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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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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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视人命如草芥,自有他的对策。就见他只一探手就将他怀内的的一个妇人提在手里,挡在自己身前。

隐娘身势奇快,见那巨汉将无辜的妇女作挡箭牌,却是一刻也不犹豫,身子仍是如一道长虹一般,直落下来,一针就扎在那妇人的胸膛之上。其势头却没有一点止歇,鱼贯着又往下刺去。

只是如此一来,隐娘的身形终是稍缓了一缓,那巨汉已得了这空档,身子只一滚,就连人带椅将翻倒一旁,反倒是隐娘此时双手已贯入那可怜妇人的胸膛里,一时两手动弹不得。

隐娘见此,忙将双手回抽,但因扎实在太深,片刻间却是抽不回来,她此来是志在必得,眼前自己一招失措,恼地她心头火起,也是犯了凶性,双手往外一挣,就将那妇人身体分成两半,只见得空中一朵血花炸开,溅得隐娘周围三丈方圆内如同下了一阵血雨。只见那血雨落在一身黑衣的隐娘及那周身黄毛的巨汉身上,更显得这二人举止残忍,形像狰狞。

张入云万没料到隐娘竟会做出残忍之举,一时也看的呆了,他虽是胆大,但也没见过如此杀人的伎俩,一时只见那妇人落了一地的残肢断骨及并着血水微微蠕动的内脏,跟着鼻内又闻到一股中人欲呕,直贯脑鼻的腥味,也不由地他腹中一阵翻滚,喉咙作痒,差点儿就要俯身吐了起来。只奇怪的是,那么腥膻的血水味,竟在片刻后就又重新被那厅内原有的异香味遮盖住,再也闻不到了。

而此时场内的巨汉,却是借着隐娘的一挣之际,已是翻身下地,站起身来,待他看到是隐娘立在他的面前,眼里露出惊讶的目光,口内怪声道:“是你!”

隐娘却没容他再开口,脚下就已在石椅的扶手上一点,二次再犯。那巨汉也不示弱,他见隐娘有毒刺在手,自己也双手一扬,十指内本已卷成一团的指甲也是尽数张开,晃眼间双手内犹如多了十柄一尺来长的利剑,也是翻身而上,和隐娘战在了一处。

两人相斗时久,却是未分出胜败,二人都是动作奇快,只见场内,一道黄影一道黑影,如同一朵黄云裹着一朵黑云在空中翻滚。二人又都是手段毒辣之辈,手底俱都阴毒,什么刺喉、挖眼,撩阴,无所不用其极,招招都是取人性命,毫无一点男女之间的防备。就算是久经大敌的张入云此时看了也是心头震惊,心内想到若是常人如此相斗纵是武功平庸之辈,也可力敌功力强他许多的敌人,看到二人斗到惊心处,一时他也忘了隐娘行前向他嘱咐,要他动手将地上敌人悉数杀死的命令。

又过了多时,二人才渐渐分了高低,张入云只奇怪,这巨汉如此长大,怎会动作速度竟不比隐娘慢地丝毫,一样的上下翻飞,身势奇快。只是斗了良久,这巨汉动作终是被隐娘渐渐压了下去。盖因隐娘动作虽只和他一样的快,但她一身筋骨,竟如同流水一般的顺滑,那巨汉招势虽猛也快,手内并还多了十把利刃。但往往被她只将身子一折一扭,就将对方的毒辣招数化为无形。

而隐娘击敌,也是招势古怪,往往手足并用,肘膝不止。这样的技法,张入云虽也会得,但若要如她一般的行云流水,身如无骨一般的将头上脚下的劲道俱能集在一处,偏又如此使得自然潇洒,静如幽泉,动若鬼魅。自问自己再过三十年,却也不一定能够。

而且她虽是女子,但拳重力沉,并不因自己身形和对方相差太多,而和那巨汉的气势相形有所削减,往往一脚抽去,就如同鞭子一样将那巨汉抽出三尺多远。二人打了六七十回合后,那巨汉竟只有招架的份了。正在隐娘渐能得手之际,却听那巨汉虎吼一声,竟将隐娘震开,那吼声好不霸道,但见巨汉周围一丈之内的人物,俱被那霹雳般的吼声激飞了出去。

