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道童镜光神奇,纷纷为之侧目,加之左清玄此刻已将手下三名弟子寻回,到底三人都是白鲸岛十三众多年心血教练的高徒,先时只是一时不慎才遭敌人暗算,虽是惊险,但三人却并未受重伤,此刻场上又多了四人,一时声势大盛,见此老道人浮云子心上也是略略一放。
独那少女一丝不在意,仍与道童冷笑道:“只不过仗了老不死的一件护身法宝而已,便当自己真有多大能耐了吗?看我破你这面不成器的破镜子!”言动之际只将温玉砌就一般的手指拔动耳际一绺长发,柔指纤动不经意间已多了十几茎长发在手。
浮云子见她这般举动心里若有所悟,可一时搜肠括肚也猜不出个通透。可就在这当儿,女子已将手指兰花样的打开,十余茎黑丝立时化了啸声,精光涌动,竟做了十数道寒光跃起空中,电动游走做了活物。
众人看的仔细见是十余尾二三丈长短的灵蛇,有鳞有甲,额角上好似生了独角,如此异术让人瞧了心里好不惊讶,尤其惜、措二霞见少女法术精奇,心上又惊又羡,不由向其师称赞道:“师傅!您瞧,这女子竟能放出这么多长蛇!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浮云子见丫头们言出无状,忙摇手禁声道:“这什么长蛇?这些具是龙种,没看见头上长了犄角吗?”他这句话声不大不小,被那少女听在耳里心上为之一乐,一时回眸与老道人露齿一笑,看意思倒是甚好。老道爷见状,也为之长吁了一口气。
再说女子将十余尾灵蛇放出,只在空中一阵翻滚便呼啸着齐向道童杀来。见来的猛恶,道童却也不惧,手中圈动,铜镜青光便得暴涨,即刻将迎面而来的妖蛇敌住。可少女先时早已将内中仔细计算清楚,那妖蛇足有十四尾之多,镜光虽然威力,但也只遮得一面,妖蛇却是灵动之极,早有六七尾绕至童子身后翻身杀至。
道童见势不好,忙待将手中镜光晃动,放出青光将身后妖蛇阻挡,不想先前与之作对的妖蛇,竟不顾性命的撞落在当面的青光之中,虽是即刻被镜光威力震个了粉碎,可道童宝镜也被妖蛇临死一噬震撼,激得他握镜的右手一阵颤抖,半边身子也为妖蛇寒气浸袭当即打了个寒兢。
而一众妖蛇却并不顾生死,一连七八尾冒死撞落在镜光下却将镜中青光生生打成了一片冰光。远处惜、措二霞眼力浅些,当时还未看出,稍迟才看清道童单手镜光已被一团寒气逼住,眼睁睁的看着在空中结起了冰凌,只怕不过片刻便要连手臂在内也一并冻做个冰球。可女子手下妖蛇却并不留手,一样的翻身冲上,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确是让人瞧了心惊肉跳。
见师祖流下宝物竟不能发挥威力,童子无奈只得将宝镜藏回腰下革囊中,左手一指便是一道青光飞出将剩余妖蛇敌住,那青光颇为得力,虽只一道剑光,却能将六尾妖蛇敌住,并不见一点弱势。而此刻被震退一旁的巨汉见此又已冲身而来,因见对方剑光绞斗自己同类,心上不忿,掌中一翻便已多了一根宝气缠身的金杵,迎着对方的剑光便砸了下来。
那金杵上镶无数灵宝冷钻,只一出手便将半边天都耀成一片金光,煞是威风气势。一旁少女见状却是一阵皱眉,娇声骂道:“蠢东西,快把降魔杵收了!用这东西反嫌累赘!”
