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事实证明,八爷还是行的,一年之后,张格格生下了弘旺,抱到福晋身边当嫡子养着去了。
弘时单膝跪地给八福晋打了个千:“侄儿给八婶请安,八婶安好。”
福晋穿着一身大红的旗袍,照得一张脸是十分地美艳,她打趣地问道:“三阿哥怎么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正好路过这里,就来给您请个安。”白净的皮肤,如墨一般勾画出来的长眉,再加上一双含笑非笑的长凤眼,这灿烂一笑端的是流光溢彩,魅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八福晋被他煞得不轻,心里的小人早就抓狂了:我勒个去,这得亏是一个皇孙,要不然还不被那群好男色的东西给吃得渣都不剩?难怪能让自家八爷想了这么多年,这么一块肥肉放在嘴边,谁不吃谁是傻子!
一想到八爷对弘时的执念,八福晋就脑仁疼,想当初八爷说啥?福晋啊,被皇阿玛指给了我,你倒霉,不过做为补偿,爷不会让任何女人跟你争宠。
八福晋当时心里就咯噔一跳,心说不能吧?难道你有隐疾?事后证明,八爷还是很健康的,只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丫八爷原来心里有人!还是他政敌的儿子!
八福晋当时就崩溃了,跳着跟八爷吵了起来,你喜欢人也别喜欢得这么刺激啊!你干什么要喜欢一个男的!更何况他爹可是你政敌,你俩能走到一起吗?这不是找罪受吗?
不过后来福晋淡定了,毕竟八爷也没亏待过她,王爷们喜欢娈童的好几个,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而且人家侧福晋庶福晋照样该娶就娶该收就收,可怜的大福晋不光要跟男人争宠,还得跟女人争,那日子不也照过吗?
更何况,八爷还真是说到做到,成亲那么多年,哪怕她没有生育,他也没主动纳过一个妾——弘旺他娘不算!那是公公硬塞进来的!
八福晋抚着胸口顺了顺气,然后吩咐下人上茶,上的还是弘时最喜欢喝的铁观音。
弘时抱着弘旺玩了一会儿,起身告辞,打了个千就退出去了,等他走了以后,福晋重重地叹息一声,有这样一个情敌放在那里,谁能招架得住?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吧!
没找着情人,弘时有些郁闷,怏怏不乐地回到自己房里,结果房里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包子,小包子看起来比他还不高兴,一张小脸绷得那叫一个紧,横眉立目外加甚是纠结,还加上十分委屈,下人们一个个战战兢兢,走起路来都踮着脚尖。
“爷,您总算回来了!”小德子一见他如见救命恩人一般,飞奔而至,接下他手里的马鞭,伺候他稍微洗漱了一下,说道,“您前脚刚走,五爷后脚就来了,这不,刚才还发火呢。”
“怎么了?谁惹咱家小五生气了?”弘时掐了掐小包子圆滚滚的脸,“瞧这小脸都皱成一团了!”
小包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扭身钻进弘时的怀里:“呜呜,三哥,阿玛骂我!”
“为什么?”弘时有些不解,那位虽然有些冷,但也不至于会对一个小奶娃动怒吧?再说了,怀里的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不是以前的弘昼呢?要真是以前的弘昼……应该不会因为被骂就委屈成这样吧?
“他说从今以后不许我玩了,还说要马上把我送到上书房去!”弘昼委屈得鼻子都红了。
弘时满头黑线,皇阿玛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弃弘历培养弘昼?就小五这不着调的劲,咱别这么饥不择食行不?就算你打算培养弘昼,咱也不能拔苗助长啊,这小子现在才刚满五岁!明年才到去上书房的年龄呢!
“三哥,我还小呢!”弘昼仗着自己人“小”,坐在弘时腿上,勾住弘时的脖子,把头埋在弘时的脖子里狂吃豆腐,水嘟嘟的小嘴在弘时脖子根噌来噌去,噌得弘时一脖子口水。
(小春子急忙阻止:啊喂!弘昼你别太过份了!这块嫩豆腐八爷还没吃过呢!弘昼:滚!)
