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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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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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奸细,他们加入进来,就引起了我方内斗,他们拉着我方男生一起打我们,哼!我生气了,把他们赶走,又成立了新的国家!超级女子联合国!这一个是我们五所幼儿园所有女孩子的共同国家!因为那些臭男生也欺负她们,所以她们就都投靠我们来了。”
  湛明婵听得天花乱坠,最后她想:
  我小时候,也上了外面的幼儿园,但是可没整出这么多妖蛾子来啊?
  这孩子真是让我宠坏了,无忧无虑,自然闲的没事干,就干这些乱七八糟的玩。
  湛明婵教育道:“筝儿,玩就是玩,不许动真格,要打,就用巴掌拍几下就行了,不许用擀面杖打,否则妈妈就真的生气了,你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小筝儿漫不经心地摇头晃脑。
  湛明婵看着眼神已经满天乱飞的小筝儿,不觉忧心忡忡。
  五岁了。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湛明婵想着:
  我的这个孩子,她明朗,欢快,热情,大方,也敢做敢当,还有着很不错的法术天分和一些特殊的狡黠……
  但她好动,坐不住。
  她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兴趣,也愿意去尝试。她特别喜欢做“试验”——家里的花花草草都换过新装,瓶瓶罐罐都被投过“毒”,厨房一天要打扫五六次,仓库总是被莫名翻弄过,至于湛家那些高贵的金鱼们,基本就无处逃生……
  外出的时候,面对岔路,这孩子总是喜欢选择从未走过的那条路。
  越是夜深人静,她就越要往那最深最窄,最安静最黝黑的巷子去钻……
  她充满活力和斗志。
  可是……
  你无法让她明白什么是专心致志,聚精会神,也就是说,小筝儿,她静不下心去做好一件事……
  涉猎广阔,却浅尝辄止,无法精深……
  这不仅是她进一步提高自身法力的拦路虎,也是今后她做任何研究的绊脚石。
  而且这孩子的缺点,太明显了。
  她不听话,总是按着自己的那点幼稚思维做事;她不安分,喜欢拉帮结伙,三不五时就闹出点大阵仗。尤其是她格外崇尚暴力,认为拳头能解决一切问题……更不要说她喜欢一个人四处乱跑,好几次吓得家里人,派出成千上万的傀儡满城找人……
  湛明婵叹了叹。
  时间不多了,该怎么办呢?
  无疑的,自己去了后,筝儿会得到父亲和大哥的全力支持,大嫂也会扶持这孩子,那就是得到了齐家这个后盾。而自己的母亲,毕竟是薄家人,是不会向着湛明嫣所属的应家那边。湛家已经吸纳了薄家,对应家却始终保留了敌意。
  筝儿手里的法杖,应该会稳定。
  怕的是,她会不会最终,落得自己的下场,甚至比这个还悲惨。
  毕竟小孩子还是小孩子,上了学,受了正规教育,念了书,这孩子的思维,性格,各种观念,全都是会改变的。
  一切待定……
  有点提不上气,她缓了一下,低头说:“那就去玩吧,小伙伴们都到了吗?”
  “嗯!”小筝儿开心道,“大舅舅还不高兴,觉得人来得多,他说湛家的宅子不该进那么多外人。我就去找外公,外公不答应,我就亲他,啵了好几下,外公就答应了。”
  湛明婵温柔地笑道:“你外公和你大舅舅是为你好,你以后记得,不仅要听妈妈的话,也要听他们的话,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妈妈你都跟我说了好几次了。”小筝儿跳下了床,湛明婵说:“还有,做事要有恒心,要学会坚持,要知道忍耐。打人前,要好好想想该不该打,对方是不是值得你去打……”
  “但是他们会打我,他们要篡权,要夺取我手中的国家,他们就爬到树上去用石头丢我,用泥土轰炸我,还撒我一脸沙子,还有男生没公德,撅了路边的小树枝来扎我,还有的男生不讲卫生,甩了我一身的毛毛虫和蚯蚓!”小筝儿义愤填膺地说,“反正他们要是再敢打我,我就把他们踢医院去。”
  “那人家生气了,以后把你踢医院去怎么办?”湛明婵沉下脸教育道,“做人做事要给自己留余地,要想好退路和后果!”
