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的心情可谓大起大落,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很快就又搬起另一块,想到冉江带着歉意把佟美带回去的样子,即使当时她已经放下狠话:“小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她往后再犯同样的错,我可不管她怀没怀孩子,自不能饶她存活于世。”
“阿江谢过大嫂的宽宏大量。”冉江愧疚地回道。
“大嫂,此事是阿江混帐,回头我一定会整那个佟美出一口气的……”留下来不停道歉的柳缕道。
当然还有别人说的话。
守在门外的汤姬也是叹息一声,佟美终究还是交好运了,这样的机率她都能碰得上?她看了一眼暗暗的室内,郡主让人点灯。
“那个江郎君真的不是东西。”阿杏怒道,然后又小声朝汤妪道:“妪,真的不点灯吗?”
汤妪摇摇头,正在此时,谢芙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妪,进来点灯。”
“诺。”汤妪急忙进去,看到谢芙已经一如平常的样子,“郡主无需着急,老奴再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药有助孕事的?”
谢芙淡然一笑,“妪不用担心,我自不会为此事伤神,我与溥郎成婚又不是三年五载,总会有的。”她摸了摸小腹带着几分希冀地道。“现在没怀上也是好事,石氏残余刚刚清剿,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汤妪看着她埋头书写的样子,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在上郡正准备做战计划的冉溥突然感觉到心中突热一跳,他停下手中的活计,朝北地郡的方向看去,阿芙,是你在想我吗?他伸手摸了摸心脏的方向,只要这里的事情一了,他即刻就回去,真想把他的小丫头拥在坏里。
“将军?”杨雄唤了一声。
冉溥这才把望向北地郡方向的目光移了回来,两眼在那地形图上扫过,“匈奴的大军在节节后退,但这有可能是假象,大家不可掉以轻心,要让他们从上郡撤出,就必须要把他们赶到这个范围。”他的手在地形图上指了指
“诺。”杨雄等人都应道。
“对了,柳、裴两家有何动静?”冉溥道。
“将军,他们两家倒是很配合我们的作战计划,不过依属下看还是不可尽信,不然这匈奴一旦退到这个方向,他们弄缩起来,我们就会很被动。”许章在地形图上划了划。
冉溥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总之大家都要小心谨慎。”
众将领都点点头。
八月,战事越来越频繁,每天小股的战事不停,双方更有输赢,但就是始终不进行最后的决战。
“将军,刚收到柳、裴两家的传信,说是明天会配合我们进行最后的决战。”许章一身甲胄地挑帘子进来道。
以冉溥为首的将领们都有几分沉思,其中有人道:“将军,我们来此都有三个多月了,趁着冬季来临之前把这股匈奴扫灭了才是正理,而且这柳裴两家都极其配合,明天最后的决战还是对我们有利的。”
冉溥一直看着那地形图半天没有吭声,那严肃的表情让想要说话的许章等人都把嘴闭上,这个时候不是打断将军思路的时候。
柳家的营帐里,柳仲怀抱着美姬正在享受,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美姬也刚意地讨好他,但是当那美姬一看到他那只剩三根手指的手之后,顿时脸上就大骇,“啊——”
柳仲一看到这美姬脸上有几许害怕,遂一把将美姬推开,看了看自己这只有三根子指的左手,忿恨之心一起,看到那美姬正想起身讨好他,“滚——”他大喝了一声。
美姬愣然了一下,这更凭添他的恼火,竟一把抽出宝剑住那愣然的美姬身上刺去,顿时鲜血涌出,这突然让他的情绪极为亢奋,欣赏着那美姬临死前抽搐的样子。
“来人,把这贱人的尸首拖下去丢到山中喂狼。”柳仲大声喝道。
