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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挺认真的，也许她很适合做一名演员。
"；不！你为什么要屈服呢？你完全可以留下来的！你的幸福谁也没权主宰，你用不着跟他们走！"；说真的，在这样的江边，在这样的夜晚，同她演这样的戏，将会是我这生中最难忘的经历。
"；你不知道，我身上裹着的中间物质不久就要报废了，而且，我只有服用我们那个世界的食物才能维持生命。"；她的语气也带着愤怒，是对命运的愤怒。我总算知道了她以前为什么不吃东西，原来，她早就开始演这场戏了。
"；你不要难过，虽然，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我知道那是你们地球人一生都神往的东西，我想，它一定很美丽，谢谢你给了我，我一定把它带回我的世界里。"；
"；难道你们那个世界没有爱？"；可惜的是，我流不出泪来，语气倒很沉重。
"；没有，我们根本不象你们活得这样的复杂。恩，其实你们的世界是一个美丽的世界，但同时，也是很恐怖的。我只是个实习生，以后即使我能够分配到地球上工作，那也不能和你见面，本来，我是不能告诉你我的故事的，但我又不忍心。"；
"；那你什么时候走呢？"；我微笑着对她说。通常人们在最后的分别时，总会有
一方露出艰难的微笑，以此来渲染一种离别的愁苦。
"；还等几分钟吧。"；
"；你们的世界离我们远吗？"；
"；这不能用近和远描述，因为我们处于不同的时空，所以不存在空间和时间上的距离，但有时，没有距离，就代表永远也不能到达，但或许，当我们的科学技术打破这个界限后，我们相互就离得很近了，像邻居一样。目前，我们只有靠巨大的代价才能短暂地停留在你们的世界。"；
"；我现在能碰你吗，能碰你的手吗？"；
"；当然可以啊。"；
我便抓住了她的手。我低着头，不看她。
"；你还可以吻我的脸，但千万不要碰到我的嘴唇，不然我们的唾液相接触后，就会发生中和反应，放出的能量就会毁灭我身上的中间物质。"；她轻松地说，这到很符合她的角色，外星人嘛。
这是个好机会的。我小心地将嘴唇触到她的脸上，感觉着她肌肤的温暖柔软。我得演得逼真些。
好！我脸上感觉到了一滴热泪，当然是她的泪水，我完全肯定这出戏的高潮就要来了。
"；你的泪水？"；我把嘴从她脸上拿开后说，“它没有与我的脸反应，难道，
我们打破了那个定律？”我敢肯定，我的语气兴奋得不能再兴奋，夸张得不能再夸张，而且，又绝对是真情流露。
（六）
她的嘴没有用来回答我，而是用来堵住了我的嘴。我浑身欲醉。这场戏太成功了，要知道我事先并不知道剧本。当然，这也许归功于我和她之间的真爱。
"；我们已经打破了那个定律，以后你就用不着回去了！"；当热吻结束后，我以一幅迫不及待的神情说。
"；恩，永远也不离开你！"；她忽然笑起来，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个笨蛋，竟然相信了我瞎编的故事。"；她忽又热泪盈眶地说道。
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幸庆自己刚才不是很笨。不过，我露出了一幅不高兴的样子。
"；你生气了吗？"；她小声说道。
"；不错，我要惩罚你！"；我立刻用强于先前十倍的力量吻住了她的唇。机会，是要靠自己创造的。接着，我把她带到烧考摊，强迫她吃一只烤鸭。
"；你竟然用不吃东西来骗我，现在，这是对你的处罚。"；
她一脸痛苦地接受着我的处罚，突然，她说："；你不问我为什么要骗你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所以就不急着问。"；
"；我想，如果你能相信这个故事，就表明你是真心爱我的，你不知道，当一个人陷入爱中，他的识别能力就会下降，对所爱的人的谎言便会无端地相信，如果我能很好地演出这个故事，最好是流一点泪水的话，那表示我也爱上了男主角。"；她动情地说道。
尽管她的这几句话在说出来时有她的微笑和开心作衬托，尽管那声音充满着温柔，可却令我后怕不已。原来，她是用这个故事考验我。
我是真心爱她的，我之所以没陷入这个故事，可能是因为我太聪明，而她很动情地演了这个故事，则表明她很爱我。所以，我虽然没有真正如她所想，但那并不影响什么。
"；那么说，我们的故事是非常完美地结束了？"；我说。
"；胡说，才刚刚开始。"；
"；对，刚刚开始。"；我又回味自己刚才在江边的那一幕，不禁好笑，如果我把这个故事告诉别人，他们一定会说我和她是两个大情痴。
"；我原打算在你问我'你为什么能呼吸我们的空气'时便告诉你这只是个虚构的故事，可你却没有这样问。"；她很认真地说道。她的声音轻轻的。
我幸庆自己没有想到那一点，不然，刚才可能就没有机会吻她了。我牵着她的手，走在静静的夜里，城市里的喧闹，能传到这偏僻的街道上也没有多少，也只能增加这里的寂静。
