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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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嫡女-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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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氏目前扶起女儿揽在怀里,眼里也有了泪珠儿在滚动,“阿蔷,听娘的话,过些天就挑定一门婚事,赶紧嫁出去娘也好放心。”
    谢蔷只能呆呆地任由母亲抱住她的身子安慰着,听着那老生常谈。
    摄政王府里,谢攸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谢芙盘点着要过中秋之事 ,遂坐在一旁等她处理完家事,两眼有几分痴意地盯着自家阿姐的侧脸,突然那个跳脱的朱芸的面容在脑海里闪现,顿时呸了两声,大白天的想那个煞星来干什么?
    不过仍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送她回去时,她故意摔倒在他身上,他闻到的那一股清香。
    “阿攸?”谢芙向阿秋吩咐完的时候,看到弟弟的脸色一会儿喜一会儿怒一会儿还发呆,不禁伸手在他面前扬了扬手示意他回魂。
    谢攸“啊”了一声惊叫,“阿姐要说什么事?”
    “中秋节那天我准备要办场宴席,把洛阳的权贵都请来出席,你那天把爹带来参加吧!”谢芙把正事说了,然后才掩嘴打趣道:“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我唤了好几声你也不应,可是那朱家女郎?”
    “谁会想她啊!”谢攸的脸有几分微红地反驳道,有几分不自在地转开了目光,不再去看阿姐那揶揄的神色。
    谢芙这回却是正经地板起脸道:“阿攸,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总要为我们这一脉开枝散叶,那朱氏阿芸我也觉得不错,刚好配你这让人沉闷的性子,要不我探探朱家郎主的口风,帮你把这婚事定下了,你看如何?”
    谢攸看到谢芙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那表情是早已有所决断了,私心里也早就怀疑朱家的家主此时北上的用意何在?“听说洛阳的士族与南面的士族之间来往密切,阿姐,你是否在担心他们是为了姐夫的新政而来?”
    谢芙托起那玉碗轻抿了一口,目光看向了远方,“阿攸,士族由来已久了,处处都透着腐朽的气息,在我看来现在就如烈火烹油,总有油尽灯枯的一天,我们只不过是加速它的进程而已,阿攸,我们的家族要生存,就必须比别人走得更快更远,你明白阿姐的意思吗?”
    改革的势头会越来越猛,谢攸从谢芙的话意里感受到她的意之所指,微微一笑,“阿姐,你放心,无论何时何地阿攸都会站在你这一边。若是我娶朱家女郎对姐夫的新政有帮助,那我就娶她。”娶谁还不一样!
    谢芙的眼中有几分感动地拍拍谢攸的手,“阿攸,阿姐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不希望你与朱芸成一对怨偶,对于你的幸福我同样是重视的。”
    “朱芸除了那性子让人有点受不了之外,其他的还好,阿攸若娶了她也会努力待她好的。”只要是 阿姐你的愿望,我都会努力做到的,谢攸在心里加了最后一句。
    谢芙不禁像儿时那般揉了揉他的头发,果然引来他的抗议,“阿姐,我都二十有四了。”
    “二十有四又如何?还是阿姐的弟弟。”谢芙反驳道,方才坐正身姿:“对了,我让你打听洛阳城有没有适合阿蔷再婚的男子,你可打听到了?”