弘时把脖子里那张湿漉漉的小脸揪了出来,无奈地说道:“小五,你已经五岁了……虽然,去上书房是有点早……但是咱阿玛不是为你好吗?他肯定是盼着你早日成材呢!他对你寄予如此厚望,你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弘昼嘴角抽抽:快拉倒,真把爷当成五岁的小孩子了?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三哥你真的很奸诈喂?惹急了爷,爷立马给自己办一回丧事刺激刺激你们!
不过看到弘时近在咫尺的脸,他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当小包子吧,当小包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窝在三哥怀里吃豆腐,而且还可以借着小孩子的优势跟八叔抗衡——就算他有一百个不满,也不能跟小孩子抢东西吧?只要他不怕丢人,不怕丢“八贤王”的脸就成!
弘昼已经在心里制定了全套的作战方案,誓死保护自己的地盘,对抗外来侵犯!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弘昼泪流满面,虽然他知道在他长大的这十年之中,他的地盘肯定得失守……
“小五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弘时抬着弘昼的小脸,定定地看着他。
“三,三哥,你在说什么嘛……我听不懂哎……”弘昼缩了缩脖子,三哥你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行不,我腿软!
弘时冷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脸:“一个五岁的奶娃会亲得我一脖子口水?”
弘昼眨巴眨巴双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我让你没出息,我让你起色心,我让你吃豆腐!看,露馅了吧?
二话不说就朝弘时扑了过去:三哥,你等我十年,十年之后我一定会让你性福的!
弘时直想一把掌拍死他。
64、啥?四爷想八爷? 。。。
弘昼充分发挥了“贴得稳、跟得准、粘得狠”的战斗策略,实行一天十二时辰全方位贴身跟踪,像个小尾巴似的粘在弘时身上甩不下来了,任凭弘时磨破了嘴,哄骗利诱威胁,使尽了种种手段,也没能把这个小尾巴从身上撕下来。
哪怕每天天不亮去上书房读书,弘昼也得跟着,只要弘时一动身,弘昼哪怕正做梦呢,那在梦里也得穿上衣服跟上去,小孩子本来就觉多,弘昼每天这样折腾,严重睡眠不足,白生生的小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特别憔悴。
弘时无奈:“小五,别这么折腾自己了,赶紧多睡一会儿吧,明年你就是想睡都睡不成了!”
弘昼不吭声,弘时越过给他穿衣服的下人们,看到他正坐在床边玩小鸡吃米呢。
弘时挥挥手,示意不用给他穿了,直接把他扔到床上盖上被子:“老老实实睡你的觉吧,我又跑不了,你不用粘这么紧!”
“我要跟三哥在一起,时时刻刻在一起!”弘昼揉揉酸涩的双眼,搂住弘时的脖子,嘟嘟哝哝地说道,“八叔不在,我来照顾你……”
说完就打起了小呼噜。
弘时满头黑线,只觉得好像有滑腻腻的东西顺着脖子根往下流,用手一摸,我勒个去,一手口水!
忍住杀人的冲动,揪着弘昼的脖子把他扔到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弘昼还在嘟着小嘴摇头晃脑找他三哥的脖子呢……
弘时哭笑不得,在他的小脑门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颇为心酸地说道:“小五,别闹腾了,哥心疼……”
然后穿好衣服,去上书房了。
两行清泪从弘昼的眼角滑了下来,弘昼抽噎了一声,嘟哝道:“就是要你心疼,你要不心疼,爷哪还有机会跟他争?!”