张入云隔得虽远,但闻得那吼声,耳内也如中巨槌,身子止不住地凭空一跳。

再看场内那巨汉,此时已是全身须发暴起,浑着他一身的黄毛并一对金色的瞳子,竟如同一尊天神一般,立在当场,而隐娘此时因和他离得太近,受那吼声激荡,连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方才落了下来。

待她落地之后,张入云见她单腿跪地,且胸口不停起伏,像是受了内伤的样子,不由心里为隐娘捏了一把汗。

其实场内二人此时身上俱都是不好受,隐娘固然受那吼声袭击,略伤了内息,一时不能行动,跪在一旁调理。而那巨汉,也因在和隐娘激战之下,强用吼声伤敌,也受了点内伤,忙趁隐娘此时不得动弹,也在那里强运功提气疗伤。且他这吼声对付隐娘这样亦刚亦柔的对手最是吃力,相较之下,只怕他吃的亏还多一些,只是他另有图谋,不得不为之罢了。

二人都是十多年不曾见面的老对手,此时相互交手下,只觉对方十多年来,功力俱是大进,皆暗暗心惊,只是多年来的仇敌,对手的根底在自己心中都是清清楚楚,一时都在那里思考怎么伤敌的对策。

当下却是那巨汉先开了口,他人生的高大,声音也如同巨钟一般,端地是有气势,只听他语带嗡声道:“原来你真的没死!十二年不见,想不到腾娘子自西山一别,竟还是风采依旧,身手不减当年。”他说此话自是在讥讽于她,这十年来,没有什么进步。

隐娘也不示弱开口道:“这么多年不见,你仍是枉称虎王,却还是如当年一样一点真实手段没有。”

那叫虎王的巨汉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小弟的本事,自是不能和腾二姐您相比。只是就此一事,小弟实在是心感娘子的紧,要不是当年娘子你背叛师门,伤了飞黄,天机他们几人,如何能有小弟出头之日,这十二年来,小弟在教祖悉心栽培下,才能有今日的风光,想来却全是拜娘子您的所赐。”说完话,他好似有意激隐娘生气,一时竟笑个不停,他声音本大,如此放声大笑,大厅内顿时只能听得他一人的声音,且他声音悠扬,其声已是远远地传了出去。

隐娘听他讥讽自己,只他与自己斗智,鼻中鄙夷地哼了一声,便清声说道:“我失去的东西,自是会自己取回来,如今让你得了好处,全当是我放在你那里而已,待我那日想要讨回,谅你这点不入流的跳梁小丑也翻不到天上去。你现在只管笑好了,只是若想唤你那班不中用的手下,却是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也不想想,我即能到得此间,那班人,可还有活路?就连此间这一地的小丑,也早中了我的百合散,你虽不怕毒,可他们却只有一时三刻的命了。”她话声虽轻,但不知怎地仍能在虎王的大笑声中,说地清清楚楚,倒末了,竟将虎王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那虎王听了隐娘如此一说,不由敛了笑容道:“果然二姐还是当年那个二姐,十年不见,仍是当年一般的手段,做弟弟的怎能不佩服。只是今日不知二姐到小弟这地界,所为何图啊?”

隐娘见他忽然口里放软,虽知道他狡诈异常,毫无信用。但今日她此来,也并无制胜的把握。而且对方这么多年来在教祖的栽培下,功力已比当年大进,见他此时仍是从容自若,只怕还有别的秘技,自己身体又有缺陷,但能不分个你死我活,自是好的。于是当下说道:“我今日此来,只为了却当年我丢下的两样物事,我知当日里,只有你遇机窥伺到那两样东西,我事后去找过,东西已然不见,照此算来定是被你取走,你如见机,把东西给了我,我当即就走,若是不答应,那我二人只好再纠缠一番。”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顿道:“我知你这些年来,为那两样东西,一定动了不少的脑筋,但只怕你到了今日还是白费功夫,你如把东西给了我,地雷鞭你自是休想,但那落日真经,我却可以给你抄录一本如何?你且快些给我答复,如若不肯,我二人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虎王听了她这一番话,心里触动灵机,仰天又是一笑道:“多谢二姐这么诚心对待小弟,想不到连落日真经也有的商量。只是如此一来,却被小弟知晓二姐您现在一定是身患重疾,不然以腾蛇女的名头,何人可以与你坐地分赃。二姐的美意,小弟已是心领,我看我二人还是手底下见分晓吧!”