他双眼紧紧地看着那美姬被拖下去了,完好的古手握紧成拳,“冉溥明天就是你的死期。”裴家已经派裴简到北地郡去了,明天也会配合他行事,“来人,北地郡有消息传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郎君,从北地郡到达我们这上郡的外围,需要十来天的快马狂奔才行,消息还没有传来。”进来的人禀道。
柳仲挥手示意他出去,他家的老头子真没胆,居然对这冉溥恭恭敬敬,就让他做一件让他吃惊兼佩服的事情。
接近天亮时分,正靠在山脚下的匈奴士兵正在巡逻,突然有人从山那边悄无生息地爬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绕到巡逻士兵的身后,手中的匕首一割,那巡逻的士兵捎然断气。
天色大亮的时候,匈奴士兵们起来正准备做早饭,这几天都只是小打小闹,大家也习惯了,对于危险并未太放在心上,毕竟他们现在据着天险守着,只要不出去迎敌,没有人能攻得进来,现在就等正千时分救援的人到来,他们就可以打赢这一仗,占了上郡,就可以把妻儿接来一家团聚。
谁曾想,正要打水做饭的士兵看到变红的河水,顿时就心知不好了,嚷道:“快起来,有敌袭,有敌袭……”
顿时从主帐冲出来这只军队的主帅,那主帅的脸上有一条划过脸庞的长疤痕,此刻正光着上身,仅穿着裤叉,果然看到那寨门被人打开了,而且远处的马蹄声响起,显然已经冲开了前面的关卡。
“莫顿王子?”从身后有那娇美的女子一身慵懒地拨着秀发从帐内冲出来,意图抱着这主帅。
“滚开,没看到有敌人要来了吗?”莫顿进帐内把甲胄穿好,然后执着武器,一把拄开那怔愣的女子,“全体集合,迎敌。”
但这集合令下得太迟了,其余的士兵虽然已经听到了有话袭,但被最近这阶段的战事麻痹了神经,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立刻清醒过来,武器拿错的比比皆是,而骑错马的现象也不少,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骑着马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的冉溥嘴角微微一笑,他就是故意一直制造假象让匈奴的士兵放松警惕,现在正好,看到由许章率领的先锋队杀得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看了半晌,他方才含笑地骑马回营。
“将军,看来我们这次能把这股匈奴全部剿灭。”有人一脸欢喜地道。
冉溥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别掉以轻心,要不然下一个会遇难的就是我们。”
那欢喜之人一接融到冉溥的眼神,就很自然地垂下头,将军一直都是这般严厉的。
一个上午厮杀声不断,不停地有人把消息传回在帐内的冉溥耳里,“看来这次匈奴的主力会被灭掉了。”他站起来踱着步道。
“即使没有柳、裴两家的加入,我们也能稳操胜券。”有人笑道。
冉溥却总是不能放松心情,这场战事他不想拖到过冬,所以才会布下这一切,“让探子把北边的方向看好,若有动静立刻来报。”
“诺。”有人应道,虽然觉得冉溥过于小心,但仍是按命令行事。
柳家营帐里,柳仲听到冉溥正在节节胜利,根本就不用他支援的时候不禁用手狠狠地捶向了床榻,“可恶。”原本以为发动最后的袭击必需要有他们两家协助,冉溥才能取得胜利,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报,郎君。”
“说。
“从北边有大批的匈奴士兵正往这方向赶来,看来是支援这一支残余部队的。”
“什么?”柳仲闻言,立刻从床榻上跳起来,顿时眼中就放光,两手一握,“好,真是太好了,冉溥,看来老天都要收拾你。”然后他立刻道:传我的今,全体人马立刻退回上郡,不要逼留。”
“诺。”
柳、裴两家悄然退兵,独留冉溥应付着这只匈奴骑兵。
“将军,现在只有我们在迎战匈奴,柳家与裴案居然都缩回上郡的方向,他娘的,这一群狗东西。”杨雄接到消息之后,脸上一直是铁青之色,这群狗娘养的东西。
冉溥此时把那头盔戴上,“吩咐士兵们做好最后出击的准备,阿雄,你可别忘了,我们占据了现在这块地方,正好是易守难攻之地,只有柳,裴两家这蠢蛋才会没有看清形势。”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况且夫人已经把北地郡的事情传回来了,等我们班师回上郡之时,正好就是与他们清算的时候。”