  “那我就在医院里扎小人,把他们都扎到坟包里去。”小筝儿不甘心地说。
  “这是违反祖训和家规的!湛家的玄术,是保护人命而不是扼杀人命的!”湛明婵疾声厉色——虽然她此刻的体力,已经不足以很好的表现什么是“疾声厉色”了。
  小筝儿怔怔地看着湛明婵。
  湛明婵缓和了口气说:“乖孩子,听妈妈话好吗?你现在也许想不明白,但是等明年,你上了学,念了书,认识了更多的字,有更多的小朋友陪你玩,你就会慢慢明白,妈妈说的是对的。你现在想不通也不要紧,但是让妈妈放心,先这样去做好不好?”
  小筝儿点点头,“但是他们如果非要捣乱,让我的地盘乱七八糟了,那我就得驱逐他们,再重新建立一个合适的,好的国家。”
  湛明婵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重建?
  她心里涌起了一股子激动。
  这是她做不了的事情……
  没有勇气和魄力,去否认现存的;
  没有智商和头脑,去建立一套更好的来替换。
  所以就这样拖延着。
  如果……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又开始坐不住的小筝儿。
  门被推开,湛修慈手里拿着一只被打回原型的傀儡,走了进来。
  小筝儿开开心心地跑过去,叫着“外公外公,抱我抱我”,湛修慈慈祥地蹲下身子,抱起了小家伙,又将傀儡给了湛明婵。
  “宗堰的。”
  湛明婵轻轻地呼吸着,胸 脯有点震颤。
  她打了一个法诀,那傀儡就蜕变得和真人一般大小,手里紧紧捏着一封被银白色光芒所覆盖的信件。
  湛明婵换了一个手诀,那光芒呼一下消失,信件自动弹跳到了湛明婵的手中。
  小筝儿还在和湛修慈闹着,但是湛明婵知道,父亲的目光,分了一部分在自己这里。
  她毫无顾忌地展开信函——
  我最爱的明婵:
  这个夏天太难熬了。
  我需要一刻不停地吸氧,才能提上一口气来。好几次,我睡下,然后再醒来,已经是几天后了。我浑身无力,提不起笔来,连说话的力气都开始消失。即便是这封信,也都用了好几天的功夫,才能写完。
  我现在躺在床上,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听着点滴瓶里,那滴答,滴答的声响。他们又为我接上了心电图,但我没有去看那些波浪线,是起伏得更多,还是平直得更多。
  我知道,最后,应该用不了多久了,那些波浪线,就会变成一道直线。仿佛遥远的,触及不到的地平线一样,平直。
  我每天的事情,就是回忆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在我这里,都是那样甜蜜而美好。我时时刻刻都想着这些,因为随时,我的心跳,都会成为冰冷屏幕上的,一道地平线。
  我希望那一瞬间来临的时候,留在脑海里的,依然是你。
  我这回,应该是真的不行了。
  恐怕过不了这个夏天。
  会有准确的消息,传给你的。
  最爱你的,白瑢
  湛明婵将这封信件郑重地叠好,再放回到箱子里。
  小筝儿已经跑出房间,到院子里玩去了。
  “孩子还小,别老把法杖给她玩。”湛修慈坐下来轻轻道,“今天感觉如何?喘得上气吗?要不要爸爸帮你接上呼吸器?”
  湛明婵摇摇头,“好多了。”
  她停了停,院子里已传来孩童的欢笑声。
  湛明婵说:“爸,法杖就是筝儿的了。”
  湛修慈沉默了一下,“都想清楚了?”
