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师姐便对他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登云寺的住持是他师父的师弟。李序然来这里的事情已经被他师父掐算到了,所以。他师父叮嘱住持大师要多加照顾李序然。
论起来,住持大师也是李序然的师叔,所以,对他格外的照顾。过年那晚来这里和李序然品茶并向他说了那么多,就是这个缘故。
就这样,李序然和他师姐聊得不亦乐乎。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他师姐身上有梦盈的影子,或者说梦盈的身上有他师姐的影子:她们都很了解李序然,和他也有很多的话题,同时总能在某些方面压住自己,让他这个一品大学士一点优越感都没有。但是,他还是很希望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女人。只是梦盈现在不在了,他的师姐一会要就要走了。
登云寺后山有片林地,仙姑从她师叔那里取完信后。李序然带她去了后山。
这里好安静啊,葱葱郁郁的林间偶尔有鸟雀飞过,给这个寂静而又孤独的山头增添了几分生机。
“师姐,你能不能给师父说一声,就留在我身边,好多事情我根本化解不了。高处不胜寒,有时。连个说话、能说话的人也找不到,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说着,李序然捡起一块石子,摔得老远。
“你见过庙里的菩萨会说话吗?人们照样对着她说话,可他从来都不说话,要知道,一旦她经常像说家常那样的说话,就没有尊奉她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人向他说话了。你我虽是师兄妹,但毕竟道不同,我可以一个月不说话,也可以一年不出山,可是你行吗?”。
仙姑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同,你才认为我说的话很有意思,如果师父真的让我在你身边了,你就会觉得我们其实差不多。你已经做到了一品大学士的位置,统兵数十万抗敌,一般的道理你比我都懂,只是你做的事很多,争取的很多,所以,就困惑很多,才有了这么多的疑问”。
李序然没有完全听明白他师姐的话,但是他能听的出来,那就是他师姐不会留在他身边的。
李序然沉默了一会,对他师姐说道:“那你这么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对了,你给我留个地址或者暗号之类的东西,我也好找你们啊”。
“地址?”仙姑不解的问道。
“就是见面的地点,最好的是固定的一个地方,那样我就可以找到你们了”,李序然这才感觉自己说错了。
“该见面时自然会见,好多事情师父都可以算出来,到时我自然会来,修道之人讲究的是清心寡欲,你要是这么得寸进尺,下次来的就不是我了”,仙姑故作生气道。
李序然急忙朝自己拍嘴巴:“口误,口误,请师姐千万不要告诉师父,不然他老人家又该说我六根不净了”。
这时,仙姑笑着说道:“没事,反正你是俗人,又不是我们修道之人,对了,我有样东西送给你”,说着,仙姑取出一支短笛。
李序然接过来一看,这是一支相当精致的短笛,是用玉做的,做工十分考究,上面还有一个小配件,是用丝绸编制成的一个饰物,李序然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
“拿好了,这可是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你的。好了,师父已经算出你将有一劫,你要小心化解,这是师父给你的书信,你要仔细看,认真领会其中的奥秘。我走了,你多加小心,师父让我告诉你,你要做的事情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实现,但唯独不能用杀戮和武力,外敌侵犯要打仗是无奈,但自己不要挑起祸乱”,说着她取出信交给李序然。
李序然接过信看了看,信封上什么字都没有,他又左右看了看。正要抬头问他师姐,但当他抬头时,发现他的师姐已经没了踪影。
他拿着短笛和信。愣愣的在那发了一会呆,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有立刻打开信,而是快步走向登云寺。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急忙打开信,里面只有一张纸,只见上面写道:
“序然徒儿。得知你能到登云寺修行,免于立储之争却能从大局着眼。用最温和的方法处理大事,为师甚是欣慰。接下来北沙的战况再次将你推到风口浪尖,你要谨之慎之。
权力再大也不过是个官字,官再大也不过是个称呼。之前为师对你说过:用思想来感化为民,将精神发扬光大,才是上上之策,也是民之福,社稷之福。
为师已经叮嘱过你师姐,希望你记住她给得说的话:,你要做的事情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实现,但唯独不能用杀戮和武力,外敌侵犯要打仗是无奈。但自己不要挑起祸乱”。
看完信后,李序然的心久久的不能平静,他蒙上了眼睛。把头钻到了被子里,但总是能看到一幅幅的画面。
