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这一点,杜荷的父母欣喜若狂。作为一对古典文学爱好者,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世界首富,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当多大的官”但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为一代书法名家,发扬国粹。为了杜荷的未来,他们不惜huā费巨资买来颜真卿与苏轼的真迹帖,让杜荷临摹、练习。
于是,杜鼻就有些悲剧了。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思录夺了他的游玩时间”书法成为了当时他唯一的乐趣。
幸苦的付出终会得到回报。杜荷就如斯有的艺术家一样,先模仿”后成形。
杜荷在不断的模仿中渐渐学会了颜体字的精髓”又在不断的模仿中领悟苏体字的精妙,最后在通过二十多年的练习,将颜体字、苏体字融合一处,最后加入自己的写字风格,自成一脉。
故而在杜荷的字迹中,既有颜体字的凝练浑厚、气势充沛,又隐隐含有苏体字的巧妙自然,当然也有一点点属于杜荷自己的风格。
杜荷的字,也是经过苦练才成形的,若非如此”也不能够得到万千人的认可。
兴趣是靠培养的,老实说杜荷小的时候”不理解父母的苦心,很排斥书法的练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产生了兴趣。他依稀记得,自己在练习书法的时候多次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他二十九岁那年。那天清晨,他如往常一般的拿出书本练习书法。在不知不觉中”他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境界里,在那境界中他似乎忘记了一切,就像中了邪一样,一练就是一整天,将《千字文》、《三字经》、《百家姓》这三本书从头到尾反反复复的写了整整五遍。
此事在当时还造成了不小的风波”因为他是历史老师”那一天有他的课。
无故旷课,电话打不进,敲门叫不应,最后还是一个对他有意思的老师,放心不下”找来人破门而入,才将杜荷惊醒过来。
醒来的杜荷全然不知一切”他根本就不知道已经过了一天”也不知道手机都让打爆了。
这种境界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若不是长乐提起,他早已忘记。如今想起来,那种境界与长乐所提的境界,几乎一样。
书法是一种艺术,功夫也是一种艺术。两则之间的境界”应该是殊途同归的飞杜荷心情大好,开平心心的陪着三女吃了这顿晚餐,会书房练字去了。
他再找那种感觉,比起草草练了几年的剑法,苦练二十年的书法更容易进入那种境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他写的是李白的《侠客行》,这首诗最具有那种豪迈大气,舍我其谁的感觉。
他投入其中,一字一字,就如铁画银钩一般。
一日、两日、三日……
转眼二十日即过,杜荷除了处理一些手头上的事情之外,全身心的投入在书法的练习之中。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心,都无法进入那个神秘的境界。
时近凌晨,杜荷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扭动着隐隐有些酸麻的手腕,也不知自己的选择的方式是对是错,一月之约,只剩短短的十日。奇怪的是面对这即来的战斗,杜荷的心中竟然没有任何的急躁,反而一片平静。即便前些时日,得到房遗爱的提醒,说薛仁贵在秦琼的指点下,武艺进步神速,他也没有任何的心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推开房门,走出夜色笼罩的书房,看着四周,杜荷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从所未见的景色:一样的huā园,一样的庭院,但在温柔的月光下,突然显得格外的不一样。院落中任何景物的颜色都那么清晰”那么的鲜活,闭上眼睛”耳朵感受着草丛中每一只昆虫的欢唱、风从石缝中与树叶中钻过那微声的差别,每一片树叶随风摆动的样子竟然都在自己的脑海清清楚楚地呈现。
在院落的左上角是一个小型的水池,一只小虫从水面上飞过,池中的鱼儿突然跃起,将小虫吞入腹内,钻入水中,水面上荡起了层层的波纹,这些平素从未发现的细微事物此刻竟然一一有感于心,宛如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其实这二十日杜荷并非毫无所得。
书法是一种陶冶情操、使人灵心焕发的艺术,对于修心养性有着莫大的好处。
二十日的练习”让原本功底扎实的杜荷”进入了一个不喜不躁的境界,故而即便与薛仁贵的比斗”渐渐逼近,他依然没有任何的心急”也在于此。
今夜他推门而出,多日来的成果也体现出来。
这景色美不美,在于各自的心。
假若一人身在天国,但他心乱如麻,也无法感觉到天国的美妙。反之,只要中心欣赏,哪怕是荒漠戈壁也能品出个滋味来,杜荷便是如此。
面对这几乎天天见到的景色,因为心态的不同”竟然有了全新的感受……
杜荷在这一刻忘记了一切……
他忘记了心中的执念,忘记了武道,忘记了万千烦扰,以第三者的心态看着这个世界。
他就如一个初生的婴儿,世界万物,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心神逐渐完全步入这神奇的天地之中。
耳旁传来了鸡鸣声,杜荷的意识渐渐苏醒。睁开眼睛,清晨柔和的朝阳撤在碧绿的草地上,内心宁静而安详。回想昨晚的奇遇”胸中豁然开朗。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考虑的太多,反而会忽视真正的东西。
武艺也不正是如此,总想着胜利,执着胜利,将胜负看的太重”反而会陷入迷障,自寻烦恼。
何不走出心中执念,以第三者的心态使剑,?
