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扔上了房。
幸是二人只当作游戏般玩耍,手下不重,但就如此,也将内里七八个人跌了个鼻青脸肿,连那店里老板一袭才上身的簇新衣裳,也是被二女抓了个稀烂,店家为好与张入云对质,竟是无有换服,径直来向张入云告状。
张入云见此一阵苦笑,没办法,先是入得厨房内将二女捉了回来安置在房内。后又出外与老板算了店内里的损失,共计有近五十两银子,张入云此时身上钱带的虽多,但平日里节俭惯了,此时也不由地有些肉痛。更重要的却是经此一闹,四人是再也住不下去了,说不得又得另觅住处,自己又得着一番手脚。
就如此这般,二女闹了一会儿,却又来嚷饿,张入云和瑛姑此时已是没了脾气,想了想这店里的东西是不能再买的了,只得请瑛姑走一趟,又去外间买了一大盒食物回来。二女吃饱喝足却又是一阵酣睡。
到了第二天,四人起了个大早,便算还房钱,又去觅别的住处。瑛姑想起当日隐娘临走时并未交待定要住在昆明城里,只说到时自会将众人寻到。有了这主意,便告与张入云,意思还是出城住的好。
张入云也正有此意,这昆明城里太过繁华,人烟又多,身边带了这两个闯祸的祖宗,早晚得出大乱子。一时二人又如先前一般,去寻那寺庙道观暂住,出得城西只三里的路程,就被二人找到一处清清静静的尼姑庵。
瑛姑看此地甚好,即欲在此居住,但张入云见是庵堂,尼姑所在的地方,心想多半不便,便欲止步,但瑛姑性子却是柔韧,见此地靠得昆明城近,地又清静雅致,只说试试也无妨。果然有知客的姑子见有张入云一男子在内,又是带着三名年轻的女子,只说不方便,拒绝了三人。瑛姑虽是再三央求,却仍遭拒绝,没奈何,众人刚欲转身而走。
却在此时庙里的庵主,却正从寺外回来,见了张入云一行人,先是一惊,待又将四人打量了一会儿,才问那姑子四人为何事而来,姑子照实说了,那庵主却是笑了。只说出家人方便为门,力说无妨,就将四人留了下来。
瑛姑不想事情会有转机,忙取了十两银子作香资,那庵主也不道谢,只含笑让一旁姑子收了。叮灵二姐妹见那庵主和蔼可亲,便上前将早欲取在手里抚弄的念珠,拿在了手里。张入云见二姐妹又要无礼,忙上前喝止,却没想到被庵主举手阻住。
待二女还要玩闹之时,却被那老尼姑笑眯眯举手在二人天灵上轻轻抚弄,忽口里念了一声佛,轻轻在二人脑门上一拍。姐妹两人竟一下子变地老实了,纷纷丢了手里的念珠,退在一旁,一时好似变地有礼,连双眸也变地明亮了许多。
张入云一见这情形,就知自己无意之中得遇高人,忙持了后辈的礼数向前参拜。再仔细看那尼姑,却见她一身月白色的道袍一尘不染,虽生的很矮,但立在当地,却隐隐笼着一层佛光,不知怎地,只将眉眼在张入云身上一扫,张入云即觉得浑身犹如被有质之物穿过一般。
一时间自己身上竟起了一身的冷汗。
再见那老尼姑此时却是双掌合什道:“贫尼伽音,这位公子不须如此,你我虽道路不同,但相见即是有缘,在此借宿只些许小事而已,合当公子如此相谢!”
