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但要发泄,撕碎,征服……
天色微见晨曦,萧枫睁眼醒来,顿觉一条白滑柔嫩的大腿,搁在身上,一只凝脂白玉的手臂搂住自己的脖子。大骇之下,立时坐起,双目凝视。只见杨妙真象白藕一般躺在自己的窝榻上,双眸微闭,颊生桃红,艳光四射,可爱媚惑到了极处。
不由惊问道:“你、你、你昨夜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杨妙真玉颊通红,含羞啐道:“孤男寡女的还会有什么?妾身没来责你为何那般凶猛,不知怜惜,你倒恶人先告状?”说完俏眼一红,‘呜呜’地哭将了起来。
萧枫原想斥她不懂羞耻,可瞧她啼泣,倒也不好再说,毕竟这事既已造成,若硬是要怪她,未免显得自己占了便宜就想逃卸,当下强忍厌恶,温言安抚。
其实昨夜情形,他也有些映像,只是不甘坦然面对;不过他也知道,昨日其实凶险万分,杨妙真进来之时,正是自己思索修真功法的紧要关头。待杨妙真暗放‘翻云覆雨散’,又以肉体诱他,只因自己原是童身修炼,欲火焚身下,体内阳元淤积,不得舒畅。
幸喜在最后关头悟通‘佛道同源’,以《毗卢遮那印》中的欢喜印,引动真元,又以杨枝印、甘露印,彻化全身;在杨妙真玄阴玉体的助力下,终至夺天地造化,窃得宇宙玄机,使自己臻至金丹大道。
这下他不知该是感谢,亦或是痛骂,真是大伤脑筋。内心里实是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能和雪儿那般天仙化人同赴巫山;眼下却是被这人尽可夫的贱人引诱了去,想想便觉郁闷。
他又想到当日杨妙真也是色诱完颜守坚,就为了要他去偷盗“五行神锤”。当下向她望去,冷声道:“你有何要求,现在可以说了。”
杨妙真乃是大宋义军首领李全之妻的身份在数日前已被蒙古四王爷拖雷察破。那日在长安城宴会上,她处处针对萧枫,以拖雷的精明,当时便对她起了疑忌。随即派人至宋境查访,后得报告,先是隐忍不发,再见她在蜀地兴风作浪,实已触了大蒙古国在宋国的利益,就想立时除了她。
那料杨妙真也甚是机灵,觉得不对,立即远走高飞。可她尚有一个心愿还未完成,那便是她亡夫李全之仇。她潜藏蒙古军营,原想借蒙古人之力灭了大金,完成李全的遗愿;眼下这大金已是苟延残喘,离崩溃之日必是不远,她也算完成了大半。
但她在离开蒙古大营的前时,忽闻蒙古与大宋结盟,协约同灭大金,而大宋所遣的领军大将孟拱便是她的弑夫仇人。当年便是这贼子率军灭了轰轰烈烈的义军,他手上可说沾满了十数万义军的鲜血。眼下自己被逼离开蒙古大营,这弑夫之仇何时方能得报?孟拱不死,自己怎有脸面在黄泉下与李全会面?
