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通红地趴在飞云后背,看着他满头雪白的头发,雪白的头发里,银白的冰雪,看着看着,凤飞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也曾被他这样背在背上,走在大街上。
那个时候的她,绝没有想到,几个月之后,自己还会被同一个男人,同样大包小包,小心翼翼背在背上,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街道变了,人群变了,店铺变了,大包小包也变了,唯一没变的,只有她身下这个男人。
不光是几个月,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等到她七老八十,再也走不动路了,她一定还要让他背着她,带她出来逛街。
他比她小整整六岁,武艺又那么高强,即便七老八十了,也一定背得动她,还有这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
她喜欢他,她喜欢他,她喜欢他……
哪怕有一天他容颜不再,真的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她一定还是那么喜欢他。
低下头去,在飞云脖子上使劲亲了一口,用力蹬掉脚上的鞋子,将两只白皙光滑的脚掌往飞云大衣口袋里一伸,脚趾头不停拨弄着飞云大衣口袋里的糖果、话梅、针线,两条腿不停地晃啊晃的,和带她上街的时候完全不同,不消片刻,飞云便背着凤飞飞快地跑回了镇国将军府。
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回屋子,没有丝毫的停歇,只是回头紧了紧凤飞头上的帽子,飞云便仍旧将凤飞背在背上,撑着伞,蹲在冰天雪地里,一个雪球一个雪球地堆起了雪人。
“鼻子上插根胡萝卜……手上再拿把扫帚……嘴巴……嘴巴……”
摇晃着飞云的后背,闭着眼睛苦苦地思索着要给雪人的嘴巴上装上什么,这一次,飞云却没等凤飞发话,便在雪人的脸上画了个大大的半弧。
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雪人咧地大大的唇角,摇了摇头,冷冷地哼了一声,虽然欢喜地满面通红,左摇右晃,从头到尾,凤飞却从来没有对飞云笑一笑。
哼,想逗她开心,没那么容易,她这一次,绝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
见凤飞不肯笑,回过头去,又在旁边堆了一个稍微小一点,同样咧着嘴的雪人,无论飞云将雪人脸上的半弧画得有多大,奈何凤飞这一次就像铁了心不原谅他,闭着眼睛,就是不肯笑。
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背着凤飞回到屋子里,一回头,飞云却只看见凤飞通红着脸颊,紧紧攥着手里的链子,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摸了摸凤飞的脸颊,将她抱到床上,用被子紧紧捂住,毫不费力地掰断身上的铁链,退后几步,推开大门,飞云雪白瘦削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屋外茫茫大雪中。
昊飞云……昊飞云!!!!昊飞云!!!!!
一身热汗,抓紧被褥,不停扭动着,在梦里又梦见飞云将她一个人丢下不管,凤飞不由得吓得手脚发凉,眼睛一睁,便直挺挺地竖了起来。
抓紧手里的铁链,四下里急急望了一圈,一直到在床脚望见飞云蹲在那里,安安静静给她削苹果的背影,凤飞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把眼睛死死盯在飞云后背上,一边抓过了床上的大包小包,一一打开,就准备将那些东西摆放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不可思议地看着包裹里面,明明是她亲手挑选的……明明买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茶杯,碗筷,毛巾……看着看着,凤飞的唇角,便忍无可忍地剧烈哆嗦了起来。
都笑了……
枕头上,茶杯上,毛巾上……
每一件东西上面,都被人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一打开包裹,这些笑脸,就一个个都冲着她笑了。
擦了擦眼泪,接过飞云递到自己手里的苹果,轻轻咬了一口,看着飞云那张略带诧异,好似不明白她为什么反而哭了的脸,把头一低,明明想止住眼泪,对他笑一笑,奈何越是低头,凤飞脸上的泪水就越多,最后竟滴滴答答沾湿了飞云整个手背。
“微臣错了,微臣明天再带皇上去买新的。”
用手指不停擦拭着凤飞脸上的泪痕,擦着擦着,凤飞却突然一个挺身狠狠扎进了飞云怀里。
“我……我也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再也不冲你发脾气了……还疼么……?”