张入云见那老尼说的此话,好似知道自己根底一般,好奇心下,终不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不由开口相询自己以后的路径,那尼姑听了笑道:“公子又痴了,凡人怎能知未来的事?”说到这里,那老尼姑想了想,却又道:“我观公子气象,却是略带晦纹,只怕今后难免会犯晦气。但公子即是有心寻那修真的路径,虽说是世事无常,但也有因果循环道理,你自有你的道路,真若着了相,反倒不是公子本来的归处了。”
说完便不再开口,张入云知他二人缘尽于此,尼姑虽说了些不明不白的话,但已有心点拨自己,寻思良久,只得上前施了一礼,便随一旁姑子,前往自己住处。
原来四人住的却是庵后一排民居,想是专为张入云这类香客所准备的,进得屋内,却见室内虽简陋,但却极是干净,简直可说是点尘不染,一时瑛姑见了心情大佳,忙丢下行李为张入云收拾床铺。
到了午间,那知客的姑子却为众人送来了米面,却在临走时嘱咐道:这周围四处众人皆可游玩,但这尼姑庵所处的后山却是别人家的私产,望众人不由妄入。张入云等听了自是满口答应,四人居处本有炉灶,一应炊具也是齐备,待瑛姑生火做好饭,众人吃了那米,只觉入口棉软,竟是出奇的香。
可二姐妹吃完了米饭还不足够,见门外竟生了几棵果树,上面满是金灿灿的形似梨子一样的果子,二人冷不丁就已爬上了树去,待摘了一个丢在口中,好似味道大佳,一时竟不下来,只坐在树上就近吃那果子,又见张入云和瑛姑在下面不曾上来,大嚼之下,偷空扔了几个下来。
张入云本想止住二人,只是想着自己再怎么防备,早晚也要被这姐妹俩吃个干净,索性由得她们,待明日庵里尼姑问起时,只再多付些香火钱也就是了。一时又吃了一个果子,果然入口香甜,虽又略有些酸,多吃几口后反倒不觉,吃了一个后,竟觉得一股寒气直往肚里钻,只片刻就化为无踪,人也跟着精神起来。
当夜,张入云却是趁二女睡着之后,再唤瑛姑到自己的房中,替起打通筋脉,瑛姑见张入云不曾食言,心下大喜,忙跪下行大礼。早被张入云止住,只说都是隐娘的吩咐,瑛姑不需放在心上。一时二人少不得要有些亲近,瑛姑虽是娇羞,但张入云却是不敢生有一丝男女情欲,只为自己功力浅薄,虽是隐娘秘法惊人,但他也不能不慎重行事。
自从这日起,四人便在这庵旁陋室内住下。日间张入云练气打坐,却由瑛姑教习二女白阳图解,姐妹二人虽看似鲁钝,却有内秀,先一两日下来,往往只能学得一式,但自学到第七式之后,速度却突然变快,后余五式竟只在两日内学会,且二人根性独特,都是每学必精,
待过得半月后,瑛姑好不容易将二女教会后,虽是二人比瑛姑迟学了不少时日,但若论其内力的精纯,却远比瑛姑来的要强。且每多炼一日,二人智慧也日有进益,到得后来因与瑛姑日常叮处,竟能渐渐说起话来。
再说张入云,每夜里要为瑛姑打通筋脉实是疲累,但越是行的功深,却越觉得瑛姑身为女子的筋骨与自己有异,虽说都是人类,经脉学问也同是一理,但十数日的功夫下来,只觉得瑛姑体内日渐增强的内力,已显出女子特有的阴柔气来,虽是同样的功夫,但经得瑛姑体内,却又换了气象,与自己阳刚的内力又自不同。
两下一印证,竟让他对多年来,早已精熟无比的白阳图解又有了新的认识。至此方明白当日隐娘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替瑛姑打通筋脉,如此一来,不旦瑛姑功力大进,自己相较之下,只怕得的好处更多。
一时又想到当日隐娘曾有让他与三女在一起阴阳双修的意思,此时只为瑛姑打通经脉,自己就已悟得这么多,若是日后成了夫妻,只怕更是日进千里,但张入云自小就打定主意,身为男子就应终身只守定一个女子,徒增娇妻美妾,只能证明自己心术不下。加上他此时心里仍是只有无双一人,这样双修的念头,却是一闪即逝。
话虽如此,但张入云功力到底有限,如此这般为瑛姑打通筋络,只坚持了两日,自身功力就已支撑不住,到了第三日晨间炼气之时,更是气息衰败。一时他知道自己贪功冒进,太过激进了,想到这里,知道再往下去不是玩的,正欲止了坐功。
