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公主府里那个狂暴的艾刹,她更是爱惨了广西这个温柔细腻的艾刹。
午夜时分,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床榻上,在这个遥远的广西提督府里,没有人认为霁媛不能和艾刹同寝,她理所当然地可以倚偎在艾刹怀中入睡。
“会不会觉得挤?!如果这么睡不舒服,我到另一间房去睡。”他轻声低询,在她柔软身躯的倚偎下,他实在很难睡得著。
“不要,我喜欢这样。”她舒懒地窝在他怀中,感觉就像枕在柔软的棉花团里
“我已经很久没有舒舒服服地睡过觉了。”
“是吗?”看著她娇憨的神态,艾刹觉得口乾舌燥起来。
“我天天都很想你,根本睡不好。你不想我,所以可以睡得很好。”在幽暗的床帐里,她有什么想说的都老实地说了。
“谁告诉你,我睡得很好?”他啼笑皆非,那种思念如狂,辗转难眠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
“你睡不好吗?”她仰起头痴望著他。
“只要一想起你,怎么可能睡得好?”他无奈地轻叹,她都坦白心情了,他也只好礼尚往来。
“你……也会想我?”她没听错吧?
看著她受宠若惊的神情,他心口掠过一抹悸动!感叹地加重圈抱她的力量。
“我们不要再彼此折磨了……”他忍不住吻住她,轻柔而缓慢地品尝她柔软丰盈的红唇。
“我折磨你了吗?”她在他缠绵的吻中轻喘不已。“我以为一直都是你在折磨我……”
“也许……都有吧……”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深深吮吻令他想疯的柔润。她觉得好热,快被他吻化了似的,一种好甜蜜、好幸福的感觉渗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莫名地想哭,又莫名地想笑。
回想在公主府见艾刹的那两回,两人都是从无端的暴怒之中开始,在狂猛的激情中结束,然而在这个小小的西厢房里,燃烧著的是温存浓情的炽火,焚尽所有的自尊和骄傲,粹出两颗真心,在温柔缠绵的欲焰中合而为一。
在等待艾刹伤势复原的这段日子里,霁媛在广西提督府里度过了她今生最无拘无束的时光。
当艾刹伤愈,要带兵前往安南时,霁媛不肯留在提督府,执意跟随,艾刹始终没有出言阻止,甚至力排众议,最后带著她一起远赴安南。
她成了第一个随夫出征的公主,他成了第一个带妻上战场的额驸。
艾刹此次出兵安南,仅费时二十一日就恢复安南王城,也办好册封安南国王的封典,在胜利的欢乐中,带著霁媛与亲兵返回京城。
玄武帝在养心殿摆下御宴,宣召王公大臣为艾刹庆功。
“艾将军负伤上阵,短短二十一 日就击退阮军,相当不容易。”玄武帝大加赞赏之余,斜睨了坐在艾刹身旁的霁媛一眼,摇头叹道:“幸亏六公主没在阵前给你惹下什么麻烦,朕该为你谢天谢地才对。”
“皇兄怎么这么说,若不是我在艾刹身边不时给他打打气,他不一定能那么快打嬴呢!”霁媛俏脸泛红,带著薄嗔和得意地说著。
“真不害躁!”玄武帝哼笑了两声。“你私自离京,搞得宫里宫外人仰马翻是真的,艾刹是打赢了,可我们所有人都被你给打败了!”
霁华正在喝茶,忍不住噗呼一声,喷笑了出来,席间王公大臣们一个个隐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
“皇兄——”霁媛尴尬得粉脸通红,她羞窘地低著头,自己也禁不住嘟嘴笑个不停。
艾刹笑望著她,眼中满是又爱又宠又怜。
“艾刹立了功,朕要赏你……”
玄武帝才说了个‘赏一字,霁媛蓦地站起来,急急地打断他。
“皇兄有赏,可否容臣妹讨这个赏赐!”
“哦!”玄武帝呆了呆。“你要皇兄赏你什么?”
