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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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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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啤
  看着一盏盏的灯亮起,灯海,就从我站立的脚下,向四周蔓延,波涛汹涌,起伏不定,霓虹,射灯,车灯,路灯,高楼大厦的绚烂,小户人家的灯火,还有最微弱的,人们打开手机时候的光芒。
  我能看到天边那座耀武扬威的巨楼,也能听到耳畔,寺庙古朴的钟声,我站在钢铁混凝土之巅,低头就是平湖柳堤,十里桃花簇拥着琉璃瓦的小亭。
  在古今之间喘息,这座城市在迷惘中生活,就这样矛盾。
  矛盾带来的美,让人迷醉,令人窒息,我就在迷醉中,一点点窒息。
  当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有妻子了,但我还是迷恋上了他,他似乎也迷上了我,或者我的身体。
  他曾经抱着我惋惜,为什么要那么早就结婚呢?
  我默默地亲吻他的脖颈,他的手摸着我的乳房,我们在床上,□裸地遗憾。
  她有钱啊。
  我微笑着抚弄他的发,他压在我的身上,重得像一块石头。
  因为他的老婆有钱,所以他成功地白手起家,四十出头,已经是有千万身家的成功人士。
  因为他有钱,所以我做了他的情妇。
  我很年轻,还在念书。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我和所有的同学一样,朝气蓬勃着谈论美好未来,就像天使。
  而到了他的面前,我就是荡妇。
  两个矛盾的词汇在我身上穿插着,就像两把刀子在杀我。
  现在,我站在高台的最外沿,俯瞰着这座矛盾的城市,它是那么大,大到从高处欣赏,会震撼于天地的广阔;但它又是那么的小,小到一碗豆汁,几块驴打滚,一块青色城墙砖上正躺着一只风筝,还有那穿透云朵的清朗嗡鸣,竟是一只双轮的圆盘在细线上抖出来的。
  矛盾的刀子杀我,也杀着城市。
  我受不了这种正在被杀的感觉。
  于是我问他,我们能光明正大地天长地久吗?
  好像调色盘拍了过去,他的面皮在瞬息,赛过了那绝活变脸。
  他仓皇地穿好了衣服。
  我依然□在床上,舒缓着四肢,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
  作为情妇,我提出了最不要脸的非分要求。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再见我。
  我跟踪了他,他的时间表,我早就清楚了。
  就是昨天,下着雨,不知道是最后一场夏雨,还是第一场秋雨,水温是冷热交替的,我等在他公司的门口,看他钻入了银白的车中,修长的车身隐没在雨幕里,我叫了辆车,默默地跟在后面。
  他光临的竟然是一家大众化的快餐店,意识到这一点,我竟感到可笑。我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停下车子,甚至是小跑着进门,公文包在他的手中一甩一甩,他只有在最焦急的时刻,才会这般不安。
  我趴在了玻璃窗前望着,里面是橙黄色的温暖,此时路灯亮起,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已陷入黑暗。
  我看到他和一个绿裙女人亲吻,我不认识那个女人,那也不是他的妻子。
  我笑了,雨水悄悄打着我的发帘。
  我离开了。
  故事到这里,本该结束,但我今天却得到了一个消息:
  他死了。
  怎么死的?警察在岸边发现了他的公文包,然后在河里捞起了他的尸体,尸体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他的妻子可以知道,而我无权明白。
  是的,他就是这个帖子所谈论的第五位死者。
  而我,是刚刚被他甩了的情妇。
  我的脚尖悬空,脚跟还立在电视塔高台的最外沿,反复咀嚼这个事实,然后回忆着和他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我们第一次□时,他内裤上绣着的戏水鸳鸯,他那有钱的妻子,竟也是女红的好手,他脱下了这条内裤,扔在枕边,压倒了我,我侧过脸,那对鸳鸯在昏暗的光下,竟是如此明艳。
  我走下了平台,回到了曾经在我脚下的一切渺小中,他已经死了,而我只是他旅途中的路人。

  第四章 再见白瑢

  苏婷走过来,“我去弄早餐。”
  湛明婵嗯了一下,苏婷说:“表姐夫明天赶回来,今晚,明婵……可以再……”
  湛明婵含笑点头,苏婷开朗多了。
  目送苏婷进了厨房,笑容倏地消失在嘴角,湛明婵点开了“冷风过境”和“冥濛雨”的个人资料以及发帖,回帖的历史纪录。
  “冷风过境”的资料都是空的,只有一个注册日期,就是昨天。没有任何发帖,而回帖也只有湛明婵都看过的那些,最后的登陆时间是昨天,目前已不在线。
  “冥濛雨”的资料也不完全,只有性别一栏里填写了“女”,注册日期很早,最后的登陆时间也是昨天,不在线,但是留有一个博客地址,湛明婵将地址复制到地址栏里,按下“转到”。
  苏婷突然推开门,湛明婵关闭了这一页,“要黄油还是果酱?”
