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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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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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三欢天喜地过了去,在他看来,黄老可是中央来人,要倘若能够攀上一点儿关系,日后必然是受益无穷的。

    别人都在忙,而我的神情恹恹,跟申重请了假,就回房间里歇息。黄老这种级别的是单间,而我则和申重、丁三和另外一个首都来的干部住一起。人都不在,我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又看着墙上面挂着的那把毫不起眼的宝剑,心中乱糟糟的,不得头绪,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到了后来,我迷迷糊糊之间,脑海里先是浮现起一双洁白无瑕的赤脚,而后又看到了一张宜喜宜嗔、清秀动人的小脸儿,以及闻到了某种动人心魂的香味,这才终于得享安宁。

    次日我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裤裆一片滑腻,十分地不舒服,正想起来查看究竟的时候,突然瞧见我挂在墙头的那饮血寒光剑竟然不见了。

    这情形让我诧异得很,倒不是因为这剑有多贵重,而是当初我拿走的时候,于大师再三交代我,说这剑因为第一次开光之时,是我使用的,所以只有我能够控制其意志,因为这剑认得主人,要不然也不会便宜了我;而倘若是交由别人之手,只怕会反之逆行,成为魔剑,喋血狠戾。

    我连忙爬起来,瞧见那个与我们同屋的首都干部正在把玩这剑,而申重和丁三则在旁边劝:〃顾干部,这是我们同志的,还是不要玩的好。〃

    这人是我认为几个难以伺候的大爷之一,一路上满脸骄横,颇有些天子脚下的贵气,听到劝解,浑不在意地说道:〃我就是看着好奇,玩玩而已;我顾愉欢也是玩剑高手,见过的好剑数不胜数,就是乾隆爷的御剑,也耍过几回,还能贪了你这把不成?〃

    看见剑在,我这才放下心来,平静地看着那人,沉声说道:〃领导说得是,这剑就是把破剑,家传的,所以小子才一直带着;不过您若是喜欢,拔出来,便算是您的了。〃

    我刚刚起床,心中本来就有一股气,看到自己的剑给别人随意把弄,自然不爽……别人说剑客的剑,可比老婆还要珍贵,除了自己,谁都摸不得,这顾干部不经我同意,就随意摸我老婆,我怎么都得让他出一回丑。

    我说得客气,顾干部却也听出了其中的火气,当下也是一咬牙,猛然一拉,嘿然说笑道:〃你这般说,我倒也不会客气,那这剑可就归我了啊……〃

花样年代 第六章 乱云纷起,茅山来客

    顾干部信心满满,然而片刻之后,他的脸顿时就憋成了猪肝色。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能够将剑给拔出来。

    所谓魔剑,其实也是有灵性的,它就像名种马儿,对人的要求特别苛刻,除非是那种对〃道〃有着特殊领悟的大拿,要不然基本上是拔不出这把魔剑来的。整个队伍里面,黄老或许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这个整日混在机关里面、自我感觉良好的顾干部,显然不具备这一点能力,所以即便是他指骨发白,脸色发黑,咬牙切齿无数回,也没有能够拔出哪怕是一点。

    在努力了好一会儿之后,顾干部有些气馁了,〃啪〃的一下,将剑给拍在了桌子上,气哼哼地说道:〃搞了半天,原来是弄了一个整体的模型骗我……〃

    说完这话儿,他板着脸出去了,而留下申重和丁三两人在房间瞧着我。

    省钢厂二车间的闹鬼案,申重是有亲自参与过的,刘老三和一字剑从李浩然局长和吴琊副局手上将饮血寒光剑夺走,这事儿他也是知道的,先前或许忙着接待上级,所以暂时顾不上这些,今天这么一闹,他便瞧出来了,待顾干部离开之后,他低声问我道:〃二蛋,那把剑,现在怎么在你的手上?〃

    我从桌子上面将剑给拾起来,右手轻轻握住把柄,微微一用劲,剑出鞘,势如闪电,倏然而出,一剑斩断了桌子巴掌大的一块边角,接着又收了回来。

    整个过程,不过半秒,两人不过眼前一花,而后,我将剑又重新挂在了墙上,慢条斯理地说道:〃申头,这剑认主,我当初那它斩杀了杨大侉子,所以它就将我视作了主人。不过有邪性,旁人是碰不得的,刚才那货在这儿,我敬他是上级,所以没有跟他吵,不过回头你告诉一下他,若是有下一次,这桌子什么样,他的脖子就是怎么样。〃

    我说得斩钉截铁,一字一句,申重看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道:〃二蛋,南疆一行,你真的成长了。〃

    我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也不能说是成长,见过了太多的血,太多的人在我的眼前死去,想不变都难。拿我们的忍让当做软弱,这只会助长某些人愈加猖狂。申头,我为国拼死,血战边疆,不是为了给这种人当奴才的。〃这一番话儿,我说得淡定从容,而申重也终于明白,面前这个小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刚出茅庐的小家伙了,南疆血战,已经赋予了他太多难以形容的品质和性格。