    “说来此事,我倒发现有一个十分合适的人。”
    皇宫,卫蕊最近颇为宠爱一个叫阿离的宦官,时常如他在一旁侍候,这日午时,宫内正是安静的时候,阿离正在那榻上侍候卫蕊。
    只见卫蕊轻轻吟哦,双眼迷离,伸手轻抚上方正在出力的美男子,最后咬着手背不让那大声的吟哦声传出去,屋内空气中腥甜的气息甚重。
    “娘娘可满意小的侍候?”阿离讨好地道。
    卫蕊推开他,拿起一旁的衣物穿了起来,俏脸上有着晕红,“你也算好运,挨了一刀,那儿还能使,不然哀家可少了许多乐趣,对了,我让你联络那些士族反对冉溥新政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阿离一听问的是这个,脸上就一皱,“娘娘,他们看我是一个宦官,有谁还把我放在眼里?密传娘娘的旨意,他们也只是当笑话听。”语气颇为不满与委屈。
    卫蕊的眉尖紧拢,顾不得那张美丽的脸庞此刻欲滴水地看向她,正在踱着步的时候,门却被人推开,她忙给阿离使了个眼色,阿离赶紧把衣物穿好,规矩地跪坐在一旁假意侍候。
    卫芹进来的时候看到卫蕊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瞄了瞄那似红颜祸水的宦官,这才挥手示意那宦官出去,屋内只剩兄妹二人时,这才道:“阿蕊,你怎么干这种糊涂事,若传出去岂不是丢尽了你与陛下的脸面。”
    “大哥,你可知深宫寂寞,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若不是那天遇上他能让我开怀,你让我日子如何过?我现在有多久没见阿洵了,你可知道?”卫蕊不禁为自己叫屈,“况且我若不拉拢他,那连外头的一点消息也传不进来,你知道南方的士族到洛阳来了吗?若能让他们联成一派那就可以牵制住冉溥。”
    卫芹摸了摸下巴,“你说的这事我已知道了,只是你派一个宦官去办这事,有谁会看得起你?”
    “大哥愿意私下里去联络他们?”卫蕊欣喜地道。
    卫芹吞了口口水,虽然现在任了一个小官,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过他仍是胆小之小,“阿蕊,若离了冉溥,你与阿洵很快就会被人推下台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们斗不过冉溥的,我只要他们两派相争,这样我与阿洵就更安全。”卫蕊的眼中精光一闪,她要的只不过是一场纷乱而已,离儿子及冠还太久了。
    卫芹听着妹妹的如意算盘,顿时就没了兴致,这结果于他可没甚好处,遂道:“你若有这心思,还不如想想拢络冉溥的手段,对了,我听说他有一个女儿年将八岁,不若以后位相诱,兴许他们还会动心一点。”随口建议道。
    卫蕊一听,这时候倒是笑得玩味起来,拍了拍手掌,“大哥,我怎么没想到这条?这样一来,他这岳父大人岂不是更要努力支持女婿的江山!”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谋,看她不成器的大哥也顺眼得多了。
    傍晚时分,冉溥回来只看到妻子在坐,不见了谢蔷的身影,遂上前抱起娇妻吻了一会儿,“她回去了?”
    “嗯,总算是走了,我也不愿这样对她,阿蔷现在的性子倒有几分偏激了,好在她还要颜面,识趣地离开了。”谢芙道。
    冉溥的大手在她的背上游移着,“中秋节的事情你安排妥当了吧!”
    “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场晚宴可是要安抚士族阶层的心,歌舞方面我让藏娇馆的红姑安排了,一切都妥当了,就等当日客人临门了。”谢芙抚着丈夫的脸颊笑道,“还有今日我与阿攸谈过,他同意了我的提议,这婚事若能定下来,我们的新政推行就会少一些阻力。”
    冉溥看着她那星光般耀眼的双目,不禁低头与她深吻起来,若没有他的阿芙在一旁协助,他要达到今日的成就只怕要难得多,“小丫头,我欠你甚多。”
    谢芙闻言,咬着他的嘴唇道:“夫妻本是一体,哪能说谁欠了谁,你这话我不爱听。”
    中秋节当日,摄政王府打开大门迎宾,众多的宾客到来给府里增添了不少人气,侍女们更是忙个不停,一一引贵宾往正堂而去。
    王恺与司马钰看着那朱芸缠着朱家家主拼命地说谢攸这好那好的话,就是要她爹给她做主提婚事。
    朱家家主被她缠得烦了,不禁道:“阿芸,你是女孩子家家,哪能自己主动提婚事的?况且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为你做主。”
    司马钰见朱芸的嘴不满地嘟了起来,遂伸手把她拉到身边:“阿芸,你先别急,此事舅舅会为你着想的,今天是来到别人府里做客,总要庄重一些。”
    朱芸这才安静一些,突然看到回廊处的冉佳拉着冉琪正走过来,遂放开司马钰的手,“囡囡,阿琪,你们怎么来了?”
