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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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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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刑房的门。
  湛修慈推开门,里面灯光暗淡,最内侧放置了桌椅,坐在后面的两个人见到湛修慈,立刻站了起来。
  是湛明嫣和湛明菲。
  湛修慈示意她们先坐下,刑房门被关闭,五只傀儡守了过去。
  湛修慈指了指角落里的Y字刑架,押着湛明婵的两只傀儡就将她带了过去,绑在了上面,湛明婵只觉得胳膊被强拉着向上伸去,手腕一凉,更加坚固的铁索将她拷在了结实的木架上,随后腰上紧了紧,另一重桎梏被加在了上面,让她的后背和刑架紧紧贴在了一起。
  她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脖颈,看到父亲走过来,稍稍俯身,不带丝毫感情道:“你从来就不会把握机会,这也是你严重的缺陷。养不教父之过,你可以认定,我以前没教过你这个,那么我现在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聪明的话,你应该把握住——”
  湛修慈直了直后背,示意一只傀儡先解下铐住她右手的锁链。
  “交出法杖。”
  他简单地说。
  湛明婵有点瑟缩。
  她愈发清醒的认识到,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她有再多的腹诽和怨怼,也都凝聚不起来足够的力量——像对待雍寂那样凶狠的力量,许是多年绝对的父权威严下的惯性,许是孝道亲情的约束,许是一点点女孩子恋父情节的作祟——
  如果是湛修则,这个时候,湛明婵也许会用法杖反抗,也许早就反抗了。
  当然,那注定是一种鱼死网破的反抗,毕竟她只有一个人,而湛家合力,虽会有惨重损伤,但依然能擒住她。
  但她面前的,是湛修慈。
  她动不了手。
  但她也不会乖乖地,交出法杖。
  湛修慈说:“交不交?”
  湛明婵冷静地摇摇头。
  湛修慈示意傀儡再将她的右手绑回去,然后他向后伸手,湛明嫣便将一只剑匣递了过去,这女孩子看了湛明婵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担忧和遗憾。
  打开剑匣,里面是一把没有剑鞘的长剑,并没有开刃,只在幽绿的剑身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剑尖抵在了湛明婵的胸口,迅速挪走,所经之处,都留下一道绿线,很快就组成了一个繁复的咒图,湛修慈左手扣诀,嘴唇翕动,一连串咒文涌出,那长剑立刻焕发淡绿的光芒,擦亮了湛明婵苍白的脸,胸口被划下的咒图,愈发清晰,好似要从罪服上鼓出来,浮越在空中般。
  湛明婵只感到肺腑间乍然剧痛,每一根胸骨和肋骨,仿佛有了独立生命般,开始挪动错位,似要舞蹈,她的冷汗忽地就都冒了出来,她及其要面子地咬死了牙关,不肯哼上一哼,内心深处,一时间还不敢相信,父亲竟真的会,生生地动用了最高级别的法器召唤咒——以湛家的祖剑,刻画下召唤图,以此锁定了自己的气息——法杖与掌门,心灵相通,只要稳定住掌门的气,并以此为媒介进一步深挖,便能挖出法杖。
  只是第一,只有湛家人,才能使用祖剑;只有功力深厚者,才能发挥出祖剑的力量;只有法力高强而意志力极其坚定者——要比被施法者还要坚定,才能让这种法器召唤咒,行使成功。
  但是,以上三条,湛修慈都符合了。
  法杖被非掌门的人,强行召唤到显性的刹那,是湛明婵最痛苦的时刻——这就好像有一只手,捅入胸腔,直接掏出心脏,碾压拧旋着,然后挖出一块最柔嫩的心肌,再给揪出到外面,同时撞碎了所有的胸骨肋骨。