“皇兄,臣妹要额驸搬进公主府来。”她清清楚楚地说道。
艾利微微一震,惊诧地盯著她。
玄武帝和霁华同样地愣住,不敢相信她竟当著王公大臣面前如此语出惊人。
霁媛的话很快引起王公大臣们一阵骚动,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皇兄,臣妹嫁出宫了,要见皇兄一面很不容易,索性把想说的话趁这个机会说一说。”霁媛深深吸一 口气,决定豁出去了。“皇兄,您爱皇后,便想日夜都与她厮守在一起,臣妹对额驸的心情亦是如此,但祖制却偏要我独居公主府,要额驸住在一墙之外,我那个赵嬷嬷吃定了有祖训要调教我,咬著祖制对我宣召额驸上头百般刁难,在我公主府里头作威作福,我想见额驸一面,就要私下贿赂她才见得著,我一年不过五千两的月例银子,光打赏她一个人就不够用了,为什么寻常百姓夫妻可以天经地义地日夜相守在一起,而我多见额驸几面,就要让人笑话我不知羞呢
?“
“赵嬷嬷好大胆,竟敢以奴欺主?”玄武帝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事,恼怒得变了脸色。
“臣妹原敬重赵嬷嬷是我的奶娘,侍候我这么多年,凡事能忍就忍,但是赵嬷嬷愈老愈不像话,臣妹实在受不了了,赵嬷嬷是内务府派来的人,求皇兄下一道旨意,将赵嬷嬷从公主府里发落出去。”霁媛走出宴席,在玄武帝面前跪倒,诚挚地恳求。“皇兄若怜惜妹妹,就请下旨意让额驸搬进公主府来,一来免得臣妹落人笑柄,二来也成全臣妹的心愿。”
艾刹缓缓地站起来,愕然呆立。他并不知道霁媛今天会有这样的举动,看著她虔诚地伏倒在地,乞求这一份对普通夫妻而一一一一口是平凡简单的恩赐,至深的感动情绪震痛了他的胸腔,她小小的身影,已被他攫到了内心深处。
在一片窃窃私语声中,玄武帝望著跪伏在地的霁媛长长一 叹。
“媛儿,朕就如你所愿,从今以后,公主格格下嫁,内务府不再指派嬷嬷随嫁,往后公主就与额驸同住一院,不以君臣相称,以夫妻之礼相待,免屈膝叩安,媛儿,这样的赏赐你可满意?”
“谢皇兄赏赐。”霁媛抬起头来望著玄武帝,眼睛湿湿地,唇畔涌起的却是甜甜的笑。
艾利在霁媛身边跪下,恭敬地叩了头。
“谢皇上恩典!”
艾刹和霁媛在众王公大臣全体躬身祝贺声中,彼此凝望,相视一笑。
这一 天,他们回到公主府,赵嬷嬷、秋菊、夏兰以及几个太监纷纷迎上来叩拜他们。
“额驸爷先回府去,明儿再进来给公主请安。”赵嬷嬷板著脸对艾刹说。艾刹冷冷一 笑。
“我先回去命人收拾东西,一会儿再过来。”他对著霁媛说完,转身便走出去,不想听赵嬷嬷罗唆。
“去!你们都随额驸回府,帮忙把额驸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这儿来!”霁媛朝秋菊、夏兰以及太监们吩咐。
赵嬷嬷听了脸色大变,忙著对霁媛喊:“公主,这怎么使得!额驸搬进公主府来是何等大事,内务府要是知道了,奴才可担待不起呀!”
