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在品味高兴的同时就必须尝到苦。
我说：“刚才看见你脸上有笑，以为你在做什么梦。”
“我是做了梦。”
“什么梦？”
“莫名其妙的梦，大概是因为看了这本童话书。”她坐了起来。
“你自己做到床上啊，高高地站在我面前，让人觉得压抑。”
我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地坐了下来。
“现在很晚了吧。”
我也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可能回不了寝室了。我拿出没有表
带的表一看，愣住了，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你怎么没有叫我，原来这么晚了。”
我没说我忘记了时间，这几乎是很荒谬的原因。
“你是弹吉他弹入迷了？你可能是个吉他天才，不如干脆弹吉他。不，
是我说错了。”
“没什么，其实我对美术也不是完全没有信心，我想十年后还是有点
出息的，以前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太急功近利。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美术的，
除非哪天我真的是一点也不喜欢它了。”
“你看，其他的男生整天打游戏，抽烟喝酒，谈论女孩子，过得好快活。”
“是的，以前我觉得自己比他们要懂事些，现在才知道，我是没有他们
那样懂得生活；也不知道把自己定位成怎样的一个人。”
“你不该真这样想吧，一个人没有了追求，完全沉在那些享受的东西里，
那和一堆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当然，一个人也不能活得太清高，应该两样
都有点，我想，搞艺术的人，反而倒能从那些事中得到灵感，当然，你也不
能学得太坏。”
“知道，谢谢你的教诲。”
“今天晚上又要打搅你了，你要陪我聊到天亮，不过，你现在睡也可
以，我来盯着你。”
“不，我害怕，我害怕你会对我做什么。”
“去你的！”她笑了，我也笑了。
原来，我还可以说笑话的，我还能够笑。
但我们的笑声突然停止。
门被推开了，我先前进来时没将它栓住。
“晶晶，你在这里啊。”是金正。我看到他脸上有笑容，才放心，他应
该不会误会的。
“是啊。”晶晶稍有点冷淡地回答。
“还在生我的气？”金正柔和地说。
“没有啊，我已经决定不接那部戏了，你快谢谢我大哥，是他开导了我
，对不起啊；其实我不应该和你吵的。”说后面的两句话时她的语气拖得长长
的。
“不，是我不好，我没给你解释清楚。”金正的声音有点哽咽，他又向
我说道：“谢谢你。”
我笑了笑。我忽然觉得自己很伟大，其实，只要他们两个快快乐乐的，
我也能渐渐将自己对晶晶的爱藏起来，然后找个地方埋好；以后谁走运；被他挖
到了；那就归他。而我自己；就去做一个全新的乐观的自己。
“你冷吗？”金正的声音很温柔。
“是有点冷。”晶晶说道。金正便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晶晶身上。他们
两人脸上都有见得着的幸福。
晶晶的确很聪明可爱。
“饿吗？”
“有点饿，但现在还有地方吃东西吗？”晶晶说。
“有，有一家开通宵的。林语，不如我们一起去吧。”金正说。
“不了，我不饿。”我说。
“你真的不饿？大概也很累了，那我们先走了。”晶晶说。
“恩。”
“拜拜。”
“拜拜。”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我有点高兴，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还可以。
第二天的阳光很美丽。
但我也试着不让自己的情绪涨得太高，应该细水长流。
晚上，我从自习教室里回来，当我走到街道的十字路口，准备拐向其中一条
通向我的房间的街道时。
“帅哥，大帅哥。”
我听见这声音也没去理睬。
“喂，你站住啊。”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转过头去，那拍我的
人在朝我笑。马上，我就被四五个人围住了。
我没有说话。
“大帅哥，你知不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帅的——蛤蟆。哈哈！”拍我的人
说完后，其他的几个人立即跟着哄笑。
我莫名其妙。
“你们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不，决不会，看你这酷样，你这吊样，怎么会看错呢？你是不是很气
愤？对，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我，我会跟他拼命！”他满腔热血地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羞辱你吗？”
他这句话问得很好。
“我不知道。”我一个一个字地小声回答，我在蓄积力量。这是一个很好
