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数声她才从思虑中抬起头来。司机望着她阴郁不悦的表情小心翼冀地询问:〃夫人,是去医院吗?“肖母猛然回过神来,“不需要了,直接回家。”
回到家中,肖母颓然地坐进沙发里,昨天还为儿媳怀孕欢喜愉悦的好心情此时已荡然无存,脑海里回想着林夕妍方才说的话,真是字字惊,句句锥心。年轻的小保姆正在为天瑶做着午饭,看到肖母回来赶紧走过来,“夫人.少夫人才打来电话,想喝海参汤,可是家里没有海参了,我这就出去给她买回来。”肖母不耐地挑起眉头,声音甚是冰冷:“不必了,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嘴就这么挑以后还了得?一会儿你做好饭,就先送过去吧,我有些累了,今就不过去了。”说完疲惫地站起身来转身朝卧室走去。小保姆茫然地望着肖母的背影,一头雾水。这肖母昨天还千叮泞万嘱咐的,很怕怠慢了这位怀孕的儿媳,可是仅仅一天,她的态度就千差万别,如此冷淡,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第五十三章我的爱无力挽回
原鸣一如既往地到医院护理宁远,这让宁母很是感动。宁母看到她甚为熟练地为儿子忙这忙那,心里也有了几分了然。
林夕妍查完病房回来就在办公室里埋头写病历,她回医院上班已经三天了,手头积压的工作还真是让她喘不过气来。住院处的工作依旧繁忙而紧张,白天她会抽出时间到宁远的病房为他做针灸按摩治疗,晚上从宁远那里出来后还要赶去陪耿母。好在宁远这里还有原鸣照料,耿伯母那里也病情稳定日渐好转。中午接到肖子恒的电话,夕妍这次没有挂断接了起来。肖子恒的声音急切:“小妍,不要这样。我想见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还是说耿天瑶她根本就没怀孕?”夕妍淡漠地反问。
肖子恒明显一滞,“… … 不是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样,这次真的只是意外? ”林夕妍声音愈发冰冷:“子恒,你每次做错事都是无心之过,所以你大可不必向我解释,你们夫妻间的事情和我也没有关系。就这样了,这里有病人会诊先挂断吧。”
林夕妍放下手机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男人总是强词夺理,为自己的过错找着最恰当的理由;变如肖子恒一样总是认为自己是无辜的。浮躁的心情渐渐平静,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林夕妍皱着眉头拿起来一看脸色倏地一变,“小鸣,发生了什么事?”
原鸣也很是紧张,“夕妍姐姐,宁医生的父母来了,你快过来吧。”林夕妍的心咯瞪一下,走到外面和护士交待了一下,匆忙赶去宁远的病房。一路上她都在志忑不安,毕竟这事是因她而起,没有她师兄也不会躺在那里昏睡不醒,她该如何向师兄的父母交待呢?