却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清音自那庵内飘处,声虽不大,却如钻入自己脑子里一般,张入云只那声音一入耳,便是灵台清明,先前因炼功而烦燥的心绪,竟被那缭缭佛音涤化地一扫而空。当即精神一振,便又静下心来行功。
到了午间起身时,却又见瑛姑和二女竟也在室内盘坐。问之,却回答,二女自那庵内的念经声一起,竟变地灵台清明起来,凡是瑛如所教的,再不玩闹,却是耐心受教。
张入云见三人也如自己一般,知是伽音师太有意成全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只得领了三女行至屋前遥拜院内。却谁知四人刚一下拜,庙内竟传来一记磬声,本来被张入云强着下跪的二姐妹此时听见了,却是说什么也不再下拜了。
张入云略思之后,知道那庵主不欲受自己众人的礼,无奈之下,也只得向庵内长揖到地而止。
再到了每日午后,众人无事空闲时,张入云便点拨三女拳脚功夫,叮灵姐妹二人,自是不愿学,但张入云却是先教会瑛姑,再让其与姐妹二人相戏。
瑛姑虽是十九岁上才开始习武,但一来她是女子,骨骼柔软不比男儿,二来她天生聪慧,张入云只稍一点拨,便尽皆学会,三来她根骨奇佳,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精,几下里一凑,只几日功夫,便是功力大造,虽是强如叮灵姐妹天生的快身手,若只单个一人,八五八书房也不能再与其相敌了。
姐妹二人虽天性贪玩,但又生性好胜,见自己日渐被瑛姑超过,也只得耐着性子学拳。张入云一身功夫,最足称道就是其外功,三人遇着这位良师,却真是莫大的幸运,一时虽只十数日,但人人皆是功力暴涨,足可谓一日千里。
张入云虽知三人根骨奇佳,但也没料到竟到得这般境地,隐娘收了这三人,直似是如虎添翼。观三人的进境,只再过得三五年,便可足登一流境界,就是如今自己,若只以功力而言,恐也比三人强不了多少去。
时光迅速,待过得十九日后,张入云与瑛姑打通经脉正遇到了关键处,当晚好容易才将瑛姑剩余经脉尽数打通,虽是大功告成,但张入云和瑛姑二人却都是疲倦到了极处,一时两人行功完毕之后,再也无力支撑着调息,只得双双合衣倒在床榻上睡着了。
第二日当佛声响起二人醒来时,却发现竟共处一室休息了一晚,一时瑛姑却是娇羞无比,红了一张脸,挣扎着起来,待下了地之后,略一舒展,只觉得浑身上下劲气运转自如之极,举手投足间都是劲道,瑛姑知自己功力已有所成,忙跪下与张入云行礼,却早被张入云让过身去。
二人相处日久,瑛姑已知道张入云的脾性,也就不再强求。只回房漱洗去了。可只过得一会儿,却见瑛姑面带焦急的回来,口称叮灵二姐妹竟都不见了。
张入云听了,先是一惊,但想到二人平日里的顽皮,也不是很放在心上,先劝瑛姑耐心等待一会儿,谁知到了午饭时间,二女竟还是没有回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一时张入云也不由的心急了起来。
待二人再出门看时,却发现门前树上众多的果子,尽皆不见,心里不由一沉,虽说连日来二姐妹吃了不少,但那果子甚多,一连吃了这么多日子,却还剩下一半有多。今时不见了,想到二姐妹平日贪吃,最怕肚饿,从没有一日错过两顿饭的时候。心急之下,张入云先令瑛姑去庵中找寻。
不久瑛姑回来,却说庵内也不见这二人。一时间被颇为镇定张入云,也有些着慌了。
此时已是阳春三月,那庵堂后山,一山的郁郁丛丛,其间山花遍布,内里不少树上也已生有果子,一时被张入云和瑛姑抬头瞧见了,不由都皱了眉头,相视苦笑了一声。
二人无奈下,只得稍整衣履,起身向山上行去。
果然上山不久,即看到有人走过的痕迹,张入云眼力奇佳,他虽不擅跟踪术,但只从地上压轧过的痕迹,就已知是二姐妹留下的,一时找到叮灵两人的行踪,二人也松了一口气。