是以她左思右想,只得来找萧枫。综观整个蒙古大营,要论武学第一惟有萧枫,既想刺杀孟拱,除了能依赖他的武力,实无它法可想。可她也晓得萧枫一直甚为厌恶自己,迫于无奈,只得用‘翻云覆雨散’逼他就范。在她看来,凭萧枫的性子,既是占了自己天大的便宜,必也愿意以此赎罪。
昨夜,萧枫在她万般引诱下,仍是神智不失,坚决不冒犯,让她大生钦仰;倘若不是为了李全之仇,只恐她早已放弃。须知她平时外表虽说妖媚放荡,实是守身如玉,即便有时为了色诱,那也决不愿真刀真枪的与人胡来。甚至可以说,世上再也没有在冰清玉洁上超过她的女子,至多也是同她一般。
怎料,萧枫在最后关头居然会狂烈的强暴自己。虽然本有这心思,可当事情发生后,自己实也觉得愧对李全。但想起丈夫那时的惨死景象,她又觉得委实心甘。只要孟拱能亡,纵是萧枫要求自己留在他身边做一性奴,那也情愿得很。
想到这里,不禁扪心自问,倘若不出于报仇,被他像昨日一般给强暴,自己会恼恨他么?思忖了半晌,心底居然生不出恨意。此刻内心彷徨不已,只觉对不起亡夫,想自己往日任是如何的对人献媚,一颗心永远是贞洁无比。而眼下,这颗贞洁无比的心竟也被他俘虏。
惶惶不安里,她偷眼觑视,只见萧枫神不守舍地坐在一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面色尤为懊恼。神色间不时显出失望、愤怒、羞愧……似对某人有着无比的歉仄之意。
心想,他约莫是在向雪儿或是小茹道歉?又想,自己是何时牵挂他的?那时看见他和雪儿、小茹在一起,自己便觉的浑身不适,当时并未发觉有甚不妥。现今终于明了自己的内心。原是早已对他生了情意。
这时,她发觉自己好累、好累……既要灭那大金,又要伺隙复仇。自前夫死后,自己的手上确实满布罪孽,有时为达目的,那种不择手段的做法,睡梦里自己也曾悔醒。眼下,她觉得在萧枫身边,是那么的静谧温馨,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去顶的那种安逸。
心下又想,能和他共渡一宿,已是苍天赐于我今生最大的礼物,已不敢再奢求什么。念及此,她默默的闭上双眼,静静地用心去感受着那种安宁和踏实。一时,她直觉浑身似乎得到了升华,心灵似也得到了洗涤。
时辰便这么悄悄的流逝,直到帐外军号声响,马嘶啾啾。
萧枫陡然回醒,瞧着杨妙真玉体尽显,依旧不着一丝的端坐在榻上,不禁忿怨。又想起自己适才的问题,沉声问道:“那时你与完颜守坚不也是如此之后才提条件的么?你现今怎不说了?很难说么?”他这话委实说地伤人至极。
杨妙真被这喝问扰断静思,当下美眸流转,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若说原本静思中的她如同是一座玉像,那么眼下这双眸剪水的结果,便直教他心儿跳荡,热血沸腾。
萧枫不知,他适才的言语对于刚寻到温暖港口的杨妙真不亚于又是一场狂风暴雨,且是彻底地摧毁了她心目中的圣地。
杨妙真默然无语地穿上衣衫,整个动作极是缓慢,玉颊上清泪流淌。随着衣衫穿就,她只觉万念俱灰,天旋地转。适才的缓缓穿衣,实想给萧枫挽留自己的时间,但等了这么久,依然未听到他半句。若再等待,未免有些无耻。猛然间只感自己的赤裸裸,是那么的羞煞、愧煞;一番痴情,换得这般冷酷无义。
她倏地抬起臻首,如泣如诉地道:“我没有要求,也没有条件,全是怪我自己不该勾引你。”说到这里,她是“呜呜”不已。可她这样,萧枫却当她是故作姿态,妄想用假像来蒙骗,当下攒眉道:“李夫人,不须这样了,其实在下对你的来历,委实了解得很。”
一种椎心泣血的感受,直直的刺入的杨妙真心田,她猛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不了解,不了解!”话音落下,蓦地纵身跃出营帐,狂奔而去,帐内惟余下香风阵阵、珠泪串串。
萧枫大惊,思忖:莫非我当真错怪她了?或是她确实有甚难言之隐……思量间,不禁长嗅一气,闻着杨妙真适才的温香,颇感留恋,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穿起衣衫,迳自出帐集合。
到了帐外,唤来护帐的小兵道:“适才瞧见杨姑娘往那走了么?”
小兵回道:“禀将军,杨姑娘朝西北方走了。”
闻听是西北,萧枫不禁遗憾。他眼下要往东南,既然杨妙真往西北,想是不愿与自己会面了。当下又是一声无由轻叹。侧眼瞧及小兵的暧昧神色,顿时微觉尴尬,打着哈哈道:“传令,开拔。”
小兵大声回道:“是——!”他昨晚在帐外,实已听了一夜春曲,对这位萧将军打从心眼里佩服,武功又好,哪个又厉。
第二卷 飞龙升天
17 五行神书(1)
自萧枫与拖雷在邓州会师大胜金兵后,便趁势直往大金的最后一个堡垒汴梁。
行军途中,萧枫仍在不断思量,不知杨妙真到底做甚?说她有目的,可她事完,没提甚条件?若说她没目的,似乎自己还没那巨大的魅力,能引得她主动投怀。何况这事殊为怪异,自己仅是说了一句话,竟引得她心情大坏,狂奔而去,与她平日为人大是不同。莫非当真瞧中我了?