“将军说得对。”杨雄点头道。
莫顿边战边退,慢慢地退出了易守难攻的地势,看着己方的人被对方如割稻草一般地杀死,他的心里就一股愤恕,这次夫利, 回去之后不知道要遭受到异己之人多大的攻击。
看到那狂奔而来的大批人马,莫顿此时才觉得心里放松了不少,尤其看到对方的人慢慢地后退。
那带兵的人是个身材魁梧乏辈,一看到莫顿就嘲笑了起来,“丧家之犬
“大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莫顿有些丧气地道。
旁边一名戴着全头盔的女子也冷笑出声,“大哥可没说错,你就是那没用的东西。”
“乌兰珠,你现在是不是想要单挑?有本事你去把敌将给我擒来。”莫顿怒道,这个小妹的一张嘴从来都是付人嫌的,还有他的大哥莫卡也不是好东西。
“莫顿,你看好了。”乌兰珠看向大哥,“大哥,看样子是我们的人数占上峰,不如就乘胜追击。”她看了看地形,“这地形对我们没利,不过他们的大军刚刚打了一仗,正是疲弱的时候,我们正好一举歼灭他们。”
莫卡点点头,吩咐大军准备攻击。
乌兰珠逞勇,率先骑马带着人冲上去,虽然这里不太平坦,但对于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们而言,这点不平坦不算什么。
此时的冉溥骑在马上,准备着最后的攻击,听到手下报告,匈奴的先锋已经被他们克制住了,现在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好,现在大家随我出击。”冉溥挥手大声道。
顿时两边的山体之上就有人大声的呐应,那回应之声十分的响亮,令正要派人进攻的莫卡心脏猛烈一跳,然后朝莫顿有几分惊骇道,“莫顿,对方真有那么当人?”
莫顿虽然不太清楚,但为了不让自已的失利那么显眼,他居然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狼狈而逃?”
“该死,那你怎么让乌兰珠冲上去?”莫卡急道,“你明知道她是父汗最为宠爱的女儿,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完了。”
莫顿此时一想到父汗震怒的样子,顿时就急出了一头汗,“我,我去把她带回来。”说完,一夹马腹往前方的战事而去。
莫卡看莫顿出去了,那两旁的山体上仍有大量的回呐声,他的心里越发不安,看来这上郡是暂时不能谋了,他还是快点带兵回去为妥。
乌兰珠此时却与冉溥交上手,她在头盔的面罩里的两只眼睛都盯着那一脸刚毅的冉溥,手中的九节棍虽然节节败退在冉溥的步光剑之下,这使她那争强好胜的心里更为不服气。
冉溥看到这女人倒有几分力气,嘴角一勾,步光剑攻击的方向更为凌利,趁对方空门大开之际,他的剑抵在她的喉头,“你输了。”
乌兰珠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抵着自己的剑,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把她逼到这步境她,手中的九节棍都停滞了。
“乌兰珠。”莫顿看到小妹被对方制住,顿时就大喊一声,冲上前去想要帮乌兰珠解围,跨下的骏马骑得飞快,手中的大刀高举。
冉溥看了一眼那来救这匈奴女子的人,手下的步光剑一使劲,眼看就要刺破那匈奴女子的喉咙,谁知这个女子居然像蛇一般柔软,她的腰以最柔软的姿态弯下去,几达弓字形。这让他的眉微微一皱,看来这个女子练过一些别的功夫。
这匈奴女子倒是有几分胆识,冉溥不禁对她有几分欣赏,临危不乱也算是一种本事,他手中的长剑瞬间就转变方向,刺向她的腰间。
乌兰珠这腰弓之力不能连续的施展,此刻又来不及后退,居然又再度受制于冉溥,眼看自己就真的要成为他剑下之魂,这回眼里也有几分焦急。
冉溥的剑刺进乌兰珠的腹部刚寸许,那莫顿就冲上来,一把大刀往冉溥的方向砍去。
冉溥不得不举剑相架,莫顿就趁机把那受伤的乌兰珠拖到马背上,然后也不恋战,赶紧撤退。
乌兰珠两眼紧紧地盯着冉溥看,这个男人她记住了,他是第一个制得住她的男人,“莫顿,这敌方之将是谁?”