将脑袋埋在飞云怀里,抽抽搭搭地拉扯着他的衣襟,抓住飞云一直来回擦拭自己脸颊的右手,放在嘴边使劲亲了一口,紧紧搂住他,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他怀里,使劲磨蹭着,不消片刻,凤飞的耳边,便先是轻轻响起了一句:“微臣真的感觉不到疼”,跟着,伴随着飞云温暖的手掌在自己后背一下一下,极有节奏的轻柔拍打,一边慢慢朝上扬起了唇角,凤飞的耳边,很快便响起了一声声极为熟悉,极尽温柔的:“一只羊,两只羊……”
大傻瓜
“记得多放些糖,我爱吃甜的……”
笑眯眯地看着一手勺子,一手铲子,一边炒菜,一边炖燕窝的飞云,刚一起床,凤飞就将他身上的镣铐摘了下来。
昨天晚上,他一直把脑袋靠在她的胸口,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双腿乖乖地被她的大腿压在下面,那一头雪白的头发,更是伴随着他每一次的转头,在她的嘴唇上面蹭啊蹭的……
她忍不住,一个晚上不知道亲了他多少回,可他好像真的累坏了,不管她怎么亲,怎么用力拔他的头发,他都没能醒过来。
她急坏了,连忙把李总管叫了过来,让她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他没有生病,醒不过来,不过是百花散的副作用罢了……
不仅如此,李总管还告诉她,今天是他的生日。
生日的晚上,他恐怕又会发病,原来……原来他这个病,是要用她的血来医的……
原来所谓的把血给了他,他就再也无法违抗她的命令,事实上就是他每次发病,都会很想喝她的血。
倘若他身子里面没有流淌着她的血液,那倒好办,运运气,稍微克制一下,病情是马上就可以好转的。
问题就在于一旦身子里面流淌着她的血液,发病的时候喝不到她的血,他的病情,便会越来越严重,不要说是好转,到最后很可能会全身红肿,连日高烧,不管喝多少水,依然口渴,全身瘙痒,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怪不得他昨天咬了她那么多下,把她的胸口,脖子,甚至手臂都咬破了。
总而言之,这个病会叫他一旦离了她,便生不如死。
反正他一旦发病,就会拼命找她,无论如何一定会找到她,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必要再这么锁着他了。
拿着下人刚送来的信,拆开信封,看着看着,凤飞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是……西梁王写给她的求和信?
要她三天之后带着昊飞云去议和?
奇怪,议和便是议和,干嘛非得带着昊飞云?
抓着信纸,耐着性子一行行看着,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凤飞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掌狠狠拍上了桌子。
这女人八成是色迷心窍了,竟然毫不掩饰,说什么只要将昊飞云让给她睡三天,她不光答应与北漠世代修好,永不入侵,甚至还愿意主动割让三座城池给她。
这小骚货!!!到底什么时候背着她骚上了离得那么远的西梁王???
这西梁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连昊飞云那个小东西上长着一粒红痣都知道!!!???
她并不怀疑飞云曾经背着她,和哪个女人睡过。
自从为飞云破了身,她还是把他看得很紧的。
每天晚上,她都会剥下他的衣服,仔细闻他身上有没有其他女人的味道,至于他的胸口,后背,下面这些容易留下痕迹的地方,她更是一定会来来回回检查个三五遍。
没有……她从来没有在他身上闻到,或者看到其他女人留下的痕迹……
既然如此,那……
是了,这女人可是西梁王,昊飞云小时候,又在西梁的妓院里待过,她一定是小时候见过昊飞云……
这个下贱的女人!!!即便想男人想疯了,也不该把主意打到她的男人身上来……
不过……三座城池……
有了那三座城池,昊家军就可以不用在这个四面平原的东都驻扎,而可以搬去有骊山天险的宛……
划得来……
她怎么也得想个法子,让西梁王既摸不到昊飞云的一根头发,还得把那三座城池乖乖给她让出来。
她有预感,这不光是三座城池的问题,为了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就割让国土……
这件事情,一定会在西梁掀起轩然大波,说不定还会让西梁起内乱……
内乱一起,小小西梁,必定岌岌可危。
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西梁王既摸不到飞云的一根头发,还乖乖割让出三座城池……
易容?