站在病房外平复了下心跳才轻轻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宁伯母两眼通红地坐在宁远的床边掉眼泪,同样悲痛的宁伯父轻轻拍着老伴的肩膀,好声劝说着她。林夕妍心一酸,缓步走了过去,“伯父伯母,真对不起,师兄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擅自做主没有及时通知你们? 一”
宁母抬起头悲伤地望着她,“夕妍,最近我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电话也不通,不过一想小远这孩子做事一向稳重懂事,也不会有什么事,可谁想他竟变成这个样子… … ”林夕妍自责地心痛难忍,她扶住宁母的肩硬咽抽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师兄… … ”
宁母轻握夕妍的手,重重地叹息,“夕妍,不要再自责了,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小远他也是该此一劫。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你,小远才得以被照料得这么好,方才原小姐都已经跟我们说过了,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了。”林夕妍本就愧疚,看到宁母这样的通情达理,心里愈加难受,她双眸湿润,把师兄的病情向二老详细地说明。到最后还是宁父宁母反过来安慰夕妍,他们坚信自己的儿子一定能醒过来。宁母更是让夕妍安心工作,今后由她亲自来照顾儿子。
原鸣一如既往地到医院护理宁远,这让宁母很是感动。宁母看到她甚为熟练地为儿子忙这忙那,心里也有了几分了然。几天相处下来宁母对体贴细心的原鸣更是赞不绝口,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完全把她当做自家人看待。林夕妍每天辛苦忙碌地奔走于两家医院,但让她欣慰的是耿母的病情已大有起色。耿天磊明白这与夕妍的贴心照料是分不开的,他借以她来医院陪伴母亲为由,每天都殷勤地接送着夕妍,再理所当然地请夕妍共进晚餐,夕妍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温和柔顺,两个人不再针锋相对,关系很是融洽。
相对于繁忙的林夕妍,耿天瑶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此时耿天瑶呆坐在书房的地毯上,眼泪不住地往外涌淌,近日来肖子恒每天都是阴云密布、早出晚归的,对她甚是冷淡。自从她出院回来,他就没正眼看过她,每天依旧睡在书房里。不但如此,平日里对她疼爱有加的婆婆也变得莫名其妙,与她说话的语气里总是透露着生冷和疏离。天瑶的心情本就因怀孕的不适而异常烦躁,现在她的心更是烦上加烦、乱上加乱。她痛心地发现自己的处境没有因为怀孕而改善,反而愈加糟糕了。刚才压抑得要窒息的她冲到书房与肖子恒理论,结果肖子恒勃然大怒,两个人大吵一架,肖子恒愤然离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坐在地上伤心难过。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心情低落地走出书房,今夜又将是一个人孤枕难眠。寂寞难耐的煎熬、夜夜失眠的困扰已折磨得她日渐消瘦、面容憔悴。肖母站在走廊里蹙着眉头望着她,耿天瑶后知后觉走到跟前才看到肖母,她赶紧挤出一个笑容,却不料肖母表情淡漠连一个好脸色都吝啬给她,语气甚是责备:“自己怀了孕也不知道控制情绪,你看你这样凌乱的样子成何体统?子恒工作就够劳累了,你还这么不体贴不懂事,你是不是非要把他气得不回家才甘心?”耿天瑶刚刚压下去的火被肖母的话气得腾地又窜上来,她挺直身体不悦地俯视着肖母,“我不懂事?哼,分明是你们不让我好过,天天都冷着张脸,这是在让我养胎吗?你们这是在怄谁啊?他累,难道我不累吗?我肚子里还怀着你们肖家的孩子,你们都能这样对待我,你们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肖母面色一沉,目光愈发凌厉,“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怀孕我们肖家还得像供祖宗似的把你供起来?哪个女人没怀过孩子,都像你这么金贵?既然你进了我们肖家的门,就该收敛你那大小姐脾气,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与子恒吵闹:把这二楼弄得乌烟瘴气的,自己还好意思争辩。”
耿天瑶真是打心眼里讨厌这样趾高气扬的肖母,她不想再看她的这副嘴脸,她绕过她身边时冰冷地回敬她:“你要是不满,这二楼你大可不必上来,我也眼不见心不烦。”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甩上,震得肖母心重重一颤,这天瑶果然够厉害,当初林夕妍是从来不敢如此项撞她的,现在这天瑶终于露出本性了。
林夕妍早上起得很早,熬上粥便到阳台上锻炼身体,伸展肢体,左右活动筋骨,深吸了几口新鲜清爽的空气,飘忽的视线扫过楼下小区内晨练的老人,最后落在一辆熟悉的车子上。她眯起双眸仔细地辨认着,没有错,是肖子恒的车。她的心蓦然收紧,转身下楼来到车前往里一看,果不其然,肖子恒正靠在座背上睡觉。林夕妍转身往回走,离开数步后又折了回来,叹了口气俯下身子,指关节轻叩玻璃,数声才惊醒睡梦中的肖子恒。他有些迷糊地望着窗外的人,昏沉的大脑渐渐清醒,终于看清窗外的人是夕妍。他匆忙推门下车,可不曾想双腿在车里蜷缩得早已酸麻,身子一晃差一点摔倒,林夕妍急忙搀扶住,他,“小心些,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睡在这里?”