    “我听说姐姐要来,所以拉着阿琪一道儿来找你,果然就碰上了。”冉佳笑道,眼尖地发现了司马钰,“钰姨母也来了?”
    五六岁的冉琪也跟跟着格格笑了起来,那双灵动的眼睛却是如天河在流转一般,煞是迷人,跟着冉佳一道轻声唤人。
    司马钰踱近两个小人儿,朝冉佳打了声招呼,然后才看向那同样唤着她“钰姨母”的小女娃,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她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情不自禁地一把抱起她,“阿琪想不想钰姨母?”
    “想。”冉琪脆生生地道。
    王恺看到她们没有跟上来,遂转头朝她们而来,看到妻子正抱着孩子逗弄,这孩子他见过一两次,倒是颇为乖巧。
    朱芸拉着冉佳的手往前而去,两人自是小声说大声笑,看到表兄夫妇只顾逗冉琪,还站在原处,“表兄,表嫂,宴席就要开场了,你们还不快点跟上来!”
    司马钰边抱着孩子边跟丈夫笑着走近,朱芸的目光看了看冉琪,然后又看了看王恺,这样一比较,长相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阿芸,你在看什么?”司马钰发现了她的目光有几分诡异。
    “没什么,”朱芸摇头道,若把她发现的事情说出去,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还中缄口为妙,赶紧拉着冉佳逃走。
    “三郎,你这表妹甚是有趣,我想若谢攸娶着她,只怕日子热闹得很。”司马钰摇摇头道。
    王恺却没留心听妻子说什么,反而是一把抱过冉琪来逗弄,每见一次他就越喜爱这孩子几分,就像看到儿子一般的感觉,明明是陌生人,“真想向阿芙把这孩子讨了去。”
    “你也喜欢啊,不如我们讨了吧。”司马钰怂恿道。
    冉琪听到这两个大人说要讨了她去的话,顿时小脸儿一皱,在王恺的怀里蹭了蹭,“我不要,我是爹和娘的女儿,不是你们家的。”然后小腰一使劲,从王恺的怀里滑到地上,一溜烟地跑向了前头的冉佳,握紧了阿姐的小手板。
    王恺与司马钰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后,司马钰却有几分失望地笑道:“阿琪不愿意呢,也是,阿芙养了她这么久,我们讨了去好像有失厚道。”
    王恺握紧妻子的手笑着往前走,“阿钰,我们再生一个女儿,一定会像小阿琪一样漂亮的。”
 
    司马钰的手轻轻捶了捶他的肩膀,不过很快就甜蜜地靠了上去。
    这一场宴席几分囊括了几方颇有势力的士族,冉溥与谢芙夫妻俩从侧门进来的时候,全场安静,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迎,天下说好听点仍姓司马,其实早就姓冉了,这也是众人忌惮之处。
    朱家主的目光看向这年轻的摄政王,就是这人的新政让大家的日子变得艰难起来,“上回在建康未与摄政王有过多的接触倒是甚为可惜,此时特意北上前来拜访。”
    几个南方的士族见朱家表态了,赶紧一一起身问候。
    冉溥笑道,“几位家主远道而来倒是辛苦了,所以本王这回也备了薄酒给各位洗尘。”
    “摄政王客气了,只是我们远道而来不是为了来喝几杯酒的,只是想要问一问摄政王还顾汪顾及我们这些士族之人?”朱家主一开口就是发难,“自从新政颁布以来,我们的日子越发难过,还请摄政王为我们考虑一二。”
    “没错,田里的收成也不太好,战乱刚过,我们的日子难过啊,更何况现在还要减税减地,摄政王岂不是逼大家都无路可走吗?”有人附和道。
    “……”
    王太傅喝了一口酒,冷眼看着主家席上的冉溥,看他如何回答这一群人的质疑,看到南面的人说完了,他也赶紧地站起来,“摄政王,本来我不该多言的,但连我们洛阳的人都过不下去了,其他城郡的人日子可想而知。”
    冉溥的目光扫过这群人,嘴角微勾了勾,“你们所提之事本王已经了解了,新政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削大家的权益,只是要给天下一个休养生自息的机会,大家莫不是想让天下再起风云?”此时,他的语气放重,微眯的眼中给人的感觉甚有压力。
    坐在一旁的谢芙此时也开口道:“前几天我还听了一些传闻,不知是真是假,既然各位都在,那就给我解解惑吧。”她的目光从慵懒变得凌厉起来,“听闻南方有些城郡并未严格实施新政,有人起来造反,可有此事?”