  “这是最好的选择。对我,对您,对大哥,对整个湛家,还有比湛蓝筝更适合的吗?唯一的缺点是她的年龄……”湛明婵轻声说,“但是有您和大哥的鼎力支持,在筝儿成年前,她的位置,是可以坐稳的。至于她成年后……那就真的不是我可以管的了。”
  湛修慈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淡淡道:“你当然管得了,你是孩子的妈妈,你要跟着她一起长大的。”
  “药快吃完了。爸。”湛明婵轻声说。
  湛修慈刚要说什么,湛明婵就道:“够了,爸爸,真的够了,别再去找他。求您了,别再去找他了。”
  湛修慈道:“谁说去找他?你不喜欢的,爸爸也就都不喜欢。爸爸给你想别的办法,你就好好地休息,吃药,吃饭,睡觉……”
  “爸,其实我去了……大家都可以松口气了。” 湛明婵微笑道,“这么多年来,我不懂事,任性,耍性子,专横……我让家里上上下下都很厌恶,但又因为各种利益的纷争,而不得不忍受了我,我对不起大家。所幸我最后这几年,可以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也所幸我最后的时间,应该也是在安安静静中离开。”
  “婵儿!”
  “您听我把话说完。”湛明婵道,“爸,我们都该明白生死这一关的,我们给别人批命的时候,哪一次不是风轻云淡地谈论兴亡呢?别再努力了,我真的累了。”
  湛修慈静静地看着憔悴的女儿。
  “宗堰不行了吗?”
  “和她无关,爸爸。”湛明婵温柔地说,“是我自己真的累了。我累了很久很久了……多少年,多少次,我都想过,像我这样的人,这样地活着,那还不如死了呢。所以我真的不想再挣扎下去……就让我顺从着天意,该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好吗?”
  “为什么?”湛修慈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摸了摸女儿的脸,“你告诉爸爸,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只要你说,爸爸都答应你,都满足你,只要你愿意好好地活下去……好不好?”
  “爸,您明白的,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湛明婵平静地说,“爸,别想那么多了好吗?我去了……您就……就轻松了……不会有一个不孝顺,不懂事的任性女儿,让您烦恼,让您分神,让您焦头烂额……”
  她又有点提不上气,闭上眼睛,颤巍巍地呼吸着,湛修慈拿起了面罩,她已睁开眼睛,“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急了……”
  湛修慈握着面罩,很紧。
  “你还是记得电视塔上,爸爸的口不择言。”湛修慈苦笑着,“真的是口不择言……却伤你到现在。”
  “爸……”湛明婵有点吃力地,慢慢地说,“如果……我不是您的女儿,您也不是我的父亲,我们只是两个普通的,陌生的人……那么您……您会喜欢我这种性格,这种脾气的人吗?”
  湛修慈沉默。
  “告诉我。”湛明婵执着地问道。
  湛修慈闭上眼睛,摇摇头。
  “是啊……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傻子,疯子而已。我只会给家里添乱,给您添麻烦……”湛明婵说,“所以……”
  “但这没有‘如果’。”湛修慈说,“你是我的女儿,这不是可以随便假设的。上天把你给了我,即便你真是个智障,是个残障……”
  他搂过了女儿,“婵儿,你还是不肯原谅父亲。”
  “不。”湛明婵从容道,“我总是怨恨,您为什么不把我当一个纯粹的女儿去包容,去原谅呢?我总是不明白,亲人间,本该由更多的彼此宽恕才对啊?社会太复杂,而人生太累了,坎坷和不如意比比皆是的……也因此,我们的心里,总是有着那么多负面的情绪,渴求着发泄。但是我们不能对上级老板发泄,不能对老师导师发飙,不能将真心的话告诉我们身边的同学同事,甚至朋友……如果,如果到了亲人的面前,到了自己的家里,都还要戴上一个面具,用各种理智来束缚着那个真实的自己,该流泪的时候要去微笑,该生气的时候要去平静……那么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活出一个真实的自我呢?我不懂,这么多年了,我不懂这一切,所以我任性妄为,我认为亲人,爱人,友人,就是该接受彼此最真实而最脆弱的一面……没有隔阂,没有生疏,没有因种种顾虑而引起的伪装……我就本能地向身边最亲近的人发火,去展示真实的自我,真实的情绪……所以我跟您耍脾气,跟大哥,二哥耍脾气,甚至还跟杨安闹性子……但是我错了……我一定是伤到了你们,很久很久了……我以为我的理解是对的,你们会包容,会接纳,因为我们不是陌生人,我们不该有隔阂与顾虑……但是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们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总要保持距离,哪怕是一厘米一毫米的距离也是要保持着,而不能真实到没有丝毫伪装地活着!”