肖子恒扶住夕妍站立良久,麻痛的感觉才有所缓解,他目及夕妍眼中的担忧,慢慢舒展紧整的眉头开心地笑了起来,“昨天夜里就来了,怕打扰你休息就)没有上去,不知怎么就在车里睡着了。”
林夕妍心里有些泛酸,望着憔悴的肖子恒 ,衬衣早已折皱不堪,无奈地叹息,“先跟我上楼吧。”
肖子恒心里一喜,夕妍终于消气了。他乖乖地跟着夕妍上楼,进了屋夕妍就为他找了新的洗漱用品,让他去洗澡。肖子恒舒服地沐浴在温热的水流里颇为感慨,这里有久违的家的感觉,就仿佛是回到了四年前他们耳鬓厮磨相濡以沫的日子。从浴室里出来时夕妍已做好了早餐,一如以往的清粥小菜、牛奶煎蛋,肖子恒安静地用着早餐,目光不时地缥向坐在对面的夕妍。林夕妍感应似的抬起头唇边弯起柔和的笑容,“快吃吧,上班要迟到了。”
肖子恒内心涌动,原来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能与爱的人在一起生活朝夕相伴相视而笑,在这最平淡的岁月里就会体味出隽永流长的幸福。
“小妍,今天晚上能陪我一起吃晚饭吗?”
林夕妍的身子一滞,没有抬头,“不了,你还是早些回家陪天瑶吧,我这里也有事情要忙。”
肖子恒斟酌着请求:“小妍,我已经在花园酒店订了房间,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我们应该一起度过。”
林夕妍眼中划过伤痛,漠然地注视着他,“子恒,相对于结婚纪念日,我更记得咱们离婚的日子,让人刻骨难忘。”
肖子恒脸上尽显愧色,“小妍,以前都是我的错,今后我会努力地补偿你。”
林夕妍的筷子一顿,目光停留在粥上,“子恒,不要再给我承诺,一次次失望的感觉真的很痛苦。你现在就要做爸爸了,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责任在哪里。把房间退了吧,好好回家陪老婆,晚上我不会去的。”
肖子恒望着面色阴沉的夕妍欲言又止,吃过饭后肖子恒把夕妍送到医院,临下车时他紧握住夕妍的手,恳切地望着她,“小妍,晚上你一定要来,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你来为止。”
林夕妍望着远去的车子眼中划过不忍,内心的酸楚缠绕凝结久久挥散不去,她转身快步走进医院,恢复平静的眸子里还蕴藏着遮掩不住的消愁。
第五十四章 注定凋零的幸福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心在飘浮,在迷惘混沌中穿行,找寻出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将义无反顾地进行下去。
肖子恒在花园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布里了浪漫的烛光晚餐,摇曳飘红的烛光下、烹制讲究的菜肴、精致的刀叉酒具、典雅华贵的欧式桌椅,一切都极尽奢华浪漫,他要给夕妍一个温馨难忘的夜晚。
临近下班时,林夕妍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久久伫立。今夜她能去吗?缠绵徘恻的夜晚、一夜销魂的相伴,将怎样改写她的人生?往事如烟,却历历在目,那些不愿记起的、终将荒芜的记忆就这样重现在眼前。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心在飘浮,在迷惘混沌中穿行,找寻出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将义无反顾地进行下去。
林夕妍先去了宁远的病房看过宁伯母、为宁远做完按摩才离开医院。走在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梭,仰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她有瞬间的茫然。这个城市留给她太多的记忆,沧海桑田几经浮华与苍凉,她依旧子然躅行在这个城市里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林夕妍强忍着眼中的泪意,眸光渐渐冰冷,缓步来到路边的电话机旁,纤指利落地扔进硬币,手指重重地敲着数字,电话接通,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好,哪位?”