的机会，我一直很压抑，一直无处发泄；但现在上天给我安排了这样的机会；他
又给我造就了这样的机会。
如果他认错了我，我一定会掐他的脖子，其他人踢我，我不理睬，我只
需将他掐死，至少掐个半死，那就行了。
“我再给你提醒一下，你不会做人！你为什么不通知金正，害得他找得
那么辛苦！我们是他的兄弟，找你是我们自己的意思，与他无关。”
我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我还打算掐他的脖子。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走！谁要你们管了！”金正跑过来大吼。那几
个人看了金正一眼，就走开了。
“真不好意思，林语。”金正望了一下远去的那几个人，又回头对我
说：“我只向他们说我是在你那里找到晶晶的，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
“没关系，他们也没对我怎样。”
“其实，我是相信你不会对晶晶做什么的，再说，”
他稍停了一会儿，说：“再说，晶晶早已把她自己给了我，我还信不过
她吗？你千万别和她说这件事，我现在请你吃夜宵去，算是给你陪罪。”
“不，不了。”我说。我的头有点眩晕。
“金正，你在和谁说话？哦，是林语，这么巧。”晶晶走了过来，她
好象是从一家商店里出来的。
“我先走了。”我对晶晶说。
“有什么急事？好吧，就不耽误你了。拜拜。”
（三十六）
我向自己的小屋快步走去，什么也都不想地走去。
当我关上门，坐在自己床上时，就不能不想了，反正迟早还是要想的。
他对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打算教训我？他们
都是表演专业的，会做戏！晶晶真的给了他？可她昨天还说金正很尊重他！
难道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给了他？也是，他们相爱，这种事
是天经地义的，但他对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句话？
仅仅是为了说明他是相信晶晶的？既然相信，那还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他是想警醒我，是想彻底杀死我对晶晶的那点幻想？那他知道我喜欢晶晶？
或许，他真的知道。旁观者清，晶晶自己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每次在他们面前是那样的不自在，是那样的丧气！
是的，我们爱一个人时，对于所爱的人的异性朋友，都会存在戒备之心
，这是可以原谅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如果我在这件事上大度点，他可能还会敬佩我的。想到这点后，我这晚的
思想争斗也就接近尾声了。
过了几天后，我又有了新的想法，不如我现在找一个女朋友，一来好让金正
不再时刻防备我，二来晶晶也会很高兴，三来我的心灵也可以有点寄托，说不
定我的信心也会一天一天地恢复过来。
当然，我不能站在大街上，随便对一个女孩子说：“喂，做我的女朋
友好吗？”
把别人吓住不用说，或许她还会认为我是个外星人，是一个来自正流行
着奇怪大胆的求爱方式的星球的外星人！我那时之所以有这种担心，是为了
逗自己笑，让自己高兴起来，让自己大胆起来。
我想到了蓝色天使，自从和她认识以来，我们聊得还可以，不过，我仍不
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她的班级，只知道她是外语系的。我当时也问
过她，她说等时机到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现在我还想保持一份神秘感。我当时
觉得那也很好，便没再去问她。
在产生了找女朋友的想法后的那天晚上，我来到了网吧。
我打开聊天号，蓝色天使并没有上线，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她没有理
由每时每刻都在网上的！我的网号上有一个在线的网友………飘雪。
我查了一下她的地址，发现她也在我这个市，我忽然想起，这是晶晶的
网号，她说她从来就想看看冬天里的大雪纷飞；可还只见过一次；那是家乡
气温特低的一年。
我还从未和她在网上聊天。于是，我给她发了消息：
晚上好！
晚上好，你是？
她说她叫韩晶，显然她不知道那是我。起初；我是打算和她聊一阵子后再告诉；但后来；我想不让她
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可以同她聊一些敏感的话题。
但我再次发了讯息；迟迟不见她的回复。忽然那蓝色天使的头像跳动了一下
，可马上又暗了。会不会是我眼花了。我便浏览网页，可忽然收到蓝色
天使的消息………
晚上好，你怎么不理我？
怎么会，我刚才见你头像闪了，可马上又没有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台机子有问题，我换了一台。上网前我就预感你在网上，现在还真这
样。