  她忽然喘不上了气,脸色瞬间煞白,她仰起头颤抖着嘴唇,好像脱水的鱼儿。湛修慈已经将呼吸面罩安放了上去,打开了呼吸器。
  湛明婵艰难地在面罩下喘息着,她软弱地躺在床上,闭紧了眼睛,她的手,松松垮垮,垂落到床边。
  湛修慈握住女儿的手,他的手指切在湛明婵的脉上,那里几乎探不出跳动。
  默默不语。
  窗外,孩童们笑声欢快。
  过了好久,湛明婵才张开眼睛,她急切地用眼神示意,拿开面罩,我还要说。
  湛修慈道:“别想那么多了好吗?以前的一切,都让它们过去。如果你希望亲人间可以互相体谅的话,那你也该原谅爸爸说过的那些伤害你的话,忘了它们吧。无论如何,上天让你这孩子到了我的怀里,管你是个什么性子,你都是爸爸最爱的人。婵儿,亲情是不受性格与脾气,兴趣与爱好的阻挡的。”
  湛明婵伸出手,五指松松地揪住了面罩,湛修慈只好给她拿下去。
  “对不起,爸。”湛明婵说,“总之就是很抱歉,我不能做到您期望的那样,还给您拖了后腿……无论如何,我做错的,我该去抱歉……我想着您来尊重我,包容我,但我却从未尊重过,包容过您……我怨恨您把我往您的那条路上引导,我认为这是您不体贴,不够宽容的表现……但是……但是我自己……何尝不是想让您,还有哥哥们,还有家里所有人,都按照我的意愿去活呢……”
  湛修慈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婵儿……”
  “我想见妈妈。”湛明婵看着天花板。
  湛修慈看窗外。
  一夜雨,洗刷的天空,湛蓝的美。
  “不行。”
  湛明婵微微一笑,“我对您最初的怨恨,就是从这里开始……您把我从妈妈身边带走……”
  “我宁可你恨我。”湛修慈苦笑着,“不行。”
  “爸……其实我都想起来了……”湛明婵静了好一会儿,忽然说,她在湛修慈宽厚的怀抱里,右手轻轻玩弄着父亲的衣领,“爸,是妈妈见不得我吧?”
  湛修慈愣了。
  “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湛明婵说,“妈妈疯了。对吧?因为祖母背信弃义,彻底吞并薄家……妈妈本来就压力过大,这一回就更受不住了,所以她把我这个法杖继承人,视作湛家的希望,她恨湛家,所以她要弄死我,对吧?她偷偷地打我,掐我,让我哭嚎,让我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是您那天提前回家,听到了动静,撞开了门,才发现这一切……您狠狠地打了妈妈,您把我抱到怀里哄着,您最后下令将妈妈幽禁起来……而那年,我七岁对吧?”
  “够了!”湛修慈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别想那些了……爸爸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您。我太自私了,总想着让你们包容我的个性,而我却不肯包容您和哥哥们的个性……是我的错误。”
  湛明婵柔和地说,“哥哥们很忙,没工夫老看我,您替我告诉哥哥们,我很抱歉,好吗?尤其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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