“五阿哥,今儿还要不要去上书房?”弘昼的贴身太监大刘捧着衣服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今儿不去了,爷要睡觉!”弘昼抱着他三哥的被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再多的心事也敌不过周公的招唤,沉沉睡了。
弘时一进上书房,就闻到一股硝烟弥漫的味道,由于师傅还没来,这些皇子皇孙们正在嘻嘻哈哈说笑呢,别看表面上一片祥和,那说起话来那全是含刀藏剑的,谁都不输谁。
互相见过礼后,弘时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听着那些堂兄弟们刀光剑影,谈笑风生,淡笑着摇了摇头,想当初他曾经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皇子们为了争位结党抱团你死我活,他们这些皇子们的儿子自然也是你死我活的,在上书房他们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王府,自己的阿玛,一言一行都不允许出一丁点差池,压倒对方的时候,还不能留给对方任何把柄。
弘时啧了一声,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皇孙们,不敢说个顶个都是玩心机耍手段的好手,但也绝不会差到哪去,怎么就出了弘历那么个异类?这些年他是怎么在上书房生存下来的啊?
想曹操,曹操到,弘历来了,在跟众兄弟们见过礼后来到弘时跟前,打了个半千:“三哥安!”
弘时也还了个礼,兄弟两人就各自坐到座位上不说话了,等着师傅来上课。
念一百二十遍,写一百二十遍,再背一百二十遍啊!上书房不成文的规矩,让所有的皇子皇孙们深恶痛绝,弘时看着眼前一叠摞得高高的纸,手腕酸疼,眼睛发麻,大骂这规矩太变态!
一扭脸就看到了弘历,这厮还在一丝不苟地奋斗,那模样也挺认真的,看不出脑子有问题啊,怎么以后就成了那副德性?
弘历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一转头,冲着弘时来了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刹时把弘时惊得飞沙走石天崩地裂!
那自负自大自以为是的笑容哟,那眼高于顶的白痴模样哟,不是小抽抽还能是谁?弘时被深深地惊到了,他捂着胸口深恶痛绝:老天爷啊,你打个雷霹死我吧!
“弘时,你怎么了?不舒服?”太子的长子弘皙就坐在弘时的旁边,见弘时捂着胸口十分痛苦,不由得出言问道,没办法,美人走到哪里都是倍受关心的。
“我没事,多谢弘皙哥关心。”弘时感激地笑了笑。
弘皙不置可否地扬扬眉,继续投身到了与那一百二十遍的战斗中去。
弘历写完了一百二十遍,交给师傅后就坐到了弘时的旁边,弘时握着笔的手一抖,眼看马上就写好的一张字给废了,他愤怒地看着弘历,要不是在上书房需要给他留点面子,早一脚踹上去了。
弘历被他盯得毛骨耸然,“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今天要回王府,想搭你的顺风车!”
弘时面无表情,把那团写废了的纸揉巴揉马扔到了地上,继续埋头苦战。
弘历最近很郁闷,因为一夜之间似乎所有的人都变了,以前本来就不冷不热的三哥现在见了他就皱眉,恨不得绕着走,本来就不跟他亲的小五更是满脸的嫌恶一露无余,本来很亲他的十三叔总是深沉地盯着他一盯就很长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本来那些习惯了笑里藏刀的叔叔伯伯们一个个全都把刀子摆到了明面上,笑得那叫一个阴阳怪气,幸灾乐祸……这些还不算,最可怕的是他阿玛!
他那个本来就冷面神似的阿玛,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冰冷中带着杀气,微笑中刮着寒风,每回给他阿玛请安出来,总是冷汗热汗齐流,烈火与寒冰齐飞,让本来就怕四爷怕得腿软的弘历天天心惊胆颤,只要一想到要去给四爷请安,那腿肚子就开始哆嗦。
“大额娘……”弘历实在受不了了,从四爷处出来后简直就如同一只被遗弃了的小鸟,在狂风暴雨中飘摇,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一命呜呼……他奔到大福晋房里,嗵地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大额娘,呜呜……”
大福晋看着这个从小就养在宫里的庶子委屈成这样,很是吃了一惊,问道:“可是在宫里有人欺负你了?”
