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你争我夺,我砍你杀,厮杀之激烈一点都不逊于当年的潼关会战;只是此时金兵的士气远不如那日的狠厉不畏,而蒙古军想为萧枫复仇的杀念却是愈积愈深。
身后战鼓轰鸣,万马奔腾,萧枫不由的从悲伤里醒来,抬头一望,瞧见蒙古大军悍不畏死的在为他与金国人拼命,瞧见一个个蒙古勇士摔落城下,不禁怒上心头。
抱着真儿,纵身一跃,浮于半空,周身金光万丈,犹若神灵下界,飘行至汴梁城门百丈处,怒喝一声,长发狂舞。[霸气 书库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两军士兵望见煞神般的萧枫飘然而至;金兵顿时慌乱无比,手足无措;蒙古军却是士气大增,如有神助。
陡然只见一道十数丈长的金色剑罡从萧枫身上发出,直扑城门而去,无声无息的破开城门,激起尘土飞扬,骤然间又是‘轰’的一声,城门瞬时被炸的片屑皆无,城池大开。
金兵望着这眼前所发生之事,无不震骇,目瞪口呆里,手中刀剑‘咣当、咣当’的掉落在地,士气全无。
相反蒙古军呼喝呐喊,欢声中十数万大军蜂拥入城,见人就杀,遇人就砍。
完颜呼邪瞧着大势已去,就想回宫通知金主远遁,当下砍倒身边几个蒙古兵,纵身跃下城楼,瞧准一个正疾驰来的蒙古骑兵,双腿飞蹬,顿时一脚把那蒙古兵踹落下马,自己借着那一蹬之力,站在马背上,五锤倾移,六气波荡,方圆五丈根本就没人可以近身,所向披靡。
那马本是蒙古人自小圈养,睡则同寝,游则同行,与主人情谊深厚,瞧着主人被完颜呼邪踹落马下,不禁悲愤,上下跳动,左右来去,就是不想被这仇人所骑。
完颜呼邪策他东去,它偏西跑,如此拗强,完颜呼邪不禁心头火起,身影腾空,瞅准边上房顶跃去,半空里一锤砸下正中那忠诚的马首,‘啾,啾’的叫了两声,便即重重的倒在地上,马头溃烂,死前尚且睁着独眼张望,寻他主人。
萧枫进城,恰好见着这悲壮一幕,怒吼一声,手掐‘深水诀’,一缕晶莹水柱激射向完颜呼邪;完颜呼邪瞧见萧枫,情知不敌,便想逃走,五锤绕旋,护定周身,打定注意不再纠缠,迅速回宫。
怎料水柱却有灵性,瞅准五锤破绽,寻隙而入;完颜呼邪奔跑中只觉‘环跳穴’上一麻,心急慌乱里也不曾多想,就想运起内力,发足狂奔,随即全身又被数条水柱击中,顿时劲力一泻,周身酸麻无比,瞬即从空中跌落,伏在地上不能动弹。
金主完颜守绪到的皇宫,正襟端坐,没过多久;就听见喊杀声由远及近,直至皇宫附近。百官慌乱不已,俱是瞧着高高在座的金主,只盼他再找几个老祖宗出来,也好力挽狂澜,救的他们的身家性命。
金主望着阶下众臣,瞧着那些个惊恐骇惧的面容,不由心下叹息,要靠这些庸臣护城恐是无望了,悲痛这祖宗基业今日就此终了。
正当君臣内心各思之时,忽然宫门外有人来报,蒙古军已到禁城。
众臣一听更是无措,不由的喧哗嘈杂,人声鼎沸;金主瞧着不禁恼怒,喝道:“肃静,肃静,众位爱卿,朕有一议要说,众位爱卿听了。”
一臣子出列奏道:“皇上,眼下既已城破,敌兵复又到禁宫,微臣看只有召集大内兵众先护着皇上逃出城再说。”
金主手一挥,叹道:“朕肌体肥重,不便鞍马驰突。承麟平日就有将略,万一得免,祚胤不绝,朕想禅位于承麟,众卿可护着承麟出城至蔡州,以图再起。”又道:“古无不亡之国,亡国之君往往为人囚禁,或为俘献,或辱于阶庭,闭之空谷。朕必不至于此。卿等观之,朕志决矣,不必来劝。”
众臣见无法可劝,只得应了;礼毕后即护着承麟杀出宫去。
完颜守绪一人独坐,瞧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黯然泪下,忽有一小宫奴跑进跪奏道:“皇上,既已城破,可老祖宗尚未晓得,是否去通报知会?”
