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争气。今转送给二位贤侄吧,这心轮内有磁石,但不使动真气不得发挥威力,其上日月铁角也可击敌。你二人拿去对付这少年,正当合用。
当下周氏兄弟接过锁心轮,只见那心轮银光闪闪好似被银水洗过的一样,一眼看下就知不是俗物,且长短轻重无不趁手,于自己另一手内的金精剑刚好一长一短,远攻近守无不如意。一时大喜过望,忙伏身下拜称谢。
再看张入云,先时见玉音师太收了自己的银镖也是一惊,但他现在全副心思只在香丘身上,一时哪还顾得过来。当下堪堪将香丘伤口包好,却见周氏兄弟又是合身而上,心里恼怒,只得将香丘轻轻放落在地上,一声虎吼又是翻身而上。
他此时只求速战速绝,那流星指本已套在手上,当下只见银光泛起,却是一阵叮当作响,竟是招招只取攻势与他兄弟二人打作一团,一时间周氏二兄弟那般高强的连环相击本领,也是被他压制的无有还手之力。其中偶尔他右手还会放出一二枚银燕镖,当到底那锁心轮是专拿天下暗器的奇门兵刃,一时俱都被兄弟二人收走。只是张入云见此却全不在意,只每当他兄弟二人为收暗器分神之际,必得要出重手与两人手中兵刃相撞,当下直震得对方骨痛筋麻,累积之下,不到三四个回合,周氏兄弟便已是堪堪就要落败。
玉音心计深重,虽知自己一对师侄是个草包,但也未料到张入云竟是如此厉害,只十多个回合眼看着就要取了他二人的性命。她先时让周氏兄弟上前擒拿张入云,一是有心赐二人锁心轮卖好,二是姚花影与峨嵋派的门人俱在附近,若自己动手被众人看见实不成话。但不想此刻竟变成如此境地,却也是顾不得那许多了。
就见她曲指一弹,便是一缕自无名指生出的潜阳指劲打出,如有质之物一般竟在空中翻跃了出去。当下张入云毫无知觉的便被那指劲打中了自己脚下的环跳穴,一时右边身子即为之麻痹,脚下虚晃翻身便倒,高手过招只在一线。周氏兄弟二人虽被他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但二人是连环相击的法子,一时已是反应过来,周世宏当先一个挑剑就向他当胸刺到。
张入云此时已是摔倒在地上的瞬间,见已无救,左手一拨,已是一枚流星指套飞出将其剑磕开,跟着恼他歹毒,又是一拨,另一枚指套也是脱手飞出,只取他的面门,虽被周世宏用锁心轮生出磁力将流星指带开。无如这铁指套乃是流星铁所制,磁石对其作用极小,倾力之下也只将其略带过一线,等周世宏发现时已是无及,堪堪将自己半边脸让过。但依旧是被打中了自己的下腭边上,一时只听他一声惨叫,却是口中血流如注,张口一呕,瞬时即是七八粒牙齿被吐了出来。
周世光见自己兄弟被张入云所伤,一时大怒,发狠便将金精剑直插而下,欲将张入云刺个透心凉,未知却在这一瞬就听远处一声娇喝道:“住手!”当下却见姚花影已是自空中排云驭气而来。周世光见是她到了,一时心神略有疏忽,剑头一缓,却又一阵狞笑,又是一剑刺下。
张入云得这一瞬已是将真气运动了一些,见他长剑刺来,当下左手二指一并,却是贴在了剑背上,跟着一引已将其手中长剑带过一边,直听哧的一声,便已是深深地插在自己身旁的泥地里。
他这一招直看的二位观战的师太双眼发直,要知他此时半身麻痹,全身功力已是运不得一周天,一时体内残余功力竟还能架得起周世光这倾力一击,实是非同小可,而且张入云手眼这般灵动准确,实是练武之人毕生的方向。二位师太自忖便是自己也就只能做到如此而已,可眼见少年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也能得这般纯的手法,若是再过得几年待眼前这小子功力大增,却是如何克制的了。