有时候，我会稍稍地担心，担心这是一场发生在睡眠里的梦；还有的时候，我会有一点儿的不自在，觉得自己是伏在别人身上的鬼，这大概是因为我还不习惯自己的生活竟然也能如此地完美吧。
除此以外，我还会突然地问自己：我和她之间的爱到底是不是有点发狂呢？通常的人恋爱好象都不是这样的。难道我和她之间的才算是真正的爱？也许当今这个世界就仅此一例。
"；你在想什么？"；她说。
"；我在想为什么你会这般地可爱？"；
她听到这句话后欢喜得很，尽管她努力地试图着将这种喜悦不表现出来。该死？
我为什么要骗她？就算不告诉她，也不该用甜言蜜语来哄她，虽然那也是我想说的真心话。以后我不能允许自己再骗她了。
一阵风将她的头发掀起，其中有一小缕拂到了我的下巴上。是那么清香柔顺的头发。她看了我一眼，又望着前面了，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我送你回家吧。"；最后，我有点不情愿地说出了这句话，我怕她回去晚了她家里人会不高兴。
"；你这个星期六去我家，好吗？让我妈认识一下你，今晚你就不要送我了，我自己坐车回去。"；
"；那好吧。"；我说。
我把她送上了车，来去自如得像幽灵一样的车转眼就载着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回来后，我躺在床上，心里有喜悦，也有激动，她的妈妈会是什么样的人？她的爸爸呢？他们应该和她差不多的，我安慰自己。
星期五我在服装超市买了一套合身的西服，用去了半个月的工资。这次是见伯父伯母，当然要穿得考究一点。
星期六那天我很早就醒来了，第一句话就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大约九点钟时，我在电话里告诉她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说："；你快过来啊！"；她又告诉了我一遍地址，并再次嘱咐我只需对司机说那个地址就行了。
到她家并不远，坐计程车才半个小时而已。那是一座外表很老旧的居民楼。她早就等候在停车的地方，穿着一身运动装，看起来很灵巧。
一见到我，她脸上就乐起来。
"；我妈妈刚才有事出去了，不过等一会儿就回来。"；我刚从车里走出来，她就挽住了我的手臂说。她的手臂好柔软。
"；伯母凶吗？"；我问。
"；你看我凶吗？"；
"；不是，我是在想，如果伯母凶的话，那等你老了以后，你也会变得凶起来。"；
"；我本来就很凶，但我妈本来就不凶。"；她轻轻打了我一下。
"；走，上去啦，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我家又没有人喝烟喝酒。"；
"；原来伯父不在家？"；
她愣了一下，马上又点了点头。我心里稍微松懈了一点。
她家在三楼，三室一厅，如果只住她们母女俩，倒很宽敞，里面的装饰朴素，给人自在舒服的感觉。
她把我带到她的卧室里，那可是一间又香又整齐干净的房间，里面的空气，都含
有她的味道。
在伯母回来之前，她一直偎依在我的怀里，翻着她的相册，告诉我她曾经的一些趣事。
而门铃一响时，她便从我身上跳起来。
"；是我妈妈回来了。"；她说着起身去开门，她好象也有些紧张。我挺起了精神。
"；妈，杨成来了。"；
"；来了贵客啊，欢迎欢迎，没有什么好招待。"；伯母边说边走了进来。那是一个浑身透满母性的女人，她洋溢着慈爱笑容的脸庞还风韵犹存，她那神情和姿态的高雅，是我妈妈永远也难具有的。
"；伯母，您好。"；
"；就叫我金阿姨吧。"；她在我身边坐下了，又对金肖说：“给人家倒杯茶来。”
"；是啊，你叫伯母，我妈就会显得很老了。"；金肖边说边走向茶几。
"；我不老，你能长大？我的青春都是被你偷走的。"；
金肖给我端来茶后，就紧挨着她的妈妈，拿过她妈妈的一只手，看得出，她们母女俩关系很好的。
几句客套话后，金阿姨说：
"；瞧，我这记性，说好捎点菜回来的，却给忘了，阿肖，你去买点菜吧。"；
金肖高高兴兴地走出去了，她那下楼的声音隔着门也听得很清楚。
"；这孩子，永远也是个孩子。"；金阿姨说。
"；在妈妈的眼力，孩子当然永远是孩子。"；我说。
金阿姨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小成，你们交往有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
"；时代不同了，现在年轻人不像过去那样妞妞捏捏的，心里有话不敢说，阿肖比较单纯，她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有心计，既考虑别人的工作又问家庭，可是，我这个做娘的，就不能不问一下了，小成，你也不要在意，你们年轻人能够看重情，那很难得，但我们上了年纪的人，还得从实际的生活来考虑。"；
"；金阿姨，我理解您。"；我尽量把笑容往脸上挤。
