!!!”
偌大的寺庙没有半点声音,只有春儿凌乱的脚步声和她的喘/息声。
春儿没发现这点不妥,仍然扯大嗓门大喊:“王爷,有刺客——”
她推开禅房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黑灯瞎火,没有半个人。
她顿时呆站在了原地。
身后阴冷的杀气,让她缓缓回头,看向那个黑衣蒙面人。在他身后,还站着十余个黑衣人,一字排开。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眸色清幽,透着清冷的月色,深邃如海。
“原来只是空城计!”黑衣人开了口,手中的剑在月色下泛着寒光,他跨进禅房,一步步朝她逼近:“可笑的是,轩辕潇留下了一个小丫头,这是送予本座的礼物么?”
春儿脸色惨白,她摇头,一步一步往后退。
轩辕潇把她扔下了?他早知有刺客欲在广佛寺埋伏刺杀他,他率众跑了,却把她扔在这里,借他人之手把她给杀了?!
知道这点,不知为何,她很愤怒!
难道她以为,在轩辕潇心中,她有那么一点位置吗?
“不是的,王爷不会丢下奴婢!你放手,坏蛋,放手!!”春儿被黑衣人拧小鸡的态势搁在手心,她双拳挤挥,毫无章法地往黑衣人身上袭去。
黑衣人轻易制住她的四肢,压她在身下,手指刮向她的粉颊:“你为什么哭?难道你以为,轩辕月不会抛下你么?”
春儿不再挣扎,她紧抿双唇,闭上双眼,任由黑衣人轻佻地摸上她的锁骨,挑起她的衣裳……
这个女人本座要了
黑衣人俯身咬上春儿纤细的颈子,轻喃:“真够味儿……”他是一个自制力不错的男人,可看到她的一瞬,他的浴望轻易便被勾起。
若不是时候不对,他会不顾一切地占了这个女人的身子。
身后的血腥在漫延,惨叫声不时响起,男人的眼中却只看到春儿惊惶的美眸。他在她的长睫上落下一吻,笑容轻佻:“女人,以后跟本座,如何?!”
春儿浑身僵硬,她透过黑衣人的身体,看向手中提剑,朝他们一步一步逼近的轩辕潇,她美眸瞪得老大,呼吸困难。
“你若不答应,本座杀了你。本座的行事宗旨是,若得不到,便毁了!”黑衣人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纤细的颈子。只要他一用力,春儿便会香消玉殒。
春儿美眸微阖,哑声道:“奴婢生是逍遥王府的人,死是逍遥王府的魂……”她静等的痛苦没有等来。
她疑惑地看向黑衣人,只见他专注的眸光盯着她的,迅速吻上她的唇。
此时轩辕潇手中沾满鲜血的剑,就搁在黑衣人的肩颈处。黑衣人足够变态,没有缓下亲吻她的动作,反而加深了这个冰冷的吻。
轩辕潇手上的力道加大,剑刺入黑衣人的颈项一分,旋即血丝渗透布帛。他沉声道:“放开她!”
“你再敢动一分,本座杀了她,让她死无全尸!”黑衣人的唇终于自春儿鲜艳的唇瓣移开,冷笑。
“不过是个贱婢,你要杀她,本王拍手称快!”轩辕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曾看一眼春儿。
“既如此,你为何不动手杀了本座?”黑衣人将春儿拧在手中,手仍然放在她的脖子:“这样的一个可人儿,想必逍遥王心有不舍罢?若换本座,本座心疼她都来不及,怎舍看她痛苦?”
轩辕潇冷眼扫向春儿,春儿求救地看着他,他蹙眉道:“只会坏事的东西——”他话音刚落,剑锋偏开,突然毫无预警地挑向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闪开,孰知这是轩辕潇虚招,在黑衣人分神的瞬间,轩辕潇手中的匕首劈向他掐着春儿脖子的那只手。
黑衣人下意识地缩了手,春儿便倒在了地上,被轩辕潇提在手,飞身出了禅房。
“来人,将刺客杀了,碎尸万段!”轩辕潇一声令下,广佛寺周遭的弓箭手齐齐出动,对准随后飞身出来的黑衣人。
只要他一动弹,便万箭齐发,将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人却飞身而起,他以袍阻箭,轻易将箭击回弓箭手身上,冷笑:“逍遥王,你手上这个女人本座要了,不日取走——”
他人已纵身离去,声音飘渺,传进轩辕潇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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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晚了一点,太忙了,还有一更晚一点儿。
毒誓
“王爷,走慢点儿,奴婢跟不上了。”春儿紧紧跟在轩辕潇身后,一边大声道。
夜深沉,山路崎岖,没有灯火,只有淡淡的月华照着他们前进的路途。
轩辕潇命其他人撤退后,连夜下山。没有侍卫和随从,没有马车,没有官轿。她是无所谓,反正是一个不值钱的丫鬟,可轩辕潇不同啊,人家可是权倾天下的王爷,这若是有个闪失,怪罪下来,她怎么跟轩辕皇室交待?
听到春儿的话,轩辕潇反而疾步向前,根本不甩她。
春儿辛苦地跟在轩辕潇身后,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她想,轩辕潇是在生她的气吧?