毒龙师太虽是火爆,但为人却还说的过,一时见张入云如此,虽觉日后定是大患,但却也没甚多想。只是玉音为人心机深沉,见此却是眉间一皱,心底杀机不由已然泛起,可是爱徒此时就在身边却如何能够施为。
再说周世光见张入云竟还有此能为,心下也是大惊,只是见他这拼力一引过后,脸上便是一阵苍白,知对方是强提一口真气施为已是强弩之末。一时心下一狠,左手锁心轮又是跟着砸下。那锁心轮也是异铁所制,且周世光一身本事,便是件普通兵刃也可在张入云这般毫无抵抗力之下轻易就取了他的性命。
姚花影此时还在远处,见周世光如此又是一阵惊呼,只在张入云命悬一刻之际,却忽见玉音师太举手一招,已是将周世光的锁心轮引住,跟着口中道:“周师侄,且慢取他性命,有闻这歹人曾取了峨嵋东方兄弟的两面神牌,你且看看在不在他身上。”
毒龙师太听闻,登时也被提醒,一时暗到自己师妹确是心细如发。而那周世光闻言自是领命,当下他为防张入云再伺机反扑,却是将他周身穴道点了个通透。一时先在他面上狠狠的括了一掌,方在他身上摸索,当下只把张入云一身宝物尽皆取了出来,剩下的银燕镖自是不必说,便是婆罗叶和最后一枚寒露丹也被他取在手里。
后见张入云一身再无什么东西,欲待探个究竟又欲顺便侮辱他,却是提起张入云的内衣将欲撕开。此时姚花影已是落在了众人近前,见周世光竟要将张入云剥光,一时再也忍耐不住,却是大怒道:“你怎地如此侮辱人!”说话时已是手按剑柄,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周世光从未见过自己这位师妹竟生的这般大的脾气,一时为她气势所逼,却是只将手顿住了。
未想就在这时,却听玉音师太道:“花影这不关你的事,你自去香丘那里看看她身上有无异物。”
姚花影闻得师命,自是不敢相强,只是盯着周世光半日方才移动步子走到香丘身边,当先却是先替其诊治伤势,至后才在其身上探寻,一时在香丘脖项上发现了那枚桂实,知瞒师傅不过,只得将其解下递给了玉音师太。
二位师太也未想到香丘身上竟有这千年一结的异宝,当下见了也自心惊,只是想着得了这一味药,日后炼制丹药时却可生的几倍的效力,一时心下大喜。正在二人心中贪欲正炽时,却见一团红光浮动,再侧过脸去看,原来是张入云贴身收藏的混天绫所放。
毒龙师太不比她师妹见闻广博,当下只觉红光眩此而已,还不觉怎地。但玉音眼光一触之下,便知是一件前古异宝,纵是她修行年久,此时双目之中也是升出贪婪的欲火来。一时口中忙道:“周贤侄,你且把那件红巾取来一看。”
周世光一时得了许多宝贝,贪念大炽,早有心有所动,闻言自是乐得效劳,正欲动手时,却听见姚花影忽地双膝一屈已是跪倒在玉音师太面前道:“师傅,这件红绫张师弟贴身收藏自是宝爱非常,还请师傅您手下留情,不与其计较!”原来姚花影自在上一次水镜寺相斗僵尸时,便已知道张入云对这红绫爱之极深,此时自己师徒已然将张入云和香丘打成重伤,如惹再夺了他这件宝物,只怕自己和他日后再无相见的机会。
玉音师太听了自己徒儿的话,知自己心思已被其窥破,不由面上一暗,当下怒骂道:“你知晓什么,如若这件红绫合用,却是有关重振我崆峒门户的大事。我与你说过,你终生见不得云雨,却还是暗地里贪恋这小贼,至后本想将你嫁了昆明刘家从轻避重,不想你竟违背为师的命令,擅自逃走。之后这小贼又伙着一个邪教妖女竟大闹他刘府,一时间有不精细的昆仑门人,还以为我崆峒也在背后与他二人有些干系。掌门师兄为此一事,已是对我多番责难,你知不知道。”一时她语气刚硬,积威之下,却是容不得姚花影说个不字。