那是一幅幅杀戮的场面,为了权力,为了地位,为了名声,为了皇位。李序然以他在北沙和两江的兵马和朝廷大军开战,而朝廷也有他的心腹。各种势力在争夺,各路人马在打打杀杀,最后,得到了一切的李序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李序然在犹豫和徘徊着,但此刻,在京城的皇上也好不到那里。
北沙的大军节节败退,大臣们天天喊着李序然复出,可是,李序然却不回朝复职,弄得他这个皇上也没面子。
明天又要早朝了,北沙的问题这么严重,弄不好会殃及两江,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啊。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果然还是说这些事,李序然依旧没有来朝中,不过刑部尚书却上了一道折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意如下:
鉴于北沙原先有赫利和乌金之患,后被平后,民心有所好转,但北有摩萨国之劲敌多次扰乱,北沙的民心如得不到控制,恐有再次慌乱之迹象。
两江乃朝廷之腹地,民风淳朴,粮食充足,但和北沙省相邻,如北沙之患得不到控制则有蔓延之可能。
故臣建议将北沙省和两江的南江省、北江省合为一处。一来可以加强统一管理,二来一旦再有战事,以三省之人力、物力、财力、兵力来对抗,则进可以攻打自如而无粮草困乏之忧,退可防守有礼有节可解人多地少之慌,以北沙之战事来引两江之戒备,以两江之民心来安北沙之浮躁,则北沙之患可永除之。
刑部尚书说的很明显,他就是要借助北沙和两江的地理特点,结合两地的优劣之势互补,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来对抗和解决北沙遗留的问题和摩萨国新的隐患。
刑部尚书的话一出,大家立刻都开始议论起来。
按理说着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无论从战略还是从操作上,都是很有道理的,现在北沙的战况频频传来,却都是败报,这也无疑从另外一个角度增加了解决这件事的筹码。
大家都同意了,但是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官职的设置,要是两个省可以设置个总督,像两江就是这样的,但三个省,而且是除了军政大权外,还有统兵打仗一项,这个官到底该怎么称呼?
这时,还是掌管礼制的吏部尚书说了个好主意。
照理说,三个省也可以设总督,但那都是地方事务,要是兼领朝廷大军,应该在总督和大将军之上设一职务。
那就不用说了,比这些官还大的你就是——王了。
但是,异性封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不过,好在历史也并不是没有例子,像唐朝就有很多异性王,不过,封王是件大事,最后还得皇上同意。
皇上确实很犯难,他知道不管是刑部尚书还是礼部尚书,包括哪些大臣他们所说的这个王就是李序然,而李序然现在一直不肯回朝,或许也就是在等待着什么。
确实,他考虑的没错,这次刑部尚书所上的折子也是经过李序然同意的。
而这也是李序然遵循他师父的教诲:用最平和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李序然早就想过了,以他在两江和北沙的势力,加上河北河南的号召力,同时兼有朝廷各部的势力,他完全可以改朝换代。
但是,那样的代价就太大了,首先要损失的就是无数的无辜的生命。他师父说的对,官再大也不过是个称呼,只要他的目的达到即可。
作为穿越过来的他,李序然自然知道这个朝代在接下来的时间会很惨的:外来入侵,各种欺凌,各种不平等的条约……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落后,因为没有坚炮和战船,没有先进的思想……
而他毕竟是**之身,他也会有老的那一天,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要在自己离开这里之前做一些事情,要强大这里,到时就没人敢欺凌了。
所以,只要他能做到这一点,当什么官,什么王,都已经不重要了。
而皇上却不知道这一切,他还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封王的问题。其实,他也觉得封不封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摩萨国的隐患给除了,至于封王嘛,可以封,也可以撤,毕竟他是皇上嘛。
于是,第三天的时候,李序然接到新的旨意:
为了统一管理,彻底解决摩萨国给北沙带来的隐患,朝廷决定将两江和北沙三省合为一处,设北王,以亲王之礼对待。
北王在该三省有军政、调兵以及任命当地官吏的权力,为期三年,三年后,恢复现有建制。
但涉及重大事务北王必须上报朝廷,每半年北王来京述职一次。(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道旨意里面有很多含糊不清的地方,这不是无意的出错,而是有意的糊涂。因为,如此一来,皇上就可以再在后面往进加条件了。
但是接下来的旨意却说得很清楚:
军机大臣、殿阁大学士李序然曾任两江总督、征北元帅,对三省军政要务甚为熟悉,百姓为之喜,官吏为之尊。故,朕决定:封李序然为北王,对三省大小事务负全责。
北王应秉承朝廷旨意,遵守律法……接下来便是这些俗套之语了。
三年?三年之后就恢复现有建制?还有什么是重大事务?什么是他要负全责?