"；工作累不累吧？"；
"；也习惯了，在那里工作了快两年吧。"；
“是什么厂？”
“宣德机械厂。”
“啊，这么巧，阿肖的爸爸当年也在那里工作。”
有点使我觉得奇怪的是，她的这句话说道一半时，脸色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阿肖说你是湖南人。"；
"；是的，您听说过那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吗？"；
"；知道，学生时代学过。"；
"；我家就在那篇文章里所描述的桃花源里，现在已经是一个比较开放的村子了。"；
"；真的？还真有这样的地方？这我还没有听说过，有机会一定看看那个世外桃源。"；
"；到时您一定要到我家去做客。"；
"；一定，一定。"；
通过这个方式告诉她我是农村人，我觉得是最好不过的了。
"；小成，你有多大了？"；
"；二十六。"；
"；以前没有谈过对象？"；
"；家里有人介绍过，但都因为每次回家时间过短，相互了解不够，都没有谈成。"；
"；这事也得讲个缘分，阿肖今年也二十二了，还整天看什么言情片，言情小说的。真爱，哪个女人都想要，可能得到的又有几个？人来到这个世上，有许多事就由不得自己，如果是不顾一切去追求，到头来，才会觉得自己追的只是一场梦。"；
“您好象有过这样的经历？”我希望自己能和她聊得融洽些，但说过后又觉得有点冒昧。
还好，她没有难为情或不快的意思，不过头已低了下来，那样子是在艰难地寻找沉淀在心底的往事，许久，她抬起头了，说：“是的。”看来她已经找到了那件往事。
我猜想她会继续说下去，所以做好一幅倾听的样子。
“你还不知道金肖的爸爸已不在世了吧。”
我像是电触了一下，本能地摇了摇头，我已经能够确信她脸上奇怪的神情代表着的是痛苦，根据我的记忆判断，差不多这是我第一次在女人脸上读到痛苦，真正的痛苦。我忽然同情起她来，还有金肖。
"；阿肖的爸爸是我下乡时认识的，那时我常常因为一些事情不会做而哭，而他总是默默地帮我做，也从不同我多说一句话。他家里没有姐妹，只有两个哥哥，我就经常去他家里做点什么缝补的活，算是谢他。但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他五大三粗的。那段时间很辛苦，很难熬，可还是熬到了头，在得知不久以后就可以返城的消息后，我激动得哭了，在城里，有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温暖的家。但是，越临近返城的日期，我竟越有点留恋，有点舍不得走，偶尔看到他，心里也酸酸的，如果没有他，我这几年能挺得过来？
就在我在打算走的前天晚上，我想至少应该和他告别，说几句感谢的话，我在去他家的途中撞见了他。他憨厚地朝我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我看着他结实的肩膀，对他说："；明天我就要走了。"；我没有叫他什么，就这样直接地对他说。他不作声，也不看我，像个忸怩的大姑娘。我于是往回走，很不自然，没等我走几步，他突然朝我喊道："；你能不能留下来！"；
我转过身，见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我很凶地对他说。我哭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凶。我真的糊涂了，我没尝过什么爱情，只在文学故事里见过，我常常幻想的爱就是那种甜蜜的，激烈的，可残酷的命运把我安排在这里，剥夺了我的缘分，但是，或许他对我的爱才是真正的，我曾经读到的只不过是被别人理想化了的东西，我这么一想，心里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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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与天使（6）
"；我喜欢你。"；他很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这几个字却有着奇怪的力量，令我跑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我决定永远也不要离开他了，因为他是爱我的，他能够保护我。
我父母都是同情达理的人，他们同意了我和他的婚事，并且，还让我们搬过去一起住。
回到城里后，我们和父母挤在一起，那时我怀了孕，快临产了，所以不能工作，而他在我父亲拖人介绍的一家鞋厂工作。几个月后，我生下了阿肖，他很高兴，每天下班回来都哼哼唱唱的，但一见到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