不想玉音师太说过这番话后,却又面色转合道:“花影,你禀赋奇高,为我崆峒百年来根性最高的弟子,为师对你期许良多,实指望你日后能光耀我崆峒门户。且你悟性又好,实是我修道中人难能可贵的良才,怎可看不破这一点点的儿女私情,为师这多年的苦心栽培,怎就挡不得这小贼与你才只见了几次面的功夫。”
一时她当着众人的面喝破姚花影的心事,已是让其无地自容,不想转瞬间却又改了软语相慰,只引得姚花影面上一阵青一阵红,眼看再不能克制,一时已自伏倒在地痛哭流泣。
周世光见姚花影只在一旁娇泣,再无人阻止自己,却是狞笑一声,探手就欲将那红绫拉下,不想,张入云竟在此刻忽地一声暴喝道:“住手!”一时间出其不意,竟把个崆峒弟子震在了当场。
周世光为张入云这霹雳般的一喝所惊,当下呆了半晌,才想起他一身已被自己所制,才又狞笑道:“似你这般的鱼为砧板,竟还敢来与我相强,嫌命太长了吗?”说完就是举拳要打。
不想却听张入云笑道:“你有本事自试一试,可看我还能不能把你怎么样!”当下他虽是躺卧在地,且又被周世光骑在身上,但仍是把个周世光惊地心底生寒。张入云见他害怕,却又是一阵狂笑,只是他此刻一口的鲜血,一时笑将起来,却是满面的狰狞。
如此一举更让周世光下不来台,恼羞成怒之下,却是即刻取掌就往张入云身上红绫扯动,未知他手指才刚触着红绫,却见张入云屏口一吹,当即便将自己口内的寒铁刀片射出。一时运尽他一身残余的最后一点功力,直如电光一般的自周世光的右手腕划过,但听得一声惨叫,周世光的右手已是被齐腕切断。一时间就见他手腕断处血如泉涌,哭天喊地之下,竟是翻身倒过一旁,已然昏死了过去。张入云见他如此,心下得意却又是一阵狂笑。
毒龙师太在一旁,赶忙冲上前为其救治,不想自己一时大意,方才还是完完整整的徒弟,竟已成终生残废,心下恼恨,就见她脑后忽然一阵青光大盛,竟是放出剑光来,当头便欲将张入云杀死,姚花影见张入云危急,已然顾不得了,当下便抽动青鸾剑上前相护。
就在这时却听玉音师太口中道:“还望师姐先不要取其性命,他即斩了周师侄一臂,你也先断他一臂稍事惩戒就是了,等过会儿师妹我问完他几句话后,再任凭师姐发落吧!”说着话却是怒视着自己的爱徒,不让她再有所动作。
姚花影听得终还要是斩了张入云一臂,心下剧痛,但终是不敢反抗其授业恩师,一时眼泪纵横,只将手按在剑柄上举棋不定,大是犹豫的看着张入云受刑。
毒龙师太闻此,心有不甘,但到底眼前张入云确是还有其利用价值,一时间恼怒起来,只得将先取他一臂,只是她心中怨毒,剑身却是朝着张入云齐肩削下的。
张入云知自己再不能幸免,反倒释然,只是气愤不过,张口又将自己嘴里的一团污血喷了出去。纵是毒龙师太,此时也因同时要闪避鲜血和运动剑光,竟也是有些手忙脚乱,当下她脸色难看,空中的剑光越发的快了。
眼看着张入云右臂就要把齐肩斩断,却忽见远处空中竟是闪电一般射来一团金光,当下便与毒龙师太的剑光撞在一起,就见空中一阵金青二色一阵霹雳般雷动过后,那毒龙师太的剑光已是被震退一旁,再看那先时金光也在一触之后,便已是滚落在了地上,待金光顿住后,众人这才发现原来竟是一枚金光灿灿的金弹子。
一时再往这金弹子所放的来路上看去,却见远处一女子正凌空单手持着一把翡翠般晶莹透亮的玉弓,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一众崆峒门人均是眼力极好之辈,虽是那女子还在远处,但俱已瞧出是峨嵋双剑中的叶秋儿,只是她此刻换了装束再不着绿,而是着了一身黑锻子箭衣,肩披一条赤色做底的黑披风,脚上蹬了一双乌蛮靴。