到得后来,瑛姑二人都不用再去寻找,只因走不了几步,就有姐妹两人遗留下的,采摘花朵和丢弃果核的痕迹,一时二人跟着地上痕迹,竟走出了三四里的路程。
再过的一会儿,二人已是寻到了山的另一侧,昆明地理优越,四季如春,除早晚外,只要日头当空,气温便甚是温和,但到底现下还只是早春,多少因有点儿凉意,况此时瑛姑二人寻的久了,太阳也已偏西,照道理来说二人该是越走越冷才是。
可二人越是朝山的背阴处行去,气候却越是温暖,到得后来,四周围的草木感受此地灵气,不但百花得已绽放,树梢上更是结满了各式各色的果子。而地上被叮灵二姐妹吃剩的果皮果核,也越来越多了,且每每都是只吃一两口,即被二人扔掉,想是二姐妹见此地佳果太多,不旦贪多,且又想多食,只得吃一路扔一路。
张入云见此不由皱了眉头,如此糟蹋食物已是不该,况二人又吃得这么多,虽平时姐妹俩食量极大,但如此这般,保不定要吃坏了肚子,而且此山是他人私产,要是被巡山的人撞见了,依她二人的性子,再加上近来练就的身手,只怕又得惹一番是非。
想到这里,张入云再不犹豫,只向瑛姑打了个手势,便即拨动身形,朝前奔去,瑛姑见张入云不再避讳,便也施展轻功跟随而上,虽是初学乍练,但一时也尽跟的上张入云。
二人又向前行了一两里,仍不见叮灵姐妹,张入云心里一急,干脆一个箭冲,直上了当地一棵参天古树。瑛姑见张入云只脚下一点,便拨起了三四丈高,再又一点,却已是上得那树上,只是张入云此时升在空中,手脚不曾停留,一旦上升势子用尽了,便在树枝上略微借力,难得他一路下来,其身形竟没有半点阻滞,从下望去犹如一个大活人乘了旗花火箭一般腾空而起,偏又如一条蛇一样,待遇得树杈档在头顶,却只一折身便是众旁游过,势头一点也没有放缓。如此这般,只两三下子,就已上得那数十丈高的树冠。
瑛姑知道张入云轻功极佳,但没料到竟高到这一地步,观其身形她就已知晓,自己虽是一二年内就可及得张入云现时的功力,但论到这一手轻功,尤其是身形的腾挪回转,只怕她再苦练十年,也是不及。
张入云登得树顶,视野开阔不少,果然在向南一二里处,见有几道蓝光浮动,而地上姐妹二人的痕迹,也绵延到了那里,一时张入云想到这山有些古怪,心疑二女遇上危险,那发出的蓝光,也不只是些什么东西所致,心里一急,忙纵身下了树,只一到地面,便是携了瑛姑向前飞奔。
瑛姑先是因被张入云拉扯着,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想到,自己在张入云的牵引下,身形竟快了数倍,此时方知道张入云的内力确是深厚,尤其一身的长力气,长时间带了自己在山上奔跑,竟未露一丝疲态。
虽是山路难行,但也只一炷香的功夫,二人就已到达地头。到底张入云久遇劲敌,在距蓝光百步之外,便已放下身子,轻声嘱咐瑛姑不要上前,只自己一人上前探路。
此时的张入云为怕被敌人发现,脚下已是施了轻身提纵的功夫,加上他近日功力又增,一时端地是落地无声,行时只如一阵清风飘过,即是挑剔如隐娘,怕是此时见了,也要欣然点头。
待张入云再向前行了三五十步,却忽觉得迎面扫过一阵凌厉的剑气,他入江湖时间虽还不长,却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的武林高手,此时扫在他面上的剑气之强劲,自他出道以来,也只有当日在水镜寺捉妖时,姚花影与叶秋儿的剑气才能与之相比。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心里一惊,生怕二女遇着高人,被其所伤,忙脚下不停,只望前奔去。
哪知到得近前一看,张入云虽是心定了下来,却不由地又有些失望。原来却是位年青公子,立在当场正在那里练剑。只是背对着自己,看不轻其相貌。但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