    早上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没有再做理会,不过中午的时候我碰见了顾干部,发现他看向我的眼神之中,颇有些躲闪,晓得申重已经通过委婉的方式,告知了他。

    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看法,因为我的直属上司并不是这个老机关油子,根本就不会影响到我,即便是影响了,凭着我在南疆的表现,天下之大,哪儿都可以去的。

    在宗教局的这个有光部门里面,存在着一个真理,那就是有本事的人,在哪儿都能够做得下去,而且还能够做得比别人好、别人强。

    我很忙,顾及不得这种小人物的看法,接下来的三天都得吃斋,沐浴静修,所以事情倒也不多,我到处闲逛,想要再会一下昨晚上的那个少女,然而我逛遍了整个九霄万福宫,却都没有找到她的影子,打听了一下,都说没有瞧见,这让我感到十分诧异,结果中午的时候又碰到了刘老三和一字剑,两人相邀要去逛九峰、十九泉,以及灵泉圣池,问我去不去?

    我苦着脸,指着观里面的一大摊子事情,说我哪里有时间去玩儿?

    刘老三不耐烦地说道:〃你呀你,这狗屁工作,要不然就辞了呗,反正也没有什么前途。还不如跟我和老黄一起,纵情于江湖之上,徘徊于山水之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岂不畅快?〃每回见面他都撺掇我几回,我也没有理他,说你倒是畅快了,可回回来金陵,都找我打秋风,你倒是无忧无虑,我老家还有爹娘和姐姐呢,可不能让他们受穷不是?

    刘老三摆摆手,说我穷不过是一时的,你等着吧,等以后的人有钱了,我随便动动嘴皮子,保管衣食无忧,财源滚滚。

    我哈哈大笑,说那到时候我再来投奔你吧。

    我目送两人离去,这时不断地有人上山来,三五成群。因为我们并非是此间的主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受到了邀请,所以管不着,只有姑且由之。不过申重和戴巧姐还是蛮重视的,带着我们跑了好几趟,找九霄万福宫里的道士了解这些香客的情况。这些道士并非是茅山宗的人,九峰之上,上清、正一、全真多教并存,所以也只负责接待事宜,基本上还算是配合。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瞧见山路下方,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我感觉到很是熟悉,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想起来此人是谁。

    九年前的五姑娘山上面,他曾经闯过神仙府,并且追责青衣老道的那个〃天兵天将〃。

    我是后才出山之后,才晓得青衣老道又多么厉害的,几乎我认识的所有人,提起〃李道子〃之名,都是肃然起敬,而此人曾经逼得青衣老道远遁而走,从此不再回来,便能够感受得到其中的厉害,而他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所为何事呢?

    我心中颇为不安,将此事告知了申重,申重又跟上面的领导商量过一番之后,将我叫道了房内,里面有黄老,以及来自首都的两位老干部,询问我具体事宜。

    事涉重大,我也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清楚,其中的一位领导显得难以置信,有些惊讶地问我,说你当初真的有跟李道子在苗疆麻栗山一起生活过三年?

    我给了他确定的答复,他盯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回头过去,问那个一直闭目不语的老者道:〃黄老,这江湖上,能够胜得过李道子的人,都还有谁?〃

    黄老一直都显得很沉默,不过那人恭敬问起,他倒也不会闭口不答,沉吟一番,这才说道:〃李道子名气很大,不过那都是在符箓之道,以及对天道的领悟上面;当然,论面对面的战斗力,抛开符箓,这世间能够胜过他的也很少,据我所知,抛开三秘境的人,也只有三五位,而照这位小友的描述,恐怕只能是邪灵教的左使王新鉴了。〃

    〃王新鉴?〃

    那人的眉头立刻就扬了起来,而黄老则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邪灵教上承白莲教,创始人沈老总统合了很多邪教性质的教派,纳于麾下,是当今国内最恐怖而庞大的黑暗组织,虽然后来沈老总离奇失踪,邪灵教因为左右分歧导致内乱,从此潜伏下来,不过左使王新鉴乃雄才大略之辈,先是谋害了右派领袖屈阳,然后一拉一打,勉强维持了濒临奔溃的邪灵教。这老家伙十分厉害,要不是他与邪灵教的一众魔星并不对付,估计会闹出大事情来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邪灵教这么一个黑暗组织,在此以前,我感觉集云社或者像是法螺道场这样的组织方,才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反倒是那位豪爽的中年大叔,更加让人心生好感。

    毕竟当初他本来可以随手将我给杀了,但是却轻飘飘地将我放过,而且他连李道子留给我的符袋都没有拿。

    这样的品质,怎么可能是那传说中的黑暗组织的头目呢?

    几人商议一番,感觉到有这样的人过来,着实还是需要防范一些的好,不过黄老却显得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他自己就是非常厉害的高手,而茅山重启山门,一众茅山高手也即将现世,何惧于此?