叶秋儿本就生的瘦长,此刻着了这一身紧装剑履,更显得人物英秀逼人。此间山风凛洌直将她身后披风吹得如狂龙翻滚,再合着她箭衣上一排大红色的密扣,寒目生光之际,确是见其英姿飒爽,令人见了心魄为之一夺。
玉音师太只描了一眼,眉间就是一蹙,曲曲一个叶秋儿她自是不放在心上,只是这后辈弟子此刻竟敢一人犯险,自是背后有人为其撑腰。到底峨嵋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是数十年来势力已大不如前,但教中仍是藏龙卧虎,真若是惹出个什么高手来,却极是极令人头痛的。
果然就在这时,远处山林已是响起一串马蹄声,行的近前,却是一红一白当先,另有两匹黄膘马落在其后不远处。当先的白马上已无人乘骑,正是叶秋儿爱驹千里,那红马上的却正是峨嵋另一剑沈绮霞,当下人未至,语先到。只闻山林间响起一阵清音道:“峨嵋派下晚辈沈绮霞率中同门恳请二位师太剑下留人。”
她跨下也是龙驹异种,转瞬间已是行至众人面前,当先翻身下马便与众人见礼。毒龙师太见她举止温柔,礼数周全,一时也只得先将剑光收起,暂不理倒在地上的张入云。只是口里兀自道:“你这后生小辈好大的口气,便是你长辈也不敢先击我的飞剑,再拿话阻我。如此举止便是你峨嵋派的礼教吗?”
沈绮霞听了这话,已是将身拜倒,与毒龙师太赔罪,此时竺十八与东方文宇也跟着赶道了,见沈绮霞跪倒在地,他二人是同门师兄弟,为表礼数,也不得不拜。竺十八对张入云向有好感,行的此举倒还好些,唯东方文宇此行却是极不情愿,当下尴尬了半天方虚膝落地。
再听沈绮霞作礼道:“还望师太见谅,方才只为事急从权,叶师妹在我授意之下才敢如此大胆,师太若要责罚且尽责罚绮霞吧!”
毒龙师太闻言鼻下哼了一声道:“你当你一个峨嵋派大弟子,我却不敢教训你吗?”说话间却是剑光又扬,一时青光拂动处,直照得三位跪在地上的峨嵋弟子尽皆成了碧色。正在此时却听远处一声弓响,回头看去,却正是叶秋儿仍自逗留在空中,一时拉空弦作警,此时却已又扣上一枚金丸,正怀抱满月的对着众人这里,只是她终究不敢太过放肆,搭弓的方向多少有些偏离众人。但只这样也是气势逼人,与崆峒派众人硬拼狠斗的意思昭然若揭。
毒龙师太火爆般的性子,如何能受得了小辈的相逼,当即便是发了大怒,只听她暴喝一声,竟见得空中青光大盛,竟是将个半边天都给染青了。玉音师太瞧着不好,忙出语阻止。
而另一边厢沈绮霞未料到叶秋儿竟敢与之针锋相对,心下也不由有些惊惶,忙也回头出声阻止其鲁莽的举止。未想叶秋儿竟是不听,不但如此,反将弓矢对正,当下催动那翡翠碧玉弓,也是一阵绿油油的碧光泛起,将个另半边天也给浇绿了。且她右手中扣着的金丸,此刻也已是化做碗大的一团金光,一时就见空中碧波泛起又托起一轮金日,煞是惹眼。
玉音师太也算是见闻广博的,但此刻却未瞧出那神弓的来历。当下怕其师姐一个不慎惹出峨嵋崆峒两派泼天大的争斗来,只得将自己剑光放出,就见空中一道白光生起,立时便将毒龙师太的青光托住,只劝道:“还请师姐稍安毋燥。”又回头与沈绮霞道:“沈师侄,我且问你,你此一行的派中长老却在哪里,怎地竟能容得你四人在这里如此放肆!”
沈绮霞闻言便是一颤,知这位师太城府极深,半日不语,开口却是击中要害,幸是行前已得人指点,当下忙答道:“晚辈此一行乃由汪师叔统领,只为汪师叔在此地附近有一老友,一为访客,二为借马,却是有一些耽搁。只是汪师叔曾说起今日师太一行人定在此处,却先叫师侄在此迎候。果然师叔料事如神,只是因见毒龙师叔与张师弟有一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