隐娘未料到自己一时大意,到里竟失了风。到底自己这么多年来,只隐姓埋名,混迹于xx市隐。如此的勾心斗角,耍心计的手段已有所减弱,终是被敌人有所察觉,一时心里虽然恼怒,但她却反而收敛心神,知道对面这人是自己大敌,再不敢有丝毫错漏,只宁神静气的摄住对方的眼神,蓄势待发,欲待放手一搏。

只是她心里却在怪张入云不停自己的训令,这半日也不见他将地上的妖人悉数杀死,她知道眼前这个巨汉,外表虽是粗鲁,但内里却是极精细,不然当年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与自己及另外三人在教中并肩而立。

果然虎王见隐娘已用心神摄住自己,也自收起了笑容,一双金色的瞳子,也是照定了隐娘,二人一时只在凭空运目力相斗,只等对方显出一点颓势,便展开全身功力进犯。一时大厅里虽变地静地可怕,但在一旁偷看的张入云却好似能听到,二人交灼的目光正在厮杀的声音。两人如此相峙良久,到底虎王没有隐娘沉稳,口中一声暴喝,便已翻身冲到隐娘近前。

可还没等他进得隐娘身前一丈,却见他一个纵身,竟闪过一旁五六丈,接着就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只往远处一砸,顿时就是一阵粉红色的烟雾升起。

隐娘当时见虎王冲向自己时脚下虚浮,心里就已有疑虑,及见他足下一点,相旁闪过,心里面便是一震,知道不好,虽自己已是闪身晃至虎王身旁当胸一拳,但仍是慢了一步,还是让对方得了手。

张入云只见虎王扔出了一个玉瓶,砸在地上升起红烟时,就已怀疑有毒,忙掩住了口鼻,却不想那红烟只才升起,其味道竟是来的好快,虽是张入云一念间就将口鼻封住,但仍是没有能来得及。当即就觉得一股浓郁的香气,已然钻进自己的周身的毛孔里。闻在鼻内,竟是和先前大厅中迷漫的香气一模一样,只是香味却要浓烈的太多。

再说张入云被那怪异的香气扑在身上,竟是浑身一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十万八千根毛孔,一时被那香气薰地浑身舒坦,整个身子竟如喝了陈年佳酿,再也动弹不得,正在他惊骇之际,却发现了一件更怪异的事。原来此时大厅内本已被百合散剧毒药倒的众人,竟都开始手脚舒张,动了起来。

第十四回 … ?蛇女伏妖 入云子获宝 (三)

张入云看着地上,那一帮中了隐娘的剧毒的妖徒,方才还在那里昏迷不醒,此时却都已纷纷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时只觉得奇怪莫名,想不到那粉红色的烟雾竟有如此大的药效,连隐娘所下的毒,也能在片刻间化解。想到此节,他忽然想起既然烟雾乃是解药,当是无毒之物,忙即舒展了一下拳脚,果然刚才自己的身上只是懒洋洋地,并未中毒,而自己的身体,却反而因为吸了那烟雾,竟是从来未有过的精神,一时脑里一下子清亮起来,两臂隐隐然在作痒,仿佛浑身上下俱都有股施不完的精力,正从体内涌出。此时他他心里虽是兴奋,但却也有点害怕起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而此时的隐娘心里却更是惊惧,她双眼一翻,狠狠地瞪住虎王的双眸,却见对方此时竟是一点也不担心,反是脸上微露笑意,神态悠然的立在那儿。也不说话,只是静待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因他知道每过去一点时间,却都是对他有力的。