    冉氏夫妻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南方几名士族没想到事情那么快就传到洛阳来了,朱家主的脸上也不太好看,闹得最凶的偏偏就是他所处的城郡。
    “王妃,此事只是有一小股人不服从管教而已,并不是那般厉害。”朱家主赶紧起身道。
    “对呀,对呀……”南方的士族立刻声援。
    “若是小事一件,本王也不会过问各家领地内的事情,但现在关系到天下安定之事,距离上一次战事结束未满一年,庶民就起来闹事,各位可有想明白其中是何缘由?”冉溥冷声道:“本来大过节的,本王不想提及此事,这是朝政。但既然各位质疑新政,在江水以北严格实施新政的地方可没有那么多人闹事。”
    “溥郎,依我看,不如派遣大军前往南方解决此事,也算是为各位家主了了心病。”谢芙虽是笑道,但那眼里哪有分毫笑意。
    一群士族都安静皱眉不吭声,就连有几分老奸巨滑的王太傅也不做声了,冉溥与谢芙的话让人不好反驳,况且还威胁要用武力镇压。
    “朱家主,本王收到的消息之中,就数你所处的城郡闹得最凶,甚至有人上奏疏,直指是你阻挠了新政的实施,是也不是?”冉溥质问了一声。
    朱家主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他不满新政,所以才会不配合新政的实施。
    “朱家主,本王在问你,是也不是?”冉溥看他不答,遂有几分怒意地道。
    谢芙眼中的波光一闪,谢攸即会意,遂起身作揖道:“摄政王请息怒,相信朱家主也是有难言之隐,不然哪会不为朝廷考虑,朱家主,不知攸所言可对?”
    朱家主得了谢攸的解围,这时脸上才好看了一点,不禁有几分感激这个为他出声的年轻人,“没错,正是如此,并非是我有意阻挠了新政的实施,还望摄政王明察。”
    王太傅看到这急转直下的形势,心中越发地叹气,冉氏夫妻如唱双簧般就收拾了本来最为不满的朱家。
    王恺小声地道:“爹,你都看到了,我早已说过卫太后那人的要求答应不得的,她无非是要利用我们王家来与冉溥对抗,而她坐收渔翁之利,这对于我们王家而言没有好处。”目光朝冉溥看了一眼,“况且新政并非是一无是处,有些地方早就该变通一下了。”
    王太傅看了眼儿子,越发的觉得自己活得憋屈,王家的鼎盛时期好像已经结束了,遂有几分心灰意冷地坐在一旁不吭声。
    冉溥的利目扫过座下之人的神色,尤其是王太傅那有些呈灰色的脸,这才把怒容一收,淡淡地朝朱家主道:“朱家主无须慌张,我的小舅子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我自会查清此事,若有人刻意阻挠新政,本王绝不会轻饶就是了,定会还朱家主一个公道。”此时他的声音响彻四座。
    众人看到冉溥这个神色,哪里还敢说反对意见,本来是大声愤怒地质问,硬被扭曲成查新政实施状况,冉溥这人果然不好相与。  
    朱家主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冉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的家族就捏在他的手上,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明正言顺地把他朱家灭了,越往下想他的背脊越发地森寒,怎么会发展成如此不利于他的局面?
    “爹,”朱芸却是无视父亲那难看的面容,只知一味地看着心上人,急着去拉父亲的衣袖。
    朱家主看到女儿那不知体谅的神态,顿时就想发火了,“阿芸……”正要教训女儿几句,谁知被女儿打断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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