  几口鲜血连续着吐了出来,顺着下巴淌到了素白的衣服上,湛明嫣好像轻轻叫了一下。
  湛明婵咬着牙不去吭声,忍耐着,等待着痛楚的缓解,这还不到几分钟,汗水就已浸透了罪服,她明明是被绑着,但却感觉失去了一切支撑,软手软脚着,要掉下去,朦胧中看到湛修慈接过法杖,但祖剑并未收回,而是迅速在自己的胸口,划下了另一个图案,湛明婵是敏感的,剑尖一面游走着,她就不自觉地在大脑中跟着走,当图案画完,湛明婵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那图形的样子。
  锁术咒。
  “不……”
  她本能地叫了一下,但胸口的剧痛尚未平息,而湛修慈已再次发动了新的咒法,这一回要缓和一点,那绿色的光芒如潮水般,自她的胸口开始,笼罩了她全身,逐渐地,她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个毛孔,都似被堵塞,每一根经脉,都流传不开,此时胸口的痛苦开始平息,她急忙地,无意识地运了运力量,却发觉那些可以驱使着术法的力量,好似被冻住的水一样,成了冰,动不起来了。
  锁术咒,暂时锁住术者的玄黄之力,令其无法施法,时间长短,由施咒者保和被施咒者,各自能力的高低来决定。
  湛修慈放下祖剑,“我只能锁住她的功力两天,只有两天——”
  他将祖剑放回到剑匣,又看了看法杖,慢慢摩挲着,对手指发抖的湛明嫣,和毕恭毕敬,却已掩盖不住兴奋之情的湛明菲吩咐道:“该说的,我事先已经和你们两个说过了,除了那三条外,其余都不必顾虑,两天内,必须拿到她的口供。”
  说罢,湛修慈看也不看近乎瘫软的湛明婵,径直离开了刑房。
  眼见刑房门轧轧着关闭,将最后一丝阳光挡在外面,此间昏暗,隐隐透着血光,湛明婵勉强喘过来一口气,稍稍拨开眼皮,只觉得胸骨和肋骨依然作痛,不知怎的,她眼前迷迷糊糊地,竟有那么一副森森发白的骨架子,咔嚓咔嚓,正在无助地跳着死亡之舞。
  铁链一抖,身子往下滑到一半,便被架了起来,她尚未反应,就被拖到了刑房中央的铁制椅子上,椅子腿深入水泥地面,格外牢固。
  傀儡们将她胳膊和手腕,都绑在了两旁的扶手上,腰部固定在椅子背上,最后再将双腿用铁链缠绕在椅子腿上,然后傀儡们一字排开,站在她身后,湛明嫣跟湛明菲说了些什么,就端起了一只水杯,走了过来,她小心地送到了湛明婵的嘴角,湛明婵早就痛到口渴,很快就给喝光,只觉得精神登时清爽了不少,她明白那是提气保命的上好参汤,湛明嫣只回避着她的目光,一句话不说,又退到了桌后。
  湛明菲起身,她微笑着,打量着湛明婵,湛明婵厌恶她,在这女子面前,她就更是要强,竟让自己也流露出一丝微笑,“湛明菲,湛明嫣,你们这是准备做什么呢?要对掌门用刑吗?”
  湛明菲笑容灿烂而语气遗憾沉缓,“掌门,昨夜,湛家主支所有族人和包括旁系在内的长辈们讨论了一宿,一致认为,掌门您有重大的叛族嫌疑,面对这个最重的重罪罪名,大家均认为此时的人证物证,尤其是咱们自家人的人证,足以可以给您定罪,但是判定掌门叛族大罪,必须有口供才能做数,所以——”
  湛明菲拖长了声音,她走向湛明婵,居高临下,微笑道:“所以在今天凌晨五点左右,参与这次审讯的所有族人,通过公开的投票,全票通过了一项决议——就是,对您——进行刑讯的决议。”

  第七章 刑讯

  “最后,您的父亲,我的父亲,还有我们的姨婆,姑妈,一起合议的结果——”湛明菲继续拖长了声音道,“由我,和咱们的表妹,啊,现在是您的干妹妹湛明嫣,负责这次刑讯工作。”
  她微笑地从桌子上拿起三摞文件,“当然了,刑讯的主要目的,还是审讯,审讯的主要目的呢——是让嫌犯承认错误——如果掌门知错就改,愿意承担责任,那么一切自然好办多了——”
  她示意一名傀儡松开湛明婵的右手,塞进去一支笔。
  “掌门的符篆签名,我们模仿不得——所以,还请掌门过目,亲自审阅。”湛明菲笑着将文件递给湛明婵。
  还是三条罪名的认罪书。
  呵呵,家里印了多少份呢?