林夕妍泛起冷笑,“耿天瑶,是我,林夕妍。”
“… … 哦,你有什么事?”对方颇为漫不经心。
“倒没有什么事,只是好心地转告你一声,子恒他今夜也不回去了,你不用再费心地等他了。”夕妍的语气比她的还要不以为然。
电话那边声音陡然拔高:“林夕妍,昨夜子恒在你那过的夜?”
林夕妍语气轻松:“这话让我怎么回答你呢?说实话你一定气恼,说假话又不是我的风格。好了,我就是通知你一下而已,孕妇不宜熬夜,你也早些休息吧。”
耿天瑶完全被激怒,“林夕妍,你够无耻,公开勾引我的丈夫!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夕妍充满疑惑地反问:“耿天瑶,这话应该是四年前我要对你说的吧?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有喜感。这世事本无常,因果循环,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算了,你也消消气,别忘了你可是孕妇,不易动怒哟。子恒还在等我,我们改天再聊吧。”
耿天瑶瞪着挂断的手机火冒三丈,这个狐狸精竟敢嚣张地挑衅她。她紧紧地攥着手机,心烦意乱如困兽般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她该怎么办?她不能任由他们胡来,她不能让林夕妍毁了她的家。她煞费苦心得来的这一切,怎能就这样化为乌有?脑海里蓦然划过上次子恒为了那女人狠打她的那一巴掌,耿天瑶骤然心痛,她颓然地坐在床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脸颊,那火辣辣的巴掌仿佛又重现在她的脸上,那痛感真实得可怕。她一个人傻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慢慢地,夕阳消退了踪迹,孤冷的月光柔和了一室的昏沉,呆坐的人猛然惊醒,现在唯有一个人能帮助她、能制止他们,那就是她的哥哥耿天磊。
耿天磊安静地听着电话里天瑶的哭诉,淡漠地回问:“天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哥,子恒昨夜真的在她家过的夜,现在他们一定在一起。你相信我,我们一起去,你会亲眼看到他们住在一起。你帮我把子恒带回来,他们不能这样对待我。”耿天瑶极力说服着哥哥。
耿天磊眉头不耐地蹙起,“天瑶,不要再胡闹了。我相信夕妍,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现在在哪里?赶快给我回家去,不要再去骚扰夕妍。”
耿天瑶失望地攥紧手机,片刻便溢出冷笑,“呵呵,哥,你怎么这么自信?她陪你睡过几次?她陪了子恒一年,她真正爱的人是子恒不是你,你只不过是她用来报复的工具。”
“够了,天瑶,做事情要留有余地,不要把自己往绝路上赶。”耿天磊冷冷地打断她的口不择言。
耿天瑶的泪崩落下来,她沙哑地嘶吼着,“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你和子恒都失了心似的向着她。好,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把子恒找出来,让你好好看看她到底是什么货色。”
听着挂断的嘟嘟声,耿天磊的心重重地一沉,望着手机久久无语。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相信天瑶的话,可是天瑶那笃定的口气却不得不让他心惊。今晚夕妍的确没有来医院,她给他打过电话说有事不能赶来了。
急促刺耳的门铃声划破静谧的夜晚,惊醒了浅睡的夕妍,她披上睡袍来到门口看清外面的人,坦然地把门打开。耿天瑶看到夕妍睡眼矇胧的样子分外火大,一把推开她,直冲进卧室里找人。可是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子恒,她的心一惊开始挨个房间翻人,折腾了半天却连肖子恒的鬼影都没见着。她气急败坏地返回客厅不客气地指着夕妍,“你把子恒藏哪里去了?你快给我把他交出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林夕妍甚是迷茫,很是无辜地望着天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老公应该在你们自己家,你怎么到我这里来找人?”
“你,你在电话里明明说你们在一起。”天瑶气得语顿。林夕妍更是疑惑,“什么电话?耿天瑶,不要这么无聊,你到别人家耍泼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好笑。当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