  “黄油。”湛明婵说,苏婷离开。
  湛明婵清空了上网的历史记录,然后翻出手机,才发现白瑢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还发了三条短信:
  明婵,你有空吗?我认识的一个人死了,大概是被害,而我,可能是最后看到他的人。
  明婵,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的手机在静音吗?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为什么夏天的雨也会如此寒冷?我想找你聊聊。
  明婵,我等了好久,还是没有你的回复,我推开窗户凝视雨景,发现一切都如此苍茫。你看新闻了吗?河里死人了,那个人,是我熟识的。我躲在家里,不想面对警察的盘问。我能知道什么呢?
  湛明婵哎了一下,似乎在遗憾自己草率的决定,犹豫了一下,她回复了一条短信:
  抱歉,白瑢,我身体不太好,一直卧床休息,你现在如何?还在心烦吗?
  她发送出去后,立刻拨通了一串号码,“哥哥。”她说。
  “妹妹?怎么了?”
  “能帮我问清昆玉河五具尸体的样子吗?”湛明婵低声提出要求。
  “可以,大哥已经去问了,一会儿告诉你,妹妹,你在哪里?”
  “我在朋友家里,挺好的,哥哥,你把这个案子的资料都发到我邮箱吧,我待会在外面,不方便接电话了。”
  “好的,对了,你去过现场了吗?”
  “我今天会抽时间去看看。”湛明婵从容地说。
  她挂断了电话,白瑢的回复已经到了:
  明婵,真高兴你愿意联系我。我现在平静多了,你看,今天没有下雨,午后的阳光一定很好,那么,你有空陪我聊聊吗?
  湛明婵打开厨房门,苏婷正麻利地切着香肠,盘子里,烤好的吐司已经抹了黄油。
  “婷婷,我今天得出去一趟,家里有一点事要处理,晚上回来陪你们。”湛明婵说,苏婷愣了一下,“啊,好啊。”
  上午,湛明婵先去了一趟昆玉河畔,选择的是最后一具尸体被捞出的那一段,那是在河东,对面就是那座密檐实心塔,风景还算怡人。
  已经扯去了警戒线,但毕竟是躺过尸体的地方,人们都避开了那里,湛明婵沿着台阶往河边走的时候,看到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和一个穿着青色裙子的少女在拉拉扯扯,然后青裙少女说了什么,又扑入了男人的怀抱,男人没有推开,只是慢慢地抚摸青裙少女的背心。
  湛明婵沉默,她看到再远一点,那些柳树的后面,穿着一件式绿裙,黑色筒袜的高挑女人正举着一台照相机,对着男人和青裙少女,手指头按个不停。
  男人和青裙少女总算是分开了,他们手拉着手,走上河堤,钻入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车子,飞快地开走了。
  湛明婵想:
  男人的轮廓有些眼熟,青裙少女,她已经见得太多了。
  抬头看,绿裙的女人也不见了。
  爬得可真快,湛明婵想。
  她按照此行的目的,检查了一下河岸,当然没有任何异常,警察已经收集走了一切的证物,这个地方,目前只有一缕残香兀自消沉。
  湛明婵闭上眼睛慢慢地嗅着,那股清冷的味道。
  她转身准备离开,白色衣裙的女孩就站在三米远的地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湛明婵从她身边走过,什么都没说。
  下午,她去赴白瑢的约。
  还没走到咖啡馆,就看到那个穿着一件式绿裙的女人,她拉住了白瑢,激烈地说些什么,白瑢只是低头不语,侧影楚楚可怜,随着一声传透天际的“贱人”,绿裙女人给了白瑢一巴掌,然后傲慢地走开了。
  湛明婵躲入报亭里,等了一会儿才过去,白瑢抬起头看她,“明婵。”
  她甜甜地说。
  湛明婵微笑,“等了好久?”