不会,不会……他心下忙自否认,直觉这想法着实荒诞。又想,自己经此一遭,倒是福缘深厚,一夜间便至金丹大道。只是初临此境,惟恐力量掌握不好,尚须多多磨炼。
思量间,汴梁不觉已到,抬头望去。
汴梁城有着四四方方的结构,外城套内城,内城套皇城,皇城纵八里,横八里,内外城又各加倍,暗合易象,内藏八卦,气势极为恢弘。城高墙厚,雄壮威严,整个城墙俱是用丈大的巨石砌就,暗合密封,估量着刀片亦插不入内。城上金兵虽说新败,士气依然如虹,甲鲜戈亮,队列整肃,一望便是大金的精锐兵种‘忠孝军’。
这时,一道烈烈的阳光从汴梁城的方向直直的洒在远处勒马的拖雷身上。耀着他那虎背熊腰的宽矮身躯,却赋予了他一种战神般的光彩。今日,他迥非以往的一身王袍,而是身着燕翎锁金甲,头戴凤翼盔,一杆长长的龙形钢槊斜挂在得胜钩上。这般威武的打扮,在萧枫的记忆里,似乎从未得见。
拖雷默默地瞧了汴梁城良久、良久,嘘叹道:“这汴梁城果非人力可夺矣!”说罢四处转了一圈,便即下令在城外二十里处扎营。
巍峨华丽、连绵起伏的金国皇宫内。
金主完颜守绪端坐龙椅。头顶皇冠,龙袍缀地,双眼炯炯地盯着阶下群臣。原是白净的脸庞此刻却是一片铁青,该是风华正茂的年岁,让人望去,居然有种垂垂老朽的味道。
阶下百官个个噤若寒蝉,只因适才完颜守绪龙颜大怒,火起间,已然斩了平章政事白撒,责他擅自离开大金重镇潼关。
完颜守绪支颐沈思片刻,低声道:“诸位爱卿,眼下蒙古大军已至汴梁,诸位爱卿可有退兵之计?”
过的片刻,阶下百官仍然垂首不语。
完颜守绪见此,不由心感颓然,一种无力顿时漫溢浑身,叹道:“大金自立,涵养你等百有余年。你等或以先祖之功,或以自身劳勇,披坚执锐,方有如此爵位。今当厄运,自当与朕同患,方可谓忠矣。此次蒙古军至,正是你等立功报国之秋,纵死王事,也不失为忠孝之鬼。往昔你等立功,常虑不为朝廷所知,今日临敌,朕亲见矣,你等须得勉之。”
他这番勉志话语一说。百官心道,万不能再此冷场,否则,皇上下不来台,我等必然倒霉。当下均是痛哭流涕,直道生为大金人,死为大金鬼。个个赌咒立誓,悲痛欲绝。
完颜守绪望得,深受感染,泪水涔涔而下,也是大为激动,只觉有此忠孝之臣,大金尚有望矣。
这时,一个身着黄金锁子甲,头戴虎仪盔,生的煞是威猛的丈高武将,越阶而出跪泣道:“微臣思量甚久,只觉惟有请出老祖宗,方有一线生机。”
百官极是讶然,不知何人是“忠孝军”大统领完颜呼邪口中的老祖宗。
金主也是大惊,即而泣道:“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死之主,但恨朕无用也,致使祖宗尚须出山。”说罢,以衣拭泪,显得甚是痛心。
是夜,萧枫一人独坐帐内,仍在思量那日旖妮之事。只因他自小孤苦,从未有过靡靡之思。何况到了重阳宫后修真悟道,只讲清心寡欲,更无那般想法。虽说与小茹和雪儿两女,有些亲近,但也在礼防之内,从无半分越轨之处。
可自己与平时甚为厌恶的杨妙真时下竟有了肌肤之亲,行了夫妻之礼,但觉心中实是说不出的龌龊难过。又想她平日的忸怩作态更是愤恨填膺,可隐隐然对她的媚荡既有些心往,又有些捻醋。此间心态委实玄妙已极。
思量间,警兆突现,骤觉一股庞大的神识如同浪啸席卷急扫而过。心下大惊,自身神识当即探出,一路远缀,看它到底会有何诡举?跟踪间,只觉这股神识比自己的似乎还要来得浑厚,非但安舒平和,更且绵绵然无穷无尽。如此一来,更是让他讶然,心下猜测不知是哪位修真前辈降临蒙古军营?