想通了此节,杜荷大为激动,赶紧拔出了腰间的盘龙剑,以第三者的感觉”综观全局。
杜荷深深呼吸,整个心灵变得空明剔透”再无半点杂念。
“锵”,长剑斜斜刺出,转变成一条曼妙的弧线向前刺出三尺后停止,在他的剑尖之上一片落叶停留在剑尖。剑尖所刺之处,正是落叶中间那极细极小的经络,在落叶的另一面却毫无剑尖透过树叶的迹象。
这一剑力量把握的出神入化,换做以前的杜荷,决计是使用不出来的。
huā园一时静寂无声。杜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手中长剑仿佛和自己的生命结为一体,血肉相连。剑就是人”人就是剑,再也不能分割。作为一个剑客,他使用长剑已有多年”但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他长笑一声,长剑在后院广阔的空间内浑然飞舞,精芒闪现”画出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轨迹”天地间一片肃杀,心中不由涌起了与敌人在千军万马之中对阵沙场的痛快淋漓感觉。
太奇妙了。
这一感受到武道之心,整个人就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不论是眼光、大局观、心态还是什么”都有了显著的提高。
在这一刻,杜荷已然发现自己的武艺已经胜过前世了,在前世他根本就没有达到如今这个境界,唯一的差别只在于内力。他完全可以肯定,只要给自己一定的时间,超越前世,并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杜荷收剑回鞘,矗立暗付:“周振威说每一个人有着不一样的思想,不一样的感情”踏入武道的方式也不一样。他自己是守心,秦琼是勇猛无惧,那我呢?我先前那个境界叫什么?”,沉思了片刻,他想到了〖答〗案。
无我之境。
既然无我,自然是不悲不喜,无惧无忧”将所有的外界事务置身于外,然后全心全意的透入,将自身所有的力量催动发挥。
绘画、书法也是一样。
只有心无杂念”才能体会到最〖真〗实的感觉,由心写出、画出最〖真〗实的心声。
将最〖真〗实的感觉写出来、画出来,让字与画包含写者画者的精神意境,至此字与画的反而不重要了。
薛仁贵,期待与你一战。!~!
..
第二十九章 龙虎争锋(上)
十天转眼即过,杜荷与薛仁贵的这一战应时来到。
此事并未刻意隐瞒,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杜荷如今隐隐被誉为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而薛仁贵的武艺也是众所周知的。加入左威卫的第一天就打败了小霸王罗通。程家八活宝、李家两兄弟也在其后败于他之手。
两人约定的对决,毫无疑问是龙虎之争,必然是精彩纷呈。
这一天,左威卫校场迎来了大批的观众。
秦琼、罗通、席君买、房遗爱这些左威卫军中的将士自不例外,与秦琼齐名的尉迟敬德,还有程咬金、李敬业、李业嗣、李业诩两兄弟等一干熟悉的基本上都来了。
程咬金眯眼看着校场上的两人,眼中露出了灼灼热芒:“好家伙,看来两人都悟出武道了,境界还不低,只比我老程要逊色一二。”
尉迟敬德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程胖子……你啥时悟出武道了,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来献丑?”
程咬金也不气恼,微微笑道:“老程我那两下确实是三脚猫的本事,不过……有的人吗,就算领悟了武道,依然被我老程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的……”
“你……”尉迟敬德躁红了脸,那张媲美张飞的黑脸,成了关公红脸。见程咬金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这吃亏了多次,也学乖了,不再跟他斗嘴,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是郁闷若死。
程咬金骁勇善战,但凭借的是那股不怕死的蛮劲和天生的福气,真正的武艺在军中算不上很高明,而尉迟敬德与秦琼齐名,武道也早已领悟,只是他性格暴烈,乃是由毁灭入道。一旦施展起来,心中只有毁灭,出手不分轻重。与敌交手,自然毫无顾忌,但与人切磋,却不能不手下留情了。与程咬金那一战,他不得进入毁灭境界,加上吃了兵器的亏,自然输给了程咬金。
程咬金占了口头上的便宜,也不再得寸进尺,挂着得色道:“秦老哥,你说薛仁贵与那杜小子的胜负如何?”