不过,现在李序然无需一一计较这些事,这些都是枝节叶末,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可做这个北王,对这三个省有最高的权力就行了。
至于什么三年期限,什么亲王待遇,什么重大事务,什么进京述职,这些到时就由不得他皇上了。
接到这道旨意后,李序然便起身回朝,他的身体也好了,临时修行的时间也到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临下山的时候,住持大师亲自送他,在路上,他的这位师叔还是叮嘱他千万不要引起天下大乱,也不要血腥杀戮。
李序然牢记师叔的教诲,感谢这段时间来的教导,并向他深深的三鞠躬,以示对他这个师叔身份和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格外照顾的谢意。
李序然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大学士府里。但是这次却没有这么对多的下人了,他们中大部分去了北沙,剩下的都是这次新指派过来的。李序然也不认识他们,反正就这么几天了,他怎么都好凑合。
沐浴更衣,用过晚饭之后,李序然在书房呆了一会,便回房休息,因为。第二天他要上早朝,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上朝吧?
第二天李序然起的很早。吃过饭后,便一个人来到院子里走走,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他这种大起大落大难不死之人呢?
他知道,即使自己离开京城,这座府还是会留着,而自己到了北沙之后,会有一座比这个更大更气魄封宏伟的府邸,而且那门头上写的是——北王府。
“大哥,该走了,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了”。徐明过来说道,现在这诺大的一个府,他的亲信也就这十三骑了。
到了门口准备上轿的时候。李序然发现有人在准备移动他门口的那个牌匾,看到李序然出来了,其中的一个人说道:“参见北王,奴才是奉旨来为北王府换门匾的”,说话的是一个公公模样的人,看样子他确实是皇宫里来的。
李序然没有说话。他默默的看着这帮人将写着“李府”的门匾换成了“北王府”。
李序然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皇上的意思是告诉他李序然三年之后还要回来,到时就保留这个尊贵的称号,就在这里养老吧。
而更关键是想告诫自己:王爷这个称号可以一直顶在头上,但在北沙的王却只是暂时的。
是啊,北王可以在京城住一辈子,但在北沙的时间却是暂时的,可他这个皇上又何尝不是暂时的呢?
起初的时候,李序然和皇上的关系那是何等的融洽。但后来,他慢慢的发现这么多贪官,这么多的灾民,这么多的百废待兴,可是这位皇上似乎都没有能力和精力去应对,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隔阂越来越深,以至于李序然不得不辞官到登云寺修行,他实在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化解这个问题。
而眼下,他能做的就是他师父和师叔告诉他的——用最平和的方式达到目的。
“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世事无常啊”,不知为什么李序然突然想到了整个典故。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李序然对徐明说道。他头也没有回就上了轿子,稳稳的走向宫内。
到了殿外,已经有不少官员候在院子里等着皇上传唤了,现在大家就在一块闲聊起来。
分别这么久,李序然自然和这些官员要客套许多,不少官员都已经开始称他为“王爷”,并安亲王礼节参拜,这让李序然有些不习惯,但有不得不习惯下去了。
对于其他官员来说,这也没有什么,因为,之前李序然的官就比他们大,所以,参拜是很正常的,只是称呼和礼节稍有变化而已。
但有一个人却比较微妙,他见了李序然似乎有点尴尬,这个人就是大学士杨再兴。
用现在的话说,他们之前是平级,但现在李序然是王,杨再兴便便要向李序然行礼,同时再也不敢向他称兄道弟了。
“见过王……”杨再兴的话还没说完,李序然便制止了他:“杨中堂,你我都同朝为官,就不要这些俗套了,说实话,你的官声不错,这几年下来我们也有些交情,你是个做事的人。作为同僚,我送你一句话:人生苦短,为官更不易,把更多的心思放到社稷苍生上,官再大最后能带走吗?我去了北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以后还希望杨中堂能多多帮忙啊”。
去了北沙不知道是死是活?这是句实话,李序然已经做到了大学士的位置,他不需要再金戈铁马的披挂上阵了,但他却毅然的选择了再次征战,这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荣辱得失了。
“一定,一定,北王说的是,下官铭记在心,”,杨再兴急忙说道,而此刻,他的心里却泛起了对李序然一种由衷的钦佩。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过的真实感受。
这大概就是静远大师说的思想和精神的力量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