可到底晚了一步,道童见巨汉动起兵刃心中大喜,早将右掌翻起,就见一青一黄两道光华即时闪出,如长鲸取水一般的将巨汉手中金杵摄了过去。眼看便要被道童取在掌中,不想巨汉一个惊啸,举手一招,竟硬被他又夺了回来。如此变故只气得道童脸上阵青阵白,在眼落自己右掌,暗恨先时被敌人冷气浸袭,手足麻痹,不然无论如何也失不得手。
而远处少女又在一旁指点道:“好了,他潜光镜已不能运用,一柄牢什子破木头造的飞剑也奈何不了你,你只管空身搏斗,至多半个时辰,必能将他打败。”
巨汉得令一声虎吼,重又冲上,果然少女说的不错,道童青光虽得威力,但只能对付的了灵蛇,待斩至巨汉身上时仅能将他划得周身火光迸溅,并不能真伤了巨汉身体。待时光一久,道童果然不耐支持,头角已然见汗,何况尚余有两三尾妖蛇从旁扶助,更是令道童疲于应付。
向冷泉二人在旁看的清楚,要知眼前道人是为自己应邀前来,此刻危急自然不能不顾,只是想着对方脸嫩位尊,不好当面施救,当下只命三名弟子将剑光放出,引走三尾妖蛇,只留巨汉一人独战道童。
第六十三回 … 雨打花万紫 剑落雪千红 (拐)
那道童占的是师门法宝,相惯人强,不意对方竟有这大本领纯以自家身体便能将自己战的大败,他一门飞剑又为剑质有别威力并不见佳,转眼间又连换了神雷和飞弩向敌人打去,可都被对方金刚也似的身体挡下。飞剑青光也在巨汉鸟爪也似的巨掌下堪堪不能支撑,眼见无计可施,心中恼恨,钢牙一咬,反掌将负在肩胛的背囊一拍,顿时一道青光冲天而起,明晃晃如燃了一只极大的绿灯笼,剑光流火瞬时急转而下,直往巨汉当头斩去。
那长汉半日与道童对垒,见对方法宝威力均是寻常,一上手颇为畏惧的宝镜也已被主人破去,见对方情急之下又祭起一只飞剑,以为不外如是,阔口一张只咧开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仗着自己一副金钢铁掌竟想生擒道童放起的飞剑。
未知一旁观战的少女看出厉害,见手下不顾死活,忙屈指一弹便是一道冰光激射而出,比电还急,赶在巨汉头里将他巨掌震过一旁,口里并叱骂道:“瞎了眼的东西,连个轻重都看不出,想再折一副手掌吗?我可没功夫耐心陪你再磨制一次!”说完又回首与道童冷笑道:“想不到你门上几位师兄倒真照护你,一口师传神木剑竟赐了你随身行走,可这牢什子并不能伤我。只你即有了此剑,为免多做手脚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你去吧!再不见机,今日管教你死不葬生之地!”
那道童好容易才借师傅留下的本门第一口飞剑扳回一城,可眼前一个小丫头口平凭地这般大,竟仍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他虽是素性狂妄,可今日连连遇挫,也不由的加了些小心,只是平日里相惯占了人强,一时总想再取些上风才好住手。心中打得如意算盘,手指点动,空中绿荧荧剑光重又落下,欲待再斩那叫黑龙的巨汉,好在人前赚些风头。
他不知眼前少女乃是世间有数的凶神恶煞,方才一言只为会期将近,不远多做事端,况他祖上与青城峨嵋两教很有交情,如此才多少有些忌讳,可此刻道童竟再敢出手,立时将女子激的大怒。当下也不再开口,只声声冷笑,玉指接连曲动便听一串如钟玉向击的叮冬声,而空中则飞出十余点如月光一般洁白清冷的弹丸,直取那空中如蛟龙般腾跃的神木剑。
要说这手指上的功夫,浮云子师徒平时也是常见,只是老道人兄弟一门弹指神通出手便是冲天而起的精光,虽也能有星丸跳掷,聚练内气化为弹丸中人的伎俩,但无论威力声色都不足与眼前这女孩相比。
那神木剑本得是东海神木与先天乙木精气合着道童师尊先天一气费一甲子道力才修得的大威力上乘仙剑,论威力不在当世第一等仙剑以下,只是因是先天木质稍弱了些锋芒,可又为的是采炼的乙木精华,其中生生不息威力别有一功,为得是眼前道童玄功还未深造所以不能尽展其威力,可就如此也得一般的威力无比,实不是中原土地遗老诸剑所能应对的。