秦琼顿了顿道:“薛仁贵进步神速,令人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他已经顺利的突破瓶顶,运用自如。杜荷想要获胜,有些悬了……”
尉迟敬德也点头认同,“我见过薛仁贵练武,招法大开大合,已经将心境融入招式,威力无穷。反观杜荷,这小子杂事缠身,又没有得到指点,武道前路不明,一步一步,需要自己琢磨,胜利的希望不大。这一局,我赌薛仁贵赢。”
程咬金迷笑着眼睛道:“胡说八道。你那什么眼神,我就看好杜小子,你有胆子跟我赌一局?”他挑衅的勾了勾手指,丝毫没有一点大将军的姿态,十足的草莽之气。
尉迟敬德却有些犹豫了,与程咬金共事多年,对于这位同僚也有着一定的了解,用李世民的话说就是副将,运气超一流,与这家伙打赌输的几乎都是他。输了钱物是小,丢了面子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不敢?就知你没胆,输不起。”程咬金一脸的不屑。
这一招对于尉迟敬德可算是万试万灵,见“宿敌”程咬金一脸瞧不起自己的模样,脑袋一热粗声道:“赌就赌,谁怕谁?赌什么?”
程咬金眼珠子咕噜一转道:“就赌一个称呼,若是杜小子赢了,以后你不许叫我程胖子,改叫程老哥。若薛仁贵赢了,我日后也不叫你黑炭头,改叫你尉迟老……弟如何?”
“好……”尉迟敬德高声应了一句,随即也回过神来,怒道:“好你个程大胖子,当我尉迟恭傻的不成?什么叫尉迟老弟,输赢都是我吃亏谁跟你赌?别耍花样,你压杜小子,我压薛仁贵,我输了以后叫你程老哥,你输了就叫我尉迟老哥。”
程咬金见没有阴到尉迟敬德,暗叫可惜,面对他的反击,也一口应下,一幅自信满满的神态,已经胜券在握了。
这也是程咬金的长处。
程咬金此人大智若愚,他并没有出色的才智,能够翻云覆雨,但却有着常人莫及的眼力。比如说他看准了李世民,那他就是一根筋的跟着李世民混,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永远都是第一个出现在李世民的身旁,为他护航。故而任凭他如何的胡闹,李世民都不舍得怪罪于他。
程咬金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从不贪功,也不冒进。需要他发表意见的时候,他不会傻傻的当个出头鸟,房玄龄、杜如晦、李绩这些人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他很清楚的知道论智慧自己逊色以上几人太多太多,与其胡乱发言,惹祸上身,不如跟着智者走,反正便是错了,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凭借这套处事方法,程咬金在大唐混得比任何将军都要好。
此刻也是一样,他觉得杜荷可信,也就一根筋的信到底,没有任何的逻辑道理。
尉迟敬德也不甘示弱的露出了必胜的神态。
站在校台上观战的他们低声细语,校场周边的将校兵卒也在议论纷纷,不知杜荷、薛仁贵究竟谁更胜一筹。
有的看好杜荷,也有的看好薛仁贵。
不过杜荷毕竟是左威卫军中统帅,在将士们心中有着极高的威望,看好他的占据多数。但是薛仁贵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对于杜荷有着强烈信心的房遗爱、罗通,也不敢打杜荷必胜的包票。
因为像薛仁贵这种级别的高手,无论**的训练,还是招式的精妙,已臻达人类极限所能攀上的颠峰状态,要进步谈何容易。日下他这近乎奇迹的更上一层楼,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也不得不说杜荷是造成这一切的最大功臣。若没有他作为激励薛仁贵的目标和对象,薛仁贵绝到不了目下的境界。
杜荷看了面前的薛仁贵一眼,笑道:“还真是热闹”
薛仁贵也是一笑,并未答话,方天画戟横握胸前,双目神光闪烁罩定杜荷全身上下。他面带微笑,衣襟随风而动,竟有一种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英雄气概。
薛仁贵画戟还未动,杜荷心里有着一股冰冷麻痹的感觉。那股压抑郁闷的阴森杀气仿佛将空气凝结,将他紧紧包裹纠缠。这感觉令杜荷感官凝滞,呼吸不畅,竟有些心惊胆战起来。怪异的杀气在校场中弥漫,四周窃窃私语的兵卒将校,一个个的也止住了嘴巴,多多少少都受到了薛仁贵身上的这股气势影响。
薛仁贵学的是战场拼杀的武艺,战场拼杀注重一击必杀,若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将对手击杀,将会受到四面八方的夹击,这是非常危险的。然而人力有穷,在彼此都是勇悍之士的情况之下,想要将对方打倒,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故而战场拼杀注重气势,只有气势胜于对方,才能更好压力对方,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乃至于一击必杀。
秦琼已经六十五岁了,力量、敏捷、速度都无法与薛仁贵相比,但他却一招将薛仁贵击败,正是在气势上死死的压制住了薛仁贵。
而今的薛仁贵已经悟得武道,一身气势,与以往非同日而语,便是杜荷也在这气势上落入了下风。
尉迟敬德眼中一亮,老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好家伙,真了不起,如此气势,寻常人任何抵挡?”
程咬金死不认输哼声道:“得意什么?杜小子,向来不是寻常人。”
杜荷也隐隐受到气势影响,但他很快收敛心神,微微仰头,视野里是无穷无尽的蓝天,与天地相比,人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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