“听说是那个可恶的冉溥。”莫顿一边狂奔一边道。
乌兰珠听着这在风中的话,然后看向那个高大而俊朗的男人,“就是那个颁下杀胡令的人?”
“可不就是他吗?”
“真的是他?”此时乌兰珠又看了一眼那个骑在马上的男子,看到他的战袍被风吹动,而那把似泛光的步光剑与他极为相配,她居然把这个人的身影牢牢的记在脑海里,“冉溥,我乌兰珠还会再血前耻的。”
冉溥收回带血的步光剑,看着那群残兵开始撤退。
“将军?”杨雄看着他道。
山体上的回应声仍然十分的响亮,大批的马蹄声响起,莫卡早已是心惊了,看到莫顿救回小妹,“走,我们赶紧回去。”
冉溥此时刚好看到莫卡的大军又以最快的速度撤退,于是挥手道:“追,现在就追。”
“诺。”许章等人应声。
莫卡回头看到那烟尘滚滚,顿时胆子都吓破了,好在逃得快,他刚才还在犹疑,是不是中了对方的计?不然冉溥为什么不乘胜追击,现在才明白人家也在等大军集合。
于是匈奴大军逃得更快。
冉溥看着那被追赶而去的匈奴骑兵,看来这一仗还是赢得有几分惊险。
“还是将军的计谋用得好,我们在马尾巴上梆了树枝,这样也就造成了盛大的声势。”
“对,还有那在山中回应的士兵,也让对方以我方人数多过他们,看来这回可以回上郡收拾柳、裴两家那群狗娘养的了。”
“……”
洛阳城。
王宅里,自从王恺离开洛阳之后,司马钰就再也没有展露欢颜,她依然会进宫去陪父亲说说话,但那脸上却明显消瘦了许多。
这日,她一人独坐在那长案上用膳,突然想到王恺在的时候,他都会尽量抽时间回来陪她用膳,问他为什么?他却是笑着说,一个人用膳有几分凄凉,还不如回来让她陪着。
其实是怕她一个人用膳凄凉吧?司马钰想到这里,突然觉得眼里一酸。
“公主,可是菜色不合口味?”侍女道。
司马钰摇摇头,正想挟一块鱼肉来吃,突然胃液上涌,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讹诈事件及夫妻团聚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侍女急忙上前拍着司马钰的背部不过看到她一把将长案推开,连胃液都呕了出来,然后又干呕个不停。
“公主,郞主夫人带着人过来了。”外头的侍女进来禀报。
“什么?”司马钰转头道,朱氏来了?她又要来干什么?正想要说话,谁知胃液又翻滚,她又捂着嘴偏头干呕起来。
朱氏在外面的回廊听到了呕吐声,心一下急,加快步子,连让小侍女通传一声也没有,她看着司马钰吐得难过的样子,忙上去代替女拍抚着她的背部,“阿钰,你这是怎么了?怎生吐得这么厉害?”
司马钰没有留意到朱氏表情上那一抹掩也掩不住的喜色,以为她只是在担心她而己,接过侍女递上来的帕子,她抹了抹嘴,但又干呕了几下,“我没事,可能最近吃坏了肚子。”
“你这样有多久了?可让御医瞧过了没有?”朱氏故意道,她一接到她在接拼命呕吐的消息,第一时就带人过来,但又怕问得太过于直接了,司马钰会不高兴,到时候她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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