可女子却看出他这一桩短处,并未当真将其看在眼里,一时下接连十余只冰丸击出,只打得原本十余丈剑尾青光,只剩下不过一二丈而已,更其怪的是那飞在空中的冰丸只一出女孩的手,过不得多久便重又于空中飞回她手里,好似活物一般,可循环不尽的取用,且每每与剑光撞上便是绽开斗一般大小的冰花激起漫天的冰屑,把个神木剑打的剑光一阵摇晃。虽说冰丸势力也就此减弱,但只要一回女孩手中便又得重返异彩,声势又显旧观。
浮云子此刻的功力与以往不可同时而语,目光展动,见那冰丸看似是个球体,其实却是一些极薄的冰片,仔细辨认见那冰片上隐隐闪动的鳞波,再又一想着少女与道童的对答,心里已猜了个八九成,当时背了手暗将自己第一法宝清净台取在掌上,一为不时应用,二为好随时临阵开溜。
再说那神木剑自中了少女十几弹冰片之后,宝光掩落,威力大不如前,及至最后忽见她双手连环扣动,又得口中娇叱,摇掌招引竟将那神木剑取在手中。道童见了,脸色挣的血红,一个忍耐不住,将口一张哇的一声便是一团血水喷了出来。
见对方这般不经事,少女娇声笑道:“也没见过你这般不长进的东西,不过是取了你一把木剑而已,便急成这副模样。早和你说了好话你不听,现在丢了人便又转了这等声气,如此可怜我倒不好再取你性命,你还是快给我走吧!想要神木剑的话,且回你的黑岩岛拿你家里磁精到北海来换,不然的话你几个师兄能有多少本事,实不怕也到北海来与我较量较量就是!”
道童心里的急的个左右不是,他虽仗慧目看出对方是个精怪,却未想其人法力竟得高到这般地步,怪之怪自己将人看错,不合屡犯对方忌讳,此刻战又不能,走又不是,心上光火竟无一些发泄处。
那女孩更是厉害,见他光景,晓得道童还不舍就走,她已两回开口要放道童回山,到此刻见对方还做万一之想,不听其法令,至此当真恼了她的性,目光一黯也不再说话,一个呼哨便催得巨汉再向道童攻去。自己则将长袖一拂,就见得一线银丝如扯了风一般自袖内生出,环天盖地,如信香也似将太莽山雪峰连同在场所有人等俱罩落了下来,那银丝虽然不甚势派,但在场众人俱都有泰山压顶之感。
金钟叟向冷泉见状,知少女祭起法宝想将所有人等一网打击,因见她前番手段,不由不起先提防,探手也从自己宽袖内取出一只宝瓶一样的玉锋,此时灵山脚下受灵溪万年洗拔的坚玉,为金钟叟祭炼后擅破各种法宝,此时正当合用,但见老人只将手掌一放,一道青光便已拔地而起,好似旗花火箭一般向峰顶上的银网射了出去。
第六十三回 … 雨打花万紫 剑落雪千红 (玖)
那宝瓶锋一时出手,声势极是威猛,眼看着便要将银网钻透,可不想越离得网面近,玉锋上的精光便越是衰落,直到的网前丈许远近,宝光竟掩息的一丝不剩,陡地凭空掉了下来。把个一惯不苟言笑的向冷泉羞了满面通红,心中惊惧更是莫名,待召手取回法宝,就见也如同来道童的两般法器一般也被冰霜锁住,再发不得一丝威力。那少女见他狼狈不由冷笑一声,玉手一翻已然结成的漫天银网顿时如泰山一般的压了下来。
浮云子见状心里吓得个魂飞魄散,他倒有自知之明,知自己与向冷泉众位相较也不过在伯仲之间,对方不能够取胜,自己也一也不得济事。眼前这看似娇小可爱的丫头多半是个累世修行的凶神恶兽,此时翻了脸,面色阴沉一脸的杀气,眼看着施辣手,自己哪能如白鲸岛一众人那般顾着脸面还要强留在当地与之争斗。两手一个兜揽也顾不得和两个徒儿商量,拽了二人拔云就走。
那女子见浮云子此时才知道厉害,一声冷笑,哪里能如他的愿,玉掌一拢,银网便如被人手操纵了一般倒翻了下来径往浮云子师徒三人身前拿来。