  湛明婵将笔丢到地上,沉默。
  湛明菲惋惜地说:“啊,掌门,您何必如此固执呢?人证物证俱在,长辈们都已经相信了,您再矢口否认,只会罪加一等。”
  她俯下身子,拉起湛明婵的右手,微笑着轻拍,她好脾气地说:“掌门啊,表姐啊,咱家的长辈们,都是看着您从一个小宝宝,一点点地长成大姑娘的,而我们这些和您平辈的呢,也都是和您一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长大的,所以您要相信,家里人,谁都不愿意,不忍心让您的皮肉受苦啊……可是家里人为您着想,您也得为家里人着想不是?如果您坦诚,您敢做敢当,大家都会酌情考虑您良好的认罪态度,最后的判决也要轻得多呢。对您的身子,大家的心,都好。”
  湛明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吭声,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太多意义了。
  湛明菲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应,便道:“表姐,不愿意认罪吗?如果您不愿意,那我们就要按照步骤,一点点审了。”
  湛明婵说:“随便吧,你弄死我,我也不会认的。”
  湛明菲笑道:“表姐可别把话说得那么满,何况我不敢弄死表姐,表姐纵使当腻了掌门,可还是大伯父的亲女儿,我的亲表姐啊。”
  她示意湛明嫣开始记录,自己收回了认罪书,让傀儡重新绑好了湛明婵,道:“表姐,你是不是故意放走了璇姬,指使其杀人,制造恐慌,而后从中图利呢?”
  “没有。”
  “那您如何解释陆微暖的证词呢?”
  “我觉得这该问你啊。”湛明婵温和道,“她和你的来往,恐怕比我还要亲密吧?”
  湛明菲道:“表姐有证据吗?”
  “没有。”
  “那就太遗憾了,我们所有人,反倒是觉得陆微暖和表姐的关系,要更紧密些呢。”湛明菲说,“那么您如何解释符咒上有您的签名呢?这个可不好模仿啊。”
  “那是我亲笔签的。”
  “是您亲笔签的啊——”湛明菲笑吟吟道,“但您却否认符文是您写的。”
  “对。”
  “有证据吗?”
  “我的同学童盈,还有一个叫做邹萱的女子,都是证人。”
  “邹萱这个人,我们已经问过了,她可没有这么证明,她的说法,和陆微暖倒是一样呢。至于童盈,她毕竟是你的同学。”
  “陆微暖还是我的同学呢,看来你们只喜欢听我的同学,说我的坏话。”湛明婵讽刺道。
  “我们有证据表明,童盈的手脚并不干净,而您,一直在袒护她,在寝室里,她是被孤立的,基本上只有您,还能和她好好相处,所以她对您存在一种感激之情,考虑到这样的情况,我们并不认为这个证人,会很可靠。”
  “我和陆微暖早已翻脸,我明确说过她不是我的朋友,所以她对我大概怀恨在心,考虑到这一点,我也不觉得她这个证人,会很靠谱。”
  “那么另一个证人,邹萱呢?她证明了陆微暖的话。”
  邹萱?