蓦地,那股神识似也察知萧枫,先是徐徐回头,随之在萧枫的神识边缘处,轻轻摆动三下。其意竟是对萧枫寒暄了起来。心神探察下,这股神识全无敌意,仿若多年故友。
虽说不明其意,萧枫寻思着也不能失了礼数,当下随之问候。
便在这瞬时,那神识滚滚汹涌、如浪似涛。骤然突变成了一头狰狞的猛兽,似欲吞噬掉萧枫;猝不及防下,窘迫已极,神识登时全力回收,专心守御。
怎知,那股神识在萧枫甫一摆出守势,突又戛然而止,且是逐渐温和,带着些许嘲笑,泰然自若的恍若退潮海水,缓缓地散去。
萧枫愕然,口舌俱张下,真想追去问问哪人究竟是何意?
恢弘非凡的金国皇宫。
在一幽邃的后花院里,却有一条秘密的通道直达一处宽阔浩广的地下宫室。
宫室高约数丈,占地极广,内里却是毫无任何摆设,显得空空旷旷。四周的墙壁均用巨石垒就,平坦光滑犹似鹅卵,每隔十步,上面插满了不灭油灯。
中央高台上一个身材雄壮,容颜古拙的中年人正盘膝而坐,在那冷哼道:“原是有修真之人破了俗矩,不然我大金焉能节节而退?哼,老夫会让你们后悔的。”说话间,散披在奇厚肩背上的黑白长发,极是诡异地浣浣飘动;宝石点缀,烁闪生光的蟠龙袍,顿时被寒电般的目光盖耀,不可一世的枭雄气势此时尽显无遗。
四周的油灯,被那无形的威势压地忽明忽暗,气氛极是诡谲。
天上明月高挂,繁星点点闪闪,极有诗情画意。地上蒙古大营,绵延起伏,旌旗猎猎,一派肃杀。
萧枫此时尚在骇异中,寻思着,适才到底是何人?竟有那么浑厚的神识。若非那日已成金丹大道,有所进境,只恐今日一触即溃。想到这里,心下揣揣,只盼那人是友堑小2蝗唬堑约耗岩孕颐猓慌抡饷晒糯笥诘母鞲鐾沉臁⒛茄眨步黄渌保率勾缶薰Χ怠?
正在万分担忧时,一个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修真人,出来瞧瞧朕给你的见面礼。”
萧枫闻听,大感不妙,当下疾闪出帐瞧个究竟。
只见一个长发飘飘,容颜古拙,身着亮珠盘龙袍的中年人正伫立在大营中央的点将台上,给人一种雄峙高山的感受,周围则散落着十数个鲜血淋漓的头颅。
这么响亮的呼喊,大营哨兵顿时察觉。警哨急吹下,四周黑暗处涌出无数甲胄士兵,披坚持戈,明火执仗。点将台周围骤然间通明辉煌,恍若白昼。
在他眼中这些蒙古兵士与那些虫蚁实无二致,望着台下的腾腾煞势,那人晒然一笑对着萧枫道:“你便是那修真人?”看他说话似没怎么用劲,那音量却是如雷炸响,引得周遭的火光一阵明灭。
既已被人明言指出,萧枫倒也坦诚,郎声道:“不错,前辈是何人?来此做甚?”心下却想,完了,自己的来历似已被人察觉,但他是否晓得我出身全真,倒是大费猜疑。
那人又道:“今日家中小辈来告,说道北方蛮人,长驱直入,要灭我大金。朕觉得有些稀罕,究竟是什么蛮人这么狂妄。是以神识外放,来此瞧瞧。怎料这蛮人营中居然有你这修真人襄助,我大金倒也输的不冤。不过这蛮人的好运到今日也就终了”语声甫毕,那人用手指着点将台上的头颅道:“瞧,这些个就是你们蛮人的将军们,哈哈……”说完,纵声大笑。
萧枫大骇,只恐这些头颅中便有拖雷及速不台,即忙凝神细观,只见那十数个头颅里至多是些百夫长之流的人物,方长舒一气。目光朝旁一扫,见得拖雷与速不台正夹在兵士中间朝这观望;望见萧枫目光所至,当即向他点头示意。
第二卷 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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