  “不过十分钟。”白瑢说。
  她们进到了咖啡馆,选了靠窗的座位,湛明婵看到白衣裙黑腰带的女孩也跟着进来了,坐在了旁边那桌。
  湛明婵看向窗外。
  今天的阳光很好,扫尽两日的阴雨绵绵。
  “你有心事?”湛明婵问。
  白瑢说:“我认识的一个男人死了。你看新闻了吗?”
  “别告诉我是昆玉河的男尸。”
  “就是他啊。”白瑢甜美地说,“他真是让我刻骨铭心呢。”
  湛明婵保持一个妥当的表情――不会太悲伤,不会太好奇,不会太惊讶,当然,也不会太开心。
  “你认识那个男人?”
  “是啊。”白瑢端起咖啡杯,“大概有两三年了。”
  湛明婵说:“他不是宗堰吧。”
  将一小点浅棕色的液体轻轻送入唇中,白瑢放下杯子,笑了,“宗堰是我男朋友呀,你怎么知道的?”
  “那次你我分开后,我听到你叫了他的名字。”湛明婵平静地说,白瑢想了想,哦了一下,“他当然不是宗堰,宗堰活得好好的。”
  “宗堰是你的男友。”
  “是的。”
  “那昆玉河的男尸是你什么?”
  白瑢的眼神落寞了,湛明婵惊觉自己问得太过直接,“抱歉,我的意思……”
  “明婵,他包养了我。”白瑢说。
  湛明婵搅拌了一下咖啡,“哦。”
  白瑢说:“他养了好几个女人,我是其中一个,刚才那个绿裙子的女人是另一个,新欢,可惜,还没捞够好处,哎,恼羞成怒了呢。”
  她突然笑了,很开心,“其实你刚才都看到了吧。”
  湛明婵没有否认,“那宗堰呢?你的正牌男友。”
  “他不会知道。”白瑢望着湛明婵的眼睛,“对吧?”
  湛明婵说:“我不认识他。”
  白瑢绽开了明媚地笑,嗲嗲地说:“明婵,你真好。”
  湛明婵感到皮肤在发抖,她想,我应该对白美女的肉麻有很强的抵抗力才是,然后她才恍然,皮肤的抖,是因为手机在振动。
  推开手机盖,是苏婷的短信:
  表姐精神不错,还下楼取了报纸,后来也不知道看见什么了,回来的时候突然哭了,还关上门不让我进。
  湛明婵想了一下,回道:
  快去通知她的家人啊,沈家人能不管么。对了,还有游家人。
  发送后,湛明婵抬头见到白瑢微微笑着,“一个老同学的。”
  白瑢甜甜地笑,举起咖啡杯,送到唇边,却没有喝下去,她说:“啊,我知道,是苏婷吧。”
  她咯咯地笑,“前天晚上,我看到你和她在永和大王吃饭。”
  “你和她在搞什么小秘密?”
  “你们一直在联系?”
  “但是明婵,为什么初中毕业后,你就再也不和我联系了呢?”
  白瑢放下咖啡杯,甜甜地提问。
  湛明婵突然想把手里的咖啡泼到白美女的脸上。
  不知道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是否能让这女人甜美的笑容消失。
  当然不会,白美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刀插不进,水泼不透。
  “白瑢,你也没和我联系。”湛明婵平静地说。
  白瑢笑道:“也对呢。”
  她的身子微微前倾,“明婵,我是故意的。”
  “嗯?”