是我们心灵相同，能够感应吧。
我很兴奋，这真的是缘分，或许她才是我要寻找的另一半，或许我将会爱她
胜过晶晶。
我和她兴奋地聊了起来，最后，见是时机了，便说：
我们见个面，怎么样？
为什么要和我见面？
…因为你是单身女孩，我是单身男孩，所以我们要见面。
…你是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以前我很反感这种说话随便的女孩，但此刻，却很高兴，很激动。她如
果对我没有好感，是不会这样说的。
…想是有点想，但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可以的，这还需要你的合作。
…你今天看来很高兴啊，一定是从阴影中爬出来了。所以，我一定和你
见面，让你的好心情永久地持续下去。
…是一生一世，还是生生世世？
…好了，快拿笔记下我的电话号码和名字，把你的也发过来。
我发过去后，就兴奋地等着她的回讯，那笔在我的手中不停地抖动
，我的眼睛既盯着屏幕，又盯着自己的电话薄，生怕它会突然消失，至于网
吧突然停电和电脑死机，我那时还没有担心到，反而是在记下她的名字和电话
号码后才想到，才幸庆它们没有发生的。
她的名字——李香兰。我们约好这周周末见面。我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可
能是因为它太好听了。她没有问我帅不帅，我也没问她漂不漂亮，可恰好这
样，我才对即将到来的见面充满信心。
因为；她没有问我帅不帅，则证明她不太在意这些，况且我也不是很丑，
再说，在我们学校里，常常可以看到我这样的“青蛙王子”牵着美丽的公
主。至于她漂不漂亮，这是很容易猜测的，她毫不犹豫地答应和我见面，则
表明她对自己很有信心，既然有信心，那说明她至少是有点姿色的。当然，
就算她相貌一般，只要能和她有共同的语言，只要她活泼可爱，那对我来说
更要好一点，因为我便更有把握更轻松地追到她。而最后的两个特点已在我和
她的聊天中得到了答案。那晚，我很晚才睡。
因为我心里挂记着和她的见面，便对接下来几天的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
印象，只记得在星期四晚上我给她打了电话，约好周日在霖糊公园见面。至于具体
时间和具体地方，将在周六晚上再次给她打电话时决定。
（三十七）
又是一个美丽的秋日，虽然在这里看不到丰收的喜悦，但我的脑海里
有这样的记忆。我记得，当母亲挑着重重的一担稻谷回到家中，在弓下身子将
那一担谷放下来时，那扁担还在她的手中，她还在不停地喘气，汗水还在她的
脸上流淌，可是，我已经能很明显地看到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却见不到
一丝的疲劳，那就是丰收的喜悦。
我的左手拿着伞，右手插在裤袋中，可走了一会儿，又换了过
魔鬼与天使（27）
来，觉得
伞拿在右手里方便些。我那刻心里老是觉得有点别扭，因为天空挂着那么大
的太阳。我更害怕别人以为我是拿着太阳伞，
一个黑乎乎的男人还害怕被这点太阳晒得更黑？可李香兰坚决让我拿伞，她
昨晚说好她将在霖湖公园的假山下的长椅上等我，她的打扮是头戴红帽子，手
拿一本书。一听就知道，这可是个既时尚又有内涵的女生。
下了第九路公交车，离那公园就只有300多米了，还没有我们学校操场的
一圈大。不过从下车起我已经走了五分钟，似乎还可以再走五分钟。从我自
己手掌心中的汗来看，我确实是有点紧张，我基本上还没有和其他的女孩
子单独相处过，除了晶晶以外。
我忽然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我，我拿不拿伞，其实
关别人什么事，别人也是没闲情来观察我的。我本想现在就想好一个笑话，
等一会儿说给李香兰听，好缓解一下气氛，也好博得她对我的好感。但我
又意识到，只有临时想出的笑话说起来才会轻松好笑，现在我想一个或许并
不好笑的笑话反而让自己尴尬。
既然我们给自己定了看得见的目标，那只要我们走下去，就一定走得到
。现在，我只需向左转一个弯，就可以看见公园的大门。
我转了过去，见“霖湖公园”这几个字正蹲在公园大门的顶部上，它
们当然也不会嘲笑拿着伞的我。但我还是马上退了回去，马上向右转了回去。
我往回走了几步后，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今天的运气还真不错。
走到巷子里，我把背朝外，然后从怀里拿出镜子，往自己脸上和身上照了
起来。我将全身检查了一遍，一切都还好，下面的就是重点部位………面部了。
我没有带上梳子，因为早上用了那么多摩丝，现在头发都硬硬的，可发型
还是乱了一点，如果带上梳子就好了，不过也不要紧，我现在用手指轻轻整
理一下，也就行了。最后，我做了一个比较好的表情，它笑而不媚，酷而不冷。
我这次转过去后就径直走到大门右边的售票口。我买票时，目光撞到了
那漂亮的售票小姐的眼睛上，她竟朝我看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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