隐娘心里担心,口里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教祖的圣液打翻去救这帮毫无用处的废物,不怕教祖得知,将你剐了吗?”她口里虽说这样的话,心里却是一点也没有这样想,只是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点破绽来。

可谁知虎王竟是半日也不曾说话,只凝神戒备隐娘时刻就会展开的偷袭。隐娘知他定不肯说,想下虽是着恼,但心里却是害怕,一时恼怒,见张入云临到此时还不动手毙敌,不由破口骂道:“人都死了吗!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真的活的不耐烦了想作死吗?”她话一出口,就见此时却是换了虎王脸上一震。

张入云知隐娘在叫骂他,其时他并没有真的忘了隐娘给自己下的命令,只是他不愿过多的杀生,而且方才见地上的妖人,已然中了她的剧毒,眼看就要毙命,心里除了担心那些无辜的妇人一同惨死外,却也在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出手取人性命了。现在看着这一地的人在动,心里也是有些犹豫,只是他到底还吃不准,这干人是不是真的体内所中剧毒已被消解,所以才在一旁稍作观察。

此时见隐娘又再催他动手,知道不能再推辞下去,只得从腰间取出暗器,向地上还在挣扎的诸妖人打去。只是他到底不知这般妖人平日所犯下的累累令人发指的恶行,手下仍是留情,但凡身边卧有妇女的,他才将金镖打入对方要害,结果了对方。而若只是孤身一人倒在地上的,他却只用飞镖将那人的双腿打断,并没取那干人的性命。就如此,只转眼间张入云也已伤了七八个人的性命,并将二十余人的双腿打断。

此时正对峙的二人,情势却又颠倒了过来,已是换了虎王伺机想取张入云的性命,而隐娘却在防他暴起伤人。

虎王知道自己若论技击的本事,只怕自己比她还要差了一点,见此时隐娘全神戒备,知道就是自己动手想伤张入云的性命却也是全无机会。但他见张入云虽也取了自己不少门下的性命,但更多的却只是将人双腿打断,心力一喜,重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当下笑着对隐娘道:“小弟向来只闻得腾娘子行事,从来都是孤身一人,想不到娘子今日却是转了性,不但携人一同前来,并还是个年轻的男子。莫不是娘子这几年空闺寂寞养的小白脸吗?又或这人就是那当年,迷得娘子甘愿叛教而逃的奇男子吗?来来来,还是让小弟先见过我这位腾姐夫。”

他人虽高大,但心机却是极深,一味地胡说八道,却只为引得隐娘分心,倒后来他竟提起隐娘的隐痛,明知张入云年纪太轻不可能是当日引动隐娘出逃的男子,却偏要说出来,好激隐娘恼怒,乱了方寸。

果然隐娘听了他的一番话后,只露在外的一双眼睛,竟瞬时变的如同冰一般的冷,纵是虎王这样艺高胆大的人,目光与之接触,也是忍不住打了个激令。吓得他忙即收敛心神,宁神防备起隐娘来。

哪知此时的隐娘却在他心神微颤之际双手一抖,当即便见有十数根金针从她掌里甩手而出,纷纷打在那些只被张入云打残,却未取其性命的妖人身上,只这一瞬,她就已断送了十多人的性命。

虎王见了一时心头后悔不迭,他原指望自己的一番言语,能将隐娘激怒,暂时忘了厉害,可谁知反是隐娘趁他心神不守,把他目光逼住,又趁其不备,取了金针伤了他这多门徒的性命。一时虎王算盘打错,反着了隐娘的道儿。

当即虎王痛定思痛,反倒又开口朗声说道:“这位小兄弟,我见你这般暗器手法和举止,就知你一定是个正人。想是你受了这个女人的蛊惑,又见了这么多妇女在内,以为我等都是坏人。实对你说,若论我这里一班人,日常的举止,确又许多不对之处,但虽有过错,却也还罪不至死,我想你也一定看出来了,是以你虽受这女人的逼迫,却并没有将我手下好多兄弟杀死。如此一来,足见你平日为人宅心仁厚。只在这里我却要好意提醒你一句,你眼前的这个女人,虽是貌美如花,却实是一条美女蛇,况且她在本教之中,原就唤作腾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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