  “故意不联系你。”白瑢献宝般地说,湛明婵说:“是吗。”
  手机再次振动,还是苏婷:
  游家人都在外省,我没有联系方式,不过表姐的奶奶说要过来了,放心吧。
  湛明婵轻轻一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苏婷有什么事吗?”白瑢问,湛明婵说:“她没事。”
  右手举起了咖啡杯,湛明婵考虑,如果白瑢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她是否要手起杯落呢?
  白瑢明智地说:“你看到那女人打我了?”
  湛明婵沉默。
  “别误会,是我找的她,我就是想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瑢轻松道,“毕竟那天晚上,他俩在一起,结果第二天早上,尸首就被捞出来了。你说,发生了什么呢?”
  “那是警察的事。”湛明婵指出,白瑢咯咯乐道,“是啊,我很念旧情么,我也想知道,那具身体是如何变成尸体的。”
  湛明婵捂住胃,恶心的毛病又犯了。
  白瑢说:“结果那女人恼羞成怒,说我在污蔑她,要我带种就到警察那里说去,然后她就给了我一巴掌。”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吧。” 湛明婵问,白瑢笑了笑,从包中摸出了一只三棱柱瓶子,磨砂银盖上滚着一粒银珠,她推给湛明婵,“云在青天水在瓶,喏,是这种味道吗?”
  湛明婵嗅了一下,闭上眼睛:
  绿裙女人与自己擦身而过。
  遗留在沈秋夕的卧室。
  河边,最后一缕残香。
  “他给每个女人都送这款香水。”白瑢说,“但是我不喜欢用,不过那个女人很喜欢,据说要了很多瓶送朋友呢,啊,就是那个给我一巴掌的,那话是怎么说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白瑢开心地笑了,花枝乱颤是一种醉人的美丽。
  湛明婵说:“白瑢,能给我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吗?”
  既然你能约她,那么你必然有办法,虽然有些抱歉,毕竟你们的关系并不愉快,但我需要见到这个女人,尽管我可以对非亲非故之徒的遭遇保持平静,但我无法推脱我的责任。
  白瑢讨好地扬起小脸说:“我愿意。”
  然后她搅拌了一下咖啡,阳光抚摸着白美女那精巧细致的小颜,她专心地望着湛明婵,轻轻一笑。
  湛明婵拿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抖了抖,杯子里黑浓的液体,泛起涟漪。

  第五章 血字

  晚上回到了沈家,苏婷面色忧伤,湛明婵苦笑,“对不起,回来晚了,是不是耽误了你们的时间安排?”
  苏婷摇头,小声说:“沈秋凡的确是失踪了,表姐知道了。”
  她拿出拖鞋递给湛明婵,“沈家奶奶还在卧室,表姐夫打过电话,说明天上午就回来。”
  “我不会太打扰你们吧?”湛明婵说着,转身关门,顺便也将白衣裙少女的面孔关在铁门后。
  苏婷笑了笑,“没事的,沈家奶奶认床,一会儿就要走了。”
  又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家里有点事情。”湛明婵拧开水笼头洗手,苏婷站在卫生间门口,“明婵,我开始害怕了。”
  将洗手液均匀涂开,湛明婵问:“嗯?又怎么了?”
  苏婷担忧地说:“其实有些事情,我不敢告诉表姐,但是我真觉得,不行的话,她搬家吧。”
  揉搓地很专心,白色泡沫在啪啪声中腾空,湛明婵说:“直说吧,到底怎么了?”
  苏婷小声道:“厨房的玻璃上出现了血字。”
  湛明婵从镜子里看着苏婷那沉郁的面色,“内容?”
  苏婷苦恼地说:“还记得江郎吗?”
  清水痛快地冲击着饱满泡沫,“江郎?”湛明婵轻笑,“你认识吗?”
  “听都没听过。”苏婷说。
  卧室的门开了,苏婷探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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