她膝下无子,也就不会存在嫡母打压庶子的情况,所以,跟府里的小阿哥们相处还是很好的,更何况她是出了名的贤妻良母,自然不会看着孩子们受欺负坐视不理。
弘历摇了摇头:“是不是弘历在宫里给阿玛丢人了?还是弘历最近做了什么极大的错事?为什么阿玛对弘历这么不满?”派派小说饭团^^整理
“这个……有吗?”福晋使劲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四爷对弘历有什么不满,于是她说道,“可能是你阿玛最近朝政上烦恼,所以心情不好吧?他发作你了?”
现在已经进入了夺嫡的白炽化阶段,八爷党和四爷党哪天没有人落马?你死我活杀人不见血啊!再加上西北战事吃紧,粮草供应困难,四爷天天为打仗的钱发愁,心情好得了才怪!
弘历摇了摇头,他倒情愿四爷狠狠地骂他一顿。可每次四爷都不说话,那阴恻恻的眼神哪是看儿子,分明是把他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恨!
给大福晋请过安后,弘历泪流满在地离开了,口胡!大不了爷以后住在宫里不出来了!
弘历泪流满面地离开了,四爷还窝在书房里叹气,一想起弘历那些年做过的事,他就恨得牙根疼,康熙末年国库空虚,战事吃紧,兄弟几个为了国库把头发都愁白了,老十三更是累得吐血,好容易用了十几年把国库给丰盈了,他可好,吃喝玩乐全都给糟蹋了,四爷能不恨?
拿起户部的帐本,看着上面空空如也,四爷苦笑连连,老八啊,赶紧回来吧,爷等着你追缴的盐税交差呢!
这回你再敢给爷私吞一半,爷直接举报了你!
65、八爷被打劫了 。。。
在众人搬着手指头数了三十多天以后,咱家那个倒霉摧的八爷终于回来了,他进宫见过康老爷子之后,一脚把前来邀他接风洗尘的九爷十爷给踢飞,二话不说直奔雍亲王府,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啥时候廉亲王跟雍亲王这么好了?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怎的?
更让人张大嘴巴的是,雍亲王竟然亲自迎出来了,八爷看见自己的死对头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冻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立即大呼倒霉。
上前两步,互相见了个礼儿,四爷眼角往上一挑:“八弟,恭候多时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八爷嘴角一抽,谁让你恭候了?爷是来找弘时的,你杵在这儿干什么?还有还有,你怎么知道爷要来,还特意守在门口?是不是在爷身边按了探子了?真够卑鄙的!
其实四爷哪用得着专门按插探子,粘竿处现在已经渗透得无孔不入了,街边卖小吃的,青楼里卖身子的,那指不定谁就是竿粘处的特务,上至各个王府,下至文武百官,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八爷一出宫,粘竿处就把消息送过来了,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肯定急着来自己王府看弘时——他刚跟弘时甜蜜了几天就莫名其妙地又回来了,不着急才怪呢!
所以,四爷就亲自迎出来了,果然没等一盏茶的时间,肥羊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八爷在心里狠狠地把四爷鄙视了一遍,脸上依然挂着狐狸似的笑容:“四哥,您怎么亲自迎出来了?真是让臣弟受宠若惊啊!”
四爷继续挑眉:“八弟说哪里话,四哥要是不亲自迎出来,岂不是更坐实了咱们兄弟不合的流言?”
咱们什么时候和过?八爷翻了个白眼,绕过四爷就要往里走,看到一溜排开挡在雍王府大门的黑衣护卫时傻了眼,顿时满头黑线。
“四哥,我要见弘时!”
四爷一挑眉:“好说,先把下江南的帐本交出来!上回你胆大包天私吞了一半,这回你又吞了多少?”
“江南的帐本跟银子一分不少地入了户部,你跑这儿要什么帐本?”八爷怒了,心说你这不是成心找事吗?上一世被他查出来自己私吞税银,这一回还能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那他就不是八爷,是弘历了。
“爷问的是你的私人帐本,少给爷装腔作势!”
“你有哪只眼睛看到我吞钱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