  大概已经让雍寂控制了。
  “她一直怀疑好友尹蔓是其前男友沈玢所害,并且认为童盈是可以指证沈玢的证人,我的立场和她不太一样,所以她认为我在袒护她所以为的凶手沈玢,自然而然对我不会有太多好感。”
  湛明菲慢吞吞道:“表姐,你这是狡辩啊。”
  “是你们只肯找来你们认为合理的证人,而拒绝我请证人的要求。”湛明婵毫不客气地指出。
  “是您的证人无法让长辈们信任,一个手脚不干净的童盈,一个屡次对我湛家人不礼貌的杨安,长辈们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女孩,反而是乖巧的陆微暖和与湛家素昧平生的普通人邹萱,更能让长辈们信服。”湛明菲道,“如果表姐不肯说实话,我和明嫣,就要得罪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湛明婵心平气和道。
  微微有点恐惧。
  湛明菲遗憾地说:“那就得罪了,表姐。”
  她拍拍手,两只傀儡将湛明婵从审讯椅上解下来,带到了一旁的漆黑长条刑凳前,它们冷冰冰地将湛明婵按在了上面,拽起了铁链和铁环,固定住了她的手脚、肩部、后背、腰肢和小腿,湛明婵趴在上面,只觉得自己大半的身子都已无法动弹,湛明菲蹲到她旁边,温和道:“表姐啊,有点对不起了,但是您知道,衣服的纤维若是被打到肉里,会造成感染,到时候对您更不好,横竖,这里都是咱们自家的姐妹和无感的女性傀儡,也就没什么难堪的了。”
  她向傀儡们点点头,它们便利落地掀起罪服的下摆,褪下里面的内服,湛明婵的脑子里微微一晕,只觉得羞愧难当——她是那种连学校的公用浴池都不肯迈入的人,所以才在外面租了公寓,按时回去淋浴。
  但是此刻说什么都无用,求饶也好,嘴硬也罢,不过是让湛明菲更加幸灾乐祸而已,不如沉默,好似满不在乎。
  两只傀儡将消毒桶放到了湛明婵能看到的不远处,各自从里面抽出了两根柔韧光滑的藤条,一左一右,站定到湛明婵的身侧。
  湛明菲倒是不急于下令,反而直起身子,叹了叹,半天都没有说话,湛明婵知道她这是故意让自己难堪下去,羞恼下,只紧紧盯着冰凉的凳面,有些紧张地呼吸。
  这种羞辱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湛明菲终于慢悠悠道:“表姐啊——您想好了没有呢?璇姬是不是您放出来的?”
  “不是。”
  湛明菲遗憾道:“对不起了,表姐。”
  她对执起藤条的傀儡道:“按照规矩,先责二十。”
  藤条带着细细的风声,不紧不慢地依次抽了下去,湛明婵咬紧牙关,只觉得臀上好似不断地被泼了一道道的滚油,烫得发胀,胀得发痛,这痛并不沉重,而是随着每一次啪地轻响,向四周扩散着,扩散到一定范围了,再稳稳地渗透到皮肉中去,逗留在肉中,翻腾着,打着滚不肯消沉。
  二十下,说快不慢,傀儡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能拿捏好最适中的力道,让疼痛充分地被感受到后,手里的藤条才会再次抽打下去,这让湛明婵感觉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久,耳中才听不到藤条直接打在皮肉上的清脆。
  湛明菲一直站在刑凳旁,这个时候方慢吞吞道:“听说疼痛会让人的脑子更清醒一点,表姐的娇嫩皮肉挨了这二十下,现下都红肿了呢,怎么样?可有想清楚了吗?璇姬是不是您放出来的呢?”
  湛明婵冷冷道:“不是!”
  湛明菲挥了一下手,又上来两只新的傀儡,接过了藤条,迅速地抽打下去,湛明婵被疼痛袭击地猝不及防,差点啊地叫出来——所幸她的自制力,在重挫下只会如弹簧般和你较劲,一声都到了嘴边的痛呼愣是给生生吞了回去,她告诉自己,这还不是最痛的,有时候生病治疗时的痛,会比这个还痛,但只要是人,早晚都是要经历那种痛楚的,人类都是这样走过来,再走过去的,所以这算不了什么,完全可以忍耐过去。
  二十下又犹如一个世纪般打完,湛明菲这回倒是痛快,只道:“璇姬是不是您放出来的呢?”
  湛明婵勉强喘了口气,“不是!”
  湛明菲哼了一下,再次换上新的傀儡,又是重重的二十下,比前两次都要狠,抽过的空气,都要焦灼。
  湛明婵的手指卡住了刑凳坚硬的边缘,觉得牙齿下的嘴唇能泛起血腥。
  湛明菲慢悠悠地笑道:“璇姬是不是您放的?这回想明白了吗?”
  湛明婵松了松手指,她缓慢地说:“不是。”
  湛明菲摇头,“您太让人失望了呢,再打。”
  藤条重新吻上皮肉的时候,湛明婵已经痛得眼前发花,大脑只是下意识地传递着臀部发过来的疼痛讯号,藤条噼啪的响声,只是麻木地刺激着她的耳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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