霁媛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道明黄色的纸笺。
“这是皇上手谕,命额驸即刻搬进公主府来,还有,赵嬷嬷以奴欺主,罪不可恕,著谴返原籍。”她将纸笺摊在赵嬷嬷眼前让她看个清楚。
赵嬷嬷浑身一软,哭瘫在地。
“赵嬷嬷,本来皇上要抄你的家,是我念在这么多年来的一 片旧情,只将你逐出公主府,平日我待你不薄,你也从我这儿拿走了不少钱,一这些钱够你用下半辈了,好自为之吧。”霁媛长吁一 口气,转身回房。
赵嬷嬷哭了半日,这才认命地回房收拾行李离开。
接下来,公主府里人人忙得一团乱,所有平日受尽赵嬷嬷气的宫女太监们,个个都像吐尽一口怨气,忙著搬移额驸的东西,不亦乐乎—。
霁媛看著公主府里不同以往的气氛,先前笼罩在府里的忧郁黑雾彷佛尽皆散去,透进了柔暖的阳光。
她坐在妆台前,望著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忍不住得意地微笑著。
“一个人在傻笑什么?”艾刹走进来,看见她甜甜地傻笑,唇角不禁也勾起一抹笑。
“没什么。”她抿著嘴!神秘兮兮地打开抽屉,取出象牙雕鸟统藏在身后。“跟你交换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他微眯著眼,笑意在加深。
她从背后拿出来,摊在手心给他看。
“我的玉簪呢?你若没有留著,我定不饶你。”她故意露出凶狠的表情。艾刹挑了挑眉,从腰间取出绣袋来,与她交换。
霁媛见他贴身带著,心花怒放,喜孜孜地打开绣袋,把玉簪倒在掌心,仔细一看,原本断成两截的玉簪,竟然碎成了七块。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喊。
艾刹很专心地低著头玩弄那柄鸟铣。
霁媛瞪大双眼,再一细想,不禁气得跳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是你把它弄碎的!为什么要把它弄碎?你就这么气我?非要把它敲弄不可吗……”
艾刹倏地将她搂进怀里,所有声泪俱下的控诉一句一句被他吻噬。
“不要气成这样,那时候心碎过一次,以后不会再心碎了”他将缠绵的保证一 一 送进她晶润红唇里。
编注:
玄武帝霁威与嫱皇后桑朵那的故事,请看花蝶648【龙凤呈祥】系列之一《皇上如意》
霁华与苏含羞的故事,请看【龙凤呈祥】系列、之三《九爷吉祥》
后记
我很喜欢写古代稿,仿佛真实世界不能发生的事,在古代世界都能发生,想像空间变得无限大,写来可以很——由、很愉快!
不知道读者们有没有和我有过相同的幻想?幻想回到古代见一见心仪的名人,看一看历朝历代的皇帝生成什么模样?
有天在Discovery看到一集调查埃及王图坦卡的死因,现代技术可以利用图坦卡门的头颅骨,恢复他生前的面貌,当节目最后呈现出图坦卡门生前的容貌时,我全身寒毛竖起,突然间也好渴望看一看康熙、雍正、乾隆生前究竟长什么模样?
曾经看过一则考古新闻,大陆法医教授复原了长沙马王堆丞相夫人年追的容貌,也复原过明朝一位王妃的容貌,那位教授说,若能找到秦始皇的头颅骨,那么秦始皇生前的长相就能公诸于世了。
哗——现代科技真是令人赞佩,充分满足了我、还有许多人的好奇心,我现在很爱上网看那些考古新闻,总是满怀希望地点进去,看看令天又会有什么古代名人被复原了,实在很有趣喔!
言归正传,说到写《公主金安》的动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看过《清朝野史大观》中的记载时,就已酝酿写这个故事了。
记载中写道:
“公主出嫁,即赐予府第,不与舅姑同居,舅姑且以见帝礼谒其总,驸马居府中外舍,公主不宣召,不得共枕席,每宣召一次,公主及驸马必用无数规费,始得相聚,其权皆在保母,则人所谓管家婆也,公主若不贿保母,即有所宣召,保母必多方间阻,甚至责以无耻,女子多柔懦面软,焉有不为其所制者……”
虽然是野史传说,相信也有些许的可信度,那样一位公主的心理状态是怎么样的,便给了我很大的想像空间,一直到现在,才把这个故事完整写出来。
我强调这是野史,并没有史料可以佐证它的可信度,我只是常常在想,皇室中的成员,绝不像民间百姓所想的那样风光,一定有许许多多的苦是不为人知的。
好了,接下来就要说九王爷的故事了,亲王爷那般显贵的身分,会有什么苦呢?
各位看倌,等著瞧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