倒是老道人正经玄门功夫,一身飞纵本领当真不弱,心中惊惧逃起命来更是一等一的快捷,一时倒出了少女的意外,堪堪从银网下渡过。少女见之非旦不恼反倒盈盈而笑,玉指轻轻弹动,那银网竟如绽了玉花一般,飞爆出无止无穷的冰屑,当下里漫天银沙倾泻而下,再被阳光映耀真个奇幻莫测几疑到了世外仙境。
浮云子见那冰霜还未及身,自己半角袖袍便已挂了霜凌,心里暗叫不好,好在他早有准备,托掌便将清净台放出,但见一团柔光升起天际,宝光祥和,立时便将落下的银沙托住。浮云子见清净台果有效用不由心下一松,未想少女见他法器异样,一声娇哼,便将一枚冰丸打来。老道人见状心上又是大跳,忙也摇掌打出一记神雷,此时他多年精研的五雷正心印法,又为玄门正宗威力着实不凡,就见神雷冰丸相击,当空一个银电蓝芒惊现,浮云子便被雷爆余威震的排云价往后惊退。可道人退时身法有度,并不见伤,还为他心思灵动,趁此一击退出少女银网。
少女见他刁滑,但法宝、玄功俱都不弱,又为他是张入云兄长,一击不中便不再理她,只口中娇哼道:“想不到,你这老道士竟还有些本领,既然能退的出我这离魂网就算你今日造化。”说话间,张口便是一道寒光射出,正打向好真道人与金钟叟双双挥至的飞剑,一时一银二白三道剑光聚首如三尾蛟龙般战在一处,直搅得天空尽是刺眼的寒光,功力稍低下者莫说参与其中,便是举头观战也不能够。
惜霞措霞只抬头看了一会儿,心里便已发堵极不舒服,见师尊在一旁进退两难,措霞便道:“师傅,这里两般人马都战成这样了,不如我们尽早离去,留在这里无论是谁胜了都对咱没什么好处,只可恨我和惜霞姐姐刚才好一番布置都做了白忙!”
浮云子何尝不想脚底摸油,可艳娘和他已在事前商量要道人在此等候,二云观中只这一位尊神浮云子调度周旋不动,如此刻走了日后更是在艳娘面前抬不起头来。想着还是第三个女徒儿最晓得自己心思,老道人心中虽是两难,到底也得些欣慰。
而再见场上两百人马,除三小一人一柄剑光独斗三条妖蛇还是个平分秋色外,其余众人都被少女主仆二人战的大败,按理向冷泉与左清玄两柄飞剑都是百年涤炼,威力俱都不凡,可女孩儿无论空中剑光还是指上冰丸都是森寒无比,不过片刻之间两人张口吁出的尽是白雾,体内的血液也仿佛被冻住,十成本领此刻使不出个三成,眼见得不久便要遭了毒手。
浮云子见了,将得自灵犀潭的赤金桃木剑取在掌下,想救眼前众位正教门人心里实又惧怕惹上那冰丫头这般本领的仇家。犹豫再三,老道人将个一方白面孔也愁的绿了,想着到底都是玄门教下怎说也不能见死不救枉顾同道性命,一时上将牙一咬,掌中真气流动便将那桃木剑耀的一片赤金色,升在空中,眼看着便要往少女祭起的法网穿去。
哪知那女孩与白鲸岛二老相斗,并不见辛苦,心下留意早查觉法网外浮云子手中动作,只在对方刚将剑光祭起,凤眼一睁目光便如利刃一样的插进老道人眼底,防其不备,浮云子险些将桃木剑都惊落在了云头,怎样也未想到这丫头的目光也如此厉害,只一个对视连心都险些被对方瞧的凉了。
就在这浮云子失势,少女眼看就要剑诛白鲸岛二老的一刻,沉静了半日的太莽山忽得又是一个惊天的雷爆,那先时被震陷的地穴十余丈一角竟然也陷出一处洞穴,还未待众人瞧的真切,就听得无数厉啸声从穴中传出,由远及近。当下,在场所有人等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眼前一黑,便见得千百游魂裹着乌云已然从地底闪出,电渡至空中,游天划地,如一条冲天而起的乌龙哄啸着在天空惊走。
只是那游魂半日在空中飞渡,那似为人驱赶一般,即不四散也不见能逃得出太莽山峰顶一片天空,浮云子虽练有慧眼但目光有限半日才瞧得空中早有艳娘手下八鬼分驻天空天方将游魂镇守在空中,只余下二鬼一前一后驱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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