    此番商议结束,我被请出了房里,他们又有别的要事商量。我基本上不会掺和太多,连着过了两日,第三日,我终于再次瞧见了天仙少女小颜,她和一个满脸威严的中年男人在一起,应该是她的父亲,看见我,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我眨了眨,满脸笑意,不过瞧见她父亲那威严的表情,我摸了摸被我洗得干净的手巾,终究还是没有敢上前去搭讪。

    到了下午的时候,从半山腰处走来了头上用草绳扎着道髻的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一路顺着云梯而上,来到了九霄万福宫的广场之前,朗声唱到:〃北方正气名祛邪,东郊西应归中华。离南为室坎为家,先凝白雪生黄芽。黄河流驾紫河车,水精池产红莲花。赤龙腾霄惊盘蛇,奼女含笑婴儿呀……〃

    此歌悠远,众人纷纷驻足而往,申重跟着首都一众领导匆匆赶到了宫门之前,连黄老都出了来,那人歌罢,刚才拱手朝着我们说道:〃茅山宗执礼长老雒洋,见过各位贵客,皆因我宗山门紧闭,故而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花样年代 第七章 道门排场

    来人竟是茅山宗之人?

    我下意识地朝着那人望去,只见他一头乱糟糟的灰色长发,道髻胡乱地用草绳扎着,脸色喜气洋洋,样貌并不算突出,而且还有些黄黑色的老人斑,邋里邋遢的麻灰色道袍,怎么都当不起这〃执礼〃二字。

    我心中不以为然,然而围观的众人却都显得特别激动,大家来到这茅山峰顶,多则三四天,少则一两天,人都待着傻了,茅山宗的人愣是没有一个出来,每一个人的心中,多少都会犯嘀咕,不知道此番前来,是否会有收获,要知道茅山封山十多年,几乎与世隔绝,要是人家心血来潮,不开了,那么这些人岂不是白白浪费表情?

    如此一想,便也能够理解旁人激动的情感了,我瞧见一大群的人朝着那执礼长老雒洋围了上去,最为热情的就是申重和首都的那几位领导,反倒是黄老,因为自重身份,所以反而远远看着。

    我是省局派过来打杂的,所以倒也没有与这重要人物交流的机会,只是在外围维持秩序,将雒洋长老给护送到我们居住的院子里去,与领导们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有好多想要拜师茅山的江湖中人,混乱之中,我瞧见和小颜待在一块儿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接近了雒洋,结果被总局的工作人员给挡在了外面,但他还是隔着众人朝着雒洋喊话,还亮出了手中的一个白色信物来。雒洋瞧见,叫住了我们的工作人员,然后与其交谈两句,接着那中年人欢喜地带着小颜离开。

    从这里我可以看得到,小颜那天对我所说的话语,有可能是真的,说不定她的祖上,还真的就是一位茅山长老呢。

    雒洋长老被接进了院里面去商议观礼事宜,而我和戴巧姐则被安排在门口守着,不让人进去打扰到长老的清静,此刻九霄万福宫内已经聚集了三百多号人物,男女老少,显得十分混乱,要倘若有人心怀不轨,只怕到时候很难收拾。

    这几天发生的怪事颇多,戴巧姐忧心忡忡,跟我谈起这话儿来,说干嘛要搞什么观礼啊,麻烦死了,人家青城山,还不是悄不作声地就开了?

    我们两个小喽啰站在门口,瞧着附近影影憧憧,不知道来人都是什么目的,所以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小声嘀咕着,我回复戴巧姐,说人的脸,树的皮,凡事都有这么一个讲究,需要一个名义,这也正是我们过来的缘由,你说对不对?

    双方商量没多久,待太阳落于西山,雒洋长老被一众人等簇拥着走了出来。

    他一路走到了宫前的广场之上,站立其间,脸容一肃,这时不知道哪儿竟然又走来了四名头扎黄巾的力士,大旗一展,结果无端之中就有礼炮一炸,砰砰砰,震天响,整整十二连发,将场面直接镇住了,围观之人都不由自主地静了下来。

    响声震天之后,迷雾中浮现出了隐隐的鼓声,鼓点时有时无,不知不觉间居然就变得波澜澎湃起来,我循声望去,只见崖边有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中年汉子,正抱着一座大鼓,使劲儿地擂着。

    咚、咚、咚……

    鼓点震天,整个山顶都在应和,我感觉脚底下的尘土都在随之而动,浑身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仿佛随着这节奏,整个人都好像要呐喊,挺身而出一般。

    〃好强悍的音律道术!〃

    身边突然有人感慨,我扭头一看,却见刘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场中,目光直勾勾地瞧着那个浑身湿漉漉的汉子,凝声说道:〃这个人,应该就是茅山宗的徐修眉了,此人练就了一身翻江入海的好本事,能够在水中浸泡七天七夜而不起身,想不到竟然还是精通音律的大拿。〃

    茅山底蕴,如此深厚,实在是让人感叹,随着那鼓声将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的时候,横空之中又出现了两人,扛着一方大旗,左边上书〃上清〃,右边写着〃茅山〃。

    这旗子足有三四丈高,根本就是直接用一整颗松树削制出来的,底部足有海碗大,却被那人舞动地如一根牙签一般,轻松惬意。

    这些人都是徒然一下就出现了,恣意狂舞,在这样的鼓声之中,开始有人高声念诵起了《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开始还只是嗡嗡细语,而后开始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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