不行,易容成别人还行,易容成昊飞云……
首先,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在这个女尊男卑,阴阳颠倒的世界里,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像昊飞云这么高的男人……
没错,易容成昊飞云,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
但是易容不成昊飞云,易容成西梁王,恐怕不难……
难得西梁王亲笔写信给她,说愿意和她,还有昊飞云在密室详谈……
密室,还是详谈……
这色迷心窍的女人,看来命中注定要死在她手里。
“过来……先别炒了,给我死过来。”
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指着僵在窗口,怔怔望着自己的昊飞云,跳起来拎着飞云的耳朵,将他恶狠狠往桌上一推,凤飞立即扬起了手里的鸡毛掸子,看似凶恶,其实却轻到不能再轻,轻轻打在了飞云腰臀上。
“这小骚货……几个时辰看不到,就不知骚到哪里去,不知又骚上了谁……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骚货……”
骂骂咧咧抽打着飞云的腰臀,凤飞心里,其实早就美到了天上去。
倾国倾城之色……
那个西梁色鬼,确实是在信里这么说飞云的。
她说他艳冠群芳,倾城倾国,教人望了一眼,便永生难忘。
这女色鬼,净拿些形容女人的词来形容飞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明明就是俊秀不凡,英气逼人,和西梁王那些又恶心又娘娘腔、形容女人的词搭不上半点边……
“下午那些大臣们约我去打猎……我的病才刚刚好,没力气,骑不动马,也拉不开弓,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要每只最大,最漂亮,最壮的野兽身上,都插着我的金箭……”
扯下飞云的裤子,在他结实柔软的臀部使劲亲了口,一样炙热颤抖的事物,被凤飞这么用力一亲,立即直挺挺地戳在了她大腿上。
真厉害……
不管是百花散,还是他,都真厉害。
看来这百花散的药效,还真要维持三天三夜……
用膝盖不停磨蹭着飞云双腿之间炙热硬挺的事物,蹭着蹭着,飞云突然全身一颤,用尽全力推开了凤飞,弯着腰跑回了门边。
系紧腰带,推开房门就要往外走,刚将房门推开一条细缝,飞云却立即脸泛红晕,使劲又把房门关了起来。
低下头,一瞬不瞬看着拿着把小矮凳,坐在凳子上面,双手捧着自己的腰臀,嘴唇紧紧贴在自己双腿之间的凤飞,顿了一顿,飞云还是犹犹豫豫推了推凤飞,轻声说了句:“皇上的身子还没大好。”
“都是你的错!!!你还敢说!!!”
用力扯下飞云的裤子,用手指头轻轻弹了弹面前通红摇曳,滚烫潮湿的小东西,伸出舌头,覆盖在飞云顶端,用力一舔,飞云的腰背,立即往后一弹紧紧贴上了门背。
看着飞云满面通红,紧靠着门背一动不动的样子,那两层剧烈颤抖的睫毛,那张热汗连连的脸,耳边尽是他难以克制的粗喘,嘴唇贴着他的顶端,用力一吸,飞云果不其然立即脚尖一踮,顶端顶着凤飞的双唇,忍无可忍地左右磨蹭了起来。
“小骚货……”
张嘴轻轻骂了一句小骚货,双唇刚启,飞云炙热的硬挺,得了空隙便一下钻进了凤飞嘴里。
“没关系……没关系的……”
双手安抚性地,一遍遍不停抚摸着飞云弓着腰,眼看就要从自己臂弯逃走的身体,松了嘴,不再把他紧紧裹在口腔里,唇舌上上下下,耐着性子慢慢舔弄着飞云颤抖的硬挺,好不容易舔得他膝盖弯曲,腰背发软,凤飞这才再一次轻启双唇,将他颤个不停,涨得通红的小东西慢慢裹进了嘴巴里。
用不着这样的……
用不着这么轻轻地退出去,又更轻地挤进来,稍微用力一点也没关系……
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小东西,这么烫,这么硬,这么甜,每用力吸一下,就在她嘴巴里颤啊颤的……
颤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快要泄了……
双手紧紧扣住飞云的腰臀,舌头缠绕住他颤个不停的小东西,抽空嘴巴里的空气,用力一吸,一股急促断续暖流,果不其然慢慢,慢慢就泄进了凤飞嘴巴里。
这傻瓜,要泄便泄,干什么忍成这样,断断续续的,一点儿也不痛快。
张了张嘴,刚想质问飞云到底泄完了没有,一松嘴,飞云却立即蹲下了身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条丝巾,凑到凤飞嘴边,一脸焦急地拍打起了她的后背。
就着飞云凑到自己嘴边的丝巾,吐出嘴巴里的东西,捂着胸口,一声一声不停咳嗽着,越是咳嗽,飞云脸上的表情就越是焦急,咳着咳着,凤飞就在飞云额头看到了一道道瀑布样流个不停的冷汗。
心里一甜,抬手擦了擦飞云额角的冷汗,一低头,凤飞便再次将整个身子紧紧依偎进了飞云怀里。
傻瓜,骗你的……
这么好骗,真是个大傻瓜……
誓言
被大臣们拉着满林子乱跑了一个下午,一回到镇国将军府,凤飞早已全身乏力,连站着送飞云出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简直不是人。
看着飞云站在门口,脸不红气不喘,一点不累的样子,凤飞不由得打从心底如此感叹了起来。
陪着她打了一下午猎,她每射一箭,他必定会以内力射出一颗碎石,调整她射出去箭的准头,让她每一箭都不偏不倚正中猎物的心脏。
每一箭都没花费丝毫力气的她,这么满林子跑下来,尚且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站都站不稳,他居然……
他居然一回来就提起了灯笼,说什么还要去巡视堤防。
堤防有什么好巡视的,况且,那根本不是镇国将军的职责。
早上下人们已经告诉她了,北堤裂了一个口子,如果今晚不及时堵上,恐怕会决堤,淹没整个东都北城。
引一下水就可以了。
挖一条地道,把北堤的水引去南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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