是他把她留在广佛寺做诱饵,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轩辕潇自个儿冒了出来救她,又不是她求他救她的。
一度她曾以为轩辕潇又在试探她,在黑衣人想要夺走她清白的时候,她才知并不是。
春儿胡思乱想,轩辕潇突然顿下脚步,沉声道:“方才你说生为王府之人,死为王府之魂,所言属实?!”
春儿用力点头:“当然属实。”属实才怪。
“你若敢欺骗本王,本王一定会亲手挖出你的心!”轩辕潇缓缓转身,看着她一字一顿,眸色阴冷。
春儿美眸轻眨,嗫嚅道:“是。”
以当时那样的情境,轩辕潇就在跟前,她总不可能说要跟黑衣人走吧?
轩辕潇手中沾血的剑挑起她的下巴,惊得她不敢乱动,只怕被剑锋刺伤。
“大声点,本王听不到!”
“春儿生是逍遥王府的人,死是逍遥王府的人,有违此誓,天打雷劈!”春儿张嘴就来,索性起了毒誓。
反正她不是春儿,春儿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轩辕潇唇畔掀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你这毒誓有点儿意思。这样吧,回府后,你立张字据,印上指膜,放在神龛前供奉,日夜焚香,这才有诚意!”
春儿直吞口水。不是吧,听轩辕潇的意思,好像知道她在捉字眼。轩辕潇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春儿?
如此她回到王府,轩辕潇会不会又想其它法子折磨她?
一路上春儿心下忐忑,随轩辕潇下了山。在山脚下停放了一辆马车,此次轩辕潇居然大发慈悲地让她上了马车,心身俱疲的她倚在马车的最角落沉沉睡去。
待她睡醒,已是次日巳时。
她急急忙忙地去到隔间,未见轩辕潇,也不见凌霜的身影。
“凌小姐今日回府,王爷去送她了。”菱儿此时出现,对春儿道。
“这么快回去了,为什么不多住些日子?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王爷这么喜欢姑娘,为什么不娶她?姑娘是什么人,凌家人让姑娘这样无名无份地跟着王爷,不会讨个说法吗?”春儿不解地问道,这个问题她一直想不通。
男人这东西
“以王爷身份的尊贵,有多少人想把自家的女儿往府里送。你以为府里的侍妾是哪里来的,个个有来头。就说那撷芳斋的主子梦主子,就是当朝吏部侍郎的掌上千金。春儿,我是要告诉你,能服侍王爷是天大的福分,不要不惜福。至于王爷要娶的王妃,即便王爷再喜欢凌小姐,凌小姐也暂时做不了王妃。”菱儿心情不错,拉着春儿坐下,两人边吃边聊。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娶回家?”春儿还是不懂。
“王爷要娶的王妃,必须有身份有地位才能与王爷相匹配,最重要的是要对王爷的前程有帮助……”菱儿轻声叹息:“凌小姐心地好,人也美,王爷也很喜欢。就是有一点不好,乃庶出之女,这样的女人怎么做王妃?”
“也是啊,女人嘛,王爷要什么样的没有,即便姑娘对王爷痴心一片,事事为王爷考量,王爷还是可以左拥一个,右抱一个。男人这东西——”春儿轻啐,正想继续,却见菱儿的脸色不好看。
春儿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干笑补充:“咱家王爷是人间极品,难怪府里的女眷都被迷得团团转。菱儿,咱不能再碎嘴了,赶紧干活去。”
没敢看悄无声息站在她们身后的轩辕潇一眼,她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往后院而去,认真做事。
好不容易多了一回嘴,却被轩辕潇逮了个正着,还不知他将怎么罚她。
春儿惶惑不安,轩辕潇却整日不见踪影,没找她麻烦。
晚膳时春儿在食堂努力吃饭,和府里的丫鬟家丁打成一片。
正笑闹的当会儿,轩辕潇突然到了她跟前,眸色不善,他沉声道:“春儿,作为本王的侍……妾,应该时刻陪在本王的身边,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折损你的身份!”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知道春儿何时成为了轩辕潇的小妾。
春儿被众人异样的眼光看得周身不自在,小声解释道:“前几日王爷见我可怜,将我收了房,我不是故意瞒着大家。不过我跟王爷没什么的,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不待她说完,在众人暧昧的眼神之下,轩辕潇便连拖带拽地将她拖出食堂。
他们一定想歪了她和轩辕潇的关系,以为她是他的女人,其实不是,她只是苦命的丫鬟,每天被他折磨。
“你跟那些贱/民很要好?”正在春儿心思飘远的当会儿,轩辕潇冷声问道。
“王爷,他们只是出身不好,你怎能这样贬低他们——算了,当奴婢什么都没说!”春儿住了嘴。
以轩辕潇的自大,怎可能听进她的话?根本不需要自取其辱。
“本王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跟他们走得近,本王将他们都杀了!”轩辕潇将她甩开,沉声说完便甩袖而去。
被辱
春儿杵在原地,丈二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懂轩辕潇为什么生气。
没敢再耽搁,春儿往逍遥轩而去。她现在最不需要做的事就是胡思乱想,做好份内事,别再惹事生非。
眼见逍遥轩在望,春儿扬起唇角,正要冲过去。
此时有一道细微的声响来自她身后,她匆忙回头,入眼便是柳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