金主一听,心道:难得,时下国难当头,宫奴尚且这般忠孝,临去前还没忘了老祖宗,朕倒是惭愧。说道:“是了,你快跑去通报,老祖宗定然是在地宫内,事毕后,你自当随着老祖宗。”
那宫奴一听心中大喜,急忙奔去;你道是谁?原来这宫奴便是那夜完颜允恭无心中所救的那人。这宫奴自得救以来,一直就思着如何报答完颜允恭,现在这等危机,他自然就想起快点报知完颜允恭,好让他逃去。
可完颜允恭的修炼之所,向来隐秘,金宫中除二三人外,就没人晓得,宫奴心急之下,只得冒险来找金主,以求所愿,谁想竟是如此顺利,怎不令他欢喜。
完颜允恭在城外与萧枫决战,在使用‘禁忌之刀’第三式时,实已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原本凭他的境界,‘禁忌之刀’最多可用二式,但萧枫的顽强实在出乎他之意料,无策下只得强提丹能,使出第三式。
谁知萧枫在爱人死后,竟又提升层次,丹能大增,而且使出那般‘似佛又似道’的绝强手法,阴差阳错下竟破了他本以为十拿九稳的‘禁忌之刀’第三式,使他金身被毁,元气大伤。倘若那时再不逃走,或许就得任人宰割了;只得强提最后丹能,回到地宫,全心疗伤;忽闻宫门外脚步声响起,心下疑虑,不知是何人前来造访。
双目凝视甬道,片刻后走进一个小宫奴,瘦瘦小小,颤颤抖抖。
完颜允恭喝问道:“你是何人,来此做甚?”虽然伤势极重,话音里仍是威严得很。
宫奴听到完颜允恭喝问,却是没有半丝慌张,反而极为兴奋,惊喜道:“老祖宗,奴才总算找到你了,你快跑吧,蒙古兵已经进城了。”
完颜允恭听到这个消息,好似晴天霹雳,不由内伤加重,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厉声喝道:“小奴才,这等事可不能用来胡说。”
宫奴见他不信只得详详细细的把他回到地宫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
完颜允恭听完不禁泪流满面,咬牙切齿道:“萧枫,倘若没你这个修真者参与进来,我大金又怎会亡的如此之快。老夫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
小宫奴与完颜允恭如何逃出汴梁暂且不提,再说那承麟即皇帝位,百官称贺之后,既出御敌,往南面而奔;方走出不远,就见蒙古中军大帜飘扬而至。俄顷,四面呼声震天地,蒙古大军与城中金兵正在巷战,承麟只得退保子城;忽闻金主自焚于幽兰轩,就又率群臣入哭,谥曰哀宗。
哭奠未毕,皇城即已溃破,蒙古大军杀进皇宫举火焚之,混战中承麟为乱兵所害,百官被拘,金遂亡。
萧枫擒住完颜呼邪后,就随着蒙古大军一起入城,途中瞧着蒙古兵滥杀无辜,举火焚屋。不由悚然惊醒,暗道:我这般为了私人恩怨,帮着蒙古军助阵屠城,也不知是对是错?
转头四顾,瞧着汴梁百姓一个个奔逃哭叫,推拥滚扑,成千成万人的哭叫呼喊之声,震天撼地,惊心动魄;随着哭叫之声愈来愈厉,转过街尾,只见蒙古兵将乘马来回奔驰,手舞长刀,向人群砍杀。有的欲图抵抗,当场被长刀长矛格毙。蒙古军十几个千人队齐声呐喊,向人丛冲去,举起长刀,不分男女老幼的乱砍。这一场暑杀当真是惨绝人寰,自白发苍苍的老翁,以至未离母亲怀抱的婴儿,无一得以幸免。
萧枫只觉的有数十万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怒目圆瞪,全凝视着自己。正在心惊胆寒时,忽然一个梳着朝天辫,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哭喊着朝他跑去,后面却有一个高大魁梧的骑士,手舞长刀,策马驰来。
萧枫心下正烦,正在思量不知如何才好之时,突觉有人向他撞来,本能的往侧避过,可待想要打量,已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死尸。望着那小姑娘渴望生命的眸子,慢慢合上,萧枫伸出的右手,呆呆的收回,再看看怀里的杨妙真,想到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的不舍不甘。
直觉体内气息乱窜,脑中一热,顿时不醒人事,与杨妙真一起摔跌在道旁。
第二卷 飞龙升天
19 情之枯涩(1)
萧枫睁眼醒来,尚没四处打量,就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呱呱响起,“萧大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去告诉他们。”
萧枫方才醒来,自是眼光迷糊,只是觉得声音甚是熟悉,模糊里似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孩。梳着两条长长的发辩,显得甚是粉嫩。再用劲细瞧,原是自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妹妹小茹,而且自己似是在一座营帐里。
小茹是急性子,没等萧枫开口问话,已然风亦似的跑了出去。
萧枫无奈,只得苦笑了一下,不知小茹口中的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忽然忆起真儿,当下翻身起床,突感胸口剧疼,一阵抽痉,四肢无力至极,又是摔倒在床上。
正在他极力挣扎想要爬起时,营帐的卷帘被人掀起,从外面走进几个人来,抬头细瞧。为首是一年老番僧,这人正是与萧枫当年不打不相识的忘年老友藏土神僧咯巴大师。也就是他传授了萧枫《毗卢遮那印》。
紧随他身后的却是一小道士,萧枫瞧着他,微微一笑道:“三丰,你这身道袍怎地还未换啊?”
三丰脸上一红,呢嚅着说不出话来。
萧枫又道:“三丰,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那太极心法练得怎样?”这太极心法原是萧枫下的终南山后,在一山林间偶观鹰蛇相斗而自悟,后在蒙古军营里遇见这位与他有着相同景遇的张三丰。瞧他功力浅薄,委实难以自保,出于心地怜悯,便传授了他太极心法,让他可以在蒙金交战中用以防身。
三丰小道士这里还未来得及应话,那厢有一眉粗脸粗,生得极是彪悍的少年却已神情兴奋、大声嚷嚷道:“师傅,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起初徒儿以为小茹骗我呢。”
他话音刚落,小茹巧笑晏晏的在他身后敲了他一下头,娇斥道:“忽必烈,你说什么啊?难道我总是骗你的么?”
忽必烈侧身用手捂着自己的头颅,故作痛苦状道:“不敢,不敢,小子我以后再不敢胡说了。”
萧枫见他二人情意眷眷,大为默契。内心极是欣慰,心道,这个开山大弟子原是拖雷王爷硬塞予我,可时下看来,兴许有一日会作我的干妹夫也不定。想到这里,当下再看站在四人身后的雪儿,只见她泪水涔涔,呆立在那默然无语,只是托着一木盆,用美丽的大眼睛望着他。
萧枫见及,没来由的一阵心痛,低声道:“雪儿,你怎么来了,唐家庄还好么?”
雪儿听了,却是哭的更为大声,两眼微红,晶莹的泪珠顺着洁白的面容潺潺流下,梨花带雨的绝美神情,显得那么哀怨,无助。
萧枫瞧她哭泣,也是无法,只得对咯巴道:“大师,近来可好?”
咯巴合什笑道:“老衲甚幸,一路无事,不过萧施主可得保重,不然可会惹人伤心啊!”说完瞄了瞄雪儿,微微一笑,其意甚明,众人自是会意。
要知在咯巴心中,实是视萧枫为徒,疼爱极甚。前些时日萧枫自目睹汴梁屠城,一时心有所感昏迷至今,他着实费了老大的真元为萧枫疗伤,若非这般,萧枫或许到现今尚还未醒。这些时日他见雪儿对萧枫情根深种,甚感欣慰,只盼萧枫能从杨妙真香殉的阴影里走将出来。
萧枫被他促狭地一说,当下尴尬异常,面红过耳,一时都讲不出话来。
小茹见了,偷偷的扯了扯忽必烈的衣袖,见他呆立不动,又扭了他一下,没等他呼痛,即用手捂住他嘴,以眼示意他,随她一起出去。
忽必烈被小茹香手捂住,倒是颇觉享受,一幅乖乖的姿态,随着她出了营帐。这时小茹却是脸色通红,放又不是,捂又不是。心道:罢了,罢了,为了萧大哥和雪姐姐的事,就让你这呆头鹅沾点小便宜。
与此同时,咯巴道:“萧施主,你先修养,有雪儿姑娘在此,想是无妨,老衲告退。”语声甫毕,即拉着三丰小道士一同出帐。
三丰瞧见他敬爱的萧大哥醒来无事,正不知有多高兴,刚想说话,却是被咯巴拖了出去,心里甚是懊恼,不过他又想,现在我不和你这大和尚罗嗦,谁叫你厉害呢,待会瞅空我自去。想到这不禁自鸣得意。
雪儿瞧着众人出去,再亦忍不住地扑入了萧枫的怀里,哭泣道:“萧大哥,萧大哥,你知道这些天雪儿是多么的为你担心么?看见你昏迷这么多日,雪儿觉得好痛苦……好痛苦。”
萧枫抱着她的香躯,直觉一股少女健康的幽香,隐传鼻内;玉颈处的雪肌若现若隐,感到竟有些少许的兴起,当即暗骂自己;可是那种有人关爱的愉畅心情却是缭绕心头,挥之不去。
雪儿忽又音若虫蚁地道:“萧大哥,你放心,雪儿会和妙真姐姐一样的来照顾你的。”说完后,雪嫩的脖颈瞬时变得红彤彤的一片。
萧枫听到雪儿提起真儿,忙即把她扶正,正色道:“雪儿,你告诉我,真儿到底怎样了?她……她的……在那里?”萧枫实在是说不出‘尸首’那两个字。
雪儿回道:“真儿姐姐……放在边上的营帐里,她……很好。”雪儿也不想说出那两字来刺激他。
萧枫听了,推开雪儿便想出去,口中悲声道:“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她很孤单,很孤单,我知道……”
雪儿见他着急,心里酸酸的觉得难过已极,可仍是温温地道:“萧大哥,你身子尚没好,先休息会儿吧!”
“不行,纵算是爬,我也要爬着去。”当下便颤颤巍巍的从床上下来。
雪儿见他坚决,遂也打消了劝意,上前扶住他,柔声道:“那我陪你去吧!”瞧他含泪点首,当下扶着出了营帐。
帐外阳光正烈,直感耀眼;雪儿极是体贴的用手合在萧枫的额头替他遮挡。
萧枫感激地朝她瞧瞧,随即脚步加快,边走边问道:“雪儿,真儿在哪?在哪啊?”
雪儿虽然起初颇有些嫉妒杨妙真抢了她的心爱,可是人死如灯灭,自不去计较什么;更何况听军中人说,那日若非杨妙真舍身救了萧枫,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是以在雪儿心中倒是隐隐的对杨妙真感到些许愧疚,些许感激。
没多久,雪儿便扶着萧枫到了一座营帐前。周围十丈处都是空地,营帐旁更是有十数个蒙古兵护卫,肃严壮穆。
护卫瞧见萧枫走来,当下躬身行礼,神色间很是惊喜;感到今日真有福气,让他们能在这般近的距离就可以瞧见这个神通广大的‘神使’。
萧枫点头还礼,到的门前,推开雪儿,示意她在帐外等候;手放在门帘上,呆立了半晌,方才狠狠地掀起,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进了营帐。
第二卷 飞龙升天
19 情之枯涩(2)
营帐里除了正中一大榻,周围便是空空荡荡。大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人,榻边摆满了鲜花,葱葱茏茏,繁花似锦。
萧枫迟疑地移步,心下仍有些侥幸,只盼真儿蓦地跃起,喜笑颜开地说道只是与他寻个玩笑而已。
内心的侥幸随着距离趋近,逐渐消散,一张熟悉的美丽面容呈现在眼前。望着那犹如睡着的玉颜,不由悲从中来,虎目含泪,双膝曲跪在榻边,用手轻轻地抚着那张曾经笑若花开的俏颜,动作很柔、很柔。口里呜咽着,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哀泣不断,悲溢心头。
只觉心中凄苦,那种伤痛实已到了极处,不由厉声长啸,发疯似地嚎嚷了许久。
悲怆的情绪也传到了外面,雪儿听到萧枫的啸声,也是泪流满面,恨不能以身相替,只望他的萧大哥可以重复欢容,振作起来。
萧枫本就内伤未愈,这般忧愁伤心之下,顿时昏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许久,萧枫醒来